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到青州,人生地不熟,一上來就以青州都督的身份指揮二人,可就算二人嘴上答應,可到了實際行動時陽奉陰違,那他這個所謂的青州都督也就等著被架空吧。


    所有他一來,雖然看著急著就要上手青州軍務,其實完全就是在兩人麵前裝個樣子,為了瞧瞧這兩人態度,這一瞧不要緊,卻發現這兩人的分歧極大,好在黃忠是什麽人,一眼就瞧出了這兩人這是在給他唱雙簧呢,說白了這是在遙相呼應,是在反過來試探自己呢。


    雖然兩人一早就打算借這次機會與黃忠達成攻守同盟,可並不等於一見麵連對方底牌都不知曉,就要把自己的底線全透露給對方,這隻會讓二人無比被動。


    果不其然,當黃忠口風一轉之後,兩人也就顯得不再那麽爭鋒相對,目光全都投在黃忠身上,在戰與退之間要看他會給出一個什麽樣的答案,現在的二人純粹就是是看熱鬧了,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那就要瞧瞧黃忠的底牌了。


    而黃忠作為劉瀾‘心腹’帶著近衛騎兵前來青州,自然是呆了劉瀾的指令,其實臧霸、王修二人不管說什麽,黃忠都不會聽,隻會以劉瀾的指令來要求二人,而之前既然黃忠要聽現在的局勢和二人的看法,那二人自然就要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因為二人都明白,隻要爭論不休,黃忠必然攤牌。


    其實這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黃忠把目的說出,二人自然要表忠心,全力配合,以此為契機拉近三人之間關係。


    而這一切,又何嚐不在黃忠的意料之中,所以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這一次退,可以說是留地不留人,願意走的不管是官還是民,不論是婦孺還是老幼,隻要願意南下徐州,統統由青州軍護送,這一消息,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青州各郡縣。


    二人這才知道,黃忠到此,並不是為了要如何對付袁紹,而是來負責青州南撤事宜,可以說,劉瀾已經決定,主動放棄青州,避免與袁紹之間的衝突。


    劉瀾以退為進的計劃,是真的讓二人詫異,二人最初隻以為,劉瀾之手暫避鋒芒個,但從現在來看,劉瀾是打算徹底放棄青州了,這就使得二人一下子都傻眼了,因為最初二人都想著現在撤離,未來不久解決了曹操和袁術之後,就會反攻回來,可看來,他們有些異想天開了。


    也是,以前劉瀾用這一策略,確實可以,畢竟袁紹主要麵對的是公孫瓚,可是現在不同了,袁紹眼下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奪取青州,那麽劉瀾一旦北上欲要奪回青州,勢必就會在青州與袁紹爆發大規模甚至是最終決戰,以現在劉瀾的軍事實力來說,確實有了與袁紹決戰的實力,但是以劉瀾現在的糧草儲備來說,卻必須要速戰速決,一旦戰事拖延,那麽糧草一旦耗盡,不戰自潰。


    所以,在還沒有做好與袁紹最終決戰的準備,劉瀾隻能選擇避其鋒芒,積蓄力量。同樣,袁紹應該也能夠看明白這一點,他也不會太過咄咄逼人,和自己死拚,就算把自己拚死了,他也會被拚殘,到時候是誰來收拾殘局,那就不一定了,一旦曹操又或是袁術從中漁利,那袁紹拚死拚活滅了他,最後卻讓他人坐享其成,這結果,何止是一個慘字?


    當然這隻是劉瀾的猜測,並不等於就說袁紹並不會死拚自己,但如果說最佳的選擇的話,那以劉瀾這邊,無疑是先吃掉袁術,再與袁紹決戰,而袁紹同樣是這個道理,不過他並不能保證袁紹到底會不會吃掉曹操,因為二人之間的關係,再加上自己的存在,官渡之戰很可能不會出現,而是兩人先通力合作對付自己,之後二人再上演另一個版本的官渡之戰。


