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鈴兒!”


    霄一把將她嬌小的身子撈入懷中,緊張地輕拍著她的臉蛋,


    “鈴兒?鈴兒?”


    “傳禦醫!”


    他抱起她,一邊大步往裏走一邊失控地大喊。[求書小說網.qiushu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更新好快。


    他已經失去七七,不能再失去她;他已經失去她四年,不能再忍受失去她的一分一秒。


    不管她如何怪他、怨他、恨他,她都是他此生最珍惜的人,無可替代。


    客房內,禦醫幫她診了脈,說她隻是‘精’神上受了刺‘激’而引起的暫時‘性’昏‘迷’,並無大礙,等她醒來,還需讓她寬心才好,再不能讓她受到刺‘激’。


    送走了禦醫,夏雨和小英子兩人站在‘床’邊,早已哭成了淚人。


    七七是林鈴兒的心頭‘肉’,何償不是她們的,隻是比起她們,林鈴兒這位親生母親必然更難以承受這樣的消息,這是人之常情。


    “這可如何是好啊?這些年,主子是拿命在愛七七,身邊沒有國主,她把對國主的思念與愛都加注到了七七的身上,沒有了‘女’兒,不等於要了她的命嗎?”


    別人不知道,小英子卻是最了解林鈴兒母‘女’的,這四年,她們是如何相依為命她全都看在眼裏,七七是林鈴兒活著的希望,是她的感情寄托,是她的心髒,失去七七,等於剝奪了她的希望、她的寄托、她的生命。


    不養兒不知父母恩,沒有當過母親的人是無法理解這種感受的,這句話一點不假。


    “怎麽辦?怎麽辦?”


    夏雨‘抽’泣著,


    “萬一七七出了意外……”


    “住口!”


    拓跋九霄一聲厲喝,驚得兩人皆是渾身一抖,後退一步跪在了地上:


    “國主恕罪,貧妾口不擇言……”


    “都下去吧。”


    他根本沒有心思聽夏雨的解釋,隻是坐在‘床’邊看著林鈴兒,眼中布滿傷痛。


    小英子與夏雨默默地跪安,眼淚卻是止不住地流淌著,安靜的房間內,昏暗的燭光中,一個天神般的男子就這樣癡癡地守著他的愛人,甘願承擔著她的怨、她的恨,為她背負一切,這樣的場麵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落淚吧。


    房‘門’輕輕地合上,燭火在他身上打出一層淡黃的光暈,高大的身影坐在‘床’邊,將‘床’榻上嬌小的她籠在暗影裏,隻有這時,他才敢盡情地釋放他的情緒。txt下載80txt


    大手顫抖著撫上她的臉頰,從未有一刻,他的心如此鈍痛,她的每一聲嘶吼,都有如一記記重錘砸在他的心上,讓他悔恨不已。


    不過,他卻在心裏說,很好,就這樣,盡情地折磨他吧,把她的怨都發泄在他的身上,怎樣都好,隻要她在他身邊,哪怕她把利劍刺入他的心髒,他都無怨無悔,隻因這個人、這顆心、這條命,早已是她的。


    含著淚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他毅然起身離開了這裏,她需要的是平靜,而他需要的是馬不停蹄。


    華麗的屋子變得空空‘蕩’‘蕩’,若大的空間裏,卻好似被‘抽’幹了空氣,悶得人窒息。


    關‘門’聲響起,林鈴兒緩緩睜開了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再滑落。


    剛才他在,她耗費了多少力氣忍耐,才沒讓淚水流出來。


    他撫‘摸’她的臉頰,親‘吻’她的額頭,平日裏最溫存的動作,此時竟變了味道,除了心痛,她甚至心生憎惡,雙手死死地捏成拳忍耐著,為什麽會這樣,難道她的感情是如此地經不住考驗嗎?


    這樣的想法隻是在腦中瞬間閃過,在如此無聲的時刻,當“七七被綁架”這樣的消息敲打著她的神經,當想起南宮絕那封親筆信上的字字句句時,她的頭痛得嗡嗡作響,深切地體會著萬箭穿心的感覺,雙手抓住被子用力往上拉著,直到用嘴死死地咬住,痛不‘欲’生的哭泣終於釋放出來。


    這是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七七真的被綁架了,她的‘女’兒,丟了!


