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將至,天卻還不是太黑,當天空完全暗下來的時候,也就是熊玉行動的時候。


    不少人耐不住無趣的小鎮居民不知從哪裏找來了骰子和牌九幾個聚在一起玩了起來,本來安靜的院子裏漸漸變得喧鬧起來。


    方星隻是滿臉寒色的看著院子裏的小鎮居民,他的眼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與不耐煩。


    方星輕輕的對著自己身旁的大胡子捕頭耳語幾句,那捕頭立刻點點頭,方星冷哼一聲就走向了後院中。


    不一會兒捕頭就走到正在推牌九的那些人麵前,一腳把牌九踢飛,大聲喝到:“你看不到這裏是什麽地方麽?”


    幾個玩牌九的人立刻就散開,大胡子捕頭得意一笑有呸了一聲道:“這把這裏當自己家了。”


    李員外看到大胡子捕頭的動作不禁皺了皺眉,張老太爺拿出自己的煙鬥猛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一個一個的眼圈,然後張老太爺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空,臉上的神色不禁又凝重了幾分。


    阿蘭左看看右看看,卻看不到熊玉的影子,她不禁跑到張老太爺麵前道:“老太爺,熊大哥去哪裏了,怎麽一直沒有看到他。”


    張老太爺又猛吸一口煙鬥才緩緩說:“他啊,一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麽了。”


    阿蘭哦了一聲就獨自回到了原地坐在地上托起小臉望著天空,再過一會天上的星星就要出來了,她又想起了熊玉給她講過的那些故事。


    李員外看了看天空,心中暗道差不多了,立刻喊來自己的心腹道:“時間差不多了,家中把做好的飯拿來吧。”


    一個身穿粗布的中年男人點頭道:“我立刻就去。”


    一輛馬車噠噠噠的就停在了縣衙的門口,李員外走到縣衙門口對著中年男人道:“上車走吧。”


    中年男人看了看趕車的人,這是一個陌生的麵孔,自己好像從未見過,可李員外既然開口了,他自然不會有疑問,中年男人立刻就坐上了馬車。


    馬車噠噠噠的就衝著李員外的家疾馳而去。


    走了一段時間後馬車後的中年男人探出頭看著趕車的年輕人道:“小子,你是哪裏來的,我怎麽從未見過你。”


    趕車的年輕人頭也不會道:“我是李員外剛請來的車夫。”


    中年男人頓了頓又回到了馬車裏,他雖有很多疑問,可他卻知道李員外的性格,李員外想讓你知道的事情他就一定會讓你知道,可若是李員外不想告訴你的事情你若是執意去問,那下場一定不會很好,所以中年男人做了一個聰明的決定。


    過了多半晌馬車已經停在了李員外的門口,熊玉看到李員外的房子,門口兩座石獅霸氣威嚴,紅色大門商行釘著十幾個青銅大釘,無疑李員外住的地方已是鎮上最好的地方。


    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把飯菜搬到車上。”


    年輕車夫點點頭,道:“好。”


    中年男人又看了這個年輕的車夫一眼才轉身離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中年男人就帶著十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的人把用木桶裝著的飯菜搬到了馬車上。


    等到一切都完成後中年男人才上車道:“可以走了。”


    年輕車夫卻忽然蹲在地上道:“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中年男人眼睛一瞪道:“你怎麽了?”


    年輕車夫臉色通紅道:“我可能吃壞肚子了,我現在要去方便一下。”


    中年男人臉色不悅道:“那你快一點,我在這裏等你。”


    年輕車夫露出痛苦的神色道:“不行了,我真的憋不住了,我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好,你先走吧。”說著就跑到了一旁的樹叢邊。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低聲道:“事情真多。(..tw無彈窗廣告)”說完就獨自駕著馬車離去。


    等到中年男人走遠後這年輕車夫才站起來,這年輕車夫的臉色也瞬間變得精明起來,在仔細一看不難發現,這車夫的臉竟與熊玉有多處相似之處,這正是簡單易容後的熊玉。


    熊玉四周環顧一下才慢慢向前走去,沒走幾步熊玉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他扭頭就向李員外的房子走去,大門還是開著的,熊玉一個閃身就躍了進去。


    一進門熊玉還未來得及看就有一個穿著勁裝的大漢站在了熊玉麵前,熊玉心中一驚臉色卻絲毫不露聲色。


    勁裝大漢盯著熊玉道:“你是誰,為何進來。”


    熊玉臉上露出慌忙之色急著道:“我要方便一下,我實在憋不住了。”


    勁裝大漢還是冷眼看著熊玉道:“這裏沒有地方讓你方便。”


    熊玉捂著肚子又跑了出來,直到跑出去幾十丈熊玉才停下腳步,此刻熊玉的心中不禁多了一絲疑慮,剛才李員外家中的那些勁裝大漢無疑都是些高手,從他們站姿走路熊玉就可以看出那些勁裝大漢都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


    而且熊玉在這些勁裝大漢的身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可他又一時想不起自己在什麽地方聞到過這樣的味道。


    過了半晌熊玉才緩過神來,這本來看似已明了的事情忽然又變得複雜起來,熊玉又想到方荷,她既然說張廣從來不送她首飾,可她梳妝台上那些價值不菲的首飾又是從哪裏來的呢?方荷會不會也和這件事情有著些許聯係呢?