    曹操閑來無事,曾經和帳下就此事作出過探討,說什麽的都要,爭論很大,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他們暫時不能與袁紹交鋒,而是全力對付袁術,至於袁紹最終作何選擇,他們隻能見招拆招,畢竟很多事情,也許你覺得什麽都已經想到了,可等對方出牌時,卻發現燈下黑,反而把最重要的那一環忽略了,所以說,既然已經做出了上策滅袁術,中策奪吳會,下策爭青州的決定,那自然就要按照這個思路發展下去,一旦成功,那將是讓世人都會頭皮發麻的。


    不過,關東這幾位諸侯,恐怕也不會讓劉瀾如此順利,從九江之戰就看得出來,不過劉瀾也並不會太過擔心,以他現在的軍事實力,除了袁紹,確實沒誰能抵擋得了他,不過劉瀾可沒把這些太當回事,軍事實力強,並不對預計會戰無不勝,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例子太多了,更何況還有一個曹操呢。


    不過他到是真希望袁紹能和曹操決一死戰,不管最後兩人誰勝出,劉瀾都能通過這個機會去發展自己的勢力,積攢自己的實力,而劉瀾選擇無限度的避讓袁紹,其實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甚至他不惜放棄青徐,到那個時候,連青徐都放棄,他就不信袁紹還能追著自己不放,到江東來惹自己,如果他真的這麽不識時務的話,劉瀾會讓他明白自己的厲害。


    不過,這個可能應該不會出現,按照徐庶和關羽幾人的分析,袁紹甚至連徐州都不會取,原因很簡單,一旦他得了青徐,那麽他就是那個最遭人記恨之人,不管是曹操還是袁術甚至是他們,反而會因為袁紹的龐大而結成新的聯盟來對抗他,而這絕不是袁紹想看到的,所以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確保袁曹聯盟絕對可靠,如果袁紹在曹操身上察覺不到他的忠誠,那麽袁紹再打徐州之前,自然要先來解決曹操這個不穩定因素。


    聽起來很可笑,但這就是現實,袁紹不可能在臥榻之側留下曹操這樣的不穩定因素。


    而此刻,雖然二人都短時間內無法了解劉瀾的用意,但聽黃忠講完之後,也別無他法,隻能按照他的命令來處理,之後,臧霸為黃忠舉行了接風酒宴,時隔數月,黃忠終於喝到了熟悉的官釀醇酒。


    此酒芳香濃鬱,醇厚綿長,大凡出好酒的地方,必然是山青水秀,山泉清冽之地,而眼前官釀,卻非取臨淄山泉說釀,而是取自一口水井,此井名扳倒井,相傳光武帝征王莽時,漢軍路過這裏,當時正值盛夏,將士們饑渴難忍。劉秀正在為難,忽見路旁有一井,急忙來到跟前,但見清水淩淩,可沒有水桶,劉秀焦急萬分,無奈對著那井大喊:“水井呀,水井,你就不會歪歪,讓我們喝點水嗎?”話音剛落,那井便忽地歪了,泉水流出井口,自此臨淄堵陽縣的這口水井便借光武帝之名,而改名為扳倒井,名聞天下,甚至當地百姓,也皆稱用扳倒井井水說釀醇酒為扳倒井酒,而隨著青州扳倒井酒名聞天下,反倒是那口因光武帝而得名的扳倒井和甘冽的井中水所之者卻越來越少。


    黃忠安靜聽王修講起扳倒井酒的來曆,輕笑了一聲不管這酒到底是不是果真如王修所言那般,當真因光武帝一言而歪,但史料之上確實有所記載,這與那賒店老酒有異曲同工之妙,雖然看上去是借光武帝來抬高自家醇酒的身份,可若沒有這份機緣,又豈能借由光武帝來抬高自身身價呢?


