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劉瀾認為自己也可與後世中的豬腳一般,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可他直到此刻才驚奇的發現,自己與那些牛叉豬腳差距太大了,竟然連眼前這麽個身材高瘦的男子和他的手下王十六都能讓他如此狼狽,這讓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的恥辱感,或者說劉瀾再一次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一絲不自信。●⌒頂點小說,


    若最後是輸給了曹操、孫權這樣的曆史牛叉人物,劉瀾絕不會如此,因為他是和這些已經證明過自己的人物切磋,即使最後輸掉,那也是昂著頭,挺著胸的輸掉。可是現在呢,當那一聲:‘你已成為了甕中之鱉’的笑聲傳來時,劉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憤,對於這些在曆史中毫無名姓的人,劉瀾何曾將他們視作對手看待?便是他們的主子陶商,在他看來也不過隻是一個匆匆過客罷了。


    可直到此刻劉瀾卻突然發現,正是因為這些小人物他才有落難汝南,委身此處的尬尷。


    其實這又何嚐不是在演繹著草根的神話?上演著**絲逆襲的傳說?又或是蚍蜉撼樹的奇跡?


    便如蕭何、曹參,若不是趕上了秦末的大時代,若不是碰到了劉邦這樣的主子,也許他們隻是小小的縣吏,不為世人所知。


    再比如說旁邊的張飛,也許現在還在畫著仕女畫,每天經營著肉鋪的買賣,像‘鎮關西’一般在涿郡風流快活。


    隻不過像他們這樣的草根把握住了那稍縱即逝的機會,並且在這樣的機會中展現了自我的價值。最終名留青史。但世上的草根又何止千萬,他們身懷絕技,卻不被世人所知。便如茫茫沙漠中的一粒小小的細沙,微不足道。


    但誰人又敢輕視他們?便如讓韓信受胯下之辱的那些地痞,他們可曾想過眼前人最後會是漢初的三傑之一?


    所以像他們這樣的草根,隻是需要一個契機,而當這個契機來臨時,他們必將成為席卷天空中的沙塵暴,遮天蔽日。


    但並不是所有草根最終都會像蕭何、曹參。關羽、張飛一般在曆史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但這些鮮花背後卻一定有無數綠葉為之襯托。


    隻可惜這些綠葉又如何能夠在曆史的長河中留下自己的名姓,所以我們所知道的無不是像潛伏中的‘餘則成’又或是殺死孫策的許貢三門客。而眼前的麻杆男就像許貢的三門客一般,正在上演著蚍蜉撼樹的奇跡。


    不管蚍蜉最終是撼倒大樹也好,自不量力也罷,但他們能將劉瀾逼到如此險境。能讓他陷入如此絕地。可以說他們已經做到了最好,走在了小人物的前列……


    身體依然虛弱,剛才就是甘倩都能輕易擺脫自己,若是對上這些人恐怕撈不著什麽好處,逃又無處可逃,即使能衝出去,以現在的身體,又能走多遠?


    劉瀾目光頻頻晃動。心中已然沒有了任何逃生的念頭,此時對於他來說。殘酷的現實已經擺在麵前,他——隻能坐以待斃。


    “主公,一會俺衝出去為你殺條出路,你便趁機逃走。”


    就在劉瀾束手無策之時,張飛的聲音卻適時傳來,他的嗓門很大,隻是此刻卻刻意壓低了聲線,讓他雄渾的聲音竟然變的有些滄桑嘶啞,他的麵容一如之前,如黑炭團一般,隻是他那雙眼睛中卻透著無比的堅定,堅定著以己之命來換取劉瀾的安危。


    劉瀾看向他,完全無視他那決絕的表情,苦笑搖頭,他看似說的輕巧,其實是想要一命換一命,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又豈能如張飛所願,若真像他說的如此簡單,自己又何必要如此擔心?有些激動地抓著張飛手腕,在他手腕上用力的抓著,想要讓他感受到自己此時的心情,沉聲道:“先不說翼德能不能衝開一條通道,便是衝開了,以你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又能逃多遠?”


    劉瀾歎口氣,臉上說不出的無奈,道:“此時隻能據屋而守,萬不得已時我們便退到地窖,畢竟那裏易守難攻,也許能為我們多拖延一些時間,也許他們能夠及時趕來……”


    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這樣的說辭連他都不敢相信,說白了這不過是在安慰張飛罷了,其實又何嚐不是在安慰著他自己?


    想到這裏,劉瀾卻又擔心的說道:“怕隻怕到時候他們用水火之法逼我們從地窖出來,若是那樣我們也隻能束手就擒了。”


    劉瀾分析著眼前局麵的嚴峻性,道:“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在他們進攻之前將屋子點燃,拖延一些時間。”心中卻是祈禱道:“希望他們能夠及時發現自己身陷險境。”


    這時,麻杆男子向前走了一步,對著劉瀾藏身的農屋喊道:“劉瀾,聽說你屋中還有一位婦人,我看你還是自己走出來吧,也好過到時候傷及無辜。”頓了頓,聲音極富穿透性,道:“我家公子並不願意難為使君,隻要使君肯隨我們走一趟,在公子處暫住數日,到時公子自會讓劉使君毫發無損的離開,決不為難,若劉使君不相信在下所言,在下可以指天為誓。”他一臉鄭重,任誰看來也不似作假。


    劉瀾聽著麻杆男子所言,心想道他現在沒有必要誆我,因為我早已無路可逃。既然他們沒有害我的意思,那為什麽陶商非要讓我去他那裏才放心?難道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放心自己不會和他爭徐州之位?與其如此一刀殺了自己不是更能讓他安心?”


