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聯軍,十八路諸侯齊聚酸棗。


    來此舉行諸侯聯合儀式,有袁紹惡心袁術的原因,但更因為酸棗實乃戰略要地,而且地勢平坦,極其適合大軍紮駐。選在這裏還因為它的北方有黃河,東南是濟水,占了大漢朝四大名水之二。四大名水說起知名度,首推‘江淮河漢’,被世人所共知,但在如今,被天漢朝人所共認的四大名水卻非漢江,而是濟水,也就是所謂的‘江淮河濟’。


    四大名水中,黃河、長江分列南北,濟水、淮水橫貫其中,而在這一廣褒區域,也就是傳統意義中的華夏文明腹心地帶。而在曆史長河中,‘江淮河漢’逐步取代‘江淮河濟’是有其一定原因的,隨著曆史的推移和地貌的變遷,又經黃河多次改道南侵,奪濟河入海(還有奪海河入海、奪淮河入海),至此濟河徹底消失在曆史長河,而現在黃河在華北平原途徑的那一段基本就是沿著濟河故道入海,現在能夠考證之處,如濟水安寧、現濟寧市就是原來濟水中間北上的地方。


    而現在黃河下遊地段以及大清河(原址為東平湖到黃河入海口一段)、小清河(現東阿鎮西東平湖入黃河的一小段河叫小清河),就是原濟水故道。現處於黃河岸邊的山東省境內的濟陽縣和濟南市,則是最好的明證。


    而酸棗就在黃河、濟水之間,向西則是徐榮駐軍的滎陽,是三部聯軍最前沿,在這裏舉行會盟,意義深遠。


    明天一早才是會盟選立盟主之期,閑來無事的劉瀾再次研究起了聯軍中各式各樣的大纛旗以及士兵衣甲,並在張飛等人的好奇之下,為他們耐心解析起來:“德性確立,它所崇尚的顏色即國色,也必須與它的德性相符合,惟其如此。這個國家才能在上天佑護下安穩順暢的運行。


    而自黃帝土德以來,已經夏水德、商金德、周火德、秦水德四代,但在前朝高祖時,張蒼認為秦國祚太短且暴虐無道。不屬於正統,應該由漢朝接替周朝的火德,所以漢朝之正朔應為水德。就此漢承水德,及到武帝時,又認為秦屬於正統朝代。改漢正朔為土德(因土克水),漢朝土德至此一直到王莽建立新朝,方才采用劉向、劉歆父子火德說法,認為漢朝屬於火德。到了本朝初年,光武帝光複漢室之後,正式承認了火德這種說法,從此我大漢朝徹底確立了以火德正朔的德性。


    火德尚紅色,旗幟服飾皆為紅色,土德則崇尚黃色,旗幟服飾皆為土黃。木德則崇尚青色、藍色,金德崇尚白色,之所以金德尚白色,乃是殷商王朝興起時有白銀溢出大山的吉兆,是以崇尚白色。


    而我朝與周王朝同為火德,又因周室先祖得赤烏之符,是以火德自此便已紅色為主。


    你們來看,在眾多聯軍之中,旗幟服飾皆為紅色之中有許多,如我們遼東軍與曹孟德所部等少數聯軍。這就說明我們是以正統漢室自居,是為戡亂平賊而來。


    “你們再看那裏!”劉瀾指向了孔融部隊所在的方向,此人一直為文臣,並不像我與孟德統屬大漢軍隊。是以部隊衣甲與旗幟以綠色為主,其意無外乎是要以木德助火性,一斑窺豹,可知孔北海一心向漢。


    而與孔北海一般向漢者還有那裏的徐州陶謙,不過陶徐州卻有些別出心裁,弄出了火德為主。木德為輔,衣甲旗幟為紅青兩色,雖然看似是盟軍之中最為奇葩的一部諸侯,可究其本心,無外乎與孔北海一樣是希望大漢朝這把火能夠越燒越旺。


    而就我所知,董賊在入京之後將軍士衣甲及旗幟都改為黑色,黑屬水德,而水又克火,就此一點董賊野心便昭然若揭,正因如此,你們看那邊袁紹帳下駐軍,都乃黃色,而黃色則為土德,土又克水,也就是特意去針對了在洛陽城裏的董卓。


    眾人聽主公一番分析,還真有那麽幾分道理。


    正說話間,劉瀾突然發現了遠方一處土丘之上煢煢孑立的曹操,頗為詫異,他來此是因為拒絕了前往參與諸侯宴會,可邀請他的曹操此刻怎麽不在總帳之內卻也跑到軍營外了?


    劉瀾走了過去,輕微的響動立時使曹操警覺起來,側身之際,手掌已經摸向了腰間佩劍,可在發現劉瀾後,緊繃的手掌立時鬆弛下來,強擠出一絲笑容:“是德安啊。”


    “孟德怎會在此?”


    曹操笑笑,但沒有就這個問題回答,他今日才算徹底領略到了總帳之內各路諸侯的那些小算盤,現在連董卓還沒誅除,已經開始謀算著事成之後當什麽三公九卿了,看著一個個小人般的嘴臉,曹操再也無法在總帳待下去了,起身便來到了這處小土丘,眺望著日落前的美景,欣賞著方圓足有百裏的行轅燈火。


    曹操出神,很重的心事,劉瀾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行轅燈火在日暮下光彩奪目,軍旗獵獵,刁鬥聲聲,這是隻屬於軍營特有的壯觀美景,劉瀾對眼前美景一點都不陌生,甚至看了多年之後依舊覺得這美景十分壯美,可就像他和曹操都憂慮的那樣,這幅景象太和諧了,一點也沒有屬於戰場應有的蕭殺氣息。


    用張飛的話說,他們來此,一點也不像行軍打仗,反而更像是在遊玩。


    何其貼切,如果曹操能夠聽到,一定會引為為知己。營內的侈糜,隻會使原本為興漢室討逆的各路諸侯們意誌消沉。


    “德安,你覺得我們會有勝算嗎?”曹操突然轉向劉瀾,輕聲問道。


    “孟德不應該問我吧,現在的情況你比我更熟悉。”


    “要知道今日宴會是那個樣,就該與德安一樣不赴會。”曹操長歎一聲,顯得有些孤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無奈,在心中他說出了這麽一段話,成於憂患, 敗於安樂 。


    他問劉瀾,隻是想得到一個答案,可這個答案,就像劉瀾說的那樣,他早已得到。


    可為了漢室,就算知曉答案,卻不得後退一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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