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是灰蒙蒙的,泛著微乎幾微的光亮,三個黑衣人,飛簷走壁,輕巧地落在了公主府裏,熟悉地進入了一個院子,不消是片刻,就換了[公主府]的侍衛尋常穿的衣服,走了出來,在其中的一個院子門外恭敬地候著。<strong>棉花糖小說網.tw</strong>


    直到天色漸涼,院子裏漸漸有了聲響。裏頭的主子起了身,得了回稟,這三人才是恭敬地進入了主屋。


    一見到麵前人,就跪了下來,“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主子責罰。”


    赫連城睜開了閉目養神的臉,眼裏裏含著冷冽的殺意,“你是說,你們三個人,竟然還讓一個婦人和兩個孩子逃了。”


    “沒用的廢物。”赫連城站起了身,猛地一腳踹向了眼前男子。


    那男子向後飛去,撞到了門框上,悶哼一聲,吐出了一口血,捂著胸口,卻是依舊規規矩矩地跪在了地上。


    隻有他們這些跟在了七王爺身邊的人才知道,表麵上好色淫逸,紈絝不堪的七王爺,實則是鐵血狠心之人,折磨人的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


    男子強撐著,細細分析道,“那婦人似乎是知道有人要去,等屬下前往的時候,院子中並未是發現人。”


    “屬下等兵分三路,找尋婦人”


    “那婦人胸口中了屬下的一刀,想來是活不長了,而那兩個小孩子,卻是被一個酒樓所救”


    “酒樓”赫連城眯著眼,摩梭著大拇指上的扳指,抓住了話中的關鍵。


    那人不敢隱瞞,也是酒樓的匾額打得亮,底下還掛了紅豔豔的燈籠,“是叫[客留居]。”


    [客留居]。


    似乎是琛王底下的勢力。


    赫連城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邪惡一笑,對著身側的人說道,“將此事透露給了公主知道。”


    如果這個驕傲又任性的公主,知曉了自己最恨最厭惡的人在最敵對的人手裏,他倒想要看看,這個公主會是使出了什麽手段。


    三個男子已經起身退了出去。差事沒有辦好,無功反倒有過,赫連城開了恩,等過些日子,再容將功贖罪。


    隻是皮肉之苦卻是少不了的。


    好在,還有命在。


    等三人走後,赫連城冷冷地眯起了眼,眼底裏閃過了幾道陰冷的殺戮之意。


    若不是過些日子,他有大事要籌謀,急需人手,否則他定然不會如此寬鬆地饒過了這幾人。


    在他看來,辦事不力就是廢物。


    而他,不需要廢物。


    崔明覺近日過的都十分不順。<strong>棉花糖小說網..tw</strong>


    先是丟了原配和一雙兒女,再是在[翰林院]被同僚排擠。眼見著同科中,才學居於自己之下的探花,早早地就已經得了外放的官名,掌管一方,可自己卻依舊是在[翰林院]這個一畝三分地,來來轉轉,心中隻歎萬事不利。


    回府了後,奴仆越發的不盡心。公主不知是怎麽了,時不時地避著自己,若非是書房裏,還有兩個善解人意,可以紅袖添香的小丫頭,這日子,當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今日下衙早,崔明覺穿過花園,打算往書房去時,猛然間聽見了一處尖利的嗬斥聲,料想定然是公主在教訓下人,正打算避開,卻是聽見了熟悉字眼,不經意間停下了腳步。


    簷欄一側,蕭錦縈穿著精致華衣,冷麵看著眼前卑微的男子,眼底裏更是醞釀著顯而易見的風暴,“你說什麽,那掌櫃的竟然不肯放人,果真是好大的膽子。”


    一隻手緊緊地拽著一側的花葉,不消是片刻功夫,就已經是花枝消散了。


    她在知曉了赫連城那裏傳來的消息時,就暗恨他手下辦事的不幹淨,誰不知道[客留居]是琛王下頭的產業。好在這些日子聽說琛王帶著琛王妃去了城外的莊子裏,若是仔細運作,也不怕他們知道了這件醜事。


