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川見顧蘊這般大度,竟然一點醋也不吃,不像自己,隔三差五就要被醋海淹沒一回,尤其是早前顧蘊身邊表哥環繞之時,也就如今隻沈騰一個才能偶爾見她一麵了,心裏又不舒坦起來,語帶委屈的道:“蘊蘊,你不在乎我,你要是在乎我,怎麽可能這麽平靜的與我討論給我的妃嬪什麽位份的事。”


    聽得顧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不是說了嗎,我又不是醋壇子,連你下屬的醋都要吃,還是你非要我跟你大鬧一場,甚至大打出手才痛快?不對啊,明明你我都知道那是你的下屬,你卻非要我吃醋,難道你心裏其實對她已有什麽想法,並不打算隻拿她當下屬,你心裏其實有鬼不成?”


    “哪有的事,我怎麽可能對她有想法,現在不會有,將來不會有,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你以外的女人,也不會有。”宇文承川忙不迭道,心裏已後悔起自己不該撒這個不知所謂的嬌來,蘊蘊根本不知道他在吃醋,他也不能讓她知道他在醋什麽好嗎,如今可好,被倒打一耙了罷?


    這話顧蘊愛聽,嬌嗔道:“那你還說我不在乎你,不過你若非要我‘在乎’你,也不是不可以,我這就讓人給你準備被褥,你今晚就歇到崇政殿去罷。”


    宇文承川已換了滿臉的笑:“你還是不在乎我罷,連老二都快有嫡子了,我可得越發抓緊了……時辰不早了,要不我們歇了罷?”便要去抱顧蘊。


    顧蘊卻正色道:“你也說連二皇子都有嫡子了,所以以後我們那個的頻率,可不能再由著你來了,我曾聽人說過,太頻繁了,反而不容易有孕,所以今晚上,你歇在崇慶殿可以,隻是卻不能碰我,待我明兒傳太醫來瞧過,看太醫怎麽說後,你才可以再碰我。”


    他在那件事上太過凶猛,她實在有些怕他一個不慎便傷了她也傷了他自己,昨日數度激情之後,至今她的身體都還有些痛,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馬虎不得,尤其是在如今他們急需子嗣的情況下。


    宇文承川就失望的垮下了臉來:“還有這樣的說法,我怎麽沒聽說過?”


    不過他最大的好處,就是聽媳婦兒的話,愛惜媳婦兒的身體勝過愛惜自己的,所以很快便應道:“好罷,我今晚上不碰你便是,不過抱著你睡總可以罷?你明兒記得讓冬至親自去給你傳太醫,讓他提前部署一下,攸關你的身體,再慎重都不為過。”


    顧蘊聞言,就知道太醫院也有他的人了,也是,太醫院的太醫們品秩雖不高,卻能自由出入於各宮各府,也能借職務之便,打聽到不少隱秘消息,關鍵後宮害人的手段防不勝防,不是自己人,誰敢放心將自己的安危係於旁人之手?


    遂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放心罷,我不會給有心人以可乘之機的。”


    夫妻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見時辰委實已不早了,方叫人打水進來,各自梳洗一番,相擁著歇下了。


    翌日顧蘊去給宗皇後請安時,就見宗皇後的氣色比昨兒還要難看幾分,對上她時,也再維持不住往日的言笑晏晏,待她行過禮後,便開門見山道:“昨兒你也聽見了,你二弟妹都有身孕了,就更不必說你三弟四弟五弟都早已是兒女成雙,太子身為長兄,卻至今膝下空虛,你這個太子妃也該加把勁才是,便是你暫時沒有夢熊之兆,也不該禁著太子,很該多勸他去胡良娣徐良娣幾個屋裏歇息才是,她們便先有了喜,不也得叫你一聲‘母親’嗎?”


    宗皇後昨夜又是一夜未眠,一想到皇上不但下旨要給宇文承川挑選東宮和詹事府的屬臣,還放話讓宇文承川去懋勤殿學習理政,能自由出入政事堂和軍機處,她心裏就有如一團火在燒,別說睡覺了,連安坐一刻都做不到。


    她的兒子,堂堂的中宮嫡子,若輸給別人譬如二皇子四皇子幾個也就罷了,到底他們各自的母族也是豪門望族,偏輸給一個最低賤的蒔花奴婢的兒子,叫她情何以堪?


