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惣一郎等四人驅車抵達海濱新區的集裝箱碼頭,留意到集裝箱已經被整整齊齊的圍在外圍,如同圍牆一般,知道這裏有人駐守。


    “這地方應該就離聯合國船不遠了。上麵應該有鷹國士兵。”村田惣一郎心想。


    而與此同時,基地裏的難民們也留意到了遠遠過來的這輛車。


    “是不是也是難民?”駐守在集裝箱上的人們竊竊私語。


    “不過,前麵還是有不少喪屍的呀?需不需要去接應一下?咱們有繩子,讓他們順著繩子爬上來就好了。”善良的難民們商量著。


    惣一郎的車卻已經抵達了集裝箱圍牆之下,並按著喇叭。


    “上麵的是鷹國士兵麽??”惣一郎問著自己坐在前排的隨從。


    副駕駛位子上的隨從從車上跳下來,向上“喂!喂!”的喊著。


    這種招呼人的音節,全世界聽著都差不多。


    但在背後的亮光之下,他們在下方看不清楚上麵的人的國籍。


    難民們看皮膚,以為是中州人,從集裝箱上投下繩子,試圖將人拉上來。


    眼看著喪屍朝著汽車的方向追殺過來,村田惣一郎等四人也來不及確認集裝箱上麵人的身份,見到繩子被投遞下來了,紛紛抓著繩子往上爬。


    直到村田惣一郎爬上了集裝箱,看見這些人一水兒的亞裔臉孔、聽見他們的中州語言,才知道自己錯誤的進入了中州難民的地盤兒。


    不妙啊......中州的人們應該會很憎恨我國吧......這不是自投羅網麽?


    他這才回想起來楊女士的難民船靠岸建設基地的事情。


    “原來這就是她組建的基地?但這些人應該不知道軍隊抵達北都市的情況吧?這些人也應該看不到直播秀。”惣一郎心裏想著,“但是......至少現在不能承認自己是優國人了。”


    “謝謝!謝謝你們!”他在中州待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父子二人說一口中文都絲毫不成為問題。


    “你們哪兒來的?沒被喪屍給吃了?”一名難民詢問著,這個男人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普通中州老百姓根本認不出來一個大使的相貌,何況是優國大使。


    “從......海山關市過來的。”惣一郎不假思索的說著。


    如果說自己從北都市來的,他擔心這些難民會詢問有關軍隊的情況。


    不幸的是,還是有居民問了這個問題。


    “你從海山關市過來??那你們有沒有遇到優國的軍隊?!”一個胖胖的男人說著,“據說那群狗日的鬼子趁火打劫打進來了!”


    ......


    村田想了想,佯裝糊塗。


    “什麽?他們打進來了?不能吧?”


    兩個隨從尷尬的互相望了一眼,這兩人都不懂中州文,隻好一個裝聾、一個作啞。


    ......


    “楊女士!楊女士來了!!”難民們紛紛給聞訊而來領袖讓開了一條路。


    ......


    糟糕啊!!村田惣一郎聽見難民們的說話聲,心裏開始惶恐不安。


    在聯合國會議上,楊女士對優國軍隊進入中州可是跟我國針鋒相對過的!


    也正是因為我們的軍隊抵達北都市,她才下定決心帶著難民自行組建基地的。


    如果現在她有心讓這些難民們針對我們,我們可是九死一生了!!


    ......


    是他?


    楊女士知悉有新的難民被搭救,連忙趕來。走近了卻驚訝的看見,被難民們從集裝箱外搭救上來的四個落魄男人,其中一人居然是優國原駐中州大使村田惣一郎。


    她並不認識惣一郎的兒子,隻覺得旁邊那人,臉上好幾個五指印,長的和惣一郎有些神似。


    “這家夥幾天前還在聯合國船上,現在怎麽一副狼狽樣的出現在了岸上?”楊女士疑惑的想著,“這個人品不怎麽樣的大使,現在也淪落到這個地步麽?”


    ......


    村田擔心楊女士暴露自己的身份,趕忙用中文說著,“啊!楊女士!!居然見到您本人了!!太好了!!”


    他擺出了一幅可憐的樣子,哈著腰對著楊女士眨巴眨巴眼睛,想要把自己偽裝成為一個中州的公民。


    ......


    楊女士心裏覺得可笑。


    哦?假裝第一次見到我?在會場上的時候,跟我們掐的挺狠啊。


    怎麽?是擔心被我們國家的難民認出來,所以假裝自己是中州人?


    不是說優國人很有骨氣麽?


    還是說,骨氣並不存在於早就慣於見風使舵的政客身上?


    連自己是優國人,都不敢承認了?要把自己偽裝成一名中州人?


