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裏的氣氛沉寂而僵持,目光在月輝和邵予安的臉上來回轉了幾圈,邵長樂率先打破了沉默,抿唇輕聲道:“哥,你怎麽來了?”


    “你說呢?”邵予安挑眉看她,語氣實在算不上客氣。


    他心裏正是煩悶,偏生那樣的事情又不好意思挑明了直接問,此刻不動聲色的看了兩眼神色自若的月輝,再看兩眼神色訕訕的邵長樂,百爪撓心。


    被他們所有人捧在掌心裏的丫頭才十八歲,平素看上去沉靜清婉,可實質上這丫頭單純天真,愛情經驗全然為零……


    邵予安也未曾有過戀愛經曆,可從小寵著她,縱然隻大她半歲,他還是非常有著身為長兄的自覺。


    護花使者當了多年,邵長樂長久以來被他放在心尖上,他自然覺得她少不更事。


    他原本敬重月輝,可此刻看著他,卻覺得哪裏都不對勁。


    他大她差不多兩輪,從小看著她長大,此刻起了那樣的心思,又做下那樣的事情,這和養女為私有什麽區別?曝出去,不怕被人恥笑嗎?


    一慣都是溫和端方,此刻邵予安神色莫測,鋒芒微露,那平素溫暖的一雙眼睛似乎都斂著寒光,邵長樂被刺了一下,一時啞然。


    順著他的視線,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裙子上,突然反應過來。


    他大抵是誤會了……


    邵長樂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卻無從開口。


    她的確愛上了身邊這個男人,慶幸的是,他剛好也愛她。縱然眼下他們並未發生太過深入的關係,可那一天,遲早會到來的,不是嗎?


    解釋原本徒勞……


    更何況,月輝不曾開口,摸不準他的心思,她也不想過多的澄清什麽,他們的關係,原本就太敏感了。


    邵長樂抿唇不說話了,電梯“叮”的一聲響,停到了十三樓。


    邵長樂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月輝伸手將她的肩膀攬了攬,原本神色還僵持著的邵予安,那深黑明亮的眼眸裏,蹭蹭的就往出冒著火。


    氣氛著實詭異,服務生禮貌客套的問好聲落在耳邊,月輝抬頭說了句“三位”,目光落到了邵長樂有些漲紅的臉頰上,語帶安撫道:“頭發都亂了,去洗手間理一理。”


    邵長樂抬眼看他,知道這是讓她回避的意思,她咬了咬唇,腳步卻不曾挪動分毫。


    “乖。”月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見他目光堅持,邵長樂“哦”了一聲,乖巧的朝向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一走,邵予安臉上的僵硬神色盡數崩盤,直勾勾看向先一步走向座位的月輝,他飛快的跟了過去,順勢坐下,開門見山道:“月輝叔,你們……”


    語調一滯,他似乎想著措辭讓彼此之間不那麽難看,最終卻是徒勞,隻能簡潔發問道:“你們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長樂摔了一跤,膝蓋腫了,抹藥的時候我剪了她的褲腿。”月輝神色如常,波瀾不興。


    竟是誤會了?


    邵予安長長舒了一口氣,正想提醒他和邵長樂保持距離,卻又聽見他語調緩緩地開口道:“不過你想的也沒差,我和長樂在一起了。”


    “你!”邵予安一時氣結。


    “予安。”月輝語調平靜,直視著他:“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可這件事我經過了深思熟慮,無論後麵有什麽事,我擔著。你不要給長樂壓力。”


    “你擔著?”邵予安一慣溫和的風度徹底破功,聲音都有些變調:“月輝叔,長樂從小依賴你迷戀你這沒錯。你對她的好也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可這不是你占有她的理由,長樂她還小,考慮事情不能周全。可你是我們從小敬著愛著的叔叔。太爺爺疼愛你,爸媽信任你,你的年齡,差不多可以做我們的父親,你想過你們在一起的後果嗎?一句你擔著,你就能替她承擔所有的流言蜚語嗎?”


    月輝一隻手握著水杯,眼底的亮光晦澀不明,麵對著意氣飛揚的邵予安,倏然間沉默下來。


    邵予安卻不帶停頓,再接再厲:“長樂不是普通孩子,她從小就處在媒體關注的中心。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不該將她置於這種境地之中。說一句難聽的,你大她那麽多,除了感情的維係,你們的人生也根本不同步。也總有老的一天,你先她一步老去,甚至先她一步死去,這些事,你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嗎?”


