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詩剛睡下就聽見手機響了起來,拿過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白希堯打來的,她快速接起,“喂?”


    “睡下了沒有?”白希堯磁性低沉的嗓音溫柔的傳進她耳裏,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像是怕吵到別人一樣。


    她沒想到他真會再給她來電話,意外又欣喜,她以為那隻是他隨口一說而已,一時竟高興的笑彎了眉眼,樂滋滋的回道:“正準備睡覺,你還在外麵嗎?”


    “我剛到家!”


    剛到家?怪不得說話聲音很輕,估計怕吵到已經睡覺的人吧。


    “哦,你吃過飯了嗎?”她甜蜜的一笑,樣子像極了戀愛中的小女人。


    “今天有應酬,夏秘書怎麽樣,好點了嗎?”


    “她還在掛水,現在看不出來,不過話比之前多了,應該是有好一點,那個……我有個事情想問你。”


    “什麽事?”他的聲音依舊低沉溫潤,仿佛她問什麽事他都會回答一樣。


    她把手彎成弧形遮住話筒,小小聲的說:“中秋節的時候劉特助和夏藍一起消失,當時我有問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打了啞謎,還言語曖昧,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白希堯輕輕笑了笑,“知道了又怎麽樣,那是人家的私生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要讓人家有點隱私,如果我當時就告訴你,你是不是要立刻打電話過去?”


    她微微一愣,被他說中了,“那你知道他們……他們……”


    白希堯莞爾一笑:“你在那裏糾結什麽,成年人的世界,不是很正常嗎?”


    木子詩被他調侃的有些臉紅,忽然覺得跟他討論這個問題不是明智之舉,可還是忍不住問:“那劉特助是什麽態度?”


    “他的想法我怎麽會知道,不說他們了,醫院裏麵病菌多,你現在是抵抗力最弱的時候,多注意點,向護士要一個口罩戴上,不要被感染了。”


    他不願意多說,她也不好意思再追問,“嗯,我知道,會注意的。”


    “那好,早點休息。”


    結束了和白希堯的通話,她一抬頭,就見夏藍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怎麽了?”


    “現在關係突飛猛進啊,都說起悄悄話來了,瞧你小臉兒甜蜜的。”夏藍坐靠在床頭笑眯眯的看著她,打趣道。


    “何來突飛猛進之說,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越過那一層障礙,他對我好也是因為我像那個女人而已,在他心裏,他永遠隻愛那一個女人。”她對她笑了笑,淡淡的道。


    “我見你剛才打電話時不由自主的露出甜蜜的笑,說明你現在是愛他的,跟他在一起,就算你心裏有委屈,可也是心甘情願的,既然這樣就慢慢來吧,你有一輩子的時間。”


    木子詩點頭,她現在心裏在想著另一件事,那就是白家跟她的關係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這樣簡單,很快,很快她就能知道了,她要周末陪王媽去買菜,這時候她們說什麽都是最方便的。


    她一抬頭,看見最後一瓶水也要掛完了,趕緊按下電鈴叫護士拔針。


    拔掉了針,子詩見她的臉色還是很憔悴,就關掉了病房裏的燈,對她說:“我看你麵色還是很憔悴,早點睡吧,夜裏有什麽事就叫我。”


    “那就辛苦你了,你也早點睡。”夏藍躺進了被子裏,閉上眼睛,她是累了,這幾天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夜裏總是迷迷糊糊的咳醒,因為高燒渾身還酸疼難受。


    “好,睡吧。”


    木子詩睜著眼睛怎麽也睡不著,她是個輕度認床的人,每次換一個環境都要折騰一兩個晚上,今天晚上的睡眠質量也可想而知了,好在夏藍住的是單人病房,很安靜,不會因為人多吵雜而更加影響心情。


    ******


    漆黑一片的臥室裏,點點月光灑了進來。


    白希堯沉默的靠在床頭,指間的香煙在黑暗中閃著星星點點火花,黑的深邃的眼,如星子一般的明亮,半眯起眼看著從口中吐出的煙霧繚繞在眼前。


    身下還是原來那張大床,還是他一個人,可今夜他卻失眠了,身邊沒了她的溫度,竟也開始不習慣,腦中不時會出現她那柔軟的身子明媚的臉,會想她淺笑的眉眼,更想她那能牽動他每一根神經的輕言細語,有她在身邊說說話,聽著和子馨一樣的聲音,不知不自覺中他居然也漸漸習慣了她的存在。


    一根煙抽完,摁滅煙頭,他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窗外夜色深沉,月涼如水,點點無聲的路燈將這靜謐深邃的夜色渲染出一種寧靜溫馨。


    曾經有多少個夜晚,他這樣站在窗邊看著窗外靜謐如水的夜色,思憶心底的人兒,幻想著有一天她還能夠回來,回到他身邊,陪他一起度過今後的每一個日日夜夜,可惜幻想終究是幻想,親眼看著她在自己的懷裏失去呼吸,親眼目睹那一場大火將她帶走,隻因為一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執念,他一直不死心。


    兩年多的時間,細心調查,苦苦尋找,她卻一如真的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了無痕跡。


