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7-31


    一滴冰涼的,但卻帶著點點餘溫的水滴從發絲悄然滑落,滴在我手上,在緩緩滑落至衣角,被吸附而進。(..tw好看的小說)


    學生會的休息室大廳內,明顯能看到幾個女孩子躲躲閃閃的身影,以及聞聲而至越聚越多的人群。


    袁夢安靜的站在我身後,一言不發,像是還沒有消化完剛才韓和雅投擲出的那個對她來說絕對的重磅炸彈。


    我本抱著對一切都雲淡風輕的心裏住在學生會,也處亂不驚的麵對著這兒的所有人,事,物,以及那些對我個人來說褒貶不一的蜚語流言。可剛剛她抖出的關於袁夢的事情卻讓我無法在忍耐。更一時腦熱的讓我忘記了她手裏還握著能把我擊垮與頃刻間的鈍器。


    “你要怎麽對我是我的事,為什麽要把袁夢牽扯進來?”


    “英雄救美嗎?你以為你是誰,有頭無腦的劉梓陽?”韓和雅不屑一顧的‘切’了一聲,然後白了我一眼說道。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做什麽事情需要有理由麽,還是說,你身旁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女人早就忘了那時在杭州當眾讓我出醜的事了。”韓和雅邊說邊笑,笑的自信且得意,她好像是認準了學生會,在銘輝,都沒人能約束的了她。


    杭州?


    那時的記憶猛然閃過,雖有些模糊,但還是隱約記得當時的場景,似乎是因為時隔兩年所堆積的恐懼一口氣的爆發出來,導致自己進入了一種完全意識混亂的不自主狀態。不過多虧了那時袁夢在,身邊我才得以抽身。


    可我沒想到的是,過了這麽久她還清楚的記得,並且還用這樣的方式來為自己雪恥。


    想到這裏,心中隱隱感覺有一些不安起來,時間總是無形的改變著我們身邊的人和事,你毫無防備,你措手不及,盡管那些舊時無論溫暖還是恐懼的記憶肆意的穿插入腦海,可我們卻早已無力去尋覓那些一一流逝的曾經,也無法改變眼前那些碎裂散落的現狀。


    “夏珞琳,我能容忍你呆在銘輝,也能暫且不計你在學生會做司徒磊助理的事情。但你也多少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心裏有個數。別蹬鼻子上臉往我頭上爬,把我惹毛了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說著,韓和雅手中的杯子緩緩滑落,最終摔在地上,粉碎。


    隨著杯子應聲落地的粉碎聲,身體裏某個角落一直暗藏著的某些東西也蠕動著開始從那裂開的縫隙中徐徐而出。


    恐懼蔓延,本以為忘記便不會痛,接受會淡漠痛,可現在這樣明明忘記卻又被一根燙的發紅且滋滋作響的鐵鉤硬生生的從體內拽出。


    陽光下,我發絲上的水珠閃著細碎的光亮,再次無言以對眼前這個妖魅而深不見底的女人。我一次次的敗在她手下,每一次和她對持我都以慘敗告終,而她又像是故意不將我自置死地的嘲弄著。


    “韓和雅,我不說話你就拿我當啞巴是嗎。你以為這麽做就能打擊到我,你以為你袁姑奶奶是吃素的?”


    袁夢忽然嗚嗷一嗓子,嚇的原本囂張跋扈的韓和雅一怔。


    “我告訴你,我還真不把全國賽看在眼裏,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吃飽了撐的到處找事。珞琳這次副會長的競選她參加定了!”


    袁夢似乎熱血沸騰到了頂點,用力拍了一下一旁的桌子,上麵的杯子被震得相互磕碰發出有些悶的響聲。


    “袁夢,別說了。”


    我用力按著她繼續發力拍著桌子的手,怕她一會兒在這兒的桌子咖啡杯什麽的碰破。在這個地方我是看清楚了,指不定哪個東西就價值個百八十萬。她這粗枝大葉一下又一下的捶,搞不好事後又要賠上一筆天文數字了。


    “好,夏珞琳,袁夢,你們可不要後悔今天說過的話。”韓和雅氣的不顧形象的輕輕跺了一下腳,那模樣活脫脫一個吵架沒有占上風而受了傷的路旁小潑婦。雖然那動作幅度很小,可還是被我看在了眼裏。


    “我沒有想要參加,更沒要跟你爭的意思…”


    說出這番話的我更多的是想要撇清自己在副會長競選中做出任的角色,我非常自認為很清楚她今天突然來找我茬的意義是什麽,因為那個名單中所寫著的競選者人選中,也有她的名字。而也隻是想告訴她,自己並沒有要和她爭奪這個職位的意思。


    “不,珞琳這次爭定了,你就等著落選之後去牆角哭的連你媽都認不出來吧。”還沒能韓和雅表態,袁夢馬上接過我的話茬,再次把我推上高塔頂端。


    “我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今天你們在這說的話我都記住了,既然你們想玩,我們就玩大點。小鼻子小眼的沒意思。”


