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


    派出所!


    都是你害我沒畢業!


    細思恐極……


    難道真相是:


    紅衣男:“哈哈哈,來追我啊,來追我啊~~~”


    道士:“別鬧,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警察叔叔:“警察臨檢!你們涉嫌賣x女票x,請跟我們走一趟!”


    道士的老師:“我們道教研究院沒有這樣傷風敗俗的學生,開除學藉!”


    圍觀群眾瞬間腦補出了十七八條說出來就會被和諧的段子,看向道士的眼神都不大對了。道士還毫無所覺,憤恨地拿劍指著清景,說起了他們必須打碼的過去:“沒有你這麽不要臉的妖精,大半夜的你去逆風快遞幹什麽了?讓我撞見了你那點破事兒,竟然還好意思往派出所跑!跳派出所裏算什麽本事,纏著警察大腿不撒手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半夜偷三摸四,有本事你跟我戰啊!”


    原來不是被警察叔叔抓進去的,還是因為對方出軌,道長一怒之下追打出軌渣男和小三追到警察局才被拘的。要不人家說現實永遠比小說更狗血……跟著道士一路同行的異能者眼裏帶上了深深的同情和對渣男小三的憤恨,但想到人家剛剛幫了自己,現在就翻臉有過河拆橋之嫌,也隻能先把道士拖回了自己隊伍裏,勸他暫忍一時之氣。


    “林道長,我們知道您受委屈了,可是人家也剛幫了咱們一把,咱不能剛脫了難就回頭打人家吧?我看他們也是要去n市基地的,等到了那兒您和那位有什麽仇什麽怨再解決,這就是你們的私事了,我們哥兒幾個保證讓別人插不進手來,您看怎麽樣?”


    道士還是氣籲籲地,雙目圓睜,死死瞪著清景。他想起自己花了一年多才寫成的畢業論文——“現代社會發展對妖類種群生存造成的危害”。為了寫好這篇論文,他走遍了全國二十多個省市自治區,在各地深山老林裏追蹤拍攝各種因為生活艱苦而活了數百、上千年還沒開靈智的動物,拿到了大量一手材料。


    那篇論文足足寫了五萬字,第一次送審老師就暗示他能通過,還誇他論證有條理、內容翔實。可是後來……那時他為什麽要手賤!為什麽還跑到g省來研究近海遠洋生物化妖狀態啊!


    就是到g市那天半夜,他跟當地導遊去大排檔吃宵夜,結果在街邊一個逆風快遞分撿中心感覺到了妖氣,順著妖氣尋過去,就看到了個穿著黃衣的長發妖怪正蹲在分撿中心院兒裏拆人家的大型包裹。


    他當場就要拿住這個妖精回去研究,想不到妖精反應還挺快,見他是個能降妖的真道士就跳牆逃出了逆風快遞,一路不緊不慢地逃跑,引著他追了一個晚上。那時他被這條蛇精引逗起火來,隻想著抓住它帶回b市研究,不知不覺就跟著他跳上了街邊精品店房頂。追了兩條街後,那妖精忽然跳進了一個院子裏,還現出了原形——一條五米多條的黃金蟒,刺溜刺溜就纏到了一個男人腿上。


    他光顧著看蟒妖了,沒注意那人的打扮,就跟著跳了進去要捉妖,結果妖沒捉成,卻被一群穿著警服的大漢圍了起來……


    雖然沒關幾天他們老師就過來把他保釋出去了,可他畢業論文卻全完了。因為這條蛇精往警察大腿上一纏,被人往動物園一送,在動物園裏的狀態簡直就是小太子流落民間被送回來,一個蛇配了八個飼養員輪流看著,飼料都恨不能用外國進口的,簡直是他論文活生生的反例,害他剛通過的論文被全盤打回來重寫!後來他還因為進派出所那回造成了心理陰影,老是忍不住去動物園看那條裝得跟普通蛇一樣的妖精,越看越寫不出來,怎麽寫怎麽不過……


    他同隊的異能者拖著他往車上走,邊走邊勸:“咱們兩隊車走的路線不一樣,林道長你就眼不見心不亂吧。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有的是嗎?他也就穿得花哨點,我看還沒有咱們小蘇長得好看呢……”


    “不,我就跟著他們走!”道士把抓著自己的人甩開,狠狠瞪了清景一眼,冷冷發誓:“我不會讓這個妖精有機會再害別人的!”


