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折、嶺南王已死,叛軍已收編,叛亂已平,天下大定。


    雲遲在花顏出雲山禁地的第一日,便在臨安發布了安民告示,同時昭告天下小殿下雲辰的出生,普天同慶。


    同時,雲遲發布了《社稷論策》,這一篇《社稷論策》塵封了四百年,終於在雲遲的手中麵世,他簡略地修改了《社稷論策》中不符合當下南楚國情的條列,告之百姓,《社稷論策》出自四百年前後梁懷玉帝之手,如今他依照《社稷論策》治國於南楚。


    《社稷論策》針對士農工商、民生百態、兵賦減稅、安民利民,水利工程等無數方麵,多管齊下。


    《社稷論策》一出,嘩然天下,當世大儒紛紛稱讚懷玉帝才華,頌揚太子殿下心胸。


    花顏也有點兒驚訝,依照雲遲的才華本事,完全可以製定自己的治國論策,卻沒想到,他稍加修改用了懷玉帝的治國論策。


    她因追蹤製止南疆王用葉香茗生人血祭動用了靈力,受了重傷,所以,從禁地出來後,一直在喝天不絕給她開的藥方子。如今一邊捧著藥碗喝藥,一邊一個勁兒地瞅坐在桌前批閱奏折的雲遲。


    錦袍玉帶的年輕男人,此時臉上沒了她剛踏出雲山禁地時看到他的眼底掩飾不住的焦急和心慌,如今一臉的從容不迫,尊貴威儀,風姿出眾,如畫一般。


    她越看越是歡喜,忍不住彎起眉眼嘴角,心中被幸福溢滿。


    雲遲抬頭瞅了她一眼,“一直看我做什麽?”


    花顏一口氣將藥喝光,趴在桌子上,支著下巴對他笑,“雲遲,你怎麽想著用了《社稷論策》?”


    雲遲挑眉,“你心底不是一直遺憾《社稷論策》沒有麵世的機會嗎?如今,我給它一個麵世的機會。”


    花顏輕笑,“多謝太子殿下。”


    雲遲彎了彎嘴角。


    《社稷論策》一出,雲遲便忙了起來,他坐鎮臨安,掌控天下,最先做的便是裁減兵員,減輕賦稅。龐大的軍隊在短短時日內,減兵三分之一務農,軍員減輕後,龐大的軍隊開支便一下子減輕了負擔,接下來,雲遲又改了兵製,重設東南西北四地駐軍。


    這般忙了一個半月,雲山禁地終於傳來了觸動禁製的消息。


    花顏彼時已不用喝藥,正在逗弄小雲辰玩,感應到禁地禁製觸動後,騰地站起身,對雲遲說,“禁地觸動了,子折和小狐狸一定是出來了。”


    雲遲扔下筆,站起身,“走,我陪你去看看。”


    花顏點頭。


    二人抱著雲辰匆匆出了花家,騎快馬乘快船去了雲山禁地。


    到達雲霧山時,禁地入口處不見蘇子折和小狐狸的身影,十三星魂也已不在,唯花離看著趕來的二人道,“太子殿下,十七姐姐,子斬哥哥和小狐狸已經走了。”


    “走了?去了哪裏?”花顏問。


    花離搖頭,“子斬哥哥留話,說他不想被太子殿下抓住做苦力,他先出去走走,說你說的對,天下之大,他有太多的地方沒去過,風景沒賞過,都去看看。等小殿下會說話走路時,他再回京去看小殿下,讓你好好教導小殿下,下次見了小狐狸,不準揪它的尾巴了,免得小狐狸都不想再看到小殿下了。”


    花顏氣笑,“他急什麽?要走也也得等等說兩句話再走啊!誰還能攔得住他?”


    “本宮攔得住。”雲遲接過話,“他算是了解本宮脾性,溜的快。”


    花顏又氣又笑又是無語,看著雲遲,“你認真的?”


    雲遲點頭,挑眉,“如今百廢待興,江山社稷正是用人之際,你以為若是見了他,我會放過他?”


    花顏徹底沒了話,對雲遲吐吐舌頭,“好吧,幸虧他溜的快。”


    雲遲斜睨她,“花顏,你向著誰?”