    李員外家中的那些勁裝大漢又是從哪裏來的,看那些大漢的衣著打扮不像是這小鎮的人,這一切都讓熊玉的腦袋裝不過來。


    索性熊玉還沒忘記自己現在該做什麽,熊玉已和李員外還有張老太爺商量好了,今夜自己會喬裝一個人出來引出那個大師。


    熊玉想那大師既然說要五天之內要在殺人,就一定會找一些落單的人下手,而現在自己喬裝後看似已與普通居民沒什麽兩樣,若那大師真的要殺人就一定不會錯過機會。


    而這個大師出手的時候也就是熊玉反擊的時刻。


    現在熊玉就是誘餌,而那大師就像是一條魚,用手是很難抓住魚的,因為魚很滑,可用誘餌就不一樣了,魚會自己要在誘餌上。


    熊玉在路上有些慌亂的走著,他一定要演的像一些,他現在一定要把自己當作一個車夫,一個心中已經害怕不已的車夫。


    月光下熊玉的背影顯得格外孤單,漫天的繁星把熊玉的背影映襯的更加單薄,熊玉在跌跌撞撞的走著。


    熊玉已經在仔細的注意這四周,隻要四周有什麽動靜熊玉就會第一時間衝上去抓住那個大師的尾巴。


    靜,寂靜,出奇的靜,靜的隻能聽到熊玉的腳步聲,除了這些以外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熊玉暗中在對自己說:等,一定要有耐心。


    時間在流逝著,熊玉漸漸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是一種直覺,一種天生的直覺,這種直覺已經不知多少次救了熊玉的命。


    狂奔,熊玉在一路狂奔,他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圈套,走進了自己給別人設的圈套。


    熊玉朝著縣衙的方向拚命的奔去,眼前的的事物飛快的向後移去,熊玉心中隻能暗中祈禱,祈禱縣衙那裏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


    有些事情好像一步錯就步步錯,熊玉的第一步好像走錯了,他好像把自己想的聰明了些,把別人想的笨了些,一個人一旦出現這個念頭,那他就一定錯了。


    熊玉氣喘籲籲的推開了縣衙的大門,院子裏還站滿了小鎮的居民,隻是這些居民看向熊玉的眼神卻變了,變得有些冷漠和憤怒。


    從這些人的眼神中不難看出發生了什麽事,熊玉的心一下子冰到了極點。


    李員外和張老太爺站在一旁麵色複雜的看著熊玉,方星則站在高台上似笑非笑的看著熊玉。


    熊玉大步向人群中跑去,人群立刻分開了一條道,熊玉徑直走了進去。


    人群中躺著一個人,一個一次可以吃五大碗飯的魯鐵牛,熊玉還記得魯鐵牛在昨夜的憨笑聲,現在魯鐵牛吃不了五碗飯,也不能在笑了,因為他已經死了,他的胸前也有一個大洞,他的心已被挖走了。


    熊玉愣在了原地,他這時才知道自己想的實在是有些簡單了,他覺得自己簡直就i像個傻蛋,自以為把別人的一舉一動都算準了,其實自己的一舉一動才是被別人抓的死死的。


    李員外和張老太爺把小鎮居民安頓到了一旁,熊玉看著魯鐵牛的屍體發呆。


    方星這是站在高台上大聲喊道:“這就是後果,你們都看到了。”話音一落方星就大步從高台上躍下跑到熊玉麵前一拳打在熊玉肚子上,熊玉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


    方星冷冷的看著熊玉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熊玉沉默,方星又抬起拳頭。


    突然一個纖瘦的身影擋在了熊玉麵前,她站的直直的,沒有一絲畏懼,她大聲喊道:“不許你打他,他沒有錯。”她是阿蘭。


    熊玉的心中五味陳雜,每一種滋味都讓他難受不已。


    李員外立刻把方星拉到一旁,張老太爺也沉聲說:“有話就說,你難道以為熊玉打不過你?”


    方星麵色陰寒的看著熊玉。


    阿蘭對熊玉的關切之色溢於言表,她輕聲對熊玉道:“熊大哥,你疼不疼。”


    熊玉咬著牙看著魯鐵牛的屍體問:“他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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