    這才會一見了顧蘊便忍不住發難,自家父兄與柯氏的父兄等人是留了後手,也自信這一次那個婢生子一定在劫難逃,可上一次,他們不也是這般的自信滿滿,信誓旦旦嗎?結果如何,那個婢生子圓滿的完成了任務,風風光光的回來了,她不想往壞的方麵想的,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了這次的前車之鑒,叫她如何能不往壞的方麵想?


    顧蘊看得出來宗皇後的焦灼,也知道她的焦灼從何而來,卻並不代表她必須容忍她的焦灼,對她的刁難逆來順受。


    聞言笑道:“母後的話臣媳記住了,回去後就轉告太子殿下,隻是母後想必還沒忘記上次臣媳因來小日子,勸太子殿下去別處歇息時,太子殿下當場就把臣媳好一頓說,說什麽他想歇在哪裏,就歇在哪裏,不但臣媳管不著,其他人通管不著之事罷?臣媳實在害怕又惹怒太子殿下,所以若臣媳勸不動他去胡良娣等人屋裏,少不得就隻能勞煩母後親自勸他了。”


    宗皇後被噎得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老話常說‘燕子鳥,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連親娘尚且比不上媳婦兒呢,何況本宮還不是太子的親娘,本宮怎麽敢勸他,沒的白自取其辱。”


    顧蘊立時跪下了:“母後還請慎言,太子殿下從不敢有半點不孝之心,時常與臣媳說的話也是‘母後就是孤的親娘,你可得好生孝順母後才是’,母後如今卻說‘怎麽敢勸他’,傳揚開來,豈不是讓太子殿下白白被人詬病不孝嗎,母後自來疼愛太子殿下,想必一定不願意看見那樣的事情發生。”


    宗皇後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宇文承川不孝,怎麽會不願意看見那樣的事情發生?可顧蘊已先把話說在頭裏了,她隻能一連喘了幾口氣,強笑道:“本宮的確不願意看見那樣的事情發生,可本宮更不願意看見太子膝下空虛,太子既不肯去胡良娣幾個屋裏,想是不喜歡她們,那本宮就再賞幾個美人兒給他,一個入不得他的眼,總不能個個兒都入不得他的眼罷?”


    命身後女官:“去把慧秀幾個都叫來,讓她們給太子妃磕頭,參見新主子。”


    一時宗皇後口中的‘慧秀’等人來了,她說是幾個,顧蘊與下麵來請安,不想卻遇上皇後與太子妃打擂台,正進退不得暗暗叫苦,隻得一直低垂著頭保持緘默的妃嬪們都隻當至多兩三個,不想竟足有八個,一字排開的跪到顧蘊麵前,個個兒美貌非常,也真是難為宗皇後能集齊這麽多不同類型的美人兒了,顯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眾美人兒跪到顧蘊麵前,磕了個頭便齊聲說道:“奴婢們參見太子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顧蘊卻看也不看她們,隻笑向宗皇後道:“母後愛惜太子殿下與臣媳,將體己之人賞與太子殿下和臣媳,臣媳原不該辭,但隻東宮已有妃嬪姬妾十來人了,若臣媳再將她們收下,朝臣們知道了,難免會詬病太子殿下荒淫無度,指不定還會引來禦史言官們的彈劾,到時候知道的說是母後心疼太子殿下,不知道的,還以為母後巴不得弄壞太子殿下的身體呢,不然何以隻一味的賞人與太子殿下,其他殿下處卻一個都沒有?”


    宗皇後假笑道:“本宮又沒讓太子和你立時與她們名分,隻讓你帶她們回去灑掃服侍,等將來有了身孕,再與她們名分也不遲,橫豎東宮還有幾個良媛才人的位份空缺呢,關鍵太子至今膝下空虛,諒朝臣們也不會有二話,畢竟民間都好講究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何況是皇家,太子身份又尊貴,就更該早日添丁進口,以固國本了!”


    話都說到‘以固國本’的高度了,顧蘊還能說什麽,隻得笑著向宗皇後道了謝,將那八個美人兒領回了東宮去。


    卻第一句話便是吩咐人把她們的彩衣剝了,首飾除了,換上東宮沒有品秩的宮女通用的衣飾,再一人與一把掃帚,讓她們掃地去:“皇後娘娘既說了是讓你們來東宮‘灑掃服侍’來的,那便從灑掃先做起罷,等什麽時候做得好了,再什麽時候服侍去。”


    慧秀幾個怎麽會想到太子妃連麵子活兒都懶得做,直接便這樣作踐她們?


