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一刻,看到馮瑩似乎想去看看,薛郎收住了腳步,示意了下,走向了三四十米外,站在街邊的兩個孩子。


    馮瑩很高興,見狀忙跟了過去。


    兩個孩子看到有人過來,都瞪著眼睛,滿眼的希冀,卻沒有人舉著花上來推銷,似乎很膽小。


    薛郎走到倆孩子身邊,露出微笑問道:“花多少錢一支?”


    男孩一聽忙回答道:“十塊。”


    說著,將手裏的花遞了過來。


    薛郎接過花,剛要掏錢,馮瑩就蹲下了遞過一張十塊的,隨之問道:“你們倆怎麽不上學?”


    那女孩略顯膽怯的向後縮了縮,男孩接過錢,也沒搭理馮瑩。


    薛郎站起身將手裏的玫瑰花遞給馮瑩說道:“這是你買的,還是你拿著吧,走了。”


    馮瑩遲疑了下,還是站起,大方的接過玫瑰,聞了下,又看了看兩個也就十來歲的孩子,轉身跟在薛郎身後。


    薛郎他們返回爆肚店門的時候,張明也停好了車,三人一起進了飯店。


    這裏的生意不錯,門臉雖然並不奢華,裏麵卻坐的滿滿的。


    不過三人運氣不錯,正好有一個雅間空閑。雖說在大廳裏吃更有感覺,但薛郎還是喜歡雅間,因為怕那吃相嚇著周圍的食客。


    很快,一盤盤的水爆羊肚各部位紛紛上來,跟著,一樣樣的小料,芝麻醬腐乳一類的也跟著端了上來。


    馮瑩偷眼觀察,有樣學樣,調了一份蘸料。薛郎也有意的放慢調料的速度,跟張明說著,什麽料多點,什麽料少點好吃,讓馮瑩有選擇的弄了一份自認為可口的小料,在薛郎和張明開吃的一刻,小心翼翼的夾起一塊爆肚,蘸料填進嘴裏。


    還好,這筋道滑嫩的水爆肚不但不油膩,也沒有那麽大的膻氣,顏色雖然有點發黑發醬色啥的,吃著卻真不錯。尤其小料蘸上,味道更是獨特。


    看到馮瑩能吃得慣這膻味,薛郎的注意力就回到了盤子裏,開始了狼吞虎咽。


    半小時也就,他跟張明倆一家吃了**盤,小料都上了三份,這才放慢了速度。


    馮瑩雖說能吃得了這膻味,但畢竟是肉,所以,還是吃的較少,就算麵前幾樣呢,也不過是每樣都嚐了嚐,剩下了大半。


    減緩了吞咽的速度,薛郎這才倒出嘴說道:“馮瑩,你是不是覺得那倆孩子很可憐?”


    馮瑩還惦記那倆孩子呢,聞言說道:“是啊,看他倆也就十來歲,卻不穿校服,大中午的賣花,也不是那些乞討的孩子,看著就心疼。”


    薛郎咽下嘴裏的食物笑道:“馮瑩,你應該知道我是致力於公益的,要是需要幫助,我怎麽會不伸出援手?”


    馮瑩撇了薛郎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那你怎麽不幫幫他們,讓他們返回校園也好啊,卻隻買了一束花。”


    薛郎從盤子裏抬起頭說道:“愛心,不是用來欺騙的,這倆孩子不過是穿上了破舊的衣服,把手和臉都弄髒,看著好像挺可憐,其實,比那些街頭伸手的好不多少,就是有人組織,或者幹脆父母就在不遠處,他們以賣花來行乞發家就是了。”


    馮瑩哪裏會相信,質問道:“你怎麽就知道不是流浪兒童?還喬裝,你電影看多了吧。”


    薛郎沒介意馮瑩的態度,笑了笑,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說道:“你注意沒有,兩個孩子脖子以下很幹淨,伸出的手,手腕以裏也很幹淨,手很髒,指甲卻修理的很好,也很幹淨;臉上來看,雖然髒兮兮的,卻能看出非常健康,眼神裏,也沒有那種戒備,那種可憐的神色,之所以話少,就是掩飾中氣很足,並非饑寒交迫的狀態。”


    “那……”


    馮瑩還想爭辯,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覺得為這點事爭辯似乎不妥的樣子。


    薛郎見狀笑了,說道:“馮瑩,你要不信一會吃完飯,他們還會在那裏,你親自問問,就知道真假了。”


    馮瑩不吱聲了。她已經反應過來,似乎,剛才言語有點過分了,自己憑什麽質問?


    薛郎並沒在意,快速的打掃著桌上剩餘的的食物,連馮瑩那幾盤也沒放過,風卷殘雲,幾分鍾就一掃而光。


    薛郎咽下最後一口食物,擦了擦嘴,說道:“去把賬結了,把車開過來。”


    “好的。”


    張明答應著就先一步離開了雅間。


    薛郎拿起桌上剛要的礦泉水遞給馮瑩,又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黃豆粒大小的藥丸說道:“把藥吃了,我陪你去問問。”


    “好。”


    馮瑩以為還是自己手腳冰涼那毛病該吃的藥,不疑有他,接過就吞了下去,喝了口水咽下,站起身來說道:“不用問了吧,你工作幹完了?”


