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長樂心裏熨帖不已,眼看他隻穿著單襯衫站在門口,又是連忙起身到了他跟前,伸手將他的西裝外套遞了過去,微笑道:“那你穿著外套吧。外麵下著雨呢。”


    小小的秀麗的女孩,講話的時候她習慣性彎著唇角皺著小鼻子,月輝笑著伸手在她精巧的鼻子上捏了捏,說了一聲:“好。”


    往返一趟便利店也得一會工夫,邵長樂略微想了一下,索性先關上了門,轉身重新到了客廳裏。


    鬧中取靜的一片住宅區,占地麵積並不大,總共也就三行各自獨立的兩層小洋房,好在綠化設施不錯,距離學校又近,月輝的這一處地方是邵長樂最熟悉也最常來的。


    雖說有幾天沒人回家,可每天有固定的鍾點工過來打掃衛生,目之所及也算是十分幹淨,邵長樂拿杯子給自己倒了水,抱著溫熱的水杯坐在沙發上,肚子稍微有些疼,她拿過沙發上的大抱枕塞在懷裏,開了電視調了台打發時間。


    畫麵裏正播報著今天的娛樂新聞,短發的女主持人忍俊不禁的開口道:“娛樂圈最逗趣最讓人喜愛最容易被拍到的是誰呢?想起他就忍不住要笑有木有?”


    主持人兩句話出口,邵長安已經是有些無語起來,清亮的眸子一本正經的盯著電視畫麵。


    果不其然,跳出來的視頻片段裏,長寧那家夥清秀俊俏的一張臉簡直不能再清晰,十一歲的男生,個頭已經竄到了差不多一米七,穿著件灰白色的套頭衛衣站在等餐的隊伍裏,低著頭不說話也是引得邊上一眾人抬眼,視頻是誰拍的反正不知道,邵長樂已經注意到邊上好幾個女孩紅著臉拿出了手機。


    家裏三個男孩,其他兩個莫不是沉穩端方、低調內斂,也就這小子從小臭美又自戀,五六歲的時候就纏著媽媽要出演她飾演電影裏的小皇子,展開了玩票性質的演戲生涯。


    別說,縱然一年有一半時間混跡在影視城裏,偏生人家的成績也是好的很,十一歲念到了高一,連他這個姐姐也壓力山大。


    尤其他連學習也是玩票性質,偏生文科異常出挑,詩詞歌賦信手拈來不說,書法繪畫就連古樂器也天賦異稟,精通的很。


    禽獸!


    邵長樂簡直不想再回憶自個這小弟弟從小的拉風驚豔,看著電視畫麵的一雙眼睛卻是不自覺彎成新月兒一般的弧度,裏麵落滿了燦亮的光芒。


    “您,您好!請問要點、點什麽?”肯德基的年輕服務生自然不可能不認識他那張清秀俊逸的臉,臉色發紅,說話的語調都是微微有些結巴,明顯被荼毒至深。


    視頻裏邵長寧挑眉朝她看了過去,一雙眼眸完全承襲了邵正澤,卻是連自個爸爸的矜貴清冷半分也無,笑意在眼角延伸而出,不經意間就溢滿風流,微微笑道:“兩對辣翅一個藍莓聖代。哦,藍莓多點。”


    藍莓多點……


    邵長樂一時無語,視頻裏排隊的一眾人連同服務生都是忍不住的笑,邵長寧卻全然不察一般,眼看著到手的聖代裏藍莓分量很足,笑著朝服務生彎唇說了句“謝謝姐姐”,轉身邁步而出。


    視頻畫麵戛然而止,電視裏短發的女主持人笑的歡暢,邵長樂在心裏吐槽了兩句,書包裏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


    屏幕上赫然閃動的就是“長寧”兩個字,等她剛一接通,電話那頭的邵長寧已經是火急火燎道:“姐,你在哪裏?沒回大宅是不是?月輝叔接你走了?”


    邵長樂一個字還來不及說,那頭的邵長寧已經是倏然間舒了一口氣,樂道:“好了,我知道了。指定在長青園是不是?我馬上來。”


    “喂,你!”邵長樂話音未落,那頭已經是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也沒改,邵長樂懶得理他,出去買東西的月輝已經去而複返。


    兩個人在外麵沒來得及吃飯,月輝采購的東西比較多,蔬菜、水果、牛奶、巧克力,印象裏小丫頭喜歡的東西都買了點。


    趁著他放了東西換鞋的空當,邵長樂在袋子裏翻了翻,有些臉紅的拿著自己需要的上樓了。


    從小照顧她無微不至,甚至於有求必應,月輝貼心的選了日用夜用的各兩種品牌,邵長樂在客房裏洗了澡,換了自個質地柔軟的居家服,站在洗手間將自個的小背心、小褲褲手洗幹淨晾起來,才是神色輕鬆的彎著唇重新下樓去。


    她洗澡的空當邵長寧已經到了,神色慵懶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撕開了一包巧克力豆往嘴裏扔著吃。


    一抬眼看見她下樓,連忙笑嘻嘻的開口道:“姐,我今個晚上也得住這裏。已經給大宅那邊說過不回去了。”


    “又惹什麽事了你?”邵長樂秀氣的眉輕蹙,邵長寧有些鬱悶的撓了撓頭,“也沒惹什麽事吖。不就是最近老被莫名其妙的給拍到視頻傳上網。聽說老爸今天回大宅了,免得他叨叨我。”


    “莫名其妙被拍?”想起剛才電視新聞上這家夥那淡然自若的樣子,邵長樂失笑道:“你要是有哥哥和長安那麽省心。老爸他肯定沒理由叨叨你。好歹名字前麵帶個‘邵’,逗比的事情你少幹點行嗎?”


