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之前的三天,遠沒有宋卿彥原本以為的那種暴風雨前的風平浪靜;恰恰相反,幾乎可以用不得安寧來形容。


    先是外出探查消息的血族小隊以隊長重傷和幾名血族死亡為代價保得多數人安全逃回,緊接著便是山腰處的別墅遭到了來曆不明的血族的攻擊,即便是跟著該隱離開的幾名血族也沒能例外——隻不過顯然對方自以為對該隱的親王實力有所防備和高估,卻還是毋庸置疑地被直接碾壓。


    等到該隱聽聞別墅受到襲擊而立刻返回的時候,分成三部分的血族都在別墅內聚集。


    別墅的們“哢噠”一聲打開的時候,宋卿彥正站在別墅的客廳裏審視著這些無論受傷與否,都在臉上露出些憤怒與頹喪交集的複雜情緒的血族;然後在剛剛接收到有人進來的訊息的刹那,就已經被淩厲的動作擁進了一個還帶著些外麵的寒意的懷抱裏。


    “……你沒有受傷。”


    宋卿彥被該隱不怎麽溫柔地按在身前,他甚至能夠聽到近在咫尺的胸膛傳遞著低沉平穩的聲音,在耳邊微微地震動。


    隻是不知為何,他還是能在那種平穩裏聽到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栗。


    直到猛然回神兩人是還在那些血族們的注視之下,宋卿彥施力脫離了對方的鉗製,退開一步,淺藍色的眸子望著男人,裏麵藏著一點點幾不可查的惱意。


    “我沒事。”


    猶豫了下,宋卿彥還是開口道,“留守別墅的人不多,對方似乎做好了準備;我之前已經跟探查消息的那個小隊的隊長進行核實了——攻擊他們的血族實力同樣是能夠壓製他們但又不多餘的力量,這一點與別墅情況相近,隻不過別墅這裏他們對我沒有提防,隨行沒有親王級別的實力,所以除了沒能兼顧的一個血族受了些輕傷,別墅這裏並沒有什麽大的損失。”


    說完話後,宋卿彥的目光落向該隱的身後,看著那幾個雖有幾分狼狽,卻並沒有什麽明顯傷勢的人,目光微微一閃——


    “……圍攻你們的,也沒有血族的親王?”


    該隱搖了搖頭,唇角微微挑了起來,那笑意看起來邪肆而冷冽:“……八個。”


    “……”


    隻看這個笑容,宋卿彥也猜得到對方的下場。


    隻是除了對該隱的身份早已知情的宋卿彥,和那幾個跟隨在該隱身邊已經受到過震撼的血族,餘下的血族都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該隱——


    他們早就知道這一次將他們聚集在這裏的這位大人的實力非常的強悍,大概是血族之中沉睡了幾千年的老牌親王,實力可能在整個血族都是排名在前的,所以即便他們之中有那麽幾位都是血族裏一些親王的直係後裔,還是願意服從和跟隨——但他們沒有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位神秘的血族。


    在力敵八位親王的情況下,護得其他血族全身而退,這樣的實力依然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在他們的認知裏,雖然由於不同的族係分支而使得同一血統階級的血族實力有所不同,但到了二代親王的階層上,實力相差絕不該超過八倍的可怕比例。


    宋卿彥的目光裏帶上一點深意:“所以,這棟別墅裏,有內鬼?”


    這話音絲毫沒有避諱同在一座別墅裏的眾位血族,所以幾乎是宋卿彥的話音一落,所有人的敵視目光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對於在場的血族來說,除了該隱的神秘無法探知以外,他們互相之間彼此即便不是知根知底也算是有所了解,唯獨有一個例外,便是宋卿彥。


    甚至於當所有血族得知了這個來曆不明的血族成為了神秘的大人的男寵,他們私下談起時,竟然都發現彼此對這個人都是一無所知。


    於是一種自然而然的類似“排外”的情況就產生了。


    除了個別那次跟在該隱身邊行動的血族,知道宋卿彥作為獵手一號的身份,但他們對宋卿彥的態度也談不上友好。


    “大人,如果您因為這個來曆不明的血族的一句話就要懷疑我們,那未免有失公允。”


