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這是父母起名字時給挑了個有古意的名字呢,還是和元暮星那個世界似的,男人也能出嫁,客戶嫁給姓容的人家當夫人了?邵道長雙手顛了顛,把人往上托了幾分,溫柔地笑了笑:“我是這位容夫人叫來的救援人員,旁邊這位是我男朋友,在我的顧客安全之前我要守在他身邊,請各位見諒。”


    “救援?夫人有時間叫救援嗎?你們怎麽穿著這種衣服……”那群人猶豫了一下,忽然對著他們抽了抽鼻子,好像在聞什麽一樣,聞完了又互相之間低聲確認:“是beta,兩個都是beta。”還有幾個似乎頗遺憾地小聲說:“長得這麽美居然是beta,真浪費。”


    那群人一句句地飆黑話,邵道長聽得似懂非懂的,倒是聽出來他的客戶真是嫁人了。他悄悄打量著客戶臉上手上有沒有紅痣或別的標記,抱著客戶說:“我的客戶傷得很重,立刻就需要治療,沒空等你們鑒定我的身份,要不我先帶他去醫院,你們討論夠了再去找我們?”


    他抱著人轉身就走,一名黑衣人連忙抬手攔住了他,沉聲對同伴說:“別再浪費時間了,先救夫人。”他看了一眼客服夫夫身上富於古典風韻的素冠鶴氅一眼:“不過是兩個beta,在咱們一群alpha眼皮底下還能鬧騰出花兒來嗎?”


    那群人騰出一輛車給他們,讓客戶能在車後座躺下。邵宗嚴坐在客戶頭頂,將他的頭擱在自己大腿上躺著,晏寒江則受不了這群人身上奇異的香味,掩著鼻子說:“這些人身上也太香了,我先找個寬敞地方透透氣,到醫院我再去找你。”


    他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站在頭頂風力更強的地方看著那群人救援兩輛車上的傷者,跟著警察處理事故理場。哪怕他站的地方有兩三層樓高了,風裏也夾雜著各種甜膩或甜得不太膩的味道,仿佛這整個世界就是個大型香水工廠,從煙囪裏排進空氣的不是煙而是香氣,讓他這樣硬直的漢子很不舒服。


    天黑了,就讓這世界下一場大雨吧。


    晏寒江身子一滾,化作一條背黑腹白、張牙舞爪的巨龍躍入雲層,一片烏雲從他棲身之處鋪開,被月光照出一種陰沉沉的紅色,隨即從烏雲中擰出一條條白亮的水柱,洗去了空中拂之不去的怪異香氣。那朵雲一直跟著邵宗嚴的車子進了醫院,邵宗嚴抱著客戶進了搶救室,他才悄悄收起原型進了醫院,掩著鼻子走到邵宗嚴身邊問道:“你的顧客怎麽樣了?”


    邵宗嚴歪過頭在他肩上蹭了蹭,得意地彎著眼角笑:“幸虧我有先見之明,在清霄派時找顧淮川要了點治外傷的藥,之前在車上就喂給客戶了。他們做劍修的別的藥煉得不好,這種傷藥絕對好,這回不會再搞出吃完藥跟整容一樣的慘劇了。”


    晏寒江特別喜歡他這種神采飛揚的笑容,低頭碰了碰他的唇角,在他身邊呼吸時,感覺空氣中的香味都不那麽濃膩了。


    急救室門口還有幾個黑衣人守著,眼角餘光看到兩人親昵的動作,都露出一副又是悵然又是安心的神情——美人不是單身真的很可惜,可這倆人既然真的是戀人,他們就不用擔心夫人紅杏出牆了。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晏寒江把邵宗嚴拉進了一間聞起來最清淡的洗手間裏,讓他拿出一隻小魚缸來,自己擺擺身子化作一條小魚跳了進去。邵宗嚴嫌洗手間的水是硬水,從救生包裏掏出新送的純淨水,順著缸邊倒了進去。


    兩腮灌滿了清靈的水後,晏寒江才長長地濾了口氧氣,在魚缸裏轉了一圈,小小聲報怨道:“這世界的人太愛噴香水了,男人都噴一身,真不知道都有什麽毛病。”


    那朵纏在他指根上的小碗蓮在水中打開,根牢牢落在缸底,花莖伸直,花瓣舒展地盛放開。邵宗嚴看著有趣,便把自己手上的碗蓮也擱進缸裏,嗅著清新的蓮香說:“是不是手上碗蓮的香味啊,我就沒聞到什麽味,倒是這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挺濃的。”


    “那或許是人身所限,龍族能聞到的味道比人多吧。”晏寒江吐了一串泡泡,隔著玻璃在他手上輕啄了一下,擺擺身子藏到蓮花莖間。邵宗嚴用力吸了吸鼻子,還是聞不出什麽味道,便不再管它,托著魚缸回了那片大廳。


    急救手術已經結束了,手術室外隻剩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在等他。見他是自己回去的,那人還輕佻地朝了笑了一下:“你那個男朋友沒跟你回來?他可真放心你這樣的美人單獨跟一群alpha走啊。”


