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老師也好久沒有看見過鬱裴了,結果他這次一出現後卻是吊著胳膊的,在其他同學都在跑步熱身的時候,他還笑著走過來關心了鬱裴一下,和他說了幾句話。


    如果按照地理上嚴格的四季規定,現在已經到秋季初了,但南城的夏天總是走得很晚,所以天氣還是很熱,大部分同學一到操場就把校服脫了,而洛長洲跑了兩圈也脫掉了上衣,搭在肩上朝鬱裴走來。


    鬱裴看了眼他手臂上的肌肉,又想想自己那細瘦的胳膊,決定自己還是不要脫掉校服了。


    “阿裴,你不熱嗎?”洛長洲拿著水瓶咕咕的喝空了半瓶,看到鬱裴還穿著校服,手臂和脖頸都嚴嚴實實地藏在布料底下,不禁問道。


    “還好吧,不是很熱。”鬱裴說,他沒有運動過,所以身上還算幹爽,而且他體質偏寒,體溫一向很低。


    誰知道洛長洲聽了他的話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說不定一會就熱了……”


    他的聲音太小了,鬱裴沒有聽清,隻看到他嘴唇動了,便問他:“你說什麽?”


    “沒什麽。”洛長洲將校服拉到腰間隨意一係,忽然去拉鬱裴的手,牽著他往放書包的椅子走去,“走,先去拿書包,我帶你去個地方。”


    然而他的手才剛剛碰到鬱裴的,就被鬱裴甩開了。


    洛長洲愣住,回頭錯愕地看著鬱裴。


    鬱裴也發覺自己的動作有些傷人,他攥著手指,看了看四周蹙著眉道:“這裏有好多人的。”


    洛長洲這才知道他是在擔心什麽,雖然他覺得鬱裴有些過分的小心了,可他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和鬱裴鬧。


    “好好好,那不牽了。”洛長洲笑了笑,也沒說其他的什麽,抬起頭下意識地想要摸摸鬱裴的頭,結果手剛剛抬起,在半空中停頓了頓又放下。


    鬱裴看到了他的動作,心裏有些難受,可是又擔心他和洛長洲的關係被人發現,就隻和他並排走在一起去拿了書包。


    “我們要去哪?”鬱裴把書包背好後問他。


    洛長洲對他說:“去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鬱裴跟著洛長洲在操場裏左繞走拐,沒過一會還真的走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這裏長著很多樹和藤蔓,葳蕤濃鬱,垂下的藤條仿若天然的綠牆,隔出了一個天然封閉的空間,風一吹過,就帶出窸窸窣窣的溫柔響聲,不說這裏一個人影都沒有,就算有人來了,估計也看不清他們在這裏做什麽。


    而鬱裴在南華高中讀了兩年多的書了,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學校裏還有這麽一個地方,他驚訝地問洛長洲:“長洲,這個地方你是怎麽發現的。”


    洛長洲告訴他:“之前幾天你都在家裏養病,體育課的時候有很多人來找我說話,我嫌她們煩,就到處亂走,結果發現了這個地方。”


    果然就和顧崢說的一樣,他不在的時候有很多女生來找洛長洲的說話,鬱裴語氣酸酸地說:“都是女孩子吧。”


    “吃醋了?”洛長洲低頭,笑著看他。


    鬱裴望著洛長洲的眼睛,想起自己剛剛甩開他手的動作,忽然又不醋了,垂下眼睛小聲道:“長洲,對不起……”


    “怎麽忽然道歉?”洛長洲拉住他的手,輕輕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把鬱裴扯進他懷裏,下巴抵著他的額頭,手指在他發間輕輕摩挲著。


    “我剛剛甩了你的手……”鬱裴把頭壓在他的肩胛處,甕聲甕氣道。


    “你不是說那裏人多嗎?再說你又不是甩了我,道什麽歉?”洛長洲聞言親了下鬱裴的耳廓,濕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耳根處,有點癢,鬱裴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他聽著洛長洲滿不在乎的語氣,忍不住問他:“長洲,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們在一起的事被別人發現了怎麽辦?”


    鬱裴很擔心這個,雖然他和洛長洲已經互相見過家裏人了,而家人似乎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可他還是有些擔心他們在一起的事被別人發現,因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理解同性戀,更何況他們還在念書,如果這件事被老師和同學發現了的話……


    鬱裴不敢往下深想,但洛長洲一點也不在乎他們的關係被別人發現,他以為鬱裴擔憂這個是怕被發現後會被同學排斥,他聽顧崢說過一些鬱裴以前的事,知道全班同學曾經對他的漠視,所以他對班上的同學都沒什麽好感,不過他能理解鬱裴的擔憂,不會勉強他。


    “發現了就發現了,沒事的,如果你害怕以後我們小心一點就好。”洛長洲摸摸鬱裴的腦袋,望著鬱裴的眼神幽深,像是看不見底的大海,他對鬱裴說,“來,我們把書包放下。”


    鬱裴從他懷裏抬起頭:“我們要開始補習了嗎?”


