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哀怨的心情,一路循著氣息往後山走,便看到之前那一幕。


    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人,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欺負了!


    周辰瞬間炸毛。


    那頭上官函正要對雲縱下手,冷不防有人橫插一手,他見勢不妙,轉身就飛,也不管倒在地上的蕭成君了,周辰手裏還抱著周印,不免要分心照顧他的傷勢,這一耽擱,人已經沒影了。


    蕭成君被剛才那股九天神火打得吐血昏迷,人事不知。


    周辰冷冷一笑,抬掌便要殺人。


    一隻手按住他。


    “不必管他……破結界,先把裏麵的女人放了,再放妖獸。”


    因為受傷,原本冷白的臉色愈發蒼白,周印蹙著眉頭,話說得有點氣喘,但有周辰源源輸入體內的靈力,反倒沒有方才那麽難受了。


    剛才不讓周辰化形,自然是不希望他暴露身份,平白惹來猜疑。


    再者現在上官函一跑,極有可能打算去搬救兵,絕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天衍宗,最重要的是天衍宗如今與上界有勾連,以周辰如今的修為,單獨對上上界,也沒有什麽勝算可言。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把事情鬧大,先發製人,讓上官函收拾麻煩去吧。


    周辰輕輕嗯了一聲,小心翼翼將他放下。


    “你忍忍。”


    周印微不可見地點頭,靠坐在樹上閉目養神。


    那頭雲縱被上官函一擊之下,受的傷也不輕,二話不說掏出幾顆藥吃下,便盤腿調息。


    周辰走到空曠處,雙手翻飛,結了個法印,闔上眼,調動周圍氣息。


    朱雀乃上古神獸,天地所生,天生能夠感應萬物,呼風喚雨,縱然周辰現在才元嬰中期,但如果調動朱雀本身的神力,絕不僅此。


    荒荒油雲,寥寥長風,返虛入葷,積健為雄,千變萬化,未始有極。


    霎那之間,狂風驟起,天搖地動!


    腳下的土地不停顫動,一寸寸裂開,周圍的樹被連根拔起,樹枝與樹根節節碎裂,風以周辰為圓心在半空呼嘯著打旋。


    站在中間的周辰,袍袖被風吹得高高鼓起,鬢發未亂,若神祗一般,漠然看著眼前的空間一點點扭曲,露出那條通往地牢的階梯。


    周辰雙手結蓮花印,雙手驀地拍向地麵,傳承自曆代朱雀的記憶,繁複而華麗的動作在他做來如行雲流水一般,賞心悅目。


    隻見前方本就已經裂開的地麵轟然塌陷,地牢裏麵的景象一覽無餘。


    周辰躍入地牢,逐一打開地牢,將渾身□的女人帶上地麵。


    那些神智早已癲狂,乍見光線便尖叫不已,根本無需周辰把她們丟出去,就已經跌跌撞撞地跑出槐林。


    過了片刻,他從地牢塌陷的裂口飛出,將周印抱起。


    “我給那些妖獸施了暈眩術,一刻鍾之後它們就會跑出來了,足夠那些修士過來,至於第三層正在□的修士,我沒有動。讓它們待在那裏,屆時看天衍宗如何收場,我們先走!”


    周印麵色蒼白,連點頭的力氣也沒有了,隻睫毛微微一顫。


    之前他忽然感應到周辰的氣息,以致於出現那片刻的分神,讓蕭成君十成功力悉數打在他身上,此時還能勉強保持清醒,已是心誌堅定之極。


    雲縱聞言睜眼,跟著他們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至於蕭成君,他依舊沒有醒過來,狼狽地倒在一邊,臉上身上滿是剛才被樹枝飛舞刮出來的血痕,早就被人遺忘了。


    周辰這一攪和,弄出驚天動地的聲響,上官函還來不及想出應對的法子,便已驚動了廣場上的各宗門修士,眾人停下鬥法,紛紛朝動靜來源飛去。


    暫且捺下那邊的混亂不提,周辰三人從另一條路走,堪堪出了林子,周辰便停下來:“我要帶他去療傷,你自便吧。”


    雲縱看了已經陷入半昏迷的周印一眼,也沒廢話,隻點點頭:“那就拜托了。”


    轉身離開,回上玄宗的居所去療傷。


    拜托什麽,那是我娘子,又不是你娘子!周辰暗自冷哼,抱起周印便走。


    他沒有走太遠,當初白鶴傳信,周印便將自己隨身出入天衍宗的玉牌給了白鶴帶回去,是以之前周辰能夠出入自如,並沒有驚動任何人,此時有了玉牌,用上隱身術,帶著周印出了天衍宗地界,尋了附近密林一處隱蔽的山洞。


    洞中陰冷潮濕,並不適宜居住,卻不虞有人打擾,是最清靜的療傷之所。


    他將山洞打掃幹淨,又脫下自己的外袍,將周印輕輕放在上麵。


    俯□,將對方嘴角的血跡一一吻去,執起周印的手腕探了探,微微蹙眉。


    “阿印,你醒醒。”


