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生理構造?”冷幽篁突然笑了,在太後麵前晃了晃手指,“其實,也不一定的……”


    話未說完,“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響在她臉上。


    “你是從哪裏看來的這些混賬話?”太後暴怒。


    莫非,這孩子也跟她那死鬼老爹一樣,抱著春宮圖過日子?


    冷幽篁給冷不丁打得眼冒金星,萬分委屈:“不是朕看的!”


    確實不是她看的。


    其實她還是很純潔的。在沒有顧吟歌的引導下,她幾乎是一個對男女之事完全純良的人。


    這女女間的知識,不是她想知道啊,是百合館的那幫人天天言傳身教的啊!


    話說那步生蓮抓了冷幽篁後,也絲毫沒有要刻意隱藏的意思,直接就把她放在了百合館裏。


    大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作為全京城最曖昧的場所,居然沒有人去注意。


    於是,冷幽篁就在百合館中,日日看她們醉酒笙歌。


    剛開始,她也是很緊張的,畢竟是被抓了。


    但很快,帝王的心理素質優勢就體現出來了:反正緊張也逃不出去,還不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及時行樂呢。反正,顧吟歌那隻死狐狸,應該還不至於救不出自己吧?


    她如是想著,便真的放鬆下來。不止人們送來的東西該吃吃、該喝喝,還跟送飯的人攀談起來。


    送飯的也是個姑娘,還是個掛牌在百合館的角兒。


    這百合館是個奇怪的地方,裏麵雖然也是姑娘做生意,卻隻做女人的生意。所以,做這一行的,大都是天生的斷袖,不然真心提不起xing趣接客。這位送飯的姑娘,也不例外。


    既然是天生的斷袖,自然就喜歡美女。而偏巧,冷幽篁從臉蛋到身材又是一級棒的!


    剛開始吧,大家都以為她是男人,畢竟她微服被抓的時候也是男裝打扮。但被抓來後總要洗澡啊……雖然冷幽篁抓著衣服不肯脫下洗澡,但終究雙拳難敵無數腿,被步生蓮她們逼迫著屈辱就範。==


    於是,姑娘們發現:這位女扮男裝的姑娘,竟是個香妙絕色啊(﹃)


    參與照顧她的姑娘雖然是步生蓮的人,但畢竟不知道所有真相,所以並不知道冷幽篁是當今皇帝,還以為隻是個犯了事的女的。所以,口水“吸溜”後,對冷幽篁的態度大為好轉。


    於是,平生第一次,冷幽篁靠刷臉,贏得了優待==


    送飯的姑娘日日跟冷幽篁呆在一起,自然更是喜歡。


    雖不至於像張瞳對她那般真正死心塌地,卻還是很願意討她歡心的。


    而偏偏好奇寶寶冷幽篁多嘴,覺得應該知己知彼,便詳細盤問了一下這個地方,以及她們的日常……


    於是,很好。那送飯姑娘,一半是討好,一半是引誘,將這百合館的營生,和女女的各種情趣,乃至體位……都一一詳細告知。


    於是,可憐原本一塵未染的純潔寶寶冷幽篁,被汙染得滿腦袋都是兩個女人翻滾,還自帶解說教程的……捂臉。


    而更讓她很無法麵對的是:自己居然,對那些畫麵,隱隱有些興奮呢。對於那送飯女子說的有些情趣之事,更是好奇非常……甚至,有找人試一試的衝動呢(⊙﹏⊙)b


    汗,當然,衝動隻是衝動。理智如冷幽篁,自然不會真的把它變成行動。


    但如今被太後逼問,她也不好意思說出真相,畢竟,直承自己被抓去的那些天,被天天洗腦女女床上之事……隻怕母後知道了要瘋。


    “說啊!不是你看來的,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太後喘著粗氣逼問。


    倒不是她古板,而是她覺得這確實是很嚴重的事:這女兒本身就是女扮男裝做的皇帝,本身就是難以遮蓋的大罪。如果再被引誘得喜歡女人,甚至跟女人真的有了什麽……那以後,隻怕這彌天大謊是再也瞞不住了!


    再說,作為一個母親,縱然再殘忍地看中權勢和江山,也在乎女兒的幸福。她至今仍希冀女兒將來能覓得一位好夫婿,而不是跟一個女人談什麽情愛!


    冷幽篁本身也是個倔強的,今日本也有些莫名煩躁,便幹脆手一攤:“母後不用問了,朕是不會說的。”


    “你……”太後再度氣結。


    冷幽篁覺得把自己老娘給氣出毛病了也不好,於是再度堆起笑臉,過去攙扶老太太:“好了母後,朕被抓去那麽久,好可憐的,沒得吃沒的睡,現在好累好困,你先讓朕睡一睡,休息一會,好不好?母後乖,先回宮去哈。”


    連哄帶攙,終於把那位老太太轟了出去。


    冷幽篁這才深深籲了一口氣。


    躺在床上,倒確實有些累了。


    以前在那邊雖然自己心態調整得很好,但畢竟是被人抓去,如犯人一般,哪有如今放心自在。


    真正到了皇宮,躺在自己龍床上,才真正放鬆下來。


    摸著自己的龍床,冷幽篁腦中突然冒出一個神奇的念頭:咦,這龍床,居然隻有顧吟歌一個人上來過呢!