    那男子似乎是身子一顫,轉而就插科打諢,隱隱還帶著幾分義憤填膺的委屈,“這回公主,那掌櫃的並不相信小人,叫小人拿了身份憑證去,才肯將人給小人。”


    說話的那個人叫劉二,崔明覺是認識的,常在府中往來,隱約間也是在街道上看見過,像是不學無術的小混混。隻是不知道,為何公主會是與那人離的這般近。


    蕭錦縈偏了偏頭,口中的話卻是咬牙切齒,“那你可是看見了那婦人和一雙野種。”


    劉二一愣,搖了搖頭,“這,小的並未看見。隻是聽說那婦人受了重傷。”


    “不如死了的好。”蕭錦縈皺了皺眉頭,“你再拿著本宮的名帖去[客留居]拿人,我就不信,區區一個掌櫃,他敢不給本宮這個麵子。”


    “至於那人到手了,該怎麽做,就不用本宮教你了吧。”


    劉二忙是起誓,道著忠心,“公主放心,小的定然不會再讓那三人汙了公主的眼,定然會將此事處理的幹幹淨淨。”


    “倒是好運氣,上次那麽大的火都叫她們給逃了。再好的運氣也都有消磨光的時候,本宮倒是的要看看,那幾個人究竟還能活幾天。”


    “嗯,一會兒你就去尋府上的管事,拿二十兩銀子。”


    “多謝公主”


    後麵的話,崔明覺沒有聽清,就已經是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到了書房,更是史無前例地沒有的顧及著在此處伺候著的兩個美婢,反而是渾渾噩噩地一個人坐在了書房裏的椅子上,


    在了書房裏的椅子上,心底裏卻是止不住翻湧的驚濤駭浪。


    一個可怕的猜想猛然間地湧上了心口。


    公主知道了,知道了。


    不僅知道了,隻怕這次劉香蓮和一雙兒女的失蹤就是公主的手筆。而更恐怖的是,隻怕最早的一次燒了太子所贈送的小院子的火災,也是公主命人做的。


    原來在那麽早之前,公主就知道自己早有妻兒了。


    那該怎麽辦,若是公主不肯原諒自己反而將事情說出去,自己就是犯了誅九族的大罪,官位不保,再無前程。他寒窗苦讀二十餘年的辛苦,也將都化為了灰燼。


    自私的人大抵是如此,當東窗事發之際,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岌岌可危的錦繡前程,卻是渾然忘記了此刻正處於了危險之中的原配嫡妻和一雙兒女。


    不,不會的。


    公主早早就知道了劉香蓮等人,卻也隻是私下對著他們下殺手,未曾在明麵上與自己的翻臉,也沒有找皇上告狀,想來公主心裏頭是有我的。隻要我日後多多體貼公主,和那劉香蓮等人一刀兩斷,公主自然會是回心轉意。