    邵予安句句犀利,也句句戳在他的痛處。


    那些都是他曾經的顧慮,正因為這些考量,逼著他離開,逼著他忽視掉自己內心的渴望和聲音,如果不是剛才經曆了“差點失去她”這樣的事情,終此一生,他也會因為這樣的顧慮遠離她。


    可如今……


    想起剛才辦公室裏那樣的一幕幕,想起她一遍一遍的讓他保證,自此以後不會放開她的手,月輝心裏有些難以言表的複雜。


    “這些事,都曾經是我的顧慮。”月輝的聲音依舊平靜,湖水一般波瀾不興的眼眸將心中的洶湧波濤盡數逼退,一字一句道:“可眼下,我既已承諾她,便不會再改變。縱然不能替她全部承擔,我也會盡全力護著她。唯一希望的,還是剛才那句話,無論別人如何,希望你不要給她負擔。”


    見他語氣執拗,邵予安氣極反笑:“你就不怕我告訴太爺爺和爸媽麽?”


    老爺子上了百歲,原本血壓就高,眼下已經不能受到丁點的刺激,至於剩下的兩人,月輝心裏浮現出那樣兩張臉,語調帶著些低沉:“他們早晚也會知道的。”


    “你!”邵予安語調微揚,目光落到一處,卻突然失語。


    邵長樂已經從洗手間回了來,兩人進行到一半的對話被迫打斷,邵予安微微低下頭去,抿了一口手邊的咖啡,沒有再說話。


    邵長樂剛才遠遠看見他眉頭高挑,分明帶著些生氣,此刻自己一出現卻是倏然間沉默了下來,心裏一時間有些不好受。


    親近人一旦發了脾氣,總歸是最傷人。


    邵長樂坐到了月輝裏麵的位置,抬眸看他,下意識想解釋,語帶試探的喚了一聲“哥?”


    她微微抬頭,聲音小小,語調裏帶著一些並不明顯的討好,聽起來有些可憐兮兮,落在邵予安耳邊,他一下子心軟的一塌糊塗。


    縱然生氣、縱然焦慮,也抬起頭,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


    然後,他自然看見了月輝伸手覆上了邵長樂搭在桌麵,玉白的一隻手,他寬大的手掌輕輕拍了一下,安撫的意味不言而喻。


    擺明了,態度堅決的意思。


    邵予安挪開視線,沉默著對付白瓷盤裏的牛排,卻到底,味同嚼蠟。


    接下來三個人都沒怎麽說話,用餐半個多小時,氣氛十分之詭秘。邵長樂揣測著他們倆到底說了些什麽,心不在焉;邵予安糾結著要如何阻止兩人,神色莫測;月輝則是想著他的那一句“你不怕我告訴太爺爺和爸媽嗎”,心情複雜。


    吃完飯,三人出了餐廳,繼續糾結。


    邵予安的目光在月輝的臉上轉了一圈,深深的看了邵長樂一眼,語調裏帶著些罕見的不容置喙:“和我回家。”


    “哥,我……”到了此刻,還有什麽不明白。


    剛才詭異的氣氛,很明顯,她和小輝叔叔的事情已經被他所知,並且他非常的不讚同。


    邵長樂擔心月輝動搖,下意識就想跟著他回辦公室,可同時,她也擔心邵予安生氣。從心裏來說,她不希望月輝有太大的壓力,可她也不能真的氣壞了從小護著他的邵予安。


    月輝素來都是唇角彎彎,此刻麵色平靜無一絲波瀾已經是隱忍情緒,而邵予安,朝夕相處十八年,他的臉色也著實沒有這樣難看過。


    邵長樂覺得自己心裏有兩個小人兒展開了拉鋸戰,她去哪邊都不對。


    “跟我回家,好不容易放假幾天,昨天見了一麵,眼下還沒陪爺爺說上幾句話呢?”邵予安神色微微緩和了些,總歸是不放心再讓兩人單獨相處。


    “先跟著你哥回家去。處理了手頭的事情,我下午也會過去看老爺子。”月輝伸手在邵長樂肩上拍了拍,語調裏帶著些安撫,神色間依舊親昵,邵長樂一顆心稍微安穩了些。


    看著邵予安,她語調輕輕地“嗯”了一聲,膝蓋有些疼,搭著邵予安的胳膊下樓去。


    將她扶進副駕駛,又順帶給她綁了安全帶,邵予安一言不發的驅動車子,臉上的神色還是清冷,眉眼間帶著些苦悶的糾結。


    邵長樂自然知道大抵是氣慘了他,又怕他一回家就將這件事捅出去,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哥?”


    邵予安看了她一眼,緊皺的眉頭鬆動,卻是沒說話。


    邵長樂苦笑,隻得又繼續小心翼翼道:“哥,你是不是在生氣?”


    “你說呢?”邵予安挑眉看她,“你覺得我應不應該生氣?月輝叔從小看著我們長大,他和爸爸有什麽區別?長樂,你這樣,後麵是要吃苦頭的。愛情和婚姻都是一輩子的事情,你真的想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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