    她們顏色上或都有不如顧蘊的地方,卻勝在口味齊全,容貌既有不同,心智自也不同,有那一等聰明的,便老老實實的接過掃帚掃地去了,誰不知道太子妃不是盞省油的燈,單看東宮一眾妃嬪至今都沒誰引得太子去她們屋裏歇過一晚,便知道想在東宮出頭的幾率微乎其微,倒不如就此安穩度日,將來年紀到了,還能出宮嫁人去,不至於連後半輩子也一並毀掉。


    那些自作聰明,隻想著趕在顧蘊之前有孕,自此便可以雞犬升天了的,則都恨得牙癢癢,太子妃這樣善妒,這樣打皇後娘娘的臉,就不信皇後娘娘會坐視不理,——雖也接過了掃帚,心裏卻認定眼下的落魄隻是暫時的,皇後娘娘一定會為她們主持公道,她們總會有出頭之日的!


    顧蘊才不管她們心裏想什麽,回到崇慶殿,她便叫了冬至來,吩咐他:“你親自去太醫院,給我傳個可靠的太醫來,我要開幾張房子調養一下身體。”出於如今形勢的需要,她想盡快有一個孩子,出於感情方麵的需要,她更希望能早日有孕,那她與宇文承川的小家,才算是真正完整了。


    冬至事先已得過宇文承川的吩咐,知道顧蘊傳太醫是為什麽,聞言應了一聲“是”,便卻行退了出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帶了位三十來歲的太醫回來,跪著給顧蘊診過脈後,道:“太子妃娘娘的身體並無不適,之所以還未有孕,想是緣分還未到,但遲早都會來的,娘娘不必著急。微臣這便給娘娘開兩張食補的方子,娘娘若是愛吃,就隔三差五吃一次兩次的,若是不愛吃,便不吃也沒有影響。”


    顧蘊點點頭,說了一句:“那就有勞王太醫了。”端茶打發了太醫,心裏也安定下來,隻要太醫說她沒問題就好,那有孕的確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稍後宇文承川回來了,顧蘊少不得要把宗皇後又賞了他美人兒之事告訴他,末了偏頭笑道:“如今人都被我打發去掃地了,皇後自己說的麽,隻讓我帶她們回來‘灑掃服侍’,那我肯定要從善如流才是,不過那八個美人兒好比春蘭秋菊,真個是各擅勝場,回頭你見了要是心疼了,可別怪我啊,我都是按皇後的吩咐辦事。”


    宇文承川一聽得宗皇後又賞了人與他,臉色立時不好看起來,見顧蘊且還有心情與自己開玩笑,臉色倒是漸漸緩和下來,挑眉笑罵道:“胡說八道什麽,縱然沒有你,她賞的人我也不會看一眼,何況還有你,反正是她自己說讓那幾個宮女灑掃服侍的,你就讓她們一直灑掃,若安分便罷,若不安分,隻管處置,回頭她要有話說,讓她與我說,自己的男人,就得該用時就用。”


    顧蘊笑道:“嗯,我一直都這樣做的,反正自己的男人,不用白不用,倒是你那個‘寵妃’,得盡快安排她入宮了。”


    宇文承川想了想:“那就明日罷,你明早上也不必去景仁宮請安了,皇後知道你如此安置她賞的人,鐵定憋了一肚子的氣,憋著壞要找你的麻煩,懶得去看她那副嘴臉。明兒午後我就安排人入宮,到明兒傍晚,該知道的人應當都知道了,後日你再去請安時,她若還想找你的麻煩,說你容不得人,你也有話堵她了。”


    “那就這麽定了。”顧蘊笑著點頭,夫妻兩個三言兩語便將事情定了下來。


    次日顧蘊果然借口身體不適,沒去景仁宮請安,隻打發了人過去告假,讓自昨兒起便憋了一肚子火,隻等著顧蘊來後便衝她發泄的宗皇後越發怒上加怒,顧氏如此善妒成性,不將她這個母後放在眼裏,真當她治不了她是不是?


    待打發了來請安的一眾妃嬪後,即叫了吳貴喜和其他心腹來,商量要如何據此放話出去,讓滿皇城甚至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妃是何等的善妒不容人,又是何等的不恭不孝,這樣的人,如何配做太子妃,堪為滿盛京女子的楷模?