    “……”眼皮微微一動,周印勉力睜開眼睛,望住周印,並沒有因為受傷而失去半分清明。


    周辰從還未化形的時候起,就愛極了他這雙看似平靜無波,卻承載了清奇幽遠的眼睛,那會兒常常借著毛團的體形在他身邊打滾耍賴,也不過是為了這雙眼睛的注意力能多落在自己身上。


    隻是現在卻沒有心思去細看了,他撫著周印的臉,柔聲道:“阿印,你傷得不輕,我方才看了一下,你體內的金丹崩散,難以凝聚,修為去了大半,很不樂觀。”


    周印一動不動地聽著,眼裏沒有流露出一絲激動或震驚,仿佛早有預料。


    “現在有兩條路子,一是將你的修為徹底廢除,全部重新來過。還有第二條路,”周辰親親他的額角,握住他的手,“是與我雙修。”


    “我知道你們人間道侶,也有合籍雙修的說法,但我是上古神獸,若與我雙修,效果遠不可同日而語,不僅能夠為你修複丹境,你自己本身的修為,也能更進一步,這是最好的法子。”


    周印一瞬不瞬地望住他。


    周辰頓了頓,聲音極溫柔:“若是你不願意,也沒關係,北海之墟有一種植物,可以鞏固元氣,增進修為,令修煉事半功倍,我會去為你找來,不會讓你受一點重新修煉之苦的。”


    洞外岩石上的積水滴落下來,清晰可聞,更顯得此刻安靜。


    周印垂下眼瞼,沒說話,仿佛睡著了。


    周辰知道他並沒有睡著。


    周印望著頭頂的岩石,那一層層斑駁的花紋,顯示出這個山洞的年齡。


    對宇宙洪荒而言,億萬年不過彈指而過。


    前世這個年紀在做什麽,他已經忘記了。


    想必不是在修煉,就是在追殺逃亡中度日。


    而今無法動彈,卻有一個人在身邊。


    天道無情。


    他曾經是這麽認為的,前世確實也是這麽做的,從來不會在任何虛無縹緲的人或事上浪費一丁半點的時間。


    但若真是無情,女媧為何要與伏羲結為夫妻,共工又為何會怒觸不周之山?


    天道之數,人心之變,真與不奪,強得易貧。


    歸根結底,不過自然二字罷了。


    手被緊緊握住,那人掌心甚至沁出一點濕熱,悉數傳遞過來。


    縱然現在五髒六腑都疼到極點,周印仍舊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視線落在旁邊的人身上,將手掙了掙,掙不開。


    “手心的汗……一會別擦我身上。”


    周辰怔了一下,繼而狂喜,心神激蕩之下,竟然語無倫次起來:“阿,阿印,娘子,你答應了嗎,我沒聽錯吧?”忍不住抱住周印的手親了又親蹭了又蹭,若不是時機不對,他幾乎就要衝出去跑上幾圈,向全世界宣告一聲。


    在別人麵前,他可以有很多種麵貌,優雅從容,氣勢凜然,甚至談笑間與寧昌化敵為友,結成同盟,但在周印麵前,他永遠隻有一種性情。


    周印閉上眼,懶得理他了。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勢不小,劈裏啪啦打在葉子上,將整個山林罩上一層清寒微冷。


    然而洞內,因為有周辰的結界在,不僅不冷,還很溫暖。


    細密的吻從額頭落下,順著眼角,鼻翼,臉頰,嘴唇,下巴,一一落下,然後在喉結處停下,輕輕咬住,伸出舌頭舔著,感受著旁邊脈絡的跳動,在那白皙的線條上烙下自己的印記。


    將攤子疊了疊墊在他腰下,將他半扶半抱,解開外袍,因為珍視,每一個動作都近乎虔誠,細致得仿佛身下是一件貴重而愛惜的易碎品。


    朱雀縱然是一死一生,無法與別人誕下後代,但曆代朱雀並不是沒有愛人的,卻從來沒有像周辰這樣,立下同心血契,願意將壽元與對方分享。


    即使此刻周印並不知道這件事,但是周辰隻要一想到這個人就這麽死了,閉上眼睛,再也不睜開,他就覺得萬念俱灰,世上的一切,將再也無法吸引他的注意。


    雁失其侶,悲鳴而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周辰執起他的手,一根根手指吻過,眷戀流連,一麵挑開衣帶,露出大片胸膛。


    白皙卻並不瘦弱,寬健優美,肌理分明,手指按上去,滑膩如玉,富有彈性。


    手撫著那漂亮的腰際,靈力源源不斷輸入,修複那些受損的髒腑。


    而後覆上那蒼白的唇,輕輕咬住,吮吸,舌頭撬開牙關,纏綿而細致地,深吻,直到感覺對方的氣息微微急促起來才放開,轉而吻上胸前那顆淡紅的蕊子,牙齒輕輕咬住,舌頭刷過,疼痛而又麻癢的感覺讓周印禁不住微微弓起身體。


    “阿印……”


    讚歎般的歎息如羽毛掠過耳際,褲帶被扯開,褪下,皮膚接觸到空氣,因為受傷而有些怕冷的體質微微戰栗,隨即又被溫暖而有力的臂膀抱住。


    手指探上緊閉的入口,輕輕刺探,輕旋,慢慢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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