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草莓直播高層的決定半點都沒能影響到季嵐川。


    雖然很想讓小兔子對秦子珩進一步死心, 但秦征卻還是舍不得對方傷心難過, 默不作聲地將此事瞞下, 三天之後, 草莓直播的管理層便來了一次不影響運作的大換血。


    計劃由秦征製定,出麵執行的卻是方文, 秦子珩對父親身邊這位升職迅速的特助很是忌憚, 就算心底再怎麽不滿, 他麵上也要維持住笑臉——


    盡管秦三爺早就公開表明無意娶妻, 可圈內圈外想爬床的男男女女仍舊不計其數, 再加上旁係中還有不少同齡人虎視眈眈,秦子珩這繼承人的位置坐得也沒有想象中那麽穩固。


    不過秦征任人唯賢, 隻要秦子珩工作做得夠好,他便從不吝嗇向下放權, 是故在同輩之中,秦家大少還是最惹人豔羨的一個。


    愛情|事業雙豐收,春風得意的秦子珩最近做事的確是有失水準, 方文的空降替他敲響警鍾, 誤以為父親是不滿自己以公謀私,秦子珩好聲好氣地衝白時年解釋一番後, 便沒有再繼續出手針對“季嵐”。


    草莓直播並不是秦子珩手中最重要的項目,所以他也沒怎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是白時年了解內情後疑竇叢生, 莫名想起了霍家壽宴上青年對自己說過的話。


    秦三爺這次出手,真的沒有夾雜任何私心嗎?


    不敢深思那個荒唐而可笑的猜測, 白時年談笑如常,隻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秦三爺心高氣傲,就算一時情迷,也絕不會娶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兒做秦家主母。


    解約風波消弭無形,忙著上學的季嵐川卻並不知情,秦征曾經問過他對草莓直播的感覺如何,本就沒把直播當主業的季天師便隨口答了一句“還好”。


    不知道自己曾用兩個字保住一家公司,此刻的季嵐川正忙著和同學排練節目,原主身為舞蹈係的公認係草,這兩年的迎新晚會上都少不了他。


    好在季嵐川做事認真,在穿越之後也沒有荒廢原主苦練的基本功,再加上有身體殘留的本能加持,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出現過什麽紕漏。


    原主主修的是民族舞,跳起來自然是水墨丹青出塵脫俗,但為了晚會的整體氣氛考慮,今年分到他手裏的卻是一支相對流行的男團舞。


    利索地結束最後一個扭胯,對鏡練習的季嵐川累到口幹舌燥,萬分後悔自己沒有找借口推掉這次的節目。


    “啊啊啊啊啊!強烈要求你自己去跳獨舞,”將一瓶礦泉水扔向青年,於洋坐在一旁哀叫連連,“往你身邊一站,還有哪個學妹能看見我?”


    回手接住水瓶,季嵐川無奈地聳肩:“說真的,其實我更想坐在台下當觀眾。”


    報道時校門偶遇、迎新晚會又被安排到同一個節目,於洋本就外向開朗,再加上季嵐川沒有原主的那些小毛病,一來二去,兩人竟也漸漸熟絡起來。


    “觀眾哪會像你這麽認真?”不顧形象地癱在地上,於洋斜眼看向仰頭喝水的青年,“其他三個人都有課先走了,你還想自己加練到什麽時候?”


    誰讓我不是原主容易掉鏈子呢。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季嵐川擰好瓶蓋:“衝個澡就走,今天有人在等我。”


    “有人?”眼神一亮,於洋騰地起身,“新男朋友?”


    現在這世道很是開放,隻要不胡亂瞎搞,性向問題一般不會再被所謂的主流排斥。


    “喝你的水吧。”懶得回答對方的八卦,季嵐川收拾好東西抬腿就走,二十分鍾後,一身清爽的黑發青年,很快就在校門附近找到了那輛眼熟的車。


    “三爺。”打開車門,季嵐川果然看到了端坐在後排的秦征,今晚就是對方提過的慈善拍賣會,兩人一早便約定好在藝大南門碰麵。


    聽到青年微喘的聲音,男人微微蹙眉:“怎麽走得這樣急?”


