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之後褚紹陵大宴群臣,筵席擺在了春喜樓,殿中殿外一共擺了二百一十八桌,褚紹陵居首位,幾位老王爺於褚紹陵右側下首,褚紹陵左側第一位是梓君侯,第二位是靖國公,其後是衛戟,衛戰兄弟。


    褚紹陵飲了頭一杯後宴席正式開始,殿中絲竹聲不斷,熱鬧非凡,王慕寒躬身給褚紹陵倒酒,褚紹陵側過頭輕聲囑咐了一句,王慕寒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不多時殿中鍾磬聲漸低,琵琶聲漸起,舞姬們魚貫而入翩翩起舞,當頭的一個舞娘身姿尤為動人,褚紹陵不由得看住了,一笑道:“這是榮王進獻的人吧,朕久聞皇叔府上歌舞伎技藝不輸宮中舞娘,果然如此。”


    褚紹陶聞言輕嗤一聲,可不是,封地中教坊裏拔尖的人都到他們府上去了,褚紹陶冷笑道:“是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府上要開窯子呢……”


    褚紹陶的聲音不高不低,周圍的幾個群王都聽見了,幾人想笑不敢笑,憋的甚是辛苦,榮王離得遠卻沒聽到,見褚紹陵誇讚連忙起身恭敬道:“不敢不敢,封地上的粗鄙之藝,不堪汙了皇上的眼。”


    褚紹陵淡淡一笑:“皇叔過謙了,前麵這女子就不錯……王慕寒,賞。”


    王慕寒垂首應下,不多時果然送了一盤子珠寶上來,舞姬們一曲完畢謝了賞下去了,榮王眼珠一轉看向衛戟,心中有了計較。


    衛戟卻沒在意,他一心記掛著晚宴前褚紹陵囑咐他的話,交代他隻能喝五杯酒,衛戟一直默默的算著,生怕沒留神多喝了惹得褚紹陵不高興。


    殿中的情形盡收褚紹陵眼底,褚紹陵把玩著手裏的琉璃盞看著榮王心中冷笑,反正褚紹陶馬上就要動手了,且讓自己在容王死前再用一用他……


    果然過了一會兒榮王借換衣裳的功夫出去找到了內務府總管,低聲囑咐了半日,內務府總管聽明白後嚇了一跳,連忙壓低聲音道:“王爺饒了奴才吧,誰不知道皇上從來不寵幸宮女的?再說如今在熱孝中,哪裏能做這種事?”


    榮王打了個酒嗝笑了下:“你也太小心了,說是在孝裏,誰家真的能守著的?不過是做樣子罷了,皇上剛才一直盯著明曦看,那眼神兒本王看不出來麽?皇上還特特的賞了東西,這意思還不夠明顯的了?你們這群人倒是有意思,平日裏你們最知情知趣的,怎麽如今倒傻了?”


    內務府總管苦笑道:“王爺總在封地上不知道,咱們這皇帝跟先帝可不一樣,皇上啊……”


    一行宮人端著菜品從兩人身邊經過,內務府總管將榮王拉的遠些低聲道:“皇上有寵幸的人呢,奴才不信王爺不知道!”


    容王一笑,他自然是知道,如今誰不清楚褚紹陵屠了遼涼是為了衛戟,所以現在朝中人人對衛戟又敬又畏,輕易不敢得罪了他,由此看……褚紹陵對枕邊人可是不錯呢。


    榮王在內務府總管的肩上拍了拍笑道:“那又怎麽了?皇上再寵他,那也不耽誤找別人啊,本王就不信皇上不大婚了?不納三宮六院了?哈哈……男人麽,笑話……”


    榮王也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情形,褚紹陶簡在帝心,皇帝對褚紹陶和榮王妃都很是看重,自己在王府中卻越來越沒地位,榮王也想討好褚紹陵,隻是一直苦於沒有法子,如今見褚紹陵對明曦很有意怎麽會錯失這個機會,若明曦一朝得了褚紹陵的寵愛,那自己還不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了?


    褚紹陵為了衛戟能滅了遼涼,那為了明曦怎麽也能對自己更倚重些吧?


    榮王想的很好,當即又將一遝銀票塞進了內務府總管的袖子裏,含混一笑道:“得了,多大點事兒?你一會兒隻將明曦做宮女打扮送到乾清宮去,一句話都不用你多說的!”


    內務府總管捏了捏袖子裏的銀票咬了咬牙點頭道:“若是有個什麽萬一……王爺可要替奴才說句話,您抽身就走了容易,奴才可是要在皇上眼皮下討生活呢!”


    榮王不住點頭:“你放心吧,去吧去吧,本王還要去方便下呢……哈哈……”


    榮王哼著小調走了,內務府總管一臉猶豫,轉身去往殿中去了。


    大殿中褚紹陵看了看時漏,王慕寒走近躬身道:“皇上,戌時三刻了。”


    褚紹陵轉頭看向衛戟,衛戟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臉有些紅了,褚紹陵心中輕笑,榮王那蠢材,比起剛才那些舞姬來,這才是絕色呢……


    褚紹陵轉頭看向王慕寒,王慕寒知意,躬身退到衛戟身後小聲說了幾句話,衛戟抬頭看向坐在上麵的褚紹陵,褚紹陵正含笑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衛戟起身跟著王慕寒去了。


    禦花園裏衛戟忍不住問道:“公公,大宴還沒散呢,我就出來了……萬一有人問起來了怎麽說?”


