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或不去?一個猶豫不決的曼妙身影遲疑著,在舉步維艱中掙紮,最後終於鼓起勇氣,踏出桎梏的心靈。


    一大清早,南月兒帶著浮腫的核桃眼,來到寒月居。


    一夜未眠,睜眼終宵,任由淚水不斷流泄,眼泡黑腫失去昔日光彩憔翠出現在這位隻有十六歲的少女……不,應該說是少婦臉上,因為她不再是天真無邪的少女。


    對於昨夜發生的事,她一點也不後悔,因為這是她選擇愛他的方式即使結局是心碎,她也無怨無悔,甘心為所愛之人付出。


    情愛像一張無形的巨網,深深的網住她的身心,無法擺脫的糾纏著,那麽清晰又遙遠。是苦澀,是甜蜜,也是無情,卻又那麽樣難以忘懷。


    剛梳洗後,一身清爽的龍雲,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到獨自站在柏木下的清麗人兒,有些不解的開口喚她。


    “月兒,來到寒月居怎麽不進來坐坐,還在那兒發什麽愣。”小女孩的心思總是難猜。


    南月兒一回身,嚇得龍雲眉頭一顰,快步的走到中庭,關心的扶著她的肩膀,生怕一個風吹草搖的,會將她單簿小巧的身子吹散。


    “怎麽加鹹,是誰欺負你?看你眼睛紅得像白兔似的,快進來,我幫你敷敷眼消消腫。”龍雲覺得小丫頭似乎……長大了些。


    她取來毛巾,在流入房內竹盆的泉水中浸濕,稍微擰幹了些多餘水分,敷敷南月兒腫青的雙眼。順便再將她提煉有益美顏的凝膏,輕輕的揉抹在南月兒眼眶的四周,可以去除眼袋的浮腫感。


    “說吧!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龍雲見她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倒換了個人。


    “雲姊姊,我……”南月兒未語淚先滴,肩頭不住的抖動,惹人心酸。


    “不許哭,好好把話說清楚,說完再哭。”不是她沒有同情心,但她覺得遇著事就哭是弱者行為。


    南月兒於是抽噎著止住哭聲。“愛……愛一個人,是不……是不是很……很愚蠢?”


    她很幹脆的回答,“是愚蠢。”愛自己已經夠辛苦了,還要分心去愛別人,的確很愚蠢。


    “愛上……上一個不愛自己,心裏另……另有愛的人,是不是很……很笨?”南月兒眼神哀怨的盯著腳尖。


    “很笨。”龍雲心裏已有了譜。


    “如果是雲姊姊,你會怎麽做?”希翼之光從她充血的瞳中迸出。


    “放棄。”


    希望之光頓失,南月兒落寞的頭一垂。“我不想放棄,我好愛他。”


    “不想放棄?!那就一棒敲醒他,死纏活賴的黏住他。”龍雲心想,就像黏人精冷玉邪。


    “黏?!可是他又不愛我,這樣會不會惹人嫌惡?”她不知怎樣才算黏。


    “烈女怕纏郎,曠男怕癡女。隻要你臉皮夠厚不怕被拒絕,他遲早會被你感動,除非他無心。”


    “他是無心呀!”南月兒小聲的嘟嚷,因為他的心早就遺失在眼前的雲姊姊身上。


    雖然她的聲音細小,幾不聽聞,但是耳力甚靈的龍雲卻聽得明明白白。這種故事腳本很熟悉,前些日子才有人開悟,尋到命定中的真愛。


    “愛情本來就不用太多心,你有一顆心,可與無心之人共享之。”龍雲覺得這才叫同心。


    “可是……”南月兒還是有點擔心,即使她已是北莫殘的人。


    “想聽故事嗎?”


    南月兒沒精打采的回道。“什麽故事?”現在的她哪有心思聽什麽故事?


    “三年多前,有個男人愛上他的嫂子,最後落得心碎而逃,無心的自我放逐江湖三年,不曾回到失落地。三年後他解開心結回到了家,驀然發現真愛原來就在眼前,於是他厚著臉皮直黏人,終於抱得美人歸。”龍雲說的那個人就是邪劍郎君冷玉邪。為了追求一見鍾情的龍霧,冷玉邪從斜劍山莊一路追到至陽山莊,其中經過不少波折才得以結合。


    南月兒不解的。“那和我有什麽關係?”雖然她的遭遇和當前的故事十分相似。


    “時間是治療心傷最好的藥劑,況且你年紀尚輕,有的是時間跟他耗,久了他會發現你才值得用心對待。”


    是這樣嗎?南月兒有些迷惑。“萬一他不領情,拒我於千裏之外呢?”