    不過有一點必須要說,這扳倒井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酒,要說黃忠雖然不是那酒林中人,但這天下名酒,卻也品嚐過無數,西風、杜康、蘭陵不一而足,名聲赫赫,但這扳倒井,確實也能夠排的上號了,笑道:“兩位乃是青州的真正的管事,我雖然被主公任命了一個都督的職位,不過卻虛職,和那些個雜號將軍沒什麽區別,看起來名頭響亮,可說白了一點實權沒有,到了青州,若沒有兩位的協助,什麽事也休想辦成,畢竟這青州終歸還是宣高和叔治你二人的地頭,這裏的情況,沒有誰比你二人更熟悉。今日這頓酒之後,我希望兩人便開始負責主管交代給在下的事情,至於該如何做,還請兩人一定要協調好,不管袁紹何時才會來進攻,都務必盡快開始南撤,隻要到了徐州,那我們的任務就算達成了,我可以向主公複命,兩位也可以去麵見劉瀾,想來主公會對兩位另有重任,實話說,雖然主公這一回交代的不多,但我也不瞞二位,二位的新官職,應當不會比現在低,而這是主公臨行前特意交代給我的,讓我向兩位隻會一聲,千萬不要有其他的想法。”


    王修很‘實誠’,也樂得高興,從現在來看,青州是不會發生任何規模的戰鬥了,至於能走多少人,不重要,隻要去了徐州甚至是秣陵,劉瀾能夠妥善安排他們就成,這才是他說關心的所在,也是他的職責所在,既然這些事情都已經妥善安排好了,那他也就可以踏實辦事了,自然不會去拖後腿,當然有些話,現在還不能說,這需要和黃忠有了一些深交之後災透底,現在說,隻會自找不快。


    而臧霸麵色則一連變化,顯然他在考慮著一些現實問題,但最後,他還是笑著點了點頭:“都督放心就是了,安排轉移的事情,百姓方麵交由叔治,官軍方麵交由我,絕對出不了任何差錯。”他說著,端起了酒樽,突然問道:“倒是都督日夜兼程,一定十分疲憊了吧,今日要不幹脆就在刺史府休息一宿,廂房別舍早就準備妥當,都督喝完酒直接入住,洗個熱水澡,洗洗灰塵,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我也好帶著都督去瞧瞧我那些青州軍啊?”


    黃忠猶豫了一下,首先他對臧霸全無了解,甚至私底下向劉瀾了解,卻發現劉瀾對此人的了解程度居然也低的可憐,很難想象劉瀾會在如此情況之下對臧霸做出了如此重要的一個任命,但也從側麵看出,為何劉瀾會對臧霸如此的不信任。


    也正因為如此,黃忠才會猶豫,因為你並不了解他的為人,所以在麵對如此熱情的臧霸時,首先你並不確定是否該答應還是拒絕,如果直接拒絕,而他偏生是那種記仇的小人,那麽他拍馬屁不成,自然就會記恨他,覺得自己不給他麵子,到時候私底下使些小動作,甚至下些小絆子,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是故意去和他作對,那到時候他在青州,那什麽事情也都辦不成了,當即點了點頭:“既然臧刺史如此說了,那黃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別舍就算了,廂房就行,不過話我可事先說好了,隻此一宿,明日我可是如何也要和近衛騎他們住在一起,那些個那可都是主公的近衛騎,傲的很,若知道我常駐刺史府而把他們仍在校場軍營,那非得翻天不可。”


    臧霸打趣道:“在黃都督麵前,近衛騎還敢翻天?”這番話,聽者無心,說者有意,果不其然,一直裝著默默喝酒的王修,酒樽到嘴邊的一刻突然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酒樽再也沒動過一絲一毫,此刻一門心思的伸著耳朵去聽兩人的對話。


    “正因為是我,他們才敢,我來到秣陵,也不過數月至久,寸功未立,他們豈會服我,沒造我的犯,我都要阿彌陀佛了。”


    臧霸大笑了一聲,轉頭對王修說道:“叔治啊,一葉知秋,看來啊,這遼東係的還是一如平日裏一樣派外啊,黃都督,你剛來不久,有些事情,你不懂,可我們在劉瀾身邊多少年了,什麽事情不知道,這裏邊,何止是劉瀾身邊的近衛騎,可以說是劉瀾所有的部隊,那可都打著遼東係的幌子呢,別看他們都是最精銳的士兵,可是啊,除了出身遼東的將領,換了別人,根本就不可能指揮動他們,他們也不會去聽你的,這個近衛軍這是有劉將軍的命令,所有才不敢太過造次,可如果劉瀾真給你一支其它的部隊,就說那攝山營吧,保準,用不了半個月,黃都督您啊,就得主動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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