    隻是吳貴喜出去一趟,話還沒來得及放出去,倒先得到了一個消息:太子殿下此行下江蘇,在當地納了一名官宦人家的小姐,隻不過先前太子返京心切,怕那位主兒身嬌體弱的經不得顛簸,所以安排人護送那位主兒走在了後麵,今日一早,人抵達了盛京,太子殿下自然要將其接過宮來,這會兒好多人都瞧見,轎子已進了東宮了。


    “當真?”宗皇後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驚喜之下,差點兒沒打翻了旁邊的茶盅。


    吳貴喜忙說了一句:“娘娘仔細燙手。”


    又將茶盅移開後,才賠笑道:“奴才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娘娘啊,實在是好些人都親眼瞧見的確有一乘小轎進了東宮,去迎的人還是太子殿下跟前兒的冬至,可見太子殿下又多看重那位主兒。奴才還聽說,那位主兒父親品階雖不高,隻是區區一個七品知縣,人卻生得花容月貌,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當初太子殿下才見其第一次,便幸了她,可見太子殿下不是不愛美人兒,隻礙於在宮裏時太子妃太善妒,他又要倚仗顯陽侯府和平侍郎府,所以不敢出格兒罷了,這不一離了太子妃,立時就忍不住了?娘娘就擎等著看好戲罷。”


    宗皇後嗤笑道:“本宮就說,這世上有不偷腥的貓麽,顧氏就算生得再好,那個婢生子日日對著,也要生厭,他若真能守著顧氏過一輩子,本宮反倒服了他,果不其然,這麽快他便忍不住了,也不知顧氏這會兒是個什麽心情?本宮真想立時親去一趟東宮,好生欣賞一下顧氏是何等的欲哭無淚呢!”


    吳貴喜賠笑道:“娘娘何必貴腳踏賤地,明兒太子妃過來請安時,您不就可以就近欣賞她的悲憤與憔悴了?這會兒去瞧,她還能勉強遮掩一番,今夜過後,她縱再想遮掩,也遮掩不住又黑又腫的眼圈哪。”


    “你說得對!”宗皇後點頭,“本宮明兒再欣賞也是一樣,倒是那個新人長什麽樣兒,你回頭設法安排人瞧瞧去,知道了那個婢生子好什麽調調,以後本宮也好朝這個方向挑人,胡氏徐氏幾個,原本瞧著倒都生得一副漂亮機靈樣兒,誰知道卻這麽不重用,都半年多了,愣是一個都沒勾得那個婢生子去她們屋裏歇過,白費了本宮一片苦心!”


    吳貴喜聞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宗皇後不悅的睨他一眼:“你跟本宮幾十年,旁的沒學會,倒學會賣關子了,有什麽話還不快說,非要本宮動怒才高興麽?”


    吳貴喜賠笑著應了一句:“奴才不敢。”


    這才壓低聲音道,“奴才想著,便是我們知道了太子殿下好什麽調調,以太子殿下對景仁宮的防備,隻怕也是不會碰娘娘賞下的人的,胡良娣徐良娣幾個,哪個不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太子殿下未必就不喜歡,可就跟知道越是漂亮的蘑菇越是有毒一樣,他瞧著再喜歡,也是絕不會去吃的……所以與其再去大費周章的挑人,倒不如想法子將那個新人變成我們的人呢,未知娘娘意下如何?”


    宗皇後聞言,就想到了早年自己曾對宇文承川動過那麽多次手,可宇文承川依然好好兒的活到了今日,可見他對她、對景仁宮的防備有多深,當初他小小年紀心眼兒已那麽多了,何況如今,偏她一直在誤區裏打轉,若非吳貴喜壯著膽子提醒她,她還想不到這一茬兒。


    因緩緩點頭噝聲道:“你說得對,他防本宮已快成本能了,怎麽肯碰本宮賞他的女人?倒不如想法子將那個新人變成我們的人,你且盡快去把那個新人的一切都弄清楚,回頭本宮見過稷兒後,再從長計議。”


    吳貴喜忙恭聲應了,自退下安排去了。


    餘下宗皇後想著崇慶殿這會兒不定是何等的劍拔弩張,顧蘊不定是何等的惱羞成怒,簡直忍不住要大笑三聲,自宇文承川回宮後便一直處於狂躁的內心,總算平靜了不少。


    然而彼時的崇慶殿內,宗皇後臆想中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局麵卻並沒有出現,反而安靜祥和得出奇,因為顧蘊一直在盯著秦良媛,也就是宇文承川的新“寵妃”看。


    眼前這個生了一張尖尖瓜子臉兒,細長雙眼,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嬌弱得讓人生恐自己嗬氣大了,就將她給吹走了的人,真的是騰驥衛的人,而不是宇文承川哄她的?