    王慕寒溫和一笑:“我吩咐他們了,就說大人不勝酒力,已經醉了,衛大人跟著奴才走吧,一會兒皇上也來了。”


    衛戟隻得跟著王慕寒一路走,穿過禦花園一行人到了乾清宮,宮門前王慕寒一躬身笑道:“自先帝駕崩後這宮裏就一直修著,一共收拾了兩個月,中間隻有皇上來過幾次,其餘人可還沒進來過呢,皇上說了,等都修好了就封起來,等到登基後讓衛大人頭一個進來看看。”


    衛戟心裏一暖,驀然想到那年衛戰和馥儀公主大婚,褚紹陵命王慕寒將自己接到了秦王府中,也是這個情形。


    王慕寒也想到了那一年,笑道:“衛大人看上麵……”


    王慕寒扶著衛戟進了大門,轉過垂花門後裏麵正殿上赫然掛著“畫戟殿”的牌匾,衛戟一愣,王慕寒躬身正色道:“皇上說了,以前如何,以後就得如何,這牌匾是昨日皇上剛命人從秦王府中摘下來帶進宮裏來的。”


    衛戟心中不由的一疼,想起了褚紹陵以前說過的話,他說過,天下之大,有衛戟的地方才是家。


    “衛大人先去寢殿看看吧……”王慕寒帶著衛戟轉過回廊,指著院中的花木一一解釋道,“這邊的都是桃樹,有些是從秦王府移栽過來的,有些是從千壽行宮裏移栽過來的,皇上說衛大人喜歡桃花,所以這承乾宮裏沒再種別的,全一色的桃樹,現在還不行,再等上兩個月,紅的白的粉的全開了花……嗬嗬,那時候這宮裏才熱鬧呢。”


    衛戟點了點頭隨著王慕寒往裏走,王慕寒接著說道:“殿中的毯子比以前在王府中又厚了一層,皇上說衛大人在西邊打仗時受過傷,身上禁不得寒,承乾宮裏的地龍比以前的多了一倍呢,再鋪上這厚毯子,三九天兒裏大人也冷不著的。”


    “這宮裏的奴才也都是從王府中帶回來的,都是大人用慣了的人,一點都委屈不著大人的。”王慕寒上前一步打簾讓衛戟進了寢殿,笑道,“這屋裏的擺設都是皇上親定的,樣樣都是好東西,獨這酸枝榻是從王府帶回來的,皇上說大人最愛在這榻上歇晌,平日裏看話本也喜歡倚在這榻上,怕換了別的大人不習慣,就運進宮來了。”


    衛戟輕輕摸著榻邊上的鏤空雕花默不作聲,心中酸酸漲漲的,王慕寒一笑道:“逛了這一路怕大人已經累了,正好先在這兒歇歇,奴才先回春喜樓,皇上一會兒就來了。


    衛戟點點頭低聲道:“雪地裏路滑,讓抬步輦的人小心些。”


    “是是。”王慕寒笑道,“這句話奴才也帶給皇上,皇上聽了一準兒高興,奴才先去了。”


    王慕寒去接褚紹陵,果然不過半個時辰褚紹陵就回來了,衛戟忙迎了出來,褚紹陵見衛戟已經換了常服笑道:“可是累了?”褚紹陵轉頭道:“都下去吧,朕跟衛國公有話說……”


    王慕寒聞言連忙帶著宮人退下,衛戟看著褚紹陵這一身龍袍有些恍惚,低聲道:“皇上……”


    “噓……”褚紹陵上前一步一手攬著衛戟的腰一手食指輕點衛戟的嘴唇,輕聲笑,“聽了一天的皇上了,叫句別的……”


    衛戟抿了下嘴唇搖搖頭低聲道:“皇上別鬧,臣替皇上寬衣……”


    褚紹陵往後一躲避開了衛戟的手,笑道:“誰鬧你了?這邊又沒外人了,叫聲好聽的……”褚紹陵不住的撫弄衛戟的腰身,調笑道,“你叫了我就放開你……”


    衛戟偏過頭去,眼眶竟紅了,褚紹陵失笑,連忙哄道:“這是怎麽了?不叫就不叫,怎麽了?”


    “臣失儀了……”


    衛戟垂下頭,褚紹陵笑道:“我今天喝了點酒話多些,衛國公擔待些吧……嗯?”


    衛戟搖搖頭啞聲道:“臣……臣當不起殿下費這麽大的心思……”


    褚紹陵這才明白過來,笑笑將人攬進懷裏低聲道:“咱們以後住的地方,可不得修好些麽?也不單是為了你,我也得在這住啊……王慕寒都帶你逛過了?喜歡麽?”


    衛戟心裏暖的受不住,點點頭:“喜歡……”


    褚紹陵一笑:“喜歡?哦,那這是跟我撒嬌呢?”褚紹陵拇指在衛戟眼角抿了下哄道:“不是要替我解衣裳麽?來……”


    衛戟在抹了下臉,抬手解開龍袍上的盤扣,褚紹陵一把握住衛戟的手輕聲道:“這點好處就受不住了?你且往後看吧……看我能對你多好。”


    褚紹陵微微低頭輕吻衛戟的唇,趁勢將人推到了榻上,原本以為衛戟要躲的,沒想到衛戟竟抬手摟住了自己,依戀不已,褚紹陵一笑,等著吧,等著自己將這天下都送到他麵前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有那什麽的哦,老辦法,進專欄會有一個叫暴君一百章的按鈕,噓……


    另,用手機看文的妹子沒法戳按鈕,請移步微博(微博名字就是漫漫何其多),我在那把這幾次肉鏈接發了


    感謝一路煙塵、一夢南柯、不曾、咬屁屁蟲、滄膺、紫幽雪、雷霆夜深、鳳梨、自在幾位姑娘的地雷,麽麽噠


    謝謝支持mua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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