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重。安寧到達金家村時天還沒亮。她準備到藏寶室拿幾樣東西。


    一路飛奔。身邊一個隨從也沒帶。本打算從亂死坡那邊的密道進去。可是天還黑著。她顧慮村外有暗中探查的人。所以從鬼宅的枯井進去更妥當一些。等她揣著東西出來。太陽已經升起。


    園中的荒草一人多高。她小心的把枯井偽裝好。轉身往前麵走。再過去就是他們這些改頭換麵的幾人的墳塚了。


    她每次見了都不舒服。朝那個方向掃了一眼。便想要翻牆而走。


    “安公子。”戎淵從墳塚之後現出身形。


    “戎爺。”安寧差異。他來此作甚?


    “安公子到人家的墳塚有事?”戎淵的話像在說著天氣。


    一身的黑衣。麵部漠然。目光投向安寧。


    “戎爺來此有事麽?”安寧也說的極輕。露水打濕了長袍的底邊。發上也有些濕漉。


    “我來此祭奠故人。安公子在此也有故人?”戎淵走近。


    安寧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戎淵來祭奠故人?還記得他們?


    “不知是哪位?”戎淵站到了安寧的麵前。


    “就是那座墳頭。”她指的是老柴叔。反正也對不上號。她不過隨便一說。


    戎淵不語。隻看著她。安寧納悶。這人盯著她看做什麽。


    “我與安公子甚是有緣。昨日相遇,今日祭奠故人也不謀而合。當真是緣分。”戎淵過了會兒才道。


    “不知戎爺祭奠是何人?”安寧忽然想聽他怎麽說。


    戎淵望著墳塚。目光幽深。“所有人。”他說的不假。這個家的人曾經都善待他。老柴叔從山上把他背回來的。雖說他自己能緩過來。不過那一份心。他不會忘了。寧兒就更不用說了----


    他來到此地。滿目瘡痍。除了幾座墳塋的周圍鏟除了雜草。其餘的地方皆是荒涼。高大的圍牆擋住了外界。他們在這裏長眠。


    他不是沒懷疑過寧兒有可能生還。但是當年沒有一點跡象。


    就連昨天晚上他飲酒潛入鋪子。恍惚間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更有令他想不到的心思。當時險些去撩開紗幔看了清楚。


    回去之後。聽金子和銀子的兩個人的報告。他當時沒揭開紗幔一看,不可能是寧兒。但卻可確定是不是安公子本人。所以才會在早晨去了鋪子。遇到了安公子。身形確實相仿。不過近處細瞧。又不像是一個人。他戲謔的試探。趕巧雁二爺回來了。


    “戎爺與這裏的人很熟?”安寧看向他。


    “並非。不過求個心安。”戎淵沒說實話。他沒必要講給外人聽。


    殊不知安寧心裏的不舒服。她猜的沒錯。戎淵怎麽可能記得那麽深。如果不是來辦差。他是不會來的吧。


    曾經一心想靠著這棵樹。卻原來並不一定就可靠的。


    若是五年前她沒有詐死。而是應皇上的指婚。嫁給他會怎麽樣?不會怎麽樣的。她的理智告訴她。起點不同,她想奢求的東西。都是沒有資格的。敵不過歲月的侵蝕。她謀算了又如何。現在看來當年的選擇是正確無疑。


    “但求心安。”她淡淡的說道。


    戎淵沉默。目光依舊停留在墳塋之上。


    荒園,雜草瘋漲。兩個站立的男子。就這麽站了許久。


    “敢問安公子名諱?”戎淵忽問道。


    “姓安,名公子。”安寧不可能說真名。


    這名字取得有意思。安公子。


    戎淵眸光微閃。像當初他知道寧兒的名字叫雁無傷一樣。取名字有特點。無傷,小小年紀。黃土掩埋------


    “好名字。安公子多大?”


    安寧心道。這是盤查開始了。


    “十六。”她報大一歲。她現在身量不低。腳下還穿了自己特製的內增跟的鞋子。不注意看不出來。因為她的長袍都是到腳麵往下。


    “這麽年輕。”戎淵道。


    好像他自己有多老似的。安寧差點撇嘴。


    她沒做聲。(..tw無彈窗廣告)該如何脫身呢。她隻想著這個問題。


    “安公子要回去麽?”戎淵問。


    “正是。”安寧點頭。


    “正好一路。”戎淵抬步前行。


    安寧想越牆而走不可能了。隻得也往大門處走。


    兩個人來到門外。戎淵把大門重新關上。咣當落下了門栓。這裏沒人會來。所以並沒有上鎖。門栓也在外麵。


    “安公子如何來的?”


    戎淵的話好像很多。安寧無奈。


    “搭車。”


    “我騎馬。不介意的話共乘一騎。”戎淵邀請。安寧愣了下。


    “謝過,戎爺還是先走吧。我去村裏。有方便車搭。很快就到。”與他一共騎馬。還是算了吧。安寧心裏不住的否定。


    “安公子還在為昨天早上戎某的玩笑耿耿於懷麽?”戎淵道。


    “我相信戎爺並非有心之舉。”這人真麻煩。此時像塊膏藥。


    戎淵納悶道:“那為何安公子如此的生分。這點麵子都不肯賞麽?”