    “排練節目耽擱了一會兒,怕您久等,”想起對方還不知道演出的事,季嵐川又補充道,“學院的迎新晚會,我得上台去跳個舞。”


    跳舞,想起某日在秦宅健身室外瞥見的風光,秦征將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不說話,意外地沒有得到男人的回應,季嵐川福至心靈地開口:“要是三爺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叫人給您留一個前排的座位。”


    滿意於青年對自己的重視,秦征心中多雲轉晴,麵上卻隻是矜持地點了點頭,季嵐川看得好笑,隻覺得比起老虎,對方更像是一隻求順毛的大貓。


    既然是附帶晚宴的慈善拍賣會,季嵐川就肯定不能再做學生打扮陪秦征出席,在事先訂好的店內換上禮服後,身姿俊秀的青年瞬間就退去了那點幼態的孩子氣。


    秦征為人低調,可架不住“秦三爺”的威名太大,自從兩人相攜進場之後,落在季嵐川身上的視線就沒有停過。


    原主練舞多年,身段儀態自是沒什麽可挑,再加上季嵐川骨子裏自帶一股寫意灑脫的大氣,哪怕是站在秦三爺身邊,他也仍舊沒有落於下風。


    “別緊張,”輕輕握住青年的左手,秦征雲淡風輕道,“第一次帶男伴出席這種場合,引起些議論也是正常。”


    明明之前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可在聽過男人的解釋之後,季嵐川卻莫名有些臉熱,輕咳一聲,他轉移話題道:“方特助呢,他也不陪著您嗎?”


    “那不一樣,”眼風掃過兩人同款的禮服,男人一本正經地否認道,“最少我不會牽他的手。”


    難得聽到對方這樣語氣輕鬆的調侃,季嵐川偏了偏頭,嘴角卻露出一個不自覺的笑來,可還沒等兩人再說些什麽,季嵐川就察覺到了身後一道充滿探究的視線。


    是個他沒見過的中年男人,不過從麵相上來看,對方應該和宋明泉有著血緣關係。


    “宋岩章,”牽著青年在安排好的座位坐下,秦征不在意地收回目光,“因為宋義視頻的緣故,他大概還記得你的長相。”


    讓宋義殺人事件曝光的“元凶”之一就坐在秦征身邊,宋岩章確信這是秦家針對自己下的圈套,他不心疼一個私生子的入獄,卻受不了宋家的風評因此一降再降。


    “那不是秦征嗎?”左手攬著一個貌美的女伴,黎家家主黎世坤誇張歎道,“難得難得,他身邊那個小年輕是什麽來頭?”


    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眼,宋岩章懷疑這人就是成心想來氣氣自己,宋義的事情鬧得那麽大,圈子裏還有誰會不知道?


    哈哈一笑,黎世坤被甩冷臉也不尷尬,誰讓對方有事兒沒事兒總愛拎宋明泉出來顯擺,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他可得好好奚落奚落對方。


    “那是黎豐的父親?”留神著不遠處的動靜,季嵐川小聲問道,“他們兩父子可真不一樣。”


    知道青年看相的本事,秦征也不驚訝:“黎家家主黎世坤,年輕時也算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我看他眉間帶煞,最近怕是要栽在女人身上。”


    剛剛說完這句,台上拿著話筒的主持人便笑容甜美地宣布拍賣會即將開場,季嵐川對古董首飾都沒興趣,來這裏完全是為了陪秦征走個過場。


    像這種業內舉辦的慈善拍賣會,拍品本身的價值並不重要,反正隻要是貼上秦家標簽的東西,哪怕那隻是一塊髒兮兮的破布、也會有人爭著搶著把它買下。


    有專業人員做公證,今晚拍賣所得的款項都會捐給官方指定的幾個福利基金會,為了挽回宋氏集團被宋義毀掉的形象,宋岩章前前後後也沒少掏腰包。


    有宋家大力捧場,主持人妙語連珠,很快便將氣氛炒得火熱,季嵐川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秦征聊天,鼻尖卻隱隱嗅到了點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稍縱即逝,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夏日垃圾堆中腐爛的肉塊,季嵐川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很快便將目標鎖定在第三排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身上。


    “怎麽了?”注意到青年的反常,秦征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你認識他?”


    搖了搖頭,季嵐川被那股若有若無的臭味熏得不想說話,那明顯是陰氣具象化後的產物,隻有天師或者八字輕的人才能夠聞到。


    後排的高瘦男人顯然知道些什麽,在陰氣泄露之後,他便坐立不安地四下亂瞟,孩童清脆的笑聲在耳畔響起,季嵐川眉頭緊鎖,封印的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養小鬼嗎……這個世界竟也有人會用如此損陰德的邪術?


    台上的拍賣還在繼續,會場上方繁複且華麗的吊燈卻緩緩搖晃了起來,仿佛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猛地拽動,原本質量過硬的銅製吊鏈突然毫無預兆地斷裂開來。


    “嘩啦——!”


    碎片迸飛,拍賣會場內頓時一片騷亂,不知是不是那背後之人有意試探,原本不該被邪物近身的季嵐川、左腳突然被一雙冰涼的小手抓住——


    “哥哥,快點來陪我玩呀。”


    作者有話要說:


    季嵐川:……嗬嗬。


    秦征:腳踝,我的,不許碰!


    養小鬼是需要有人在背後操控的嗷,所以它才會作死地接近三爺和嵐川。


    日常比心,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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