    “呃……”前世今生加起來也得三十歲了,被一個十多歲的小屁孩說教,邵長寧心裏頗是有點哭笑不得,撇嘴道:“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嘛。男子漢不拘小節的,老爸定的那些條條框框太麻煩了些。哎呀,不說了,反正我今個就擱這睡了。也沾沾你的光享享口福。”


    邵家唯一的女孩,自個這姐姐原本在家裏就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有時候說一句話比他說十句可都是有用得多。尤其是這個一直奉行獨身主義的月輝叔,簡直拿她當眼珠子一樣的疼。


    這不,好吃的買了一堆,也沒見怎麽休息,早在他剛進門的時候就拎著瓜果蔬菜進了廚房。


    二十四孝好叔叔啊……


    邵長寧心中長長一陣唏噓,又是重新躺回到沙發上看電視,邵長樂無奈的瞪了他一眼,朝著廚房走了過去。


    想著給她燉點湯暖暖身子,月輝在超市裏買了一條小鯽魚,此刻正是在水龍頭下衝洗著,襯衫袖管挽的低了些濺了水,感覺到身後她走近的氣息,頭也不回的開口道:“長樂過來。幫我把右邊這袖子往上再挽些。”


    無論什麽時候,她一走近,不用看這男人也是能第一時間感受到她的存在。


    邵長樂一時間想到了小時候在大宅,她總是悄悄湊近妄圖從後麵過去捂住他的眼睛,可每一次他總會先轉過頭看她,要不然直接叫她的名字。


    也許是因為下雨的天氣,總是容易讓人生出許多悵惘紛雜的情緒,邵長樂笑著上前到了他邊上,低下頭幫他挽袖管。


    氣質溫潤、相貌清俊,月輝的身形也是挺拔而高挑,看上去有些瘦,實質上卻十分結實,麥色的小臂年輕有力,指尖觸碰間帶著些溫熱的觸感。


    邵長樂纖細的手指青嫩的賽過蔥白,將他的衣袖一圈一圈的卷起來上翻,指尖微微冰涼,月輝忍不住蹙眉道:“怎麽手指還是這樣涼,是不是感冒了?”


    兩隻手都占著,月輝也是沒做多想,俯身過去用額頭去觸碰她的額頭。


    剛剛洗過澡,她額頭的肌膚都是滑膩嬌嫩,披散著漆黑而柔軟的長發,洗發水的花果清香竄入鼻尖,不經意的,月輝的目光撞進她有些懵懂卻異常明亮的眼睛裏。


    額頭挨在一處,兩個人近在咫尺,連鼻尖都觸碰到,月輝神色怔了一下,心髒突然漏掉了一拍。


    突然間就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情緒,月輝站直了身子,小丫頭玉白的臉上帶著些暈乎乎的紅,月輝完全忘了剛才挨上她的額頭到底大概溫度怎麽樣。


    哪裏有些不對勁,月輝將心裏一時間的古怪拋諸腦後,笑道:“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小心著涼,一會喝點鯽魚豆腐湯先暖暖,很快就好。”


    “我幫你吧。”邵長樂摸了摸軟軟的頭發,拿下手腕的發圈將自個的頭發鬆鬆的綁了起來,也伸手挽衣袖準備幫忙。


    “不用。”月輝連忙說了一句,蹙眉道:“身體不舒服就去歇著。也沒幾個菜,我很快弄好。”


    “我……”


    “聽話。”月輝不容置喙的說了一句,也隻有這個時候,聲音裏才微微帶了些威勢,對上她卻是十分管用。


    邵長樂抿唇看了他兩眼,點點頭退了出去,廚房裏的月輝轉過身,看著手中滑嫩嫩一條魚出神。


    不知不覺間,他守著護著十多年的小丫頭已經長成了大姑娘,想起她剛才因為自己的親昵動作臉色紅紅、目光呆呆的樣子,月輝有些惆悵的舒了一口氣。


    想著以後得和小丫頭保持距離,心裏一時間有些微妙的恍惚。


    就好像,下一刻,這丫頭就會飛快的長大被別的臭小子牽走遠離他一樣,指腹刺痛感傳來,月輝低頭回神,手指被魚刺劃了一下,他的血暈開在水裏,旋即又被衝的了無痕跡。


    ------題外話------


    汗滴滴。來晚了。鬆懈下來真的犯了懶病。從明天開始阿錦盡量正常些,一般爭取在早上十二點之前更新。親們就午飯時間看吧。(?д?)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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