    “補什麽習?”洛長洲哭笑不得,鬱裴以為他費那麽大勁把他帶來這裏就是為了補習的嗎,“誰說我帶你來這裏是補習的?”


    鬱裴問他:“不是補習嗎?”


    “你腦袋還沒好呢。”洛長洲輕輕撩開鬱裴額前的碎發,那裏有個結痂傷口,是之前鬱裴出車禍時撞到頭留下的,現在還沒好全。


    患了腦震蕩的人要避免過度用腦,在鬱裴完全病好之前,他不想讓鬱裴為學習的事太過煩惱。


    鬱裴不想讓洛長洲看到自己額頭有疤醜醜的樣子,他推開洛長洲的手,重新讓一些碎發遮住那個傷痕,說:“真的已經好很多了,我現在已經不會頭暈了。”


    “那也不給你補習。”洛長洲碰了碰他耳旁的頭發,捧著鬱裴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了下來,笑著說,“我們做點剛剛小紙條上寫的東西就好。”


    柔軟的唇相觸的刹那,鬱裴狠狠怔了一下,因為接吻的感覺實在太過奇妙,他從來親吻過別人,也沒有得到除了洛長洲以外的人的親吻,別的小孩子小的時候來自父母的晚安吻他也從來沒有得到過。


    以前鬱裴不會去渴求這些,可是自從他和洛長洲親吻過後,鬱裴才知道自己有多麽著迷於這種感覺。他的思緒也在嚐到洛長洲唇間濕熱的氣息時就亂了,他剛剛還在擔心如果他和洛長洲的關係被別人發現了怎麽辦,也明明知道其實這個地方即使這樣偏僻,但也不能算是完全安全,可他偏偏就不由自主的抬高下頜,朝著洛長洲的唇迎上去。


    帶著被人發現的微微緊張和與親愛的人接吻的興奮,鬱裴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越來快,像是跑了一圈八百米的熱身運動似的,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和洛長洲運動過後微亂的呼吸交.纏在一塊。


    而洛長洲在鬱裴唇上摩挲了一會,就試著想要撬開他的嘴唇,他用舌頭輕輕掃著鬱裴的唇.縫,而鬱裴對他毫無防備,微微張開雙唇由著他進入,他用舌尖輕輕舔.吮著鬱裴口腔裏的每個角落,挑起鬱裴柔軟緊張的舌頭交.纏拉扯,鬱裴大概是在等他跑步時吃了顆糖,唇齒間還殘留著甜膩的糖香,洛長洲知道自己的不喜歡吃甜,可他忍不住順著那濃鬱的甜香深入,原本攬著鬱裴腰身的手也抬了起來,托住鬱裴的後腦勺更近地壓向自己。


    這一個吻比以前的兩次要更加激.烈,摻著糖香的唾液來不及咽下,便順著唇角滑落,洛長洲離開了鬱裴的唇,伸著舌尖輕輕舔著他白皙的下頜,順著耳根往下吻著,在宛如天鵝長頸的纖細脖頸上停留,他輕輕咬住那裏的一小塊柔軟皮膚,想要用力舔.吮,卻又怕在上麵留下痕跡。


    “別親了……好癢……”鬱裴的身體特別敏.感,額前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浸在額前的血痂周圍,傳來陣陣刺痛,可鬱裴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頸間的感覺給吸走了,他忍不住朝右邊偏了偏頭,卻把脆弱的脖頸更大地暴.露在洛長洲麵前。


    “好。”洛長洲笑了一聲,低沉的嗓音裏滿是寵溺,但隨後抱住鬱裴的腰又去捉他的嘴唇,還沒忍住輕輕在鬱裴的舌尖上輕輕咬了一下。


    鬱裴可能被他咬痛了,驀地一下就把舌頭縮回去了,睜開的眼睛濕濕的,霧蒙蒙的,望著他的眼神疑惑又委屈:“為什麽咬我?”


    “因為喜歡你。”洛長洲親了親他的鼻尖。


    是真的喜歡,喜歡到想把這個人變成一顆糖,咬碎吃掉。


    “你咬我。”鬱裴卻不想再給他親了,之前兩次親吻他怎麽就沒洛長洲還有咬人的毛病呢?


    洛長洲卻又調笑他:“給你親親就不痛了。”


    鬱裴不敢置信地聽著洛長洲耍流氓,心想難怪洛長洲要帶自己來這麽個偏僻的地方,要是在別的地方那還了得?


    “或者我給你咬回來?”洛長洲見他不說話,笑著把嘴唇貼到鬱裴的唇上,讓他也咬自己一口。


    鬱裴就毫不客氣地在他下唇咬了一下,留下一排淺淺的牙印,洛長洲伸舌舔了舔被他咬過的地方,低頭又親了親鬱裴的眼睛,輕輕喊著他的名字:“阿裴……”


    “嗯?”


    “等會我還去你家睡午覺好不好?”


    “你說過你沒有睡午覺的習慣的。”


    “唔,和你在一起後就有了。”


    “……”


    兩人靠在一起低聲說著悄悄話,卻沒發現有人朝這邊走來,走到一半又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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