那一瞬間我隻以為自己聽錯了。


    易天站起身,一手撐在沙發靠背上,一手順著我的肩膀緩緩上移,最終停在脖頸處。


    有力的手指貼在我咽喉上,寒氣似乎從四肢百骸裏滲透出來。


    我試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你……”


    “聽不懂?聽不懂我直接解釋給你聽:我對你抱著最悖倫、最齷齪、最下流的**,雖然你很想把我當兄弟,但我卻從沒把你當兄長。你心慈手軟,婦人之仁,不論被人怎樣陷害都隱忍不發,所以與其被別人利用,不如我先下手為強。”


    易天冷冷問:“現在懂了嗎?”


    我滿腦子空白,等回過神來隻能說出一句話:“——給我滾出去……”


    易天並不走,隻要笑不笑的看著我。


    “給我滾出去!”我驟然暴怒,一把抓住他就往外推。誰料易天手勁極大,五指像鐵鑄的一樣猛然反扣回來,一把就把我掀翻在了沙發上!


    “現在知道為什麽我變成魔虎的時候對你發|情了吧,因為我本來就想這麽做,我一看到你就這麽想。”易天膝蓋發狠的一抵,我差點把胃都從嘴裏吐出來,隻聽他喘息著問:“才現在這樣就受不了了?那你受不了的日子還多著呢。怎麽樣,看著從小被你拋棄的弟弟變強,你心裏什麽滋味?”


    他一邊說一邊在我咽喉上舔吻,順著脖頸一直往下,狠勁撕咬肩窩那一小塊軟皮,發出呼哧呼哧的粗喘。我簡直瘋了,拚命想把手掙脫出來,卻被他鐵鉗一般的手指抓著狠狠的向後掰!


    那樣子跟魔虎發情的時候一模一樣,不,甚至比那時還要惡劣。他變成大貓的時候好歹還留了點靈性,現在則比真正的野獸還凶暴危險!


    “易天!住手!”


    我的聲音幾乎是在怒吼了,但易天一聽凶性大起,直接就上來扒衣服。我們就像莽漢打架一樣毫無章法的扭打掙紮,咚的一聲從沙發上滾落在地,易天的重量加上落地的衝擊,險些讓我背過氣去。


    易天卻更興奮了,簡直是亢奮的把我上衣三下五除二扒光,撲上來就滿臉的親。我緊緊咬著牙,他就下重手掰我頷骨,那手勁重得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到最後被自己親弟弟按著強吻的時候,我覺得整張臉都沒了知覺。


    “我以前確實崇拜過你,”易天含混不清的說,“你至高無上,寬容高貴,什麽都會做,什麽都做得好,人人都尊敬你膜拜你,你完美得沒有任何缺點……”


    我他媽唯一做錯就是養大了你!


    “我把你當目標一樣拚命往上趕,為了討你高興,事事都拚命要做到最好,從來都拿你的標準要求自己……但你還是看不起我,你根本不喜歡我!”


    最後一個字簡直如同變了調的虎嘯,震得家具都嗡嗡作響。易天居高臨下的壓著我,神情冷酷中帶著瘋狂:“你不是從不把我放在眼裏嗎?現在你有什麽感想?!”


    我有什麽感想?我滿心裏隻想把你揍死!


    掙紮間我抓到桌腳下一個書包,舉起來就狠狠往下砸。易天“啪!”一把抓住我手,書包裏的東西七零八碎撒了一地,他也不在乎,順手把書包遠遠扔了出去,抓著我手腕就往下探。


    這一下我真是要瘋了,從小到大沒什麽多餘精力也沒交過那種能互相“幫忙”的朋友,活了二十多年,今天竟然要被迫給自己親兄弟做手活兒!


    我發狂的掙紮起來,同時厲聲嗬斥他放手!但易天更瘋狂,一不做二不休的抓著我手上下擺動,慌亂間我隻覺得那東西燙得跟炸彈似的,頓時隻想抽死他,要不我自己一頭撞死得了。


    易天滿眼通紅,喘著粗氣在我耳邊冷笑:“要打要殺你就來啊,反正我死了你也不在乎吧,我死了你是不是就稱心了?”


    我耳朵裏嗡嗡響,似乎被他舔了一遍又一遍,但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中間我又條件反射的掙紮了好幾次,那真是盡了全力,哪怕被一頭真正的魔虎踩在腳下這也應該能翻身逃出來了,但不知怎麽每次都被易天狠狠的按了下去。


    慌亂間我意識到,要是動真格的我也一樣會被壓著打,他的實力早就已經超過我了。那種手足無力任人魚肉的恐懼瞬間從心裏冒出來,我全身都在劇烈發抖,到最後我甚至都不記得是怎麽結束的。


    我甚至有種虛脫感,躺在地板上半天都沒回過神。易天極盡粘稠的舔我脖頸,似乎突然一下變安分了,還不時拉著我的手把玩小手指。


    最後一點餘暉從窗簷慢慢褪去,氣溫漸漸下降,書房陰涼處已經有點冷了。易天的身體卻像小火爐一樣火熱,大貓般緩緩蹭著我說:“易風,我喜歡你。”


    我冷冷道:“滾開。”


    易天質問:“我說我喜歡你,你就一點想法也沒有嗎?!”


