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邵長樂心裏也是有些恍惚,直覺剛才的月輝哪裏有些不對勁,偏生到底哪裏不對勁她也不能一時間想明白,輕輕籲了一口氣,她抬眼看向了沙發上東倒西歪的邵長寧。


    想到這家夥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甚至三五歲的時候吃葡萄都得別人幫著剝了皮,懶惰的簡直令人發指!


    和自個的小輝叔叔比起來,說是雲泥之別毫不為過!


    邵長樂無語的撇著嘴到了他邊上,抬腳就在他腿上踢了一下,直接吩咐道:“躺著沙發吃著巧克力、喝著飲料再看著電視,怎麽不美死你?去廚房,給小輝叔叔幫忙去。”


    “嗷……”邵長寧被她連著踢了兩下,嗷嗷叫了一聲,控訴道:“小心啊,飲料都灑了。你可是我親姐,好意思這麽殘害未成年。辣手摧花!”


    “德行!”邵長樂沒好氣的又說一句,眼見他仰著脖子將剩下的飲料一股腦喝完,挪揄笑道:“是啊,都是未成年,你怎麽不學學長安?他就拿毛筆畫個圈也比你畫的圓。也沒見人家整天躺著等伺候嘛。”


    想起自個那神一樣的長兄,邵長寧無語凝噎,明明托生在邵家可以繼續錦衣玉食的嘛,偏生他凡是都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這樣真的顯得他很是遊手好閑嘛!


    哎!


    邵長樂慢騰騰從沙發上起身,將剩下兩個巧克力豆也順勢扔進了口中,晃悠悠的到了廚房裏。


    背對著他站在案板前,月輝在切蔥,手起刀落,動作連貫富有節奏,他身子都不晃一下,挺拔筆直的站著,光是刀下傳來的聲音都是讓邵長寧忍不住喟歎。


    男人嘛!哪裏需要做這些事?完全脫離了他的認知好不好?


    尤其雖說是自家老媽的助理,可實質上也從來沒有人將月輝叔當成助理看嘛。太爺爺也很疼愛他,差不多算的上半個孫子了。


    再說眼下人家也算是總裁級別了,可對上家裏這個小丫頭,當真是任勞任怨還甘之如飴。


    長樂長樂……


    十三歲已經是含苞待放,估摸著不久也該情竇初開了,這兩人總是這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可別當真生出些什麽感情來才好。


    兩世為人,又一貫是浪蕩不羈的風流性子,邵長寧難得有些憂心,收斂了唇角漫不經心的笑意,開口道:“月輝叔,我來幫你。”


    “長寧?”月輝原本有些出神,此刻聽見他的聲音,拿著刀的動作頓了一下,笑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能跑廚房來。還是別給我添亂了。坐客廳裏看電視就好。”


    “別介。出去了我姐她指定削我。你就讓我待在這,做做樣子也好。”邵長寧撇嘴說了一句,已經挽起袖子幫他作勢洗菜了。


    月輝勾唇笑了一下,倒也沒有再催他,邵長寧伸手在水龍頭下衝著菜,若有所思道:“月輝叔三十多歲了怎麽也不見找個老婆?”


    “嗨。”月輝頭也不回道:“沒有合適的。”


    他感情經曆少的可憐,從軍營裏直接進了邵家,最親密的也就是老爺子和邵正澤、徐伊人一眾人。


    目睹了他們的愛情,在清寧地震的時候又親眼目睹了林思琪和宋望那樣的愛情,他對感情的理解不知怎的就上了好幾個台階。


    不是搭夥過日子,也不是處著試試,不行了重新再找。


    愛情不用找,應該是自然而然的降臨,他生命中的那個人,應該也是無可替代、獨一無二,並且能同生共死。


    正因為有了這樣的認知,所以他不願意湊合、不願意將就,一直沒有遇到讓他覺得怦然心動,能夠為她肝腦塗地的那個人,怎麽會結婚?


    想到這,月輝原本輕鬆地神色又是突然怔了一下。肝腦塗地?這世界上倒是有兩個女性可以讓他心甘情願做到這一步。


    一個是徐伊人,另一個,是他的小長樂。


    月輝搖著頭輕笑了兩下,邊上一直好奇瞅著他的邵長寧也是笑道:“前幾天還聽媽媽說,想介紹女朋友給你認識呢。媽媽的眼光想必錯不了,沒準見了麵就有合適的了。”


    “你才多大,懂什麽?說話小大人似的。”月輝沒好氣扭頭斥了一聲,長寧樂嗬嗬的吐了吐舌頭,不曾將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


    兩個蹭飯的在吃食上都有些挑,準備了半個多小時,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卻是被風卷殘雲的吃了個幹淨。


    吃飯的時候邵長樂眼尖的發現月輝一根手指上貼著創可貼。於是乎,飯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邵長寧悲催的承擔了洗碗的重任。