    龍雲揚揚眉。“那是他的損失,不懂得把握的笨蛋。何況你也努力過了,對自己的心也有個交代。”情來情往,有生有滅,強求不得。


    可是她會心碎。“你知道……他愛的是誰?”


    “小笨蛋,何必計較他現在心係何人,重要的是誰是他一生的人。”她這小腦袋真是不點不亮。北莫殘這個小子,算是撿到便宜了,老牛吃月兒這顆嫩草。龍雲在心底為月兒歎息,愛上不輕易動情的男人很辛苦。


    “你真的這麽認為?”南月兒心底有絲不確定,自己真能伴他一生嗎?


    “你能看上莫殘是他的福氣,不惜福的男人是沒福氣享的。”她認為讓女人傷心是不應該的該判刑。


    “你……你怎麽知道我愛的是莫殘哥哥?”南月兒驚訝的猛抬頭,不小心露出頸部刻意掩飾的紅淤。


    這下龍雲不得不憂心了,她不會愚味到不懂那代表什麽,難怪這丫頭一大清早哭喪著臉,跑來問她一大堆情呀愛的。


    莫殘也太糊塗了,雖月兒的外形已發育得十分成熟,但她終歸是個未經人事的黃花大閨女,一個才剛及笄的小姑娘。光看她浮腫的眼眸,就知道她八成哭了一夜。


    “明眼人一看即知,放心,你的莫殘哥哥不是無情之人。”龍雲認為以他的為人,定會負責任。


    俗語說,說人人到,說鬼鬼排隊。喏!那個惹月兒心悶的男人不就來了,還帶著一臉悔恨的表情,可見他有點良心,懂得羞慚。


    “雲姑娘,對不起,打擾了,我有點事找月兒。”一進門,北莫殘的視線就鎖住一直躲避他眼神的南月兒身上。


    早上酒一醒,他發現自己未著寸縷,失態的橫躺在床上,這是以往自製的他不曾發生過的事。讓他更加訝異的是床上及自己的私處染有幹涸的血漬,他當下便明白自己鑄下何等錯事。


    而寨中隻有兩位雲英未嫁的姑娘,除了龍雲就是南月兒。以老大的忍耐力而言,他甚至懷疑龍雲已非完璧之身,所以他腦中第一個浮起的麵容就是南月兒。


    龍雲故作無知的問。“月兒呀!你找她有什麽事?我能聽聽吧!”


    “這個……呃!是私事。”北莫殘為難的不敢直視她,目光不定的藏著心虛。


    “你和月兒妹子之間有什麽我不能聽的私事嗎?難不成你們當我是外人。”她是有意要刁難他。


    他額上有顆汗冒出,手心帶著濕潤。“不是,這隻是一件小事,隻和我與月兒有關。”他想,以她的精明,怕是看出了端倪。


    “月兒妹子的事,就是我這個做姊姊的事,不要當老天都沒長眼。”她就喜歡看人不知所措,冷汗直流的醜樣。


    北莫殘心一驚,汗流得更急。“能不能讓我和月兒私下聊聊?”月兒會告訴龍雲嗎?接著他自嘲的想著,以龍雲的幹練聰穎,豈會看不透月兒的透明心思。


    龍雲心想,總得先問問本人的意思。“月兒,你認為呢?”


    “我……我不知道。”南月兒猛絞著手指,就是不敢看他。她不知道該用何種麵目見他,心中惶恐不安。


    “這樣好了,我去玩玩水,你們麵對麵把心敞開來講,千萬別憋著。”龍雲看看這個,再看那個。感情的事,還是由當事人自己來看個明白,不然她一個處理不當,落個兩麵不是人的臭名。


    “雲姊姊,你別走。”南月兒一慌,緊捉著她。


    拍拍她的手背,龍雲安慰的說。“不要怕,雲姊姊就在門外。莫殘,給我像個男人,懂吧!”