    “好啊,樂意奉陪。”


    袁夢就這樣,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一點征求過我的意見。從私自推薦,死硬派一樣的不肯撤銷,以至現在明明我一直在攔著她,重重不情願寫在臉上,她還是一口答應了韓和雅這明顯是挑釁的言語。


    不過這也著實氣壞了韓和雅,她向來都是萬事不輸人,這次居然撞上了袁夢這樣一個粗獷且脫離了無數低級趣味的人。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正巧保潔推著小車進來,韓和雅便把怒氣都一窩蜂的撒在了她身上。一腳踹翻了她的手推車,然後罵了一句後才興興的離開。


    袁夢也在這一架之後名聲大噪,成為了第一個敢在銘輝和韓和雅正麵衝突叫板的第一‘壯士’,隨即在韓和雅漸漸消失了背影後,被一群看起來才剛進校或者剛入學生會不久的小學妹們圍住,用一種無不敬佩的眼神仰望。


    而男生也對她產生了一種肅然起敬的意思,隻是不知道劉梓陽看到這一幕後會不會吃一肚子的飛醋。


    “聽說你跟韓和雅吵起來了?”司徒磊依然把頭埋在厚厚的資料裏,隻有聲音而至耳畔。


    “你這是要興師問罪麽。”


    他冷哼了一聲,便回到了我們平日裏不言不語的狀態。


    我知道我又說錯話了,我總是本能的說一些故意逆向他意思的話。沒有什麽理由,就像是莫名的看他不爽一樣,突發著種種無名之火。


    而知道了袁夢那件事並非他所為之後,心裏竟然出現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像是被什麽人搬掉了一塊壓在心上的大石頭,讓我微微透氣。


    而他那種什麽事都不說的習慣倒讓我感覺異常的熟悉,因為我也是這種性格的人。記得葉易晨曾經嬉笑著對我說,如果我要找另一半,一定要找個像他那樣活潑愛說話的,什麽開心與不開心都要第一時間掛在臉上,吵架也好,摔東西也行。隻要有情緒就馬上發泄出來的人做伴侶。


    當時我問他為什麽。


    他隻是簡單的說,如果兩個和我一樣脾氣秉性的人一起生活,一定會失去很多很多的快樂。


    現在整日和司徒磊再一次才發現,自己無論是笑起來的次數還是與人交談,都比以往少了很多。難道這就是葉易晨早就預見到的‘不快樂’嗎?


    心波瀾不驚,靜的像一汪湛清的湖水,僅有一絲漣漪拂過,不痛不癢。


    “你早就知道袁夢的那件事是韓和雅做的了嗎?”


    “知道。”


    “那當初為什麽不說。”


    “說與不說對你的影響大嗎?”


    我看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的意思很明顯,是我篤定的冤枉他再現,所以他便無需在跟我多做解釋,隨我認定便好。反正是真是假,他在我心裏的地位和形象都不會被改變亦或是動搖。


    他把手中的資料整理好後,麵向窗外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你知道為什麽韓和雅會不惜自毀形象的在學生會明目張膽的跟你和袁夢發生爭執麽?”


    “嗯?”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在銘輝興起了一個傳說,那就是副會長和會長一定會牽手相愛,在畢業之際締結連理。”他說著,臉上泛起了一絲對這個傳說愚昧信奉者的嘲笑神色。


    聽到著我一下便明白了為什麽袁夢這丫頭死活都要讓我參加這次競選,竟然是為了這種毫無根據的傳言。


    所謂的傳說不過是沒有能力的人為滿足自己空虛的心而隨口編造的美麗童話,而那些信以為真的人便會更加珍惜這份所謂天注定的感情,然後白首偕老。


    我一直這樣認為,但莫名信奉著這種傳言的人卻如潮水一般,一波不平一波又起的洶湧襲來。連韓和雅都上了這種愚昧的當,感情,命運,未來,居然要吸附在這樣一個毫無根據的傳言上,不知道是該覺得好笑還是可悲。


    “那上一任副會長,去哪了?”


    “上一任副會長是安苒,至於她為什麽突然辭去了這個職務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


    聽到這兒我愣了一下,首先是我沒有想到他會主動和我說這些,之後是對上一任副會長是安苒的事而有些驚訝。


    “那你也相信這個傳言麽。”我問道雙眼看向遠方的司徒磊。


    “你覺得呢?”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拿起椅子上的衣服離開了房間。


    司徒磊走後,我腦子裏便反複縈繞著他的那句‘上一任副會長是安苒’的話。可她為什麽要放棄這有如天助的職位?


    自從知道了兩年前的一些事,便開始對安苒產生了些難以形容的心疼。而這接踵而至發生的事,難道。


    我忽然想起,難道這就是當時在淺水灣,韓和雅答應為司徒磊輸血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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