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是兩張, 一張靠牆,一張靠窗。中間擺著一個床頭櫃, 牆壁上有一麵落地鏡,從裏頭映出清晰的人影。


    “坐。”


    顧黎淡淡道。


    青年落座在椅子上,長腿微微伸開,仍舊四處打量著。他像是有些好奇, 問:“顧先生沒帶行李”


    男人說:“出門兩天,不需要行李。”


    實則鬼根本無需休息。這兩天內, 顧黎片刻也不曾在這張床上躺過定下這個房間, 也不過為了青年當時不與他人同住一間而已。


    至於後來方便他切換身份,倒也是意外之喜。


    房間裏幹幹淨淨, 什麽都沒有,被子整整齊齊, 桌上擺設一如剛住進來的模樣。青年幼獸一樣環視過一圈,隨即靦腆道:“那麻煩顧先生了。”


    顧黎盯著他看了會兒, 移開目光。


    說不上什麽麻煩。他與小生人結了親,小生人自然也應當歸於他管。


    顧黎與他相處幾日, 深知他為人, 心思幹淨清透, 不帶半點汙濁。隻是著實怕鬼怕的有些狠, 每一次見他都要掉幾滴金豆子, 從頭啜泣到尾,愣是將顧黎看的心軟,原本想著以原形直接見他, 卻也著實怕嚇著他。


    迂回輾轉,這才另找了個生人身份護他周全,總好過將小生人三番五次嚇得淚眼汪汪。


    小生人這會兒坐在椅子上,不知他是鬼,果然便沒了之前的害怕神色,毫無自覺地陷在椅子裏,微微翹起腿,擺弄著腰上佩戴的一塊血玉。血玉也是顧黎送他的,看他乖巧地隨身帶著,心中不由得舒坦了些。


    青年手指很白,纖長,指甲上透著點鮮活的粉。他說:“顧先生對這些神神鬼鬼這麽了解,是不是有什麽家學淵源”


    家學淵源自然是沒,顧黎自身便是隻千年惡鬼。他不動聲色,“隻是家裏長輩相信,所以知道的多一點。”


    青年哦了一聲,又說:“那顧先生覺得,這一次的事是不是真的有鬼”


    他定定地盯著男人瞧,神色很認真。顧黎看一眼,便知道他是怕了,這會兒指尖都在哆嗦。


    又膽小又嬌氣。


    他微微歎了一口氣,含著連自己也不知道的縱容,答道:“沒有。”


    “沒有鬼嗎”杜雲停說,“可我覺得這事兒一點也不正常啊。”


    “可怕的