    北莫殘了解的點點頭。“我會的。”


    房門被輕輕合上,屋內隻剩一對不語的人兒,好半刻才有人開口打破了僵局。


    “昨夜……那個人是你吧!”盡管他心中早已有數,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南月兒怯嚅嚅的如蚊鳴,臉紅似霞。“我……我不會怪……怪你的,一切都是我……自願。”


    “傻瓜,你該推開我的。”北莫殘不忍的將掌心蓋住她發抖的小手。“莫殘哥哥對不起你。”


    一幕幕光景在兩手接觸後浮現,清晰而教人羞愧,一點一滴都鞭策著他的心,他無法置信自己竟然如此殘忍的對待她,此刻他耳邊還傳來她當時的啜泣聲。


    “沒有關係的,因為我隻能用這種方式……愛你。”她下唇抖動著,眼睛還是看著地上。


    北莫殘猛然將她拉進懷裏,心疼的撫摸她的頭頂。“傻月兒,我不值得你愛這麽多。”


    南月兒在懷裏搖著頭。“值得,真的值得。我就是愛莫殘哥哥,沒有後悔的隻想愛你。”


    “傻丫頭,你真傻。”他無法不被月兒的深情感動。


    一個處子甘心將貞操奉獻給一個傷她心的男人,此等癡傻之事教人如何不動容,他被她的癡心折服了。也許他曾心係龍雲,但那乃是遙不可及的癡夢,如鏡花水月般易碎,隻有懷中的傻丫頭,才是他該珍惜憐愛的。


    “我會負責的。”


    負責?南月兒不解的抬起頭。“負什麽責?”


    “一會兒我找古風提親,順便把婚期定下。”他眼神似有若無的瞄瞄她的小腹。


    “這……這就是你所謂的負責?”照理說,她應該是高興的,可是她的心卻是沉重不堪。


    “經過昨夜的事,成親是必然的結果!”他想,也許她腹中已孕育了新生命。


    “你娶我隻是因為……責任?”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寧可遠遠的愛著他。


    北莫殘挑高她的下巴,執意要她正視他,隻因他聽出她聲音中的苦澀、酸楚、壓抑和哭泣——在心底。


    “我不想騙你,我的確愛過雲姑娘。”見她眼神一滯,他緊接著說,“但我會將這份感情升華為友誼,因為……我有了你。”


    “你是說……你……愛……”一抹希望在她眼底升起。


    他低歎了口氣,“以前在我眼裏,你是個惹人憐愛的小妹妹,現在一下子要我接受你是一個女人是有點困難。不過給我點時間,去適應心態上的改變,我想我會愛上你,以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身分愛你。”


    “夠了,有你這些話,我的執著是值得的。”南月兒眼眶含著淚,嘴角掛著一朵好美的笑臉。


    “傻丫頭,現在我可以去找你哥哥提親了吧?”他用指背抹去她眼角淚滴。


    她真可愛,為什麽以前他沒發現她的笑容是這麽純淨、無邪、這麽動人心弦,而且……無悔。什麽時候小女孩長大了,長成一位娉婷玉立的佳人,而且經過昨夜的洗禮,更出落得嬌妍如花,就像……就像……一個女人。


    “提親?!要這麽快嗎?”她不好意思的掩著麵。


    北莫殘笑著在她額上啄吻。“不快一點,咱們的寶寶可會提前喊爹娘的。”孩子,多麽令人振奮的事。


    “怎麽會有……寶寶?”南月兒清澈的眼神中寫著無知。


    看到她眼中的無知,北莫殘在心裏怒斥自己一番。“你忘了昨夜那件事?呃!做那件事會有……寶寶。”


    “你是說我肚子裏有孩子?可是怎麽會呢?”她不解的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


    “嗯,這個嘛!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有孩子……哎!以後我再解釋好了。”真麻煩,他有一個天真的小娘子。


    “哦——”她有些失望,倏地臉上恢複光彩,“我可以問雲姊姊,她很聰明,什麽都知道。”


    龍雲?!“不行不行。”北莫殘的臉一下子漲紅。“這種事不能問她。對了你沒把昨夜的事告訴雲姑娘吧?”千萬說不得,那個女人對他相當不友善,尤其是她若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傷害月兒的事,搞不好會在他身上試毒。


    “沒有。”


    “那就好。”他籲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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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波瀲灩,濺起無數水花。


    無聊的龍雲伸手撩撥冰涼泌肌的流泉,讓透明清澈的玉液從指縫間流竄,一次又一次,重複得令她想找人發泄發泄,打發一下時間。


    “雲兒,你在幹什麽?捉魚嗎?”雷非烈彎著身,好笑的凝望呆坐在石上的龍雲。


    “我跟這些魚沒有仇。嗨!古風、小威威,你們也來湊熱鬧呀!”她見來者幾乎全員到齊了嘛!


    “我叫東方威,你可以叫我威或是阿威,不要叫我小威威。”東方威氣紅了臉,雙掌握成拳揮動。


    “知道了,小威威。”她懶懶的伸伸腰,側身趴在有一人高的平石上。


    “你……你欺人太甚。”侮辱人嘛!他可是昂藏七尺的大男人哪。


    “等你像個人再說吧!還有……我給你的功課完成了嗎?”