    邵宗嚴壓根兒就沒看他,見手術室大門敞開著,就將神識放開,去找客戶端。那人看他連理都不理自己就徑直走開,也覺著有些沒趣,上前兩步攔住了他:“你別走,夫人已經醒了,讓我帶你去見他。”


    邵宗嚴跟著他到了病房裏,見到了正倚在靠墊上和人說話的客戶。他似乎正在問一名黑衣人車後座上的那個男人怎麽樣了,那人站在床邊恭敬地答道:“沈少爺突然發情,情況不容樂觀,容先生就先帶他去omega研究中心治療了,夫人放心,他並沒受傷。”


    客戶半垂著頭,臉兩側略條的碎發滑下來遮住了眉眼,嘴唇微張,露出一絲不太自然的笑意:“那就好,小瀧初潮來得很厲害,我們之前也沒準備好藥,必須到omega中心才能處理好,有斯仲照顧他我就放心了。”


    那人笑了笑:“夫人放心吧,沈少爺之前就有分化跡象,已經在omega中心登記過了,現在過去打一針,明天就能回來。您找的那個救生員已經過來了,那您好好養傷,我們先回去了。”


    客戶溫和地點了點頭:“工作要緊,你們為我已經耽擱很長時間了,也該回去了。”


    眾人轉身離開,隻剩下邵宗嚴托著魚缸站在病床對麵,客戶臉上溫柔從容的笑容漸漸消失,扶著床欄站了起來,朝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剛才在車上……我知道是你那枚藥救了我,謝謝。我叫曲笙,是容氏集團總裁容斯仲的夫人,我會好好酬謝你和你男朋友的,你們有什麽想要的沒有?”


    邵宗嚴把魚缸擱在床頭櫃上,過去把客戶倒,坐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隻要你過得平平安安,不會再出任何意外。剛才沒來得及正式自我介紹,我是元泱蒼華大型網遊的客服邵宗嚴,尊貴的客戶……”


    在對方羞澀慌張的視線中,他拎起被角嚴嚴實實地把客戶從脖子捂到腳底,用一種無人拒絕得了的溫柔說:“我是為你而來的,不管你有什麽問題都隻管交給我。”


    曲笙整個人在被子裏都要燒起來了!


    水缸裏的草魚也要燒起來了!晏寒江悶騷地繞著荷花莖遊了兩圈,搖晃著立在水裏的細長花莖企圖讓他注意到自己的不悅。邵宗嚴卻沒覺出自己這段話說得多曖昧,以為他是餓了,就從法寶囊裏掏出一包魚食灑下去,安慰道:“先吃點零食墊墊,等回了客戶家咱再做飯。之前我怎麽沒想著把客戶那鍋肉打包來呢?”


    客戶掙紮著坐起來,打手機給常去的酒店訂了一桌菜,特別誠摯地說:“我沒事了,邵先生你給我的那個藥特別管用,我在車上時感覺就都好了。咱們去酒店吃點東西,回我家住一夜吧,我家裏有不少空房間,斯仲也是很熱情很愛交朋友的人,他知道你救了我,一定很樂意招待你的。”


    曲笙在點菜時直接叫了酒店派車來接,邵道長不便駁他的好意,抱著魚缸跟著他一起去了酒店。因為客戶受傷剛好,邵宗嚴不許他喝酒,幹吃飯便吃得快。邵宗嚴把草魚撈進碗裏,自己挑了軟爛的魚肉用勺子和筷子搗成小塊,一小塊一小塊夾到魚嘴邊,喂得比親生兒子還細致。


    男性beta本來就能生育,聽說他又有男朋友,說不定他以後真的會是個溫柔細心的好爸爸呢。曲笙捏著筷子地看著他喂魚,手下意識按在平坦的小腹上,心裏湧上了一股酸澀感——當初容斯仲不顧天差地別的身份和他這個beta的性別,硬是推掉了那麽多和他身份相當的美貌omega而娶了他這個beta男性,可兩人結婚都快七年了,他也沒能給他生個孩子。


    每年過年到容家祖宅聚會時,都是他最痛苦的時刻,容斯仲的父母親人都會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們倆孤單的身影,不加掩飾地議論容斯仲娶了他這個beta男性有多失敗,要是聽他們的介紹娶了某某,說不定早就生出可愛的alpha小孩了。


    他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容斯仲,眼裏酸酸澀澀的,忍不住脫口而出問邵宗嚴:“你和你男朋友有打算要孩子了嗎?我看你那麽會照顧小魚,將來也一定很會照顧寶寶。”


    邵道長的筷子停在半空,仿佛思考過無數次一樣順暢地答道:“養不起啊,我男朋友他們一族都太能生,養那麽多我們倆得折壽半輩子。何況兩個男人也不適合養孩子,我就願意倆人好好過就夠了。”


    真好,這種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感情好讓人羨慕啊。如果容斯仲對他也是這樣,他就不用老是擔心……曲笙心頭驀地跳了跳,強行壓下了這個念頭。


    容斯仲對他已經夠好的了,他用不著羨慕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對,我一定要讓客服用自己專業的爭寵知識改造客戶一把,中途掐了個劇情,今天就隻能更少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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