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天冷聲道:“她是在鬧脾氣,卻不是說著玩。”


    齊不揚心頭一顫,回想起昨晚俏恩與自己對話的內容場景,隻感覺似乎錯過了什麽。


    齊不揚問道:“許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俏恩為什麽會三更半夜從家裏跑出來?”


    許一天冷冷道:“昨天我們大吵了一架,我打了她一巴掌。”說著說著臉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齊不揚聞言一驚,怒道:“你怎麽可以動手打她!”


    許一天氣道:“你不知道她多麽過分,算了,都是我的錯,隻是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齊不揚聽出他的擔心,安慰道:“許先生,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想俏恩過幾天會自己回來的。”


    許一天聽完非但不領情,還把脾氣撒在齊不揚的頭上,怒道:“是你了解她還是我了解她,她向來是敢說敢做。”說著又補充道:“你作為她的男人就是這種態度,你的女人不見了,你卻一點都不擔心。”


    齊不揚保持沉默,知道這個時候許一天情緒激動,自己多說多錯。


    過了一會之後,齊不揚說了一句:“我會把她找回來的,然後把她送回家。”


    許一天冷聲道:“她若想躲起來,憑你是找不到她的,一旦有她的消息你立即通知我就可以,我會處理。”說著扔給齊不揚一張鑲金的名片,又警告了一句:“不要試圖配合她來隱瞞我,你明白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孕婦,出了什麽差池,你擔當不起。”


    齊不揚點了點頭,他並不懼怕許一天的警告威脅,他也是站在為許俏恩著想的位置上。


    許一天說完,對著保鏢阿強道:“我們走。”


    就在這時,齊不揚的手機突然傳來短信聲,許一天十分敏感的停下腳步。


    齊不揚打開手機,確實是許俏恩發來的短信;“不揚,我走了,雖然我對你的表現十分失望,但是為了不讓你擔心,我覺得還是得跟你說一聲,我爸一定會找你,告訴他不必試圖找我,我想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不必掛念,勿回。.tw[棉花糖小說網]”


    許一天問道:“是不是俏恩?”


    齊不揚點了點頭,許一天立即搶過他的手機,看完之後馬上撥了回去,電話卻顯示關機,許一天當機立斷道:“阿強,機場,馬上!”


    齊不揚原本打算詳細問一下情況,許俏恩到底和他爭吵什麽,為什麽會做出這樣一個驚人的舉動,許一天卻和保鏢阿強匆匆離開。


    齊不揚拿著手機,呆呆看著短信,心頭有種莫名的傷感,俏恩,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呢?你真的是想和我私奔嗎?


    ……


    護士突然走了進來,“齊醫生,傳染科來了一名病人,症狀和林主任十分相似,李主任讓你馬上過去一趟。”


    齊不揚這才回神,步伐匆匆離開辦公室。


    兩日之後,這種新型變異病毒立即引起國家衛生部的高度重視,國家相關部門立即部署防控工作,並下達通知到各級省市衛生部門,重點內容可簡單概括為全力救治患者,加強疫情防控,迅速協調落實各項防控措施,切實做好各項工作。


    與此同時,隨著新增感染病患的增加以及最早感染病毒重症患者的死亡,國家衛生部門先後派數批專家趕赴疫情重災區指導和協助救助工作,並動員國家傳染學科學家對病毒傳染來源,傳染渠道,傳播方式進行動態研究,當然最最重要的還有病毒的檢測工作以及針對此類病毒,抗病毒疫苗的研製工作。


    國家衛生部這個反應動作與平時相比倒算是迅速,鑒於sars的教訓,對於這種致命性傳染病毒,任何人也不敢有絲毫的輕視馬虎。


    隨著國家衛生部通知的傳達,穗南市所有醫院悄然進入高度戒備狀態,醫護救治崗位進行了調整,在確保傳染病防護措施全部到位的前提下,醫院依舊正常運轉。


    多名患者的類別體液標本被送到了廣海省cdc實驗室,廣海省cdc實驗室的燈光徹夜通明,工作人員和科學家全力以赴,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檢測出病毒。


    當然不僅僅是廣海省cdc實驗室在對病毒標本進行檢測,全國各省市的cdc實驗室都在攻克這個難題,包括最有權威性的華科院病毒研究所。


    在收到國家衛生部通知當日,省衛生廳廳長當晚九點立即召集廣海省、穗南市兩級衛生行政領導,兩級衛生應急辦,兩級傳染學專家,省市各大醫院相關人員專家,召開緊急會議,針對此次新型病毒進行探討研究,並部署落實救治防護工作。