    直到六個月前,他暗中得知母親要為他安排婚事,且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這讓他起了疑心,暗中調查這個叫“木子詩”的女人,打算將計就計,他親自去見見她,不料見麵的場景讓他頗為意外,但也對她的勇敢多了一絲欣賞,最讓他震驚的是,她說話的聲音居然和子馨一模一樣,連眼神裏的清澈倔強都如出一轍,一時之間他仿佛明白了母親的用意,但也讓他更加懷疑這個女人,他決定和她結婚,留在身邊慢慢觀察她和母親之間的關係。


    幾個月下來,他沒有發現她們之間有任何牽扯,她也確實因為要調查木誌偉的死因才嫁給他,然而當他發現她居然和子馨的字跡都一模一樣後震驚了,一樣的愛好,一樣的脾性,一樣的聲音,一樣的字跡,在他懷中給他的感覺都一樣,唯獨一張臉不一樣,世界上哪有這麽多的巧合,他開始加派人手調查,包括顧梅,可她的資料沒有問題,調查也找不到蛛絲馬跡,母親那裏也找不到她知道子馨消息的可能,唯一值得懷疑的就是木誌偉死的時候,顧梅也在現場,隻是部分監控已損毀無法恢複,可用的部分經過會讀唇語的人翻譯,也沒有任何異樣。


    他懷疑過木子詩可能就是子馨,理智卻告訴他,似乎不太可能,雖然種種跡象看上去兩人很像,巧合太多,多的就像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樣,但是換一張臉換一個身份,一個普通人根本是做不到的,雖然她部分失憶,但還是有很多以前的事情她是記得的。


    唯獨記不得他,以他們相愛至深的感情來說更不太可能,所以他心底裏是排斥這個猜測的,他的子馨不可能忘了他,不再調查她,把她當做子馨的影子一樣留在身邊,給予她同樣的關懷與嗬護,可是漸漸地,這個被他當做影子一樣的女人似乎開始變成了他的一個習慣,他時常會分不清兩個人。


    直到他在木誌偉那邊發現了子馨的照片,一個連木子詩都沒有見過的女人,卻被她哥哥細心珍藏,這又是為了什麽?這再次引起了他的懷疑,經過一番調查,木誌偉的身份更值得他探究,這個男人是隱與世的蛟龍。


    不管怎麽說,當初母親的心思不單純,她肯定是知道些什麽,既然她不肯說,他就不強迫她,他會用自己的能力知道真相。


    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直到雙腿有了隱約的酸意,他才轉身,走到浴室想重新衝個熱水澡,讓身體舒服些,以免盡早能入睡。


    溫熱的水流過俊美的臉龐、結實的肩頭與有力的雙腿,周身似乎都暖了起來,身上的酸意也漸漸散去,似乎有了一些倦意,拿起浴巾擦了身子,穿上浴袍,重新躺回床上。


    ******


    木子詩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她睡的很淺,護士進來給夏藍量體溫的時候她就醒了,後來又一直睡不著,直到六點多鍾,她開始起來洗漱,出去給夏藍買吃的。


    一切都安排妥當,她準備去上班。


    “藍藍,今天先找個看護,晚上我再過來看你。”她收拾好東西,對夏藍說。


    “又不是什麽大病,我能跑能動的,不用找看護,我自己可以,不花那矯情的錢,晚上你也不要過來了,我媽晚上就能到了,你回去好好陪陪總裁。”夏藍坐在病床頭,臉色雖然還蒼白著,但神經明顯好了許多。


    木子詩聽她張口閉口又心疼錢,笑道:“總裁說了他給錢,你舍不得什麽?”


    “那也不要,我自己能行,如果是手腳不能動了請個看護還說的過去,你看我現在一大活人能走能蹦的要什麽看護?誰的錢都不準浪費!”夏藍很堅持的說。


    木子詩有些無奈,“那你掛水的時候要是想上廁所了怎麽辦?”


    “我自己來,這麽多年不都是這麽過來的,你就不要擔心我啦,快去上班吧!”夏藍揮揮手,直接趕人。


    “那我走了!”她看著她道。


    “走吧!路上開車注意安全!”夏藍笑著搖手。


    木子詩剛走到病房門口便看見迎麵走過來的人,當即便頓住了腳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來人,愣了半天,才問道:“劉特助?!你怎麽會來這裏?”


    麵對她的驚訝劉特助臉上沒什麽表情,眼底更是沒有什麽波瀾,很平靜地說:“過來看看同事!”


