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黃忠故意找了一個由頭,懲治斥候營?”劉瀾並不認為士仁是在爭對黃忠,因為他這番話對他自己包括斥候營都不會帶來任何好處,相反還在幫黃忠開脫,如果是別人,選擇這種以退為進的方式他信,但士仁了解他的脾性,絕不敢做這種事,對他沒任何好處。


    “你說的雖然有一定道理,但黃忠絕對不會去故意刁難斥候營,更不會用這樣的由頭去針對斥候營。”首先劉瀾並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斷也有自己的思考,去看一個人不會從按照別人的嘴裏去聽眼裏去看,其次黃忠之所以能成為黃忠,那就一定不可能是小肚雞腸之人,正所謂將軍臂膀能跑馬,而黃忠便是這類人,所以誰當自己的麵說他公報私仇,那劉瀾


    別人他不敢說,但如果說黃忠,那他就得想想他們的真正用意到底是什麽了,劉瀾看人還是很準的,如果是黃忠,或許他有可能看走眼,畢竟兩人真正相識也不過一年時間,知人知麵不知心,可士仁那就不同了,從草原就跟著他,他是什麽樣的人這麽多年劉瀾能看不出來?就算是再有心機陳府之人能隱藏幾年,可這麽久那是絕對不可能。


    所以他這番話看似目標直指黃忠,但在劉瀾看來他隻不過是把他的看法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至於又什麽私心可能還真沒有,隻不過因為他是斥候營的老大,所以才會容易被人誤會,可如果把他的身份換一下,那所有的問題也就都不是什麽問題了,所以他並沒有誤會和懷疑士仁,相反他也認同士仁的一些看法,這裏麵一定另有原因,至於是什麽說白了偶讀不確定,所以士仁才沒有當著他的麵給斥候營打包票,在他看來人到了執法官那裏,真相出來了之後那才會真正的水落石出,到時如果黃忠可以打壓,那他也會有自己斥候將軍的態度,可如果真是斥候營犯下了什麽錯,那他這個斥候將軍也不會包庇他們,更不會對他們手軟。


    “行了,既然你賭發話了,那就這麽做吧。“其實劉瀾最初的意思還是很明智的,就是他看出了問題可能還真不是處在斥候的身上,而是遇到了九江軍的正常調動,但士仁既然放話,說白了他也是想要證明自己,證明斥候營並不似他人所懷疑的那樣。


    黃忠有原因,可世人明顯也不想讓他的斥候營在名聲上受到影響,說白了劉瀾帳下每支部隊都有自己的榮譽感,誰也不服輸,誰都不服輸,對此連劉瀾自己都納悶甚至覺得奇怪,對外的戰鬥不管是勝了還是敗了,劉瀾帳下的這幫士兵們都很淡然,好像勝利對他們再正常不過,而失敗了他們也依然坦然去麵對這一切,畢竟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場老兵,都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沒有常勝的將軍,回去總結經驗,下次一定要表現的更好。


    可是一旦內部有什麽比武又或者競爭,那可就太恐怖了,一個個眼睛都是紅的,隻有這個時候你才會明白什麽叫輸誰就不能輸你的道理,劉瀾為此還專門把將領們聚集起來就這樣的氛圍讓他們這幫將領去進行扭轉,他是真的害怕最後發展成窩裏橫。


    對外不堪一擊,對內都打了雞血一樣嗷嗷上,可最終的結果不用想也能知道,完全沒有用,因為劉瀾所擔心的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士兵和將領們一回事,對劉瀾來說,他害怕最後發展成窩裏橫,可對士兵和將領們來講,這才是真正的榮譽感之戰,也是表現自己和證明自己的機會,在秣陵,並不算隻有攝山營,他們不必任何不對差。


    而這樣的情況,包括斥候營在內都再正常不過,可是現在士仁雖然嘴上不說什麽,可心裏肯定有想法,但因為不確定情況,所以他也不敢一味的護犢子,萬一最後真是斥候營的原因,那才是真正在劉瀾的麵前打他的臉,但是現在他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態度那就不同了,如果最終不是斥候營的問題,那麽世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可如果當真是斥候營的問題,那他也會因為這番表現贏得劉瀾的另眼相看,讓劉瀾看到了他一心為公的一麵,所以他這就是以退為進,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誰也說不出他一個不字來。