    第一個站出來的年輕血族,正是當日的那位據說是朵姆親王直係血裔的範恩。


    對於對方的敵意目光毫不介懷,宋卿彥像是沒聽到他的話,淡定地看著該隱。


    該隱的唇角仍是染著笑意,他的目光在別墅裏眾人的臉上掃了過去,便知道了雖然其他血族沒有開口,但心裏毋庸置疑是一樣的想法。


    “我不會因為任何人的一句話就做出什麽判斷。”他看著這些血族的神情與眸光,不疾不徐地走到了宋卿彥的麵前,“隻是,他的想法和我總是不謀而合。”


    原本有些欣慰的神色倏然被複雜取代,血族們麵麵相覷,最後開口的還是那位範恩少爺——


    “大人——!我們互相之間都是熟悉的,但他不同!就算真的有細作,那也是他的可能性最大!”


    聽了這話,該隱不再對他們說些什麽,反而是垂眸看向被自己逼到了沙發擋住了退路的境地的宋卿彥,聲線放得輕緩而謔弄:“他們說,你是最有嫌疑的……恰好我也這麽覺得。”


    “……”


    宋卿彥一噎,抬起頭來看著男人——自從前天開始,他就覺得似乎對方就有些不想帶自己去執行任務了——如今看來這還真不是他的錯覺。


    “……我的身份你知道,”宋卿彥索性反將了一軍,他相信男人絕對不會在一個不信任的團體裏暴露他的身份,“除掉了這個疑點之後,作為三個分別遭受襲擊的地點,我力保別墅裏的所有血族,最終隻有一個人受了輕傷——這足以證明我的清白,至少足以把我的嫌疑降到僅次於你的位置了。”


    說完,宋卿彥同樣輕挑了唇角,眸光微涼地回視該隱。


    “大人……”


    範恩有些不甘心地張口。


    “不必說了,”該隱從青年的臉上收回了視線,眸底某種深沉的情緒摻和著笑意一掠而過,“我相信他。……來襲的血族計劃稠密,熟知一切行動時間與路線,留守人員數目,絕不是巧合那麽簡單。不會在身份這一點上露出馬腳,這片別墅裏,一定有對方的間者。”


    “唔,看來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宋卿彥動作極輕地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視線橫掃而過,然後輕側了下頭,“我想你們應該不介意,讓我看一下諸位的族徽吧?”


    聽到這兒,即便是該隱也微微一怔,然後饒有興趣地看向他。


    “有一點猜測,但沒什麽確切的把握。”


    宋卿彥說得坦蕩。


    族徽到底不是什麽太過隱秘的事情,事實上真心想查還是能夠找到的。隻不過宋卿彥沒有那麽多時間消耗,隻能用這種多少有可能打草驚蛇的方法了。


    在該隱的震懾作用下,所有血族都拿出了自己的族徽,托在了手心,等著宋卿彥挨個查看過去。


    這麽一細數下來,屋子裏每個族係最多三兩人,站在宋卿彥麵前的但是親王族係就有十幾個之多。


    那些族徽更是千奇百怪——有花有草,有山有水,還有一些奇異的鳥雀,或者是六芒星、雲絮、人像等等。


    但是唯獨沒有之前那個人類所說的太陽徽章。


    “果然……沒有嗎……”


    宋卿彥查看過了最後一個人,有些遺憾但並不見多少失落——


    “算了,反正今晚就該做出個了斷了。”


    宋卿彥唇角一勾,目光將眾人一一掃過:“之前為防萬一沒有告訴各位,今晚七點,前往目標地點執行任務。在那之前——所有人都待在這間別墅裏,一個也不準往外走。”


    ……


    這是一座占地可以稱為寬廣的私人宅院,單是從宅院的雕欄鐵門到第一棟建築物前,就有將近五百米的距離。


    所幸宅院之中的綠植打理得茂盛而濃密,不至於讓宋卿彥這一組在夜色的探照攝像下暴露了身影。


    隻是宋卿彥莫名就有些不安的感覺——對於今晚正在執行的這個任務,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隱約就在他的意識裏,偏偏一時難以把問題揪出來。


    “時間差不多了,”便在這時,半蹲在宋卿彥身旁的人的低聲打斷了宋卿彥的思緒,“大人他們應該已經進入主樓了。”


    “……按原計劃,潛入。”


    猶豫了幾秒,宋卿彥最終還是發出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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