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吟歌果然沒白吃!


    當冷幽篁看到她的時候,幾乎認為這狐狸被人吹了氣了,整個人都漲了一圈好麽!


    “愛卿,朕被抓走,你有如此開懷麽?”冷幽篁笑得陰測測。


    “啊?”顧吟歌茫然,“當然沒有。皇上被人抓走後,臣一直擔心,夜不能寐,唯恐陛下金枝玉體有所損傷……”


    某人雖然初見心上皇帝,還處在呆萌狀態,但拍馬屁的功夫還是自動開啟。


    “哦?夜不能寐,會如此麵色紅潤?”


    “呃……那是急的。氣血上湧。”


    “都急得氣血上湧了,還能發胖?”


    “那不是夜不能寐嘛,身體五髒六腑熬夜熬紊亂了,就亂長一氣,胖起來了。”


    顧吟歌向來撒謊不需要打草稿的。


    “哼。”冷幽篁冷哼一聲,懶得理她,而是轉身吩咐,“回宮!”


    那隻該死的狐狸,分明是在自己不在的日子,好吃好喝好睡,才養得這麽白白胖胖好麽!一點都不為自己擔心~~~~(>_<)~~~~


    話說顧吟歌也是萬分委屈。她一接到蕭然捎的信,就屁顛屁顛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結果對方一見麵就吐槽自己變胖不說,還說自己是不擔心她所以才胖的。明明自己擔心得快把心都給擔碎了好麽!


    哼!


    兩人麵色都不好看,但其實心裏卻都很安定。


    不知為何,顧吟歌隻要看到了冷幽篁安然站在自己麵前,就莫名愉悅。而冷幽篁雖然被人抓走,但回來後一見了顧吟歌,心也就莫名放下了,仿佛,這才算真正安全下來。


    蕭然看著兩個外表不爽、內心卻歡喜的兩人,搖搖頭。


    “皇上等我。”她追了上去,與皇上一道回宮。


    原本這種護送皇帝回宮的事輪不到她這兵馬大元帥的頭上,但鑒於京城最近不安全,而冷幽篁又是剛剛被救出,各種不安全,還是自己跟著走一趟放心。


    畢竟,若是這皇帝從元帥府走不回皇宮,那蕭然也不用活了。


    待那兩人一走,屋子裏便隻剩了顧吟歌和淩若素。


    淩若素見冷幽篁和蕭然離開,便朝顧吟歌一拱手:“顧大人,告辭。”


    說罷,轉身就也要走。


    “公主殿下,我顧吟歌又不是老虎,你急著跑什麽?”


    淩若素回轉身來:“顧大人還有什麽指教麽?”


    顧吟歌笑了:“這裏又沒外人,你我不用虛這些寒暄。”


    淩若素不說話了。


    顧吟歌卻有話說:“走到這一步,直說吧,你想要怎樣?”


    淩若素一愣:“我不懂你的意思。”


    “打開天窗說亮話。”顧吟歌挑眉,“當年,前朝皇帝的兩個孩子都沒死。一個是公主你,還有一個,便是淩軒。世人都以為淩軒已經死了,但隻有我知道,淩軒被我父親救出,並養在膝下,假稱是自己的兒子。也就是我弟弟,如今的軍機處大臣,趙淩。”


    淩若素麵色如常,顯然對她的話並不意外:“你今日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安安穩穩做個公主,享一世太平,那就慎言慎行。如果,你真想玩什麽謀反複辟的遊戲,我會跟你玩到底。”


    顧吟歌鄭重道。


    “說完了麽?”淩若素神色冷淡,“如果說完,我是否可以走了。”


    “淩公主最好把這些話聽進去。”顧吟歌曼聲道,“為了淩兒,我可以不動你。但是,如果你敢一而再、再而三對皇上有不良居心,我不介意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淩若素默然。半晌,突然笑了。這一笑,竟帶著萬種風情:“對皇上有不良居心的人,不是你麽?”


    顧吟歌聞言,剛才還意態悠然的臉上,有了一抹紅暈。


    她自然明白淩若素此時口中的“不良居心”是什麽意思。


    “不過……”淩若素眨了眨右眼,笑容裏顯出一份狡黠的快意,“怕隻怕,神女有心,襄王無意,負了你這……君臣之心啊。”


    說罷,再不回頭,灑然而去。


    看著那分明是故意流露愉悅的背影,顧吟歌很想把她扯過來放到床上□□。


    好吧,果然腹黑毒舌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但,不管怎樣,顧吟歌之所以生氣,也因為對方說的……似乎、可能、大概,是實情。


    別的不說,隻說皇宮裏還有一位娘娘,在靜元宮坐著呢。


    張瞳這些天是真的把心提到嗓子眼過的,唯恐冷幽篁真的在外麵出個意外回不來了。


    雖然兄長張子衡一再過來安慰她,說皇上英明神武、吉人自有天相,又說有顧吟歌和蕭然一文一武齊齊出馬,皇帝沒有救不出來的理!