    三個“學生”中,就屬東方威進度最慢,因為他的天分最高卻最懶,南古風則不甘被譏笑而加用心。雷非烈更不用說了,有愛當教鞭在背後鞭策著,不過他也是為了在心上人麵前爭口氣。


    “呃!快……快完成了。”在這女人麵前,英雄也會氣短,何況東方威不是當英雄的料。


    “笨蛋。”她幽然的輕啟櫻瓣。


    “我不是笨蛋!”他手臂上青筋浮動。


    龍雲具羞辱意味的手晃了一下。“我了解,你不是笨蛋,因為那太侮辱笨蛋了。”


    “龍雲——”東方威為之氣結。


    雷非烈大吼一聲。“威——克製一下你的脾氣。”真受不了他的溫吞脾氣被雲兒磨得有點“火候”。


    東方威不平的說。“老大,你太偏心了,是她先招惹我的。”什麽嘛!見色忘義。


    “我是偏心如何,想揍我不成。”雷非烈眉一揚,飽含威脅的睨著他。


    “我……哼!我是不屑,不是打不過你。”他自己找階梯下。


    龍雲不耐的坐直身子。“好個不屑,不打打看怎麽知道誰才是老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看狗咬狗,是否會咬出一嘴毛。


    “雲兒——你哦!少煽些火好嗎?真拿你沒轍。”雷非烈寵愛的對她笑笑。


    “老大,你太寵你的女人不成啦,以後受苦的可是你自己。”南古風實在看不慣老大太放縱他的女人。


    “無所謂,自己的女人嘛!我不寵誰來寵。”寵溺小雲兒是雷非烈的最愛。


    “你們兩個‘男人’,請記住我這個‘女人’很會記恨。”“女人”來“女人”去,當她是隱形人嗎?


    兩個男人訕訕然的傻笑,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免得被點名,被試些奇怪的“小東西”。


    “對了,雲兒,你的房門幹麽關著?”雷非烈覺得實在有夠詭異。


    “沒辦法,寒月居是姻緣地,誰都想來撚撚月老的長胡子。”而她是代職的紅娘。


    “你在說誰?”寨裏幾時有人配對配到寒月居?他怎不知。


    “你自己瞧瞧。”龍雲指指剛打開門,相偕而出的北莫殘和南月兒,他們手心還交握著呢!


    “莫殘和……月兒?!”有可能嗎?東方威和南古風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驀然南古風一個箭步,怒氣衝衝的衝向北莫殘。“你……你……你和月兒是怎麽回事?月兒,過來。”他不分青紅皂白的把兩人隔開。


    北莫殘早已有心理準備,他知道南古風聽了一定會生氣,他也作好挨揍打算,挺起胸膛果敢的迎向南古風。“我想娶月兒。”


    “什麽?去你的。”南古風一拳揮出去,擊中他的下巴。


    由於他處於被動不還手的地位,更激起南古風的怒氣,連連出拳攻向隻閃而不還手的北莫殘,急得南月兒急跳腳,一意想去護佐心上人。


    “別去,讓他受點教訓。”一隻纖柔的酥手,拉住她的細白小腕。


    “雲姊姊,莫殘哥哥會被大哥打死的。”啊!又被打了一拳,一定很痛。她在心底替他疼。


    “那個家夥骨頭很硬打不死,讓你大哥打幾下消消氣也好。”重點都沒打到,害她手癢癢的。


    “可是大哥出手那麽重。”南月兒一顆心緊揪著,恨不得衝過去。


    她淡淡的說:“誰教他隻有一個妹妹,這是戀妹情結作祟。”而且還是個眾所認知的“小妹”。


    一個輕扣敲上龍雲的側額。“又在胡說些什麽,古風哪有戀妹情結?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倒給我說清楚。”雷非烈不解的問著。


    雷非烈和東方威隻是站在旁邊看熱鬧不插手,畢竟他們不了解實情,而且這是他們有“家務事”,外人不得介入,免遭波及。


    龍雲白眼一拋,表示她會報複。“你沒長眼睛嗎?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你會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女人?!月兒還是小女孩。”他們……是不是搞錯了?他猜想著。


    “原諒我不能讚同你的‘理論’,小女孩早就長大了。”龍雲覺得這些男人全瞎了眼。


    打了好一會兒,南古風打到手軟,氣喘籲籲的甩甩有點痛感的手臂,火氣是稍減了些,而南月兒依舊含著不諒解,目光冷厲的直射她的大哥。


    下戲了,龍雲也就沒理由綁著南月兒這小可愛奔向她的情人。


    “莫殘哥哥你疼不疼,都腫成這……哎——大哥,你不要拉我,你怎麽可以把莫殘哥哥傷得這麽重。”