    花顏沒脾氣,笑著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軟聲軟語道,“我的好太子殿下,我自然向著您,走吧,我回去幫你批閱奏折。”


    雲遲點點頭,她的太子妃身體好了,他自然要不遺餘力地用起來,至於怎麽用,哪裏是批閱奏折這麽簡單?定要為難為難她。


    幾日後,夏緣生產,誕下一子,花遇水而生,花灼為其取名花澤。


    花家久沒有小孩子出生,一下子樂壞了花家人,尤其是太祖母,抱著曾曾曾孫不撒手,祖父、祖母在一旁瞅著幹著急。


    而花灼瞅了兩眼兒子後,便俯身抱著夏緣剛生產完虛弱的夏緣,久久沒抬頭。


    初為人父的人,大抵都是如此。


    雲辰看著小小的剛出生的皺皺巴巴的花澤,好奇的烏溜溜的大眼睛露出了嫌棄的神色。


    花顏在一旁瞅著直樂,想著雲辰不愧是雲遲的兒子,這嫌棄的模樣跟他爹當初嫌棄他醜時一般無二。


    半個月後,雲遲和花顏離開臨安,啟程回京。


    離開臨安的當日,花顏見了十三姐姐,她帶著孩子,笑著握著她的手說,“隱門已解散,我已與你十三姐夫和離,孩子歸我。”


    花顏點點頭,看著十三姐姐和半大高的孩子,伸手摸摸孩子的頭,想著十三姐姐是唯一一個不幸福的花家人了。她低聲一歎,“各為其主,十三姐夫也不算做錯,太子殿下和哥哥既然不曾追究,十三姐姐多為自己著想吧,不必顧忌別人看法,你還這麽年輕。”


    “對啊,你也說了,我還這麽年輕,豈能在他一棵樹上吊死?”十三姐姐笑容輕鬆,“好妹妹,不必擔心我,以後再遇到投緣的,我就嫁了,天下年輕才俊不是多的是嗎?”


    花顏失笑,握了握她的手,“那握幫十三姐姐看著點兒,有好的青年才俊,先緊著自家姐妹。”


    “嗯。”十三姐姐笑著答應。


    花家人從來就心懷大度,無論男子還是女子,十三姐姐看的開,是真的看的開。花顏瞧著她臉上的笑,不再擔心。


    兩個人的夫妻緣,有長有短,長則一生,短則幾年,有的人修夠了,有的人沒修夠,都要看緣分。


    又半個月後,回到京城,皇帝親迎到城門外,看著齊全的雲遲、花顏、雲辰一家三口,喜色溢於言表。


    天下安定,皇帝也了了一樁憂心事兒,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似乎孱弱的身子骨都康健了。


    三日後,宮中大擺筵席,五品以上的文武百官攜家眷參加。


    皇帝於宮宴上宣布,十日後退位,由太子雲遲接任帝位,文武百官舉杯相賀。


    宮宴上,陸之淩看著七公主,琢磨了再琢磨,滿堂女兒家看來看去,似乎還就那個安靜的小丫頭看的最順眼,於是,他離席而起,跪在大殿上,請求皇帝賜婚。


    他此舉一出,不止皇帝愣了,文武百官也愣了,七公主更是愣住了。


    皇帝看著陸之淩,又看向發愣的七公主,最終,詢問地看向雲遲。


    陸之淩與七公主,這是多少年的孽緣了!


    七公主是雲遲最疼愛的一個妹妹,皇室一眾公主,唯她的性子最討喜,別人都怕雲遲,她不太怕,三天兩頭往東宮跑,那些年,求著雲遲幫他追陸之淩。


    雲遲撂下茶盞,溫聲道,“七妹自己決定吧。”


    七公主張了張嘴,很想有骨氣地對陸之淩說你早幹嘛去了?如今看著他跪在大殿上,年輕俊逸的臉上一臉的認真,一雙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等著她的答複,七公主比陸之淩自己更了解陸之淩,她想著她若是搖頭,他一準灑脫地一笑,隨手指一個女子,再讓父皇賜婚,陸之淩就是這麽混蛋。


    七公主咬了咬牙,對陸之淩說,“你別今日賜婚,明日又後悔?”


    陸之淩笑著搖頭,“不會!”


    七公主不再說話。


    皇帝很是滿意陸之淩,如今見陸之淩沒以前混了,想要成家了,自然成全。笑著賜了婚。


    宮宴兩件大喜事兒,文武百官推杯換盞,恭賀著喝了個盡興。


    安陽王妃伸手捅捅安書離,“你呢?”


    安書離頭疼地說,“娘,您急什麽?陸之淩能抓一個現成的,兒子去哪裏抓?”


    安陽王妃沒了話,等吧,她希望她白了頭時,能等到兒子給她找個兒媳婦兒。


    十日後,雲遲登基,登基當日,立花顏為後,封雲辰為太子,大赦天下。


    自這一日起,南楚揭開了嶄新的篇章,拉開了盛世帷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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