    對於經曆了太多爾虞我詐的劉瀾來說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麻杆男子並沒有說假話,隻是他心中卻怎麽也不明白陶商到底打著什麽算盤。


    心思電轉間,就隻聽麻杆男子繼續說道:“劉使君。我們接到的任務是請劉使君前往徐州城,若使君執意不肯前去,那我們就隻能執行第二道命令了。”


    說著雙眼透出了狠戾的光芒。厲聲道:“所以我們隻能將劉使君就地斬殺了。”他口中的冰冷言語,任誰都知道,隻要劉瀾開口拒絕,那他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將他除掉。


    看這樣子我前往徐州要比我死掉的價值更大?這個陶商到底想要幹什麽?就在劉瀾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心中竟然不知為何會浮現出一個異常龐大,恐怖的陰謀,這個念頭一出。立即就讓他背生冷汗,心有餘悸的想道:“難道陶商要弑父?”


    想道這裏,劉瀾心中更加確定無誤。暗道他讓我前往徐州居住數日,同時在暗中將陶謙殺害轉而嫁禍到自己頭上,那時候我是生是死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陶商可以借助這樣的機會。以捉拿殺害陶謙的凶手為契機。登上徐州牧之位。”


    想道這裏,心中早已是震驚不已:“都說帝王家無父子,難道一個地方的州牧,就能讓父子相殘?”


    可是陶商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不惜弑父,那他又為何會如此篤定徐州的氏族會在陶謙死後擁立他登上徐州牧之位呢?


    劉瀾心中臆測著,豁然眼前一亮,暗暗點頭。也許他並不用徐州氏族的支持,隻要有丹揚軍支持。那他就可以坐穩徐州牧之位了。


    可自己為何又會成為陶商的眼中釘肉中刺呢?畢竟自己已經兩次拒絕徐州牧的職位,而且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陶商沒必要針對自己啊,難道就為了嫁禍給自己?隻怕沒這麽簡單吧?


    而且我與徐州本地氏族還有丹揚軍方並沒有直接矛盾,那麽陶商為什麽要忙著嫁禍自己或是除掉自己?我此時有的不過是幾個牛叉的武將和幾萬士卒……


    劉瀾心中突然一驚,想到了其中關節的他心中苦笑道,或許正是因為自己有兵有將,所以陶商才會忌憚自己,可以說他怕自己去支持徐州的氏族,又或者說他怕徐州的氏族來支持自己。畢竟徐州氏族對丹揚軍在曹操入侵之時的不作為早已心生不滿……”


    想不到‘置身事外’的自己早已卷入了徐州這一團泥潭之中而不自知。就在這時,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煩的麻杆男子聲音再次傳來,道:“劉使君,我的耐心已經到了頂點,你若再不出來,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你要想抓我,就進來,若想我就這麽出去,做夢。”劉瀾冷哼一聲,想通所有關節的他自然不會去背負殺死陶謙的罪名,更加不願意就這樣束手就擒,而支持著他這一切行動的源泉,就是心中不時傳來的那一絲聲響,也許隻要自己再拖延些時間,就會得救!


    麻杆男子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對劉瀾如此回答好似見怪不怪,隻是抬頭看看已經有所西斜的太陽,然後伸手一指房屋,道:“射死他們。”


    “嗖”“嗖”“嗖”


    早已蓄勢待發的手下朝著甘倩屋內射出了漫天箭雨,風卷殘雲一般從甘倩屋中的麻紙窗戶中射了進去。


    麻杆男子終於示意手下動手,劉瀾看著箭雨朝著自己委身躲藏的地點射來,與張飛麵色齊齊變黯,立時向一旁矮身轉移,而劉瀾手中的火折子也已在躲過箭雨的瞬間點燃。


    屋內立時響起了嗤嗤嗤的聲響,現在的劉瀾要等的,就是在那些人衝來的同時將屋子點燃,為了能讓屋子點燃的速度夠快,他早已在屋子四周灑下了易燃的煤油,所以劉瀾相信隻要一經點燃,在想撲滅那就極為困難了。


    三輪箭雨落下,麻杆男子男子大手一揮,命令道:“進去看看劉瀾是死是活,若是活著盡量給我抓活的,若死了,也不要損壞屍體,公子留著有大用。”


    “諾。”


    王十六唱諾一聲,帶人向屋子衝去,就在這時,卻聽麻杆男子安頓道:“記著,若他還活著,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殺他,若生擒不了再將他立即處死。”


    隨著麻杆男子的話音落下,不遠處突然想起了踏踏踏的馬蹄聲,緊接著一道白色的身影,坐下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疾馳而來,人未到,聲已至,氣貫長虹道:“我倒要看看是何處宵小,竟敢對我家主公無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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