    畢竟,一個早就有妻兒的駙馬,或是犯了欺君之罪的駙馬,對公主的名聲也是很不利。


    這般一想,心裏頭也就越發的怨恨起了劉香蓮來。


    若是她肯安分守己地呆在了故土,他完美所掩蓋的身份,這一切都不會泄露。又何必,如今這般的斤斤計較。


    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就好了。


    頭一次,崔明覺這般的願意劉香蓮如果能夠悄無聲息地死去就好了。


    至於那一雙兒女,若是公主能夠容下正好,若是不能,橫豎他年輕力壯,就是公主也是個好生養的,還有他的美婢,雖然有些可惜,日後還有的是孩子。


    昏暗的屋子裏,崔明覺冷著臉對身邊的長隨劉全低聲吩咐。


    劉全不知道是聽了什麽,麵色蒼白,走出屋子的時候,雙腿微微有些發顫,被外頭的這冷風一吹,差一點一個趔趄就要摔倒在地。


    擦了擦頭上浸透了的冷汗,劉全轉過了頭,看了這緊閉著的書房一眼,咬了咬牙,狠下了心,快步地走了。


    [客留居]。


    劉二替[公主府]來要人之事,趙武等劉二走了後,就已經將此事寫成了書信,命人送往了城外的莊子去了。


    如今看來,這事情又是有意思了些,沒想到了昔日送來的這個看起來平凡的可怕的婦人,竟然還有這樣深藏不露的身份。隻是不知,二公主尋她究竟是有什麽事情了。


    芙蕖和趙武簡單地商量了一番,便是往後院中來。


    進了屋後,旁的也不說什麽,開門見山,“劉嫂子,今日有人來酒樓尋你了。說是叫劉二。”


    “劉二是誰”劉香蓮的嚴重有些疑惑,她並未認識這個叫劉二的人。


    芙蕖深深地看了劉香蓮一眼,“是[公主府]的小廝,說是替二公主來找你。”


    “什麽公主,我不認識什麽公主。”劉香蓮眉頭一皺,麵上一陣快速的驚慌閃過,迅速地也就是否認道,“芙蕖妹子,我可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可從不認識什麽劉二,你可莫要叫她給騙了。”


    芙蕖將劉香蓮麵上的那一抹慌亂看在了眼底裏,心中暗暗留了神,“劉嫂子,那叫劉二的可是說出了你和崔浩,崔曉的名諱來找你的,又姓劉,想來是你在這京中的親戚。若是的空,不妨,你就收拾收拾,跟著你這位親戚走了吧。”


    這話是試探,也是事實。


    自從是再度救了劉香蓮後,她就越發的不喜歡這個婦人了。二公主雖然性子跋扈,可這婦人,也不是什麽好性子,隻怕是隱瞞甚多。


    救了劉香蓮,酒樓又出錢請大夫,抓藥,管吃管住,可謂是已經對她以及她的一雙兒女仁至義盡。若是可以,她倒是希望她們三人能夠盡快離開。


    [客留居]是酒樓,不是善堂,就是善堂,也從來沒有這樣白癡白住的道理。無論是什麽原因,她也都不願再給主子添麻煩,和在京中囂張跋扈的二公主對上。


    劉香蓮一聽,慌忙擺手,“這,芙蕖妹子,我可真是不認識什麽叫劉二的,更不認識什麽公主。我那親戚早些日子早就已經離開盛京城了。”


    心底裏卻是苦笑。


    這京城中除了相公崔明覺,哪裏還有什麽親戚,可偏偏這事情牽連甚廣,她也不好說出口。這下子,倒是裏外不是人了。若是叫芙蕖認定了此人是她的親戚,還真是不好賴著不走了。


    至於二公主,她怎麽會莫非她已經知道了。劉香蓮的心中又驚又恐,隱約間還有一分喜意。


    芙蕖眼中閃過了一道幽光,“哦,那你那親戚是去哪兒了。”


    “這,我也不清楚。”劉香蓮回答的是支支吾吾,一瞧就看出來說的隻怕是有古怪。


    芙蕖笑著點了點頭,“也罷,橫豎我也還沒弄明白這叫劉二的確切身份,隻等他拿了二公主的名帖來,再說。若是真的二公主的名帖,本店廟小,隻怕是劉嫂子,你可明白。”


    “芙蕖”


    想要再求求情,似乎是從來沒見過芙蕖如此不耐煩而冷冽的眼神,劉香蓮心中冷顫,出了喉嚨的話也隻化為了恨恨的幾個字,“我,知道”


    話中是滿滿的不甘心。


    而此刻在屋內的兩人並不知道,這話卻是被母親兄長耳提命令,一心等著[公主府]來尋的崔曉聽在了耳朵裏。


    ------題外話------


    這一個月的更新估計還是不會太多。四月中旬後連著兩個星期要考八門課,我開始準備期末複習,還有基金設計,論文一些報告。最少不會低於四萬字。等考完了會穩定些。


    提前說一句,祝大家,清明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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