    “重?!我還沒打過癮呢!你聽聽那小子說的是啥鬼話,居然要娶你。”南古風真想再打上幾拳。


    “我要嫁給莫殘哥哥。”


    “什麽?他瘋你也跟著瘋了不成,你還是個孩子,哪懂大人的事?”他猜想一定是莫殘使壞,欺騙小妹。


    南月兒非常堅決的說。“我愛莫殘哥哥,我要嫁給他。”


    “愛?!你才十六歲耶!”半小不大的奶娃兒,敢在他麵前提起“愛”這個字。


    “我快十七歲了,而且和我同年齡的女孩,大都嫁人當人家的娘了。”她不解為什麽大哥不願正視她已經長大的事實。


    “你反了!對大哥這麽說話。你知道莫殘大了你幾歲,十來歲耶!要不是他和我同輩分,生你這麽大的女兒綽綽有餘。”南古風覺得小妹真是不懂事,想嫁人也得看對象,再等幾年何妨。


    “我不在乎,我隻知道我愛他。”她用力甩開大哥的手,跑到北莫殘身邊,扶著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你……老大?!”南古風還想去捧打鴛鴦,卻被雷非烈製止。


    “古風,你太激動了。憑良心論,你認識的單身男子中有誰人品條件比莫殘好的嗎?”


    “這……是沒有。”這點他不否認。“可是月兒才十六歲,她還年輕。”


    “年輕並不表示她不能愛人呀!而且莫殘的為人你還信不過嗎?小月兒嫁給他不怕會被欺負。”


    “他敢——我先拆了他骨頭。”父母早亡,留下個稚齡妹妹托付他照顧,一晃眼,十來年過去了。記得她才剛學會走路,如今已亭亭玉立,到了婚嫁的年齡。


    雷非烈繼續遊說道。“對啦!嫁給莫殘,她還是和我們住在一起,有你在一旁看著,料他也不敢胡來。”


    這點說動了他,反正小妹早晚是“人家”的。“莫殘,你想要我妹妹?”


    “是的。”北莫殘堅定的點點頭。


    “保證一輩子照顧她、保護她,絕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他做人兄長的,一定得為妹設想。


    “我保證會一輩子疼惜她。”北莫殘低頭看著緊摟他手臂的人兒,扯出一抹微笑。


    南古風瞧兩人一副男疼妹愛的,若自己再堅持下去就變得有些無理取鬧。“好吧!選個日子先下個聘再說。”


    “我想……可不可以一切……呃!從簡,直接拜堂成親。”北莫殘吞吞吐吐的說得有些牽強。


    “從簡?!你在開什麽玩笑,我隻有一個妹妹。”哼!想這麽快就“奪”去他的妹子,休想。


    “我是有理由的,請你相信我一定會善待月兒的。”至於理由,他是萬萬不能說,除非他不想活。


    “任何理由我都不接受。”南古風什麽都不能妥協。


    龍雲冷冷的嘲諷,“你不接受都不成,萬一有人提早來向你要禮物,隻怕你這個舅舅會失禮。”


    舅舅?!難道……他突然拎著北莫殘的衣襟。“你對月兒做了什麽?”


    沒待北莫殘回答,有人搶先出聲。“哎呀!南大舅子,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孩子的製造過程。”


    在場的大男人被龍雲這麽一說,全漲紅臉,他們當然“很”清楚孩子怎麽來,隻是膽沒她大敢說出口。


    北莫殘眉一挑,十分疑惑的問道。“誰告訴你我和月兒已有肌膚之親?”月兒明明說她沒講。


    龍雲很“惋惜”的搖搖頭,走到南月兒身邊,將她故意掩蓋住的點點……不,是片片紅淤露出來,個中奧秘不言當知。


    “各位覺得熟悉吧!好像在某個地方看過。”她軟聲軟語的說道。


    眾人腦中都有一個熟悉的畫麵浮出——杏花閣。


    “外邊太陽大,咱們到屋裏談去,免得有人肝火上升就不好了。”龍雲眼尾直瞄握拳的南古風。


    南古風自知她說的是誰,大步的走上前,在經過北莫殘身邊時,乘機朝他的腹部補一拳,揚揚然走入寒月居正堂。


    其他人隻覺得他這動作幼稚得很,但不作評論的也尾隨而入,因為太陽是有點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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