    她回頭看看病床上的夏藍,正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們,眼底除了震驚似乎還多了一絲慌亂,她淡淡的笑了笑,自己似乎不適合站在這裏,於是轉過頭對劉特助客氣的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聊。”


    說完她沒多做一秒的停留,快速離開,給他們留下空間,她想劉特助之所以會知道夏藍在這裏肯定是昨晚她給白希堯打電話的時候他聽見的,這男人並不像昨天下午看起來那般絕情嘛,還算有點良心,知道過來看一看。


    從醫院停車場取了車,她直奔公司,第一次能這麽早去公司,她可要做一回表率。


    到了公司,除了保潔阿姨,就她最早。


    她擦了一下辦公桌,倒了一杯熱水,打開電腦,隨意的瀏覽著網頁,反正現在非上班時間,時間是她自己的,幹什麽都行。


    都過去了幾個月,網上還是可以看見王菲和謝霆鋒複合的新聞,狗仔隊整天跟蹤挖掘兩個人現在如何甜蜜,兩個人兜兜轉轉了一圈,浪費了十幾年,最終還是走在了一起,這讓她想起了現在的熱播劇《何以笙簫默》,同樣是兜兜轉轉一圈的兩個人,同樣是情深不悔的男主角,這樣的愛情怎麽能不讓人感動、羨慕!


    眼前晃過一個俊逸非凡、溫文爾雅的身影,就是這個已經住進她心底的身影,也是以著不輸他們的情深在毫無希望得情況下一年一年的等下去。


    是不是真如何以琛的那句台詞一樣,“如果世界上曾經有那個人出現過,其他人都會變成將就,我不願意將就。”


    心裏想著一個人,眼前就出現了那張臉,她輕輕一笑,覺得自己現在幻想的能力是越來越強了,忍不住抬手想揮開這種錯覺,沒想到伸出去的指尖居然碰觸到了溫度,她嚇了一跳,立刻回魂,大腦也當即回到正常狀態,驚愕的發現白希堯正站在她麵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麽,又神遊太空了?你這麽早來公司就是為了看這些娛樂八卦新聞的?”


    她趕緊關掉網頁,一臉討好的笑著,“這不是打開電腦時自動跳出來的,我隨便看了兩眼。”


    “既然如此那應該是電腦中病毒了,要不要我讓網管員過來看看?”他不冷不熱的看著她問,因為昨晚後半夜才睡,質量又不是不好,聲音略染一些沙啞。


    “不用了,我自己會弄。”她尷尬的嗬嗬笑著,在公司帶頭不幹正事被抓,雖說非工作時間但影響也不好。


    他淡淡的看著她因說謊而閃躲的目光,就這樣看了幾秒後才說道:“今天就你一個人在,就先這樣算了,下不為例。”


    “好的,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她頓時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保證,在心裏小小聲的補充了一句:就是要私用也是偷偷地不給你看見。


    “給我送杯水過來!”他淡淡的丟下這句話就向他的辦公室去了。


    她趕緊起身,去總裁專屬茶水間準備白開水,她知道他早晨喜歡喝白開水,這個習慣她也有,不過連她自己都忘記了是什麽時候養成的了。


    當她把水送到他辦公室時他不在,她狐疑的掃視了一圈,剛才進來的怎麽轉眼就不見了?她又向休息間瞄了瞄,門關著,她想他應該在裏麵就沒進去打擾,把水放在他辦公桌上轉身就走了,結果人剛到門口,他就聽見他磁性低沉的聲音:“等一下!”


    她立刻頓住腳步,轉過身來,正看見他從休息間裏出來,手中還拿了一個手袋。


    她好奇的盯著他手中的女裝手袋,在他遞到她手中時,她立刻迫不及待打開,是一條做工精致的米白色春秋款連衣裙,款式簡潔大方,看上去很好搭配衣服,她不解的看著他問:“怎麽突然送我裙子?”


    “晚上有個酒會,你陪我去。”他看著她的眼睛說。


    她微微皺眉,“酒會?!不是有公關部的人嗎?”


    “這不是普通的酒會,說白了就是上流社會以酒會的名義舉辦的一場狂歡派對。”


    她抬眉驚訝的看著他,“狂歡派對?那你可以不去嗎?”


    “這樣的酒會每年有很多,我從未去過一次,可是這一次不一樣,盛華的總裁親自邀請,有些麵子上的場麵還是要過的,商場就是這樣,懂嗎?”他看著她驚訝中染上些許不情願的眼睛說。


    “以白氏集團的影響力,還有什麽人是你要給麵子的?”她詫異的問。


    白希堯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盛華是國企,背後的真正老板在中央,跟白氏集團一直有合作,你說我要不要賣這幕後老板一個麵子?”


    木子詩瞬間明白了,點了點頭,“晚上幾點?我要不要先去妝扮一下?”


    “六點,不需要刻意打扮,換上這身衣服,自己化個淡妝就好了。”他說完回到了位置上。


    “我知道了,可是就這一條裙子有點單薄,我會冷。”木子詩隱隱皺著眉頭,實話實說,她可不想做“美麗凍人”的女人。


    他輕輕地笑了,靠在椅背上目光慵懶溫和的看著她,透著絲絲暖意,“披肩在我車子裏,放心,凍不著你,即便真的冷了也有我給你取暖。”


    木子詩臉微微的紅了,她承認,她邪惡了,沒再多說半句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已經陸陸續續有同事來了,她笑著跟他們打招呼,他們看到她似乎都很驚訝,不覺多看了兩眼。


    她笑笑,沒理會,大家無非是見她如此早到公司有些意外罷了。


    她先分別給夏藍和梁風打了電話,告訴他們今晚有事不能去看望他們了,明天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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