    果然還是舊情難斷啊。他身後的異能者尷尬當中又摻著末世後許久沒出現過的八卦之心,悄悄摸到李煦朗他們身邊問道:“那個,你看咱們要不要合成一隊走啊?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這位林道長真有本事,我們這一車老弱病殘的不少,異能者就那麽幾個,少了他真不好走啊。”


    李煦朗回頭看了看清景,見他不像是要殺人滅口的樣子,就低聲答道:“先這麽走著吧,我們清哥人挺好的,平常遇見人能救都要救,就是跟這位道長有點什麽……咳,那也是人家的私事,咱們當沒看見就完了。”


    兩個車隊索性合成一隊,異能者們各自回了車上,道士也跟著上了大巴。那輛大巴早已經擠得滿滿的,還有占地方的羊駝和駝鳥在,道士進去之後左右看了看位子,徑直向清景躺的最後一排走去,扶著前排的椅背狠狠盯著他。


    清景雙手撐在腦後,閉著眼一動不動地躺著,說道:“我這兒沒空位,腿長,沒辦法。你到外麵找位子吧。”


    道士重重哼了一聲,跳起來坐到放冷櫃的那排椅背上,居高臨下盯著蛇妖,硬聲硬氣地說:“我坐這兒就行,用不著找位子!誰知道你這種妖精一眼看不住了還能幹出什麽事來!”


    他怒歸怒,倒是因為顧忌車裏有孩子,把聲音壓得很低。清景摸出手機舉在眼前看著,敷衍地說道:“好好好,你看你的,我先看會兒書。那個冷櫃裏的東西都是我的,你不許偷吃啊。”


    “你看的什麽書?”


    “……重生之末世的幸福生活。人家寫得可好了,還教了好多打喪屍、建基地的知識,給你說了你也不懂。你沒事就老實待著,我還要研究怎麽結束末世呢,沒空陪你吵這麽幼稚的架。”


    “有什麽好看的,都是編的。嗬,你還好意思讓我別偷你東西,也就你這種妖精才偷東西,我……”他回頭看了眼冷櫃,發現裏麵裝的都是些速凍腸粉、餛飩、燒賣之類根本就不能現拿現吃的東西,於是更加鄙夷地說了句:“我從來不拿別人的東西。哎,他們叫你清歌清歌的,你一個男妖精,取那麽女裏女氣的名字幹嘛?”


    清景終於忍不住回頭瞥了他一眼:“他們是叫我清‘哥’,大哥的哥。我本名叫清景,‘詩家清景在新春’的清景,可有文化內涵了。人家林道長林道長的叫你,難道你名字就叫道長?”


    林道長不屑地說:“那也是寫詩的人有文化,起個名字算什麽文化。我道號丹誠,你以後別老道士道士的瞎叫。”


    “誰說起名字不算有文化,你起得了這這麽好的名字嗎?你道號不也都靠人家起的,自己給寵物起過名字嗎?現在五米長的黃金蟒能賣多少錢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我爹、爹地他教我識了多少字,看了多少本書嗎?”


    他還是覺著叫爹地太恥,可是想到上回就是因為少叫了一句,飼主就扔下他扭頭走了,再加上從動物園出來後有一次做夢時似乎夢見飼主要他叫爹地,這回提到過去,他就忍著別扭叫了一聲,臉卻是很快就漲得通紅了。


    林丹誠似乎也被這稱呼惡心得夠嗆,扭頭坐到了冰箱邊上不再說話。連沈老師都同情似地張開翅膀摸著他的頭,小臉在他額頭上蹭了蹭。清景歎了口氣,轉身把臉埋進了椅墊裏,再也不想出來見人了。


    一直偷偷觀察著他們的銀行經理此時卻轉過頭去,掏出紙筆飛速寫著,告訴同事們:他們已經吵完啦,現在好像又提要見父母的事又是要養寵物的,估計是打不起來了,大夥兒都安心吧。