    沒有一個母親能經受得起這樣的痛,這是他們的滅頂之災,孩子對於母親、對於家庭、對於夫妻有多重要,這是毋庸的。


    人人都說家裏最能掙錢的那位,便是家裏的頂梁柱,直到這時她方才認清楚,孩子才是每個家庭的頂梁柱,若是孩子丟了,這個家,這些人,都會垮掉。


    她咬著被子,不想讓自己哭得那麽狼狽,心痛得已經不能呼吸,她蜷縮起身體,死死地按住心髒,一聲聲痛苦的哀鳴從喉間流出,就像失了孩子的鳥媽媽,無助,絕望。


    ‘門’外,拓跋九霄靠在‘門’上,聽著她壓抑的哭聲,心碎得像瓷器瓶,每一片都落地有聲。


    “鈴兒,不要原諒我,因為……我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原以為自己多麽偉大,為了不讓她難過,所以才向她隱瞞,如今才知,他潛意識裏有多麽害怕她知道這件事,害怕她這樣的反應,因為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出征害他們分離四年,是他複仇才惹來七七的禍患,內心的愧疚之情快要將他吞噬,他已經無顏麵對她。


    愛有多深,愧就有多重。


    “國主……”


    錢業顛顛地跑過來,滿頭大汗,這一晚上他受的驚可不小。


    未等跑到近前,拓跋九霄便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讓他不能大聲說話。


    錢業看了看身後透著昏暗光線的客房,心中了然,走到近前低聲稟告道:


    “監國將軍回來了。”


    穆雨回來了,那一定會有新的消息,他回頭看了一眼大‘門’,轉身離開了。


    房間內,林鈴兒分明聽到了錢業的聲音,可是她卻不敢麵對,她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與其這樣,不如就索‘性’裝聾作啞,沒有七七的消息,也許就是最好的消息。


    就像當初拓跋九霄掉入北江中,眼看著濤濤的江水將他吞噬,她裝聾作啞了一個月,整日整日地睡著,就當自己也死了,這樣便不會知道痛苦。


    每到這種時候,她都會變成一隻鴕鳥,一隻把頭埋進沙子裏的笨鴕鳥。


    監國將軍府的正廳內燈火通明,‘門’外兩列真刀真槍的護衛將這裏守得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正廳的中央跪著十幾個乞丐,一股酸臭味從這些衣衫襤褸的人身上散發出來,擴散到空氣中,讓人忍不住掩鼻。


    穆雨指著其中一個隻有十幾歲小乞丐稟告道:


    “國主,就是他把信送到監國將軍府的,末將問他是什麽人讓送來的,他說是另一個乞丐,於是末將帶他去抓了另一個乞丐,就是他。”


    他又指著其中一人,


    “他卻說也是另一個乞丐讓他送信來的,於是末將又讓他帶路去抓來了另一個乞丐,可是……”


    “可是另一個乞丐說,又是另一個乞丐讓他送信來的。”


    拓跋九霄打斷了穆雨的話,


    “於是你又抓來了另一個,這樣抓下去,豈不是要把整個天盛的乞丐都抓來了。”


    穆雨無奈地垂下了頭,道:


    “國主英明,這些人雖然能一個咬出一個,但卻無法判斷他們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按照他們說的去抓人,恐怕真的是抓住了最後一個乞丐,也不見得找到我們想要的人。”


    霄冷笑道:


    “抓到最後一個了嗎?”


    穆雨搖頭:


    “目前已經抓回了48個,還沒到最後一個,末將這才回來請教國主。”


    “請教孤什麽?教你們如何抓人,還是要不要抓?”


    一連兩個反問,讓所有人都愣了愣,今天的國主好像心情特別不好,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剛才衝進府內的林鈴兒。


    夏雨在後麵拉了一把穆雨,自己的夫君就是塊木頭,衝鋒陷陣沒問題,可就是太耿直,腦子也不會拐彎,當初跟她談戀愛時就是如此,如今還是這般。


    葉布見氣氛不對,連忙解圍:


    “稟國主,雖然不能將乞丐都抓來,但微臣倒是通過這些乞丐發現了一絲線索。”


    霄的眉眼一立:


    “什麽線索,說!”


    “是。從抓住這些乞丐的順序來看,大約呈往西的趨勢,所以微臣推斷,南宮絕有可能挾著長公主往西去了。”


    “往西?”


    申城皺眉道,


    “天盛疆域甚廣,西麵的城池大大小小幾十個,光是這點線索……不足以找到啊,唉!”


    跟南宮絕一樣,因為是林鈴兒的‘女’兒,所以在申城心裏就變得格外重要,他離南宮絕最近,將他的感情也看得最清,從把燕玲瓏吊起來那天起他就說過,南宮絕的心裏根本沒有這個‘女’人,若不是因為她的眼睛長得十分像林鈴兒,恐怕他連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意識到自己徹底失去林鈴兒時,南宮絕整個人變得更加殘酷,他殺人時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與燕玲瓏之所以會有孩子,還是因為一次他喝醉了酒,把燕玲瓏當成了林鈴兒,隻有那麽一次,燕玲瓏便懷了孕。


    後來逃跑時帶著她,不是因為是他的妻子,而是因為她懷著南宮家的骨‘肉’,南宮清風命令他,一定要給南宮家留根,他這才沒有把她丟下。


    這與拓跋九霄等人的想法大相徑庭,大家都以為他是因為愛燕玲瓏才不舍得丟下她,不過奇怪的是,把燕玲瓏吊起來時,她竟沒有一絲反抗,從容自若,隻是懇求不要吊起她的孩子,僅此而已。


    被吊上去後,她不哭不鬧,隻是偶爾睜眼看看遠方,便再沒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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