    薛郎笑了笑,沒說話,先一步離開了雅間。


    馮瑩拿著礦泉水,緊隨其後。


    一出店門,果然,那倆孩子還在不遠處的街邊。


    薛郎在前,徑直走了過去。馮瑩也隻好跟了過去。


    到了那倆孩子身邊,薛郎蹲下笑吟吟的問道:“你們倆怎麽不去吃飯?要不叔叔給你們買點吃的?”


    那女孩似乎有點畏懼,向後縮了縮,男孩眼中冒出警惕,側身擋了下說道:“我們不餓,謝謝叔叔,花賣完了我們就去吃飯。”


    馮瑩這會也蹲下了,問道:“你倆怎麽不上學啊?”


    那男孩還沒說話,那個小一點的女孩怯生生的說道:“媽媽病了,我跟哥哥要賺錢。”


    馮瑩一聽,立時扭頭看了眼薛郎,那意思顯然是在說,看沒,人家真的有困難。


    薛郎也沒回應,笑吟吟的問道:“小妹妹,媽媽是住院呢嗎?”


    小丫頭搖了搖頭,眼中湧起霧氣,說道:“媽媽不去醫院,媽媽說要留下錢讓我跟哥哥讀書。”


    小丫頭的話讓馮瑩的眼淚都快下來了,鼻子一陣陣的發酸,強忍著,盡量語氣和緩的問道:“小妹妹,媽媽現在在哪?在家嗎?”


    那小丫頭剛要說話,那男孩回手擋住了她說道:“別聽我妹妹瞎說,我們就是出來賣花的,大姐姐,你還買嗎?”


    “買買……”


    馮瑩哪裏還控製得住,沒掉眼淚就不錯了,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挎肩包,拿出一個精致的錢包,掏出兩百塊,想了下,又拿出一張,一並遞給男孩說道:“小弟弟,你們的花我都買了。”


    那男孩看著塞進手裏的錢,眼珠不斷打轉,顯然在算計這些錢夠不夠。


    薛郎沒插言,就這麽笑吟吟的看著。


    馮瑩剛想問是不是不夠,那男孩似乎算出了剩餘的花給的錢足夠,還有很大剩餘,忙快速收起,回身拿過妹妹手裏抱著的二十來支玫瑰,一把塞進了馮瑩的手裏,連聲說道:“謝謝大姐姐。謝謝大姐姐。”


    小丫頭也弄懂了,馮瑩是把他們的花都包了,遂也脆生生的說道:“大姐姐,你真好。”


    馮瑩露出笑容說道:“小妹妹,花大姐姐都買了,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你媽媽啊?你大哥哥可厲害了,能讓你媽媽的病好起來,還能讓你們回到學校。”


    “真的啊!”


    小丫頭麵露驚喜看向薛郎。隨即又情緒低落的說道:“之前也有人說幫我媽媽,可都沒再見到他們。”


    馮瑩不解的問道:“為什麽啊?”


    小丫頭情緒不高,呐呐的說道:“他們一看我媽媽,留下點吃的啥的就走了,後來哥哥說,媽媽的病要好多好多錢……”


    “小妹,別說了……”


    男孩說完嘴唇繃緊,拉著妹妹的手就準備走。


    馮瑩忙攔住說道:“小弟弟,你大哥哥真能治好你媽媽的病,多少錢都沒問題的,你大哥哥很有錢的。”


    那男孩看了眼薛郎,似乎想知道馮瑩說的是不是真的。


    薛郎配合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大姐姐說的沒錯,隻要有藥,隻要還有一分的希望,大哥哥都會出錢,出多少都不要緊,直到媽媽的病好了為止。”


    小丫頭這回卻沒有雀躍,抓著哥哥的手,仰臉望著哥哥,似乎想知道這事可信不。


    那男孩小大人一般的看了看薛郎,遲疑的問道:“你真能給我媽媽治病?”


    薛郎重重的點了點頭。


    馮瑩也跟著補充道:“小弟弟,你放心好了,你大哥哥自己有公司,還有公益慈善機構,救活了無數的有絕症的患者,隻要有一線希望,你大哥哥就會幫助你們,連你們上學都不是問題。”


    小丫頭聽不太懂的樣子,抓著哥哥的手,看看馮瑩,看看薛郎,再回頭看看哥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男孩似乎有點戒備,不過,馮瑩畢竟買了他所有的花,要不她們還不知道要站多久呢。


    見馮瑩說的那麽好,他選擇了相信,但還是問了句:“那,大哥哥,你真能給我媽媽治病,讓我和妹妹回去上學?”


    薛郎再次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先帶我和姐姐去看看你媽媽好嗎?”


    小丫頭一聽,鬆開哥哥的手,一把抓住馮瑩的手說道:“好啊,現在就走吧。”


    說完,又貼心的補充了句:“就是我們住的那裏有點髒……”


    “不要緊不要緊。”


    馮瑩並沒有嫌棄小丫頭的手髒,站起來還不忘看一眼薛郎,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跟著小丫頭就走。


    薛郎微笑著站起身來,沒理會馮瑩的挑釁目光,心裏暗笑,跟著男孩走了出去。


    張明,這會已經啟動車,但沒有上前,而是緩緩的在對麵,跟著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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