    對了,是不是因為駐軍抵達北都市的原因,所以早上你們離開了船了啊?


    想去見證你們踩著我們首都的曆史時刻,結果卻因為屍變,落荒而逃了是吧?!


    ......


    楊女士也明白,難民們雖然知道優國軍隊抵達北都市的消息,但他們還不知道優國早上荒唐的直播秀的情況,她並不想和這些踐踏自己領土的優國人表現的特別友好,也不想跟他們唱所謂的雙簧。


    沒有必要給對方這個麵子。


    尤其沒有必要照顧這個在會場上屢次落井下石,侵犯我國利益的人。


    “原駐中州大使、村田惣一郎先生,你在聯大會議上不是總和我見麵麽?這麽快就忘記一個曾經有著各種恩怨的國家了?”楊女士的眉毛微收,明顯的表達出不快的情緒。


    ......


    難民們先是愣了幾秒鍾。


    隨後他們才意識到,原來這是個優國的政客!


    “什麽?!他是個優國人!!”


    “優國人前幾天不是還打進來了麽!”


    “聽說他們前段時間把盛天市和北都市都給炸了!!”


    “我們為什麽要把這種混蛋拉上來?!把他們推下去!!”


    難民們一瞬間一片嘩然。


    這群可憐的難民們,心中其實一直積攢著無處發泄的仇恨。


    半年來,他們無助的奔逃求生、麵對恐怖的喪屍————而這些喪屍原本都是自己的同類。


    甚至在生死存亡的時候,還不得不在活著的同伴碗裏爭搶食物。


    但這一切災難,他們連是誰施加而來的都不知道。


    誰摧毀了我們的國家?


    誰讓我們的親人朋友們變成了喪屍?


    誰逼著我們被迫對昔日的同胞舉起刀?


    這些根本都是大家心中的謎團,業火連個債主都找不到,現在卻冒出來一個優國,落井下石的想要奪取已經破碎的領土?


    有沒有搞錯!!這不是撞槍口是什麽?!


    “殺了他!!!把他推下去!!!!”


    難民們開始有人咆哮了起來。


    ......


    村田惣一郎驚恐的望著旁邊的人們,在他自己的視野中,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丟在野牛群裏的狼。


    “楊女士!!你確定這是你希望看見的麽!?”惣一郎大喊著,向楊女士求助。


    “小心些......現在我們在高處,人多很危險!萬一發生擁擠,自己人也很容易掉入外麵屍群中去。”楊女士的一名助手提示著。


    楊女士見情況開始失控,試圖示意大家冷靜下來。


    “我來向你們求助,你們一定要這麽對待我們麽?!”惣一郎大聲喊著。


    但難民們的情緒卻越來越無法抑製。


    有的人開始推搡村田。


    “小心點兒!!大家都在高處,不要掉下去了!!”一名難民擔心在推搡中,反而有自己人跌落下方,大聲提醒著。


    惣一郎的一名隨從終於扛不住了,他已經被擠到了集裝箱的最邊緣。


    “好了!!!各位!!!請大家先冷靜!!!我們現在畢竟在集裝箱上!!!不要在混亂中把我們自己人給連累下去了!!!”楊女士高聲大喊著。


    人群擁擠的地方......總是容易出現一些意外。


    幸而楊女士在眾人中的威望也一直很高,一些管事兒的也開始將注意力從村田身上移開,紛紛將大家向外疏散。


    但這四名優國人還是被難民們控製住,押到了甲板上。


    “將他們投海喂魚!!”難民們的情緒依然十分衝動。


    楊女士並不打算剝奪這幾名優國人的生命,她正考慮著應該怎麽處置他們。


    之前負責駕駛的那名隨從突然感到身體奇癢不止。


    他開始隔著上衣撓自己的後背。


    “不許動!!誰準你動了!?再動拉你掛船板上喂魚!!”難民們大有批鬥的氣勢。


    “跪下!!!”幾名難民將四個優國人按倒在地。


    村田惣一郎看著這失控的局勢,冷冷的笑了起來。


    “笑什麽笑??”一名難民一巴掌扇在了惣一郎的臉上。


    “先別衝動!!”楊女士見民眾又有情緒化的動向,趕緊嗬止情緒激動的難民們。


    “那你說,楊女士,怎麽處理這群孫子?!我可是盛天的,這群混蛋炸了盛天,我可沒那麽好脾氣!!您要是沒有好的解決方案,我們就弄死這群癟犢子!!反正他們別想回去!!”一名北省口音的男人說著。


    “楊女士,民眾不好管,對吧??大多數民眾,都是無法管理的。”村田惣一郎冷冷的對著楊女士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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