    “老子隻想揍你!”整整一下午我終於有機會吼出這句話,猛然把易天推開翻身坐了起來。


    易天臉色驟變,瞬間又要犯渾,幾秒鍾後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換了臉色,悻悻道:“所以你根本不喜歡我,我就知道。”


    我簡直都要氣笑了,但還沒笑出來就覺得五髒六腑無一不痛,低頭隻見側腰青得都發紫了,足足巴掌大的一片淤血,一動就鑽心的疼。


    易天滿臉不情願的伸手要扶,被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腳狠狠踹到沙發上。這轟然一下可不輕,整張沙發差點被他撞翻過去,還沒等他凶神惡煞的撲上來,我就指著他厲聲喝道:“給我他媽的滾遠點!”


    “你……”易天被唬住了。


    我再也不看他一眼,徑直闖進浴室,碰的一聲狠狠摔上門。


    那天晚上我把臥室門反鎖了。雖然以易天如今的本事,十扇門也能輕輕鬆鬆拆成木屑,但我潛意識裏還是覺得他不會闖進來。


    我下意識還是覺得,他是我親兄弟,不會做出什麽過分而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形象頗為狼狽,身上到處是擦傷,手臂上綁著厚厚的繃帶,側腰還有一大塊瘮人的黑紫。這些傷到莫利那裏分分鍾就能治好,但這事怎麽看都太丟臉了,我還是不想讓別人發現任何端倪。


    我一夜未眠,天亮時才合衣迷糊了一小會兒。朦朧間恍惚聽見門板傳來輕輕的擦刮聲,驚得我瞬間醒來,隻聽外邊似乎有什麽小動物在持續不斷的撓門。


    ……搞什麽鬼?


    大概是一夜過去心情有所平複,或者是剛睡醒腦子不清楚,我到底還是走過去把門開了條縫。隻見門外一隻膝蓋高的小動物,可憐兮兮的坐在那裏搖尾巴,定睛一看竟然是隻魔虎幼崽。


    我:“……”


    “嗚嗚……”魔虎幼崽一躍而入,跳到我懷裏來各種蹭,舌頭伸著呼呼的一個勁兒舔,想摔都摔不掉。


    小魔虎身長半米,但足有二三十公斤重,我一隻手根本托不住,隻能踉蹌坐到床上。它也乖覺,兩條腿站在床沿上支撐重量,兩隻前爪撐在我手心裏,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歪頭看我。


    我:“……易天?”


    小魔虎立刻討好的呼哧呼哧。


    我簡直無話可說,半晌才怒道:“給我變回來!”


    易天卻打定了主意要胡攪蠻纏,撲上來劈頭蓋臉的一頓亂親,又鑽下去用帶著倒刺的舌頭舔我側腰的傷口。成年魔虎的舌刺可以收縮,幼崽雖然不行,倒刺卻很軟,舔在淤血的地方感覺又痛又癢,我沒忍住劈手就把它甩了出去。


    “嗚嗚嗚嗚……”魔虎幼崽掉到地上打了個滾兒,又不屈不撓的撲上來,用金黃的軟毛左右亂蹭,還不停用討好的聲音叫著。


    我一個頭兩個大,隻把它撇到一邊去不理。小魔虎又抓又撓,用各種方法吸引注意力,還耍戲法似的從口裏噴出小小的火焰;但我打定了主意不能縱容,因此一直裝看不見。


    沒過多久小魔虎安靜了,半天一動不動。我終於忍不住扭頭一看,隻見它不知怎麽燎了自己胸前的毛,正用琥珀色圓溜溜的大眼睛委屈地看著我。


    我:“……”


    它眼底終於帶上了水汽,小小聲叫:“嗷嗚……”


    我到底忍不住了,起身到書房找來醫藥箱,怒道:“給我變回來!”


    嘭的一聲輕響,易天出現在小魔虎原本的位置上,結實的脖頸下有一小片熏黑。


    雖然知道他這可憐兮兮的摸樣完全就是裝的,而且裝得還很假,但我還是無法立刻狠下心讓他離開,隻得把醫藥箱塞給他:“自己上藥。”


    “……”易天指指脖子,“看不見……”


    我這麽多年的養氣功夫簡直毀於一旦,半天才勉強忍下來,抓起棉球和酒精胡亂抹了兩把。易天也不叫疼,就像個真正的乖弟弟一樣好好坐著,任我上完藥才可憐道:“哥你原諒我好嗎?”