    安寧搖頭。“不是,是不想麻煩戎爺。”


    “沒關係。對昨天的話抱歉。”戎淵說的誠懇。


    安寧無奈。隻得答應和他一同騎馬。


    她現在不能得罪他。因為還沒有弄清楚他和李弈到這裏是什麽目的。他們先拉關係。她隨著就是。


    *------------------


    戎淵坐騎是一匹好馬。體型高大。毛澤鋥亮。乘坐兩個人沒有問題。


    戎淵在前。安寧與後。馬兒奔跑之間。安寧不得不抓緊戎淵的衣服。


    “再扯下去衣衫破了。安公子不會摟腰的麽!”戎淵的話都帶著風。衣衫扯的


    安寧手鬆了鬆。身子忽的一閃。險些掉下去。嚇得了心驚。


    忙又抓緊了。戎淵手持韁繩。身形挺拔的坐在馬上。寬闊的背落入她的視線。他的背,結實而溫暖。當年那時她趴在他的背上,好像從未有過的踏實感。如今他們共乘一騎,卻是另一番心境。


    心中有些介懷。戎淵行事全屏喜好。從不按常理想和做。好比昨天。旁人如何會那麽說話。他不管你接受與否。那不在他的顧及之內。


    “喲!”快馬疾馳。一頓一顛簸。她的頭撞上了戎淵的後背。鼻子撞得一酸。


    “坐前麵來。”戎淵語氣透著不耐。


    “不---”她話還沒說完。身子便被戎淵一隻手抓住。像拎小雞,小鴨似的。她的身子騰空而起。馬兒飛奔,呼呼的風聲。她來不及驚叫。緊接著落入戎淵的前方。


    “安公子怎像個女子一般的膽小。”戎淵沉聲道。


    本姑娘就是女子!安寧隻得在心裏抗議。


    “呃,安某文弱,不曾騎過馬。”她說的心虛。


    山寨的寨主不會騎馬。說起來令人難以相信。不過安寧從沒在人前騎過馬。


    “夠娘。”戎淵說的毫不客氣。


    忽然手一抖韁繩。喊了聲駕。馬兒更快了。安寧隻覺得草木倒退。疾風撲麵。戎淵高大的身軀環抱著她。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她很怕那隻手突然碰錯了地方。被他發現她女子身份。那就糟糕了。


    暗罵自己沉不住氣。她就是堅持自己回城。他又能怎麽樣?想想還是自己在意了他。安寧啊安寧。如果你還念著舊。那麽這場仗沒等打。你就先輸了。


    她僵直著身子。閉上眼睛想到。


    戎淵不知她的想法。這位安公子的小身板輕的很。個子不小,顯得弱不禁風。他一路疾馳。奔回了明陽城。


    安寧終於解脫了。她渾身上下都僵硬著。下了馬。她險些不會走路。


    “安公子住哪裏。我再送你一程。”戎淵沉聲道。


    “不麻煩戎爺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她活動了下腿。慢慢的走了幾步。還好,沒那麽艱難了。


    戎淵看她一眼。“不行就別逞強。”


    “還好。戎爺有事先忙。”她回道。


    戎淵不再說話。撥轉馬頭。飛身上馬。揚長而去。


    踏起一路煙塵。安寧望了望。緩步的往前走。


    *--------------


    “安公子。這是去哪裏?”安寧正想著要不要去溢香居去看看百裏風行回來了沒有。想不到此時遇上了。


    看到他俊逸的身形出現在麵前。正看著她。


    寶藍色的長衫穿在他的身上。極為的炫目惹眼。這個男子的成熟魅力擋不住。走過路過的女子都會看上幾眼。


    “正想去溢香居。”她微笑道。


    風昔來一笑。“甚好。我請客。”


    兩個人來到溢香居。巧合的是戎淵與李弈也在。不過見到安寧和風昔來進門。他們並沒有招呼。


    倒是風昔來客氣的說話問候。然後與安寧去了溢香居的後院。裏麵有一間單獨的小廳。兩個人分別落座。


    有小夥計送來飯菜。兩個人小酌了一杯。安寧再無酒量。風昔來獨自又飲了兩杯。兩個人吃罷了飯。


    這才邊喝茶邊說話。


    “百裏兄今日才歸?”安寧問道。


    “正是。路上有事耽擱。生意人總是奔波操勞的命。”風昔來溫言道。


    “溢香居日進鬥金。我倒是想操勞卻沒那個命呢。”安寧笑道。


    “安公子哪需要多勞。嗬嗬,有件事一直想問。卻不知當講不當講。”風昔來略微的頓了一下。


    “但說無妨。”安寧想到了百裏風行會問什麽。


    風昔來想了想。“你我可謂神交已久。實不相瞞。對安公子的身份。要說我不知道,那是謊話。之說以不說,是怕兄弟多心。如今卻是不得不說。我這一路上聽聞的皆是朝廷要剿滅山匪的說法。回來之後也托人打聽,確實如此。並且大皇子親臨。不知安公子如何打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92ks就愛看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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