    長樂不舒服,早早睡去,向來精神狀態良好的邵長寧窩在客廳裏看電視,閑下來沒什麽事的月輝也睡得早些。


    一場雨慢慢停了下來,絲絲的涼風從留了一條小縫隙的紗窗裏溜了進來,將窗簾微微的吹拂著,漆黑安靜的房間裏,睡熟了的月輝卻是覺得熱。


    躺在他臂彎裏的女人漆黑濃密的長發不時的撲到他臉上來,柔軟嫩滑的身體溫溫熱熱,一隻收也是柔軟青嫩,磨磨蹭蹭的在他腰間流連著。


    月輝覺得癢,握住了在他身上搗亂的手,女人咯咯笑了一聲,清脆的聲音鳥兒啼叫一般,卻又帶著絲絲綿甜的繚繞情意,絲線一樣的捆縛著他的心,讓他窒息燥熱。


    月輝迷迷糊糊的轉身壓了上去,女人的聲音遠遠近近的繚繞在耳邊,好像在哭,他卻是顧及不了那麽多,心裏的燥熱衝動火山噴發一樣,胡亂的親吻揉捏了兩下,他急不可耐的將身下的女人掰了過來。


    “長樂!”月輝突然一聲喊,直直從床上坐起身來,黑暗裏,回答他的是一絲絲若有似無的風聲。


    是夢,原來是個夢……


    可是,夢裏那個女人明明擁有成熟嫵媚的身體,轉過身來卻是那樣的一張臉。


    月輝覺得驚懼,恍惚的伸手擦了一把自己的額頭,**都是汗,不光額頭上,他的脖頸上,小臂上,渾身上下,都是**的汗。


    自己竟然會做這樣的夢……


    月輝心裏湧上深深的羞愧和負罪感,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雖然說兩個人沒有一絲絲的血緣親屬關係,可他從小看著她長大,從產房裏他臂彎中那麽小小的一團,長成如今這樣眉眼秀麗、乖巧優秀的丫頭。


    他怎麽能生出這樣齷齪的思想來?月輝伸手狠狠在自己眉頭揉了兩下,“啪”的一聲按亮了床頭燈。


    可腦海裏剛才的一幕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甚至,他整個人渾身都是黏膩的濕汗,好像剛才在水裏遊了一遭似的。尤其,此刻,他漲的難受。


    安靜的房間裏,橘黃溫馨的燈光籠罩著他俊俏英氣的一張臉,無法忽視的,卻是他那樣複雜的一雙深黑眼眸。


    疑惑、掙紮、羞愧、懊惱,甚至於,不知所措……


    月輝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掀開被子起身,他臉色不佳的到了浴室裏,燈光亮的有些刺眼,嘩嘩的水聲好像又下了一場雨一般,讓人一顆心都是潮濕。


    縱然是難堪,他還是有些無力的妥協給了心裏的躁動,英氣的一張臉被水流衝刷的泛紅,月輝緊緊的抿著唇,最終,聲音壓抑的低吼了一聲,聲音也是被徹底的淹沒在嘩嘩的水聲裏。


    他是成年人,有些需求再正常不過,可因為不願意胡亂的將就,以前也都是自己解決。


    可他腦海裏從來沒什麽對象……


    偏生自從剛才起床以後,從小到大的丫頭都是輪番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裏,攪得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也許是因為長寧那家夥說伊人要給他介紹女朋友?


    又或許因為那丫頭來了月事,相當於已經是大姑娘了?從小帶著她長大,他心裏對她有些占有欲,才會做了這樣反常的一個夢?


    月輝百思不得其解,可無論如何,他的愧疚感差點要將他淹沒。


    哪裏還有什麽睡意?他索性套上衣服,準備去樓下抽根煙、喝杯水靜一下。


    邵長樂的房門虛掩著,從小睡覺又留下床頭燈的習慣,她專用客房裏的床頭燈也是月輝親自幫她挑選的,一個閃亮的星星形狀。


    月輝腳步頓了一下,下意識抬眼看過去,卻是發現那丫頭一條白嫩嫩的胳膊大喇喇的留在外麵。


    四月的夜裏有些涼意,這樣睡了過去,明天早上醒來指不定感冒了。


    立在門口琢磨了一下,最終還是關心占了上風,驅散了他那些古裏古怪的想法,月輝輕手輕腳的進了門去,順勢坐到了床邊。


    房間裏光線很暗,小丫頭歪著脖子躺在枕頭上,眉毛鼻子都是微微皺著,嬌嫩的唇也是緊緊地抿著,看上去似乎有些說不出的痛苦。


    月輝心下意外,連忙伸手在她的額頭上碰了碰,灼燙的溫度將他嚇了一大跳。


    小丫頭好像發燒了?


    真是見鬼!身體虛弱有淋了雨,怎麽睡覺前他也忘了讓她再量一下。體溫。


    將那些旖旎混賬的想法拋諸腦後,月輝正想著要不要叫醒她,睡夢裏的丫頭卻是可憐兮兮的嘟囔道:“小輝叔叔,肚子痛。”


    ------題外話------


    這幾天狀態有問題,咳咳,阿錦決定不保證更新時間鳥。什麽時候寫了什麽時候更吧。保證每天更新一章好了。親們最好就在晚上睡覺前看?當睡前故事?睡前甜點?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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