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緩緩打開,血腥的空氣順著風撲麵而來,沒有人嫌棄,城門中的士兵迎接著他們凱旋的影響,將劉銘一行人迎了進去。


    沒有方才聲浪一般的歡呼聲,隻有靜默無言的一雙雙眼睛,滿是灼熱的望著進城的援軍。這是劉銘第一次感受到萬眾矚目的感覺,那些眼睛像是一雙雙閃光燈般對著他們,放佛他們就是這一刻主宰這座城池的主人。


    “融妄自尊大,貽誤戰機,致使北海軍民死傷,幾乎淪喪城池,萬死難贖其罪。幸而諸位相救,融拜謝諸君。”


    孔融跌跌撞撞從城頭上奔下,想著進城的士卒和當先的關張太史深深一躬,把太史慈都嚇了一跳。孔融書生傲氣,對百姓自然寬厚仁愛,可是對殺伐的領軍之人卻一貫不假辭色,如今情勢變化,連太史慈都隻能感慨世事無常。


    關羽三人轉瞬下馬,他們當得起士卒百姓的謝意,卻當不起孔融一拜。


    伸手扶起孔融,關羽歎氣道:“孔北海仁義之名,淵博智識天下共知,如今世道喪亂,又豈是孔北海能一人承擔?若是過錯,我等都有過錯,便讓我等以血償還罷了。”


    “關將軍說的不錯,孔府君一介書生,能不惜以死報國,城頭之上若非孔府君激勵士氣,怕是撐不到諸位到來了。”武安國腿上似乎受了傷,一瘸一拐的走了下來。(..tw好看的小說)


    劉銘在軍中遙遙望見,衝著武安國咧嘴一笑,武安國含笑點頭示意。


    若非劉銘給的勇氣,武安國當真不敢確定自己能否站得起來,若是自暴自棄難保北海不會有失。


    劉銘摳了摳鼻孔,感覺似乎這一切都跟他沒什麽關係,本來按他的認知,這一戰不管是因為誰,總會是這種結果。


    隻不過看到遍地的死屍,他的心情實在也輕鬆不起來而已。


    城內百姓也漸漸冒出頭來,從各個街道裏走出,歡呼著凱旋的勇士,城外的殘骸就在這樣的氣氛下徹底冰冷。


    眾人歸營之後,孔融本來也就沒有時間去準備什麽酒菜,隻能帶著眾人粗略的吃了點。談笑正歡間,孔融臉上的抑鬱之色始終不減。關羽身為援軍統領,心高氣傲也分對人對事,此時見孔融抑鬱,也沉聲問道:“孔北海可是有什麽煩心之事,羽雖不才,可若是手中大刀也還有幾分分量。”


    孔融臉泛苦笑,搖了搖頭,望著太史慈道:“太史將軍,融愧對於你啊。”


    “孔府君說笑了,家母深受孔府君恩德,在虎牢關下又庇護慈不受人緝拿。說起來,也該是我不辨方向,耽誤營救北海,是我對不起您啊。”太史慈羞愧說著。(..tw棉花糖小說網)


    孔融仍舊苦笑著,擺了擺手道:“太史將軍,的確是融有負於你,令堂如今就在這北海治所,劇縣城內了。”


    太史慈眉頭皺起,一股不祥的感覺浮上心頭,手中竹箸墜落案上。


    “令堂今日神色抑鬱,周身經絡淡青,浮於皮表。融不知令堂所患何病,又恰巧遇到管亥率賊兵攻打,將令堂接到此處,讓人請疾醫看病。誰曾想……誰曾想那醫者竟說令堂患的正是談虎色變的傷害瘟疫。”孔融話語一頓,無限唏噓。


    太史慈陡然長身而起,桌案震動,連幾樣飯食都快震落在地,強自鎮定道:“孔府君,家母病重,慈無心飯食,還是先請告退了!”


    太史慈語氣雖然還算溫和,然而話裏的不滿任誰都聽得出來,武安國連忙在一旁起身按住,苦笑道:“子義莫急,孔府君豈是那樣不分情理的人?前幾日亂兵不再攻城,而是驅趕流民砍伐樹林的時候,有一名百姓入了城,跟孔府君說既來之則安之,請求給城內看病,一日之間看遍城中病患。而令堂,也被他斷定不是瘟疫,隻可惜那個人現在還沒有把握治好令堂,所以孔府君才沒有說而已。”


    太史慈這才平靜了一點,向著孔融抱拳道:“孔府君,方才是慈魯莽了,隻不過那人是否可信,醫術如何?”


    “那位醫者,便是大名鼎鼎的華佗先生,子義大可放心。令堂的病情雖然奇特,可在華佗先生手下,必定會藥到病除。”武安國拍拍太史慈的肩膀,好爽的安慰著。


    一旁的劉銘看著心中歎氣,以太史慈的性格,估計這時候八成在想“那不是你媽!”。


    好在太史慈還沒有說出口來,神色間仍舊有抹不去的憂愁和煩躁,落座之後狠狠灌了兩口酒,一言不發。


    張飛和關羽想說什麽,可是本就置身事外,也不好多說,頗為尷尬的坐在席間。


    “砰”的一聲,太史慈一口幹了剩下的小半壇酒,空蕩蕩的酒壇在案上咚咚作響。孔融神色也變得十分尷尬,起身對太史慈道:“太史兄弟,不如我現在帶你去見見令堂?不過你可要小心為上,華佗先生也有可能判斷不準的,那萬一真的是傷害瘟疫……可就……”


    “孔府君,那是我娘!”太史慈語調低沉,卻是不容置疑。


    孔融歎了口氣,搖頭道:“子義當真世間孝子啊,我這便帶你前去。”


    “不用了,既然孔府君都覺得可能是傷害瘟疫,不用以身犯險,給慈指條路,我自行前去就是。”太史慈淡淡說著,似乎說著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孔融卻在太史慈的話裏,聽到了他一直不想聽到的疏離。


    風聲輕嘯,得勝的士兵看到領軍的將軍和府君似乎並不怎麽開心,四處指指點點連分慶功的樣子都沒有,大人物的心思果然很難揣摩。


    “太史兄,我跟你一起去,要不然以你的方向感,恐怕繞了北海一圈,也不見得能找到伯母。”劉銘摸了摸鼻子,笑著站起在太史慈的身旁。


    一席人頓時色變,看著眾人陰晴不定的臉色,劉銘笑道:“就算是傷害瘟疫,各位為留有用之軀以求後報是應該的,可是我不怕。老張你別急著說話,我不是說我日後就沒你們有用,隻是說瘟疫這種惡魔,在降臨人身上一次之後,就再也不會有第二次了。我在平原已經有過一次,所以它對我已經沒用了。別問我從哪裏知道的,你們誰知道我怎麽知道曹操生平,虎牢關內部人員部屬的麽?很多事情,你們選擇相信就可以了,對不對三叔二叔?”


    頓了一頓,劉銘又轉頭望著孔融和武安國,“孔府君,學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道理還是懂的,不會輕易犯險。武安兄更應該知道,我還有美人相候,不會那麽孟浪的,所以……太史兄,我們可以走了?”


    太史慈定定的望著劉銘,看的劉銘很不自在,勉強笑了笑道:“太史兄,我可沒有龍陽之好。”


    “臭小子!”太史慈展顏一笑,一拳捶在了劉銘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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