    但是,張瞳仍然擔心。這擔心,甚至是非理性的。盡管,她也知道:對方要的,是這離國江山,而不是一個皇帝的命。因為皇帝可以換人,而江山卻是實打實的。所以,對方抓冷幽篁,必然是想借此談條件得到些什麽東西,不會真的殺人。按理,以顧吟歌和蕭然的本事,應該是可以救冷幽篁出來的,畢竟,顧吟歌和蕭然手裏就從沒有什麽事是辦不成的,更何況還是聯手!隻是……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人之後,根本就不會客觀分析。


    是的,事不關己,才可以冷靜客觀分析。但如果被抓走的那個是自己愛的人,就無論怎樣都會擔心了。


    所以,冷幽篁回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張瞳瘦了一圈的臉,以及臉上未幹的淚痕。


    不自覺,冷幽篁的心,就柔軟了。


    如果說,她見到顧吟歌的時候,是放心的話。那她現在見到張瞳,就是感動了。


    這個女子,是真的為自己牽腸掛肚啊……


    尤其,一對比顧吟歌反而紅光滿麵吃胖了,她更覺牙癢癢:那隻死狐狸,沒良心,白養了。哼哼,以後要減他的官餉,餓死他!


    冷幽篁正在恨恨想著,冷不妨,張瞳從身後抱了上來。


    冷幽篁一窒,清楚感覺到張瞳的臉靠在自己背上。


    她有些局促:因為張瞳的手抱在她腰部以上,堪堪就要接觸到胸了==


    剛想動,卻感覺背上一陣熱熱的濕潤。


    原來,張瞳那個傻丫頭,居然抱著她哭了起來。熱熱的淚水,全打在了她的背上。


    任冷幽篁是鐵石心腸,這一刻麵對喜歡自己的女人,也心軟成一團糊糊了。她抓住張瞳的手腕,將她拉到麵前,伸手為她擦淚:“怎麽了?傻丫頭,朕這不是回來了嗎?”


    張瞳望著她,眼裏怯怯的,帶著失而複得的歡喜,淚水卻是越來越多。


    看著晶瑩的少女淚,冷幽篁突然一陣悸動。她情不自禁,抬手挑起了張瞳的下巴,俯下頭去,吻住了那掛著淚的睫毛。


    張瞳一震,睫毛輕微顫抖,卻更加撩動冷幽篁心底的憐惜。


    再不及思考,冷幽篁的唇下滑,順著鼻翼,探尋到了那一瓣溫馨……


    帶著帝王的霸道,冷幽篁越過她的牙齒,將那一片柔軟遞入……


    兩廂繾綣,抵死纏綿。


    便是如此。


    然而——


    “你們在幹什麽?”隨著一聲厲斥,一位不速之客,出現。


    兩隻受驚的鴛鴦,立時分開。


    張瞳更是手足無措,將頭低得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卻仍要履行禮法,倉促一拜。


    “咳。”太後清清嗓子,這才開始恢複一貫的端著狀態,開始訓斥啞巴兒媳:“好了,皇帝剛回宮,有些累了,你就先回靜元宮歇息吧。還有,作為一個皇室的妃子,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該有分寸。皇上打小就麵皮薄,當著眾人,你也該尊重些。”


    張瞳原本就羞紅了臉,別太後這麽一說,更是麵紅耳赤,十分尷尬。當下趕緊行個周全禮,便默默告退。


    見她離去,太後才將下人們遣退,然後訓斥皇帝:“太不像話了。”


    某打小麵皮薄的不幹了:“母後,朕一回來,你就訓朕,早知就不回來了。”


    “你……”太後對女兒的驕矜脾氣還是習慣了能受的,哼了一聲便繼續訓斥,“你還好意思說,也不想想你剛剛幹的是什麽事!”


    “幹了什麽事?不過是跟自己的妃子親熱一下!”打小麵皮薄的分明臉皮很厚,“就算有眾人在場,又如何?難道朕貴為一國之君,還要看他們的臉色?”


    “……”太後氣結,頓了頓,才將冷幽篁拉到身邊,輕聲一字字道,“你莫忘了,你也是女兒身!”


    此話一出,冷幽篁整個僵了。


    她確實忘了:自己也是個女子啊……


    其實,不止現在。她做了皇帝後,漸漸在君臨天下的霸權中,忽視自己的女兒身份。已經不止一次,她忘記自己是個女人了。


    “女兒身又如何?這世上,男人與生俱來的尊貴本就不公平,女人未必就不如男人了。”冷幽篁有些不爽地咕噥,“就算我是個女人,又比哪個男人差了?男人們能做的,我也能做。”


    “糊塗!”太後跺腳,“我說的是那個麽?我說的,是你是女人,張瞳也是女人!”


    冷幽篁一滯。


    說不出話了。


    太後上前一步,繼續訓導:“就算男人們能做的,你都能做。但有一樣,終究是男人能做,你不能啊!”


    “你說的是生理構造?”冷幽篁突然笑了,在太後麵前晃了晃手指,“其實,也不一定的……”


    話未說完,“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響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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