    他不說自己錯了,隻問能不能原諒。


    我於是裝沒聽見,收拾起醫藥箱轉身就走。


    “我知道你想聽什麽,但我根本沒錯!”易天在身後大喊大叫:“我喜歡你才這樣!我有什麽錯?!”


    我收拾東西,他就團團轉的跟在後邊;我關門睡覺,他就一個勁的往門裏擠;好不容易臭揍一頓扔出去,第二天早上就看見他大大咧咧的坐在門口,兩條長腿橫貫走廊,把路堵得嚴嚴實實。


    我感覺自己真的要敗了。


    如果不是怕見到亞當`克雷會被盤問,我真想開空間門躲維序者部隊去,過個十年八年再出來見人。


    從那天起易天開始堅持走黏人路線一百年不動搖。詭異的是他黏人的同時竟然還能打冷戰,一整天繞著我轉卻一整天不說一個字,這種事情他做起來不要太順手。


    一開始我還提防他再次犯渾,晚上睡覺非常警醒,後來發現他的冷戰主義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通行的,也就無所謂了。大概過了一星期左右家裏的氣氛還是沒有好轉,易天堅持不認錯,堅持他是對的,也堅持冷戰,反而搞得我焦頭爛額。


    我特地去查了青春期心理教育書籍,看專家說青少年有同性仰慕心理,特別是男生,人生中第一個知慕少艾的對象可能是夥伴或兄長。隨著年齡增長,雄性激素分泌旺盛,這種感情就被迅速轉移到女生身上去了,因此絕大部分人都是異性戀。


    我看了覺得專家就是有道理,青春期少年的性教育問題確實不能疏忽。又看書上說童年時期缺少父輩關愛的男生格外容易變彎,因為人都有雛鳥本能,第一個對他們表示關懷的同性長輩往往會被移情。我一看覺得更有道理了,這不活生生就是我跟易天的情況嗎?搞了半天是我小時候沒照顧好他,才讓他性格偏激好鬥還走上彎路的啊。


    等把那些書啃完,我自覺已經成了半個青少年問題專家,於是滿懷關切的找易天談了一次。結果他根本不耐煩聽,冷冷打斷我道:“你搞不清狀況我就再重申一次:我們之間沒有什麽所謂的兄弟之情,我喜歡你,就像男人對女人那樣的喜歡,現在你懂了嗎?”


    ……我覺得這個實在不能懂,於是又回去看書了。


    這次書沒看完,晚上我迷迷糊糊的枕著書睡了過去。半夜感覺口鼻堵塞喘不過氣來,驚醒一看隻見是易天,重重喘息著親吻著我口腔,一邊用膝蓋在我大腿間蹭來蹭去。


    我猛然翻身坐起,還沒完全起來就被易天發狂的按了回去。他這次比上次還急切,喘息間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中途我拚命掙紮,但隻要掙脫一分就立刻換來十倍更加暴烈的壓製。


    他一直狠勁按著我的手,到最後我手臂上被硬生生擦下來一層皮,腹部、肩背甚至被咬出了血。大腿內側淤青得十分慘烈,因為他中途一直不懷好意的用膝蓋在我腿間頂來頂去,下手越狠還越亢奮。


    我真的什麽辦法都試過,但格鬥我根本不是易天的對手,真打起來隻有開神之禁界這最後一途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從魔界森林回來後他就整個人脫胎換骨,力量以幾何方式迅速增長,有一次我竟然發現他身上的氣息有實體化的趨勢。而且他手勁也越來越大,吃飯時經常嘎嘣一聲把筷子捏碎,金屬勺子也接二連三的換了不少。


    我天生是個細皮嫩肉的人類,對這種變態的力量當然招架不住,好幾次我覺得他一發狠都能活生生把我撕碎吃了。所幸每當我快要翻臉的時候,他都能稍微表現出一丁點兒的顧忌,所以現在暫時還是強迫親生哥哥給自己手x,而不是按倒親生哥哥就開始大吃特吃。


    我也不知道這算情況還有救,或是已經苦逼到頂點了。好幾次我試圖跟易天擺事實說道理,結果都會被激得暴怒掀桌開始嗬斥;然後隻要我一發怒,他就立刻一副“哈哈終於找到理由了”的樣子,迫不及待把我一掌拍倒**。


    他的手段冷酷而態度明確,主要就一句話:我喜歡你,所以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更可恥的是每次把我惹翻了,他就變成魔虎幼崽來各種討好蹭毛,為了討我開心無所不用其極,完全看不出人形時凶暴強悍的真麵目。


    這種悖倫且暴力的生活搞得我混亂不堪,百般無奈下隻能買來更多青少年教育書籍;結果終於有一天把易天惹毛了,變成大魔虎把書“嗷嗚”一口吃了下去,最後還把我按在地板上又拍又打,當大貓玩具一樣整整淩虐了倆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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