    滿車烏雲散盡,平平安安地又開了幾小時,就到了n市基地。


    n市基地就設在n城裏,城中的喪屍經過當地軍人和異能者連日清理已經清除幹淨,n市整個軍區都搬進了城裏。基地門口隨時有軍人和異能者巡羅,還設了排查設備,所有人進入基地前都要在外麵的帳篷裏等上三小時,以免有被喪屍抓傷或咬傷後還沒發病的人混進城裏。在這段時間裏所有人都得填一份入城申請表,登記自己是否有異能、身上帶了多少財物,進城後會按著異能高低安排不同住所和工作。


    出於對清景的回護,填表的時候李煦朗就和負責登記的人力爭道:“我們清哥雖然沒有異能,可是劍法非常好,殺喪屍比我們這些異能者厲害多了。你看我們這隊這麽多人,大部分都是他救下來的,自從跟了清哥,我們隊伍裏就沒有人被喪屍傷到過!”


    另一隊的異能者也拚命推薦道士:“林道長是真正的道士,就是電視裏演的那種能降妖伏魔的,現在都末世了,喪屍都出來了,道士會點道法你們有什麽可不信的?我們這些人加起來都不如林道長強,他還會用符呢,拿符一貼就能燒死僵屍……說錯了,喪屍!”


    登記員看著大學生一樣的道士和能去走紅毯的蛇精,怎麽看都看不出他們有多大的本事,又沒有可以量化的異能,猶豫了半天也隻能說句:“你們先填表,我去跟上級匯報一下,如果他們真有本事,基地肯定不會虧待他們的。”


    那人轉身要走,清景卻叫住了他,公開表示:“不用問了,我不留在這個基地,我還得去別的地方拍攝,還要找書裏寫的那種病毒呢,你們自己留下吧。”


    他讓人搬出了車廂和行李艙裏存的食物和水,自己就留下了那台藏櫃,帶著駝鳥和羊駝就要離開。同行的人都舍不得和他分開,紛紛勸他留在n市。和他關係最親近的李煦朗等人公開勸道:“小說裏寫的東西不能當真!清哥你就算再厲害也不能一個人滿世界跑,萬一半夜有喪屍襲擊,你難道天天自己守夜嗎?那樣就沒休息了,你養那兩隻異能獸戰鬥力不是很強啊!”


    清景鐵了心要走,所有人都舍不得,就連登記人員都跟著勸他留下,唯有一個人站出來身體力行地支持他:“我要去b市找我老師研究怎麽用道法對抗和消滅喪屍,你跟我走!”


    他直接就上了那輛大巴,這下子勸的人一下子又多了一倍。不過仙風道骨的道長怎麽會聽爾等凡人的呼喚,清景更是一輩子都被人類寵著,除了打針就沒人能強迫他做事的寵物蛇,不管那群人再怎麽挽留,他們還是坐上大巴,然後大眼兒瞪小眼兒:


    “誰開車?”


    最後還是駝鳥坐到了闊別多日的駕駛席上,清景把劍扔到了車底盤,一邊駕駛一邊鍛煉神識和真元。道士的手機裏本來是下載了大部分城市地圖的,可惜手機沒電了不開機,看著清景一天到晚看喪屍小說,忍不住問他:“你偷了人家多少手機,怎麽到現在還有電?”


    他想問的關鍵詞是怎麽會有電,可是清景在意的是那個“偷”字,很激動地反駁:“誰偷東西了!要偷我也去偷大超市了,偷快遞有什麽用?我那時是想找個送到香島、南海或國外什麽地方的大件兒快遞,好把我自己寄出去渡劫好不好!”


    “渡、渡劫?你已經能——”


    “都是因為你,我後來被動物園看得更嚴了,時間也不夠,隻好半夜跑到珠江遊泳出海,遊了好幾海裏才遊到一個海疆外麵的礁石上渡劫。那麽深的水!遊那麽長時間!我又不是海蛇,差點淹死在海裏你知不知道!”


    “你,你遊泳遊出海疆去渡劫?那麽遠你怎麽遊到的,還不如偷偷找個深山老林的……”林丹誠眼中流露出微妙的憐憫,那種隨時隨地要打架的氣勢收起來少許,垂下眼皮,別別扭扭、含含糊糊地說道:“反正現在已經是末世了,打喪屍還打不過來,誰還管妖怪呢,你也不用那麽遮遮掩掩的了。嗯……那次算我倒黴,你也是……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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