    士仁很聰明,更會做人,劉瀾一直都知道,畢竟他這個位置沒有眼色也不聰明別說發現敵人的蹤跡了,可能自己都活不了太久,所以劉瀾對斥候的評價那就是個個都猴精猴精的,尤其是士仁更是此間翹楚,畢竟從草原時期劉瀾就在斥候的位置上對士仁委以重任,而他也沒有辜負厚望,就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士仁的能耐。


    而這一次的風波,士仁非常巧妙的把自己摘了出去,接下來至於會發生什麽,他首先是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更不會跟他有任何關係,劉瀾看了他一眼,擺擺手:“那就先這樣,等執法官那裏的消息吧。”


    劉瀾心裏還真不希望有什麽問題,更不希望這一切都隻是幌子在為自己謀私利或者是排除異己,那他可就真的辜負自己對他的厚望了,可他又知道黃忠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因為身份不對等,如果黃忠和士仁相互拆台,那劉瀾或許會覺得有著可可能,但黃忠針對普通的斥候士兵,那他也太不顧及身份了,這種事情也就幾年前的張飛會做,但現在執法營出現之後,別說黃忠了,就是張飛也不得不收斂,至於鞭撻士卒的事情更是再也沒有發生過。


    在劉瀾看來,這完全是他執法營改革後的成果,他們不僅是對士兵有著極強的威懾,對軍官以及將領同樣都是一大威懾,他們直屬將軍府的身份,讓他們有著極高的地位。


    而這一切的改變,影響最大的就是這些主將們了,如果之前他們在掌握著生殺大權的時候,那他們就是一支部隊覺得的王,因為他們乃軍令與規則的製定者,其次又是執行者,所以他就算當真要謀私利,還真沒人能阻攔他,隻能怪自己太倒黴。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們依然是規則的製定者,但是執法者卻換成了執法營,直接受到張昭官吏,而張昭無疑又是將軍府包括整個劉瀾麾下第一人,尤其是是內閣首輔的身份儼然成為了秣陵真正的當家人。


    對於這個身份,明眼人能不知道他雖然名義上隻是長史,但是他的待遇與身份就是秣陵的相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他控製下的執法營再最初是備受質疑的,但是當劉瀾公布張昭親自負責執法營的時候,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都沒想到劉瀾會用張昭來當這名執法官,但是這個執法官除了張昭還真未必有人能夠比他做的更好,將軍府第一人,劉瀾麾下第一人,整個揚州第一人,誰都要買一份麵子給他,因為他手中掌握的實權才是最為知名的,糧秣的籌備與分派。


    這才是真正掐住了所有將領的命脈,搞不好關係,誰不害怕他在關鍵時刻坑你一下?當然張昭可不是這樣的人,在某些方麵他甚至比黃忠還要堅持,當然最為關鍵的還是他沒有立場,所以這個職務雖然繁忙,但是卻能夠讓所有人住嘴。


    沒人不服氣,反而還都覺得他最為合適,除了他在這個位置,別人還真未必能夠做到公正公平,而這一點何嚐不是劉瀾所看重的,隻不過現在他卻有點擔心起來,如果一切源於都是斥候營這邊,那還則罷了,可如果是黃忠這邊,那後果可就有點不妙了。


    劉瀾注視了士仁半晌,最後卻沒有再多說一句,隻是在心中徒呼奈何,這個領頭羊可不好當,各方的利益與情緒都要顧及到,周旋在這樣的環境中必須要有超高的智慧,畢竟你得讓大多數人滿意,而這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


    畢竟每個人的利益不同,訴求也不同,你很難顧及到全部,所以劉瀾現在已經算是做的非常好了,而現在黃忠與士仁這件事,如果問題真在黃忠這裏,他到時候無疑就要把他和士仁兩人拉到一起進行說和,最後苦的還是他自己,畢竟他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去處理黃忠,何況黃忠真要找點借口,還是非常容易的,他是主將,借口那還不是張口就來,所以關鍵還是士仁這裏。


    這讓他有點頭疼,但又必須要積極麵對所發生的一切意外狀況,遇到什麽事就去解決什麽事情,絕不拖泥帶水。


    劉瀾不在去考慮這些事情,盡可能把注意力放在本戰之上,對於此刻黃忠是否追上江東軍,又或者江東軍以及遠去,他才是最為關心的,雖然他心裏也明白如果黃忠追上了江東軍肯定會派人回來傳話,但他還是會不由自己去想。


    “繼續追擊。”逗留的時間有些久,他們再次踏上了追擊之路.