    顧蘊已經拿質疑的目光看過宇文承川不下十數次,宇文承川也已肯定的衝她點過十幾次頭了,她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騰驥衛那麽強的地方,秦良媛看起來比她還柔弱,到底是怎麽進去的?!


    見顧蘊還是隻盯著秦良媛看,並不說話,宇文承川哭笑不得之餘,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你不用再看秦良媛了,她真的是騰驥衛的人,隻不過她擅長的不是武藝,而是其他罷了,難道你一直以為,騰驥衛的所有人都武功高強,孔武有力不成?隻要你在某一方麵足夠出色,騰驥衛的大門都願意為你敞開。”


    秦良媛也恭聲道:“是的,太子妃娘娘,屬下的確是騰驥衛的人,以後娘娘但有吩咐,屬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這一開口,渾身那種柔弱的氣息便都斂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說不出的幹練與颯爽,倒是有幾分騰驥衛應有的風采了。


    顧蘊這才相信了她真是騰驥衛,笑道:“赴湯蹈火不至於,隻消你替我對付一下東宮那些不安分的女人也就是了,你可別怪我大材小用。”對她自稱‘屬下’而非‘嬪妾’之舉,尤其滿意。


    秦良媛忙道:“娘娘言重了,屬下並不覺得娘娘是在大材小用。”


    顧蘊點點頭,又道:“你的屋子我已事先安排人準備好了,就在後麵胡良娣的院子旁邊,服侍的人我也已提前安排好了,你待會兒去瞧瞧,可有什麽地方不中意的,隻管告訴白蘭紫蘭,喏,就是她們兩個,不出意外的話,你總得在那屋子住個三二年的,自然要住得舒坦了。口味方麵,你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也隻管告訴她們兩個,隻要你好生辦差,太子殿下與我將來都不會虧待了你。”


    秦良媛忙一一應了,見宇文承川與顧蘊都沒有旁的吩咐了,方給二人行了禮,隨白蘭一道,卻行退出崇慶殿,往自己的院子去了,一路上自然少不得人躲在暗處偷看她,她卻都隻做不知,隻娉娉婷婷的隨白蘭繼續往前走。


    宇文承川與顧蘊既然安心要在東宮樹一個寵妃,秦良媛進宮的消息自然不會藏著掖著,不但不會藏著掖著,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闔宮上下都知道這事兒,反倒最好,所以冬至才會大張旗鼓的親自去宮門外迎接秦良媛,又一路大張旗鼓的抬進東宮,有心人也才能這麽快便知道此事,東宮若安了心要隱瞞什麽,吳貴喜之流豈能那麽快就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也所以,秦良媛人還沒出崇慶殿,東宮的女人們已都知道太子殿下在江蘇時納了一名新人,如今人就在崇慶殿之事了,一時俱是什麽心情都有。


    對顧蘊的幸災樂禍自然是首當其衝的,原以為你這個太子妃在太子殿下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呢,以致為了你,連多看我們一眼都不肯,讓我們進宮這麽久,仍都是處子之身,卻沒想到,你在太子殿下心目中也不過爾爾罷了,他不碰我們,並不代表他就隻會守著你一個人過日子,他隻是沒遇上合適的人而已!


    幸災樂禍之後,隨即便生出了滿滿的希望與鬥誌來,太子殿下既並沒有大家以為的那麽愛重太子妃,那豈不是意味著,她們也都有機會?從來兩虎相爭,都必有一傷,那她們可得抓緊這難得的機會了。


    不過在那之前,她們得先弄清楚了那位新人,據說太子殿下已賞了其良媛的位份,她們可得先弄清楚她的底細才是,不然回頭萬一稀裏糊塗的被卷入了她和太子妃的鬥爭中,甚至白白做了替死鬼,可就真是虧大發了!


    於是方會有了秦良媛一出崇慶殿,便察覺到暗地裏有人,還不止一人在偷看她這一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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