    江院長安排李軍和齊醫生跟隨自己前往參加會議,不過齊醫生婉絕了,這個時候他沒有時間參加這種會議,就在這兩天,市人民醫院又接收了兩例此類感染患者,從發現到懷疑,僅僅一個星期,疫情已經有爆發的跡象。


    江院長也不強求,在自己和李軍離開的時候,醫院有齊醫生坐鎮也讓他放心許多。


    僅僅兩天,林驚雪的情況又變得嚴重,他不得不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來維持林驚雪的生命跡象,可倘若不用這種非常規的手段,這會林驚雪已經死了。有的時候他看到受病毒折磨的林驚雪,內心感到十分痛苦,隻感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她這麽痛苦的活著,何不讓她痛快的離開,每一次站在躺在病床的林驚雪的身邊,齊不揚都會喃喃的說一句話:“驚雪,以前都是你做決定,這一次就讓我為你做決定,原諒我這麽做,原諒我讓你這麽痛苦的活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會讓你好起來的。”


    十二點,江院長和李軍參加完會議,連夜趕到醫院,立即通知醫院相關工作人員趕到醫院參加會議,在衛生部下達通知時,江院長就要求每個醫生護士都必須保持24小時開機,隨傳隨到。


    晚上十二點開會,這是繼上次sars之後的第二次。


    江院長向在座眾人簡單講述省廳會議的重要內容之後,將發言權交給傳染科主任李軍。


    李軍表情嚴肅道:“剛才江院長已經講了省廳領導的指示,這裏我就不贅述了,剛剛收到最新消息,省人民醫院最早收留住院的三例病人,在治療無效的情況下均宣布死亡,從三例病人的死亡時間可以推斷,從病發到病亡時間大概是六天。”


    一人問道:“可林主任從住院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八天了。”


    這句話提醒了在場的所有人,突然均朝齊不揚望了過去。


    齊不揚站了起來,出聲道:“李主任的判斷沒有錯,林主任是通過多次搶救才搶救過來,隻能當做特殊個例。”


    話雖這麽說,但是齊醫生這些日子的表現已經讓人感覺到齊醫生的能力比起其他醫院的專家還要更勝一籌,林主任現在還活著就是有力的證明,就是齊醫生多次將病危的林主任硬生生搶救回來。


    齊不揚道:“請李主任繼續說下去吧。”說著坐了下來。


    李軍繼續道:“經過詢問調查,這些感染病毒的患者或多或少都跟活禽有一定的接觸,其中多名感染患者是生禽販子,這一點就是有力的佐證。”


    一個醫生道:“齊醫生不是早就說是變異禽流感嗎?”


    醫學常識,禽流感病毒不會對人體造成影響,所以一開始齊不揚斷定病毒為變異禽流感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重視,而且醫學是一門嚴謹的學科,需要有準確的檢測,不能隨便聽取一家之言。


    李軍臉上有些尷尬,咳嗽一聲,一言帶過:“這件事情我們一會再討論,目前隻是懷疑,這要等準確檢測出病毒之後才能完全確定。”說著繼續道:“相關科學家已經提取了雞鴨鵝等多種活禽身上的標本和感染病毒患者身上的病毒標本進行比對印證,而省市兩級禽流感專家也已經著手立即處理此事,這不是我們醫院的工作範圍,我們暫時不必太過關心,我們的工作重點是如何救治感染患者,在有效抗病毒.藥劑沒有研發出來之前,盡一切努力保住感染患者的性命,這一點請齊醫生詳細說一下。”


    就在這時,一個護士匆匆忙忙的推開會議室的大門,隻是喊了一聲齊醫生。


    齊不揚就應道:“我知道了。”說著也不打招呼就起身離開會議室,他的步伐有些機械化,對林驚雪的搶救已經似乎習慣到麻木了。


    李軍見齊醫生離開,出聲道:“那我來說一下吧,鑒於目前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我認為……”


    再一次從手術室走出來,已經是淩晨三點,會議室的會議已經結束了。


    齊不揚心裏不停的問自己:“為什麽?為什麽?我這麽做的意義到底是為什麽?倘若最後無法挽回林驚雪的性命,這段日子豈不是讓她更加痛苦。”


    可是心裏卻有另外一個聲音:“我不能放棄,我一定要看到林主任健健康康的沐浴在陽光下,那是多麽動人的場景啊。”他期待著林主任凶巴巴的瞪著自己的那一刻到來,在幻想中,身心俱疲的齊不揚內心感到一絲快樂,這也是一直支撐他堅持下去的動力,這也是讓他鼓起勇氣對林主任使用那些非常規的治療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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