    ~~~~~~~~~


    在北方的鄴城,袁紹收到了一場兵敗的消息,這是冀州對曹操用兵以來的第一仗,本來翹首以盼希望能夠收獲開門紅,可萬萬沒有想到第一仗就以失敗告終,雖然隻是一場規模極小的遭遇戰,損失甚至不到一千人,但是這樣的戰果對士氣造成的影響卻是極大的,而對冀州內部的影響更是難以估計。


    雖然袁紹當即下令封鎖消息,可卻不知是哪裏出現了紕漏,消息卻不脛而走,幾乎是一夜之間便在冀州傳遍開來,雖然袁紹不斷用紙包不住火來提醒自己,但是種種跡象表明這一切都是曹操在背後搗鬼。


    雙方的戰鬥已經從正麵戰場發展到全方麵的對決,隻要能打擊到對方,無所不用其極,當然他自己還好一些,沒有使用任何卑鄙的手段,就算是曹操內部的一些情況,那也是他們主動提供,袁紹還真沒動過這些心思。


    不屑於做這種下三爛的事情,畢竟實力擺在這裏,可是現在看起來他必須要提醒下文醜,哪怕不能取勝,但也不能再失敗了,這對於後方會造成極大的影響,他可不想看到冀州每日都是人心惶惶,擔心這個擔心哪個,更誇張的是居然擔心曹操會不會打過來。


    這樣的擔憂都把他氣樂了,萬般無奈之下,袁紹隻得出麵去穩定民心,告訴他們真相,一場幾千人的遭遇戰的勝敗說明不了什麽,冀州幾十萬大軍以及民夫還在陸續調集中,現在的戰鬥就算是與曹操互有勝負也說明不了什麽,因為一旦大軍南下之後,最後的勝利著一定會是他們。


    袁紹懇請他們要保持耐心,不要被有心人利用,盡管這番話是對世家所講,可要影響到百姓,你就必須從他們身上動腦筋,所有的擔憂都來自他們的身上,可以說百姓的擔憂正是他們所影響,所以要影響到百姓,就必須要先影響到他們這些世家,隻有他們放心,百姓才會放心。


    袁紹安撫了眾人之後開始調查,但結果卻是根本就查不到根源,因為最初傳開兵敗的消息乃是街邊兒童的童謠,而這些兒童所唱童謠則是一位陌生男子所教,而他付出的代價隻不過是一些糕點。


    線索雖然斷了,但是也引起了袁紹的警惕,在鄴城身子是冀州還不知道有多少這樣從許都被派來的探子,甚至是秣陵、襄陽以及成都等地的探子,立即下達命令,開始嚴查諜探,要徹底清除內部毒瘤,這一查效果極其明顯,足足抓了上百人,至於他們到底是不是諜探,袁紹也懶得過問,一切都交給了郭圖去處置。


    郭圖當然不會去做寧肯錯殺也不放過的事情,比較乃是刑名世家出生,最注重的就是證據,是瞬間上百人中,模棱兩可者沒有確鑿證據者全部被放,隻不過這些人會被立即監視,一舉一動都會被匯報到他的手裏,隻要確定並非諜探,那就真正讓他自由。


    而剩下數十人嫌疑最大者,郭圖的手段那可是繼承了祖上,讓這些人開口,酷吏的手段是最多的,而郭圖自然也繼承祖上,隻是隨便使用了幾個小手段,嘴巴再硬之人,也忍不住和盤而出。


    郭圖沒用三日便圓滿完成任務,回大將軍府向袁紹匯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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