    想想覺得不妥啊:皇帝的龍床,難道不該是各色女子上來滾嘛?怎麽在自己這裏,反倒是顧吟歌一個大男人經常來呢?


    可是,那感覺卻分明沒有不妥啊。每次看那隻狐狸歪在自己床上,揮舞著小狐爪子給自己剝葡萄皮,總覺得是最歲月靜好的事呢。


    唔……


    她的意識越來越渙散,漸漸,睡了過去。大約,確實累了。


    這一覺,很長。


    隻是,卻有夢。


    夢裏,她跟一個女子,就在這張龍床上,行那送飯女子指點之事,說不出的痛快!


    隻是,卻一直看不清那女子的麵容。


    最後,她有些急了,想去掰過那女子的臉來看,卻醒了。


    驚起了一背冷汗。


    另一邊,太後被自己女兒轟出門後,走了幾步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忽悠了。氣得直想回去找皇帝女兒算賬,卻又覺得沒意思。冷靜想了想,覺得冷幽篁的科普工作,隻怕是張瞳做的!


    那個女子,不聲不響的,居然讓冷幽篁主動在大庭廣眾之下獻吻……手段還真是了不得呢!


    別的不說,光就冷幽篁是女人這一條,她就不會喜歡女人,更不應該跟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可是,冷幽篁做了!


    由此可見:張瞳手腕,很不一般!


    太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後宮之中,向來都是能留則留、不能留就除,萬萬不可養出將來的大禍害。


    想來,是先皇太過獨寵,讓她一生免於後宮宅院之爭,竟忘了後宮法則了。如今,有了兒媳婦,看來,有些事,是該做了。


    打定主意,太後便轉道去了靜元宮。


    靜元宮裏張瞳正在睡覺。


    她原本也是擔心冷幽篁的安危,確實多日未曾合眼。今日見冷幽篁安然歸來,才算是放了心。


    加上在冷幽篁那一哭,別抱著親眼睫毛,又被冷幽篁強吻……她隻覺幸福得暈暈乎乎,回宮後便沉沉睡去了。


    宮女們見太後駕到,急急去稟報,張瞳這才急急收拾一番,迎了出來。


    珠釵還未插穩,發絲也還有些淩亂,偏偏還發不出聲兒,隻倉皇跪下。


    太後越看越氣,覺得自己這所謂的兒媳婦還真是一無是處,除了帶壞冷幽篁!而她分明是個啞巴,怎麽有資格帶壞冷幽篁呢?


    越想越氣,太後便斥退了左右,隻留自己和張瞳二人。


    張瞳茫然,戰戰兢兢也不敢起來,隻跪著望她。


    剪水清瞳,透著難掩的清幽。


    無雙太後看得一窒,竟有種目為之奪的感覺。


    平日裏還真未認真注意過,這張瞳,雖然不會說話,卻還真是個天生的絕色呢。尤其是那眼睛,能勾去多少男人的魂魄啊?


    隻可惜,冷幽篁不是男人!


    想至此,太後的心又硬了起來。


    無論如何,不能讓冷幽篁受到傷害!這個女人,絕對是她人生的一個劫。


    “好一張狐媚的臉。”主意打定,太後的口氣也就不再留餘地,“你給本宮拿紙筆來,本宮有話問你!”


    張瞳低頭一喏,起身去拿紙筆,然後低頭恭敬遞了過來。


    “遞給我做什麽?自己拿著,本宮與你說說話。真是,連句話都不會說。”


    張瞳無言,摸摸拿著紙筆。隻是,因為太過用力,紙張幾乎被捏破。


    “好了,本宮問話,你要老實回答,一個字都不準有差池。若本宮查出你有所隱瞞,一定嚴懲!知道麽?”


    張瞳默默點頭。


    “嗯。”太後點點頭,“本宮且問你,是不是你,教給皇上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張瞳一愣,隨即重重搖頭。


    太後冷哼一聲:“那本宮問你,女人和女人之間……那些事,可是你與陛下說的?”


    張瞳更是茫然,蹙眉想了很久,仍是不知是什麽事,隻得搖頭。


    “哼!還想狡辯!”太後根本不信,“若不是你,皇上又如何會知道那些!說,關於皇上,你到底知道多少?”


    如果張瞳已經知道了女兒的真實性別,那就留不得了!


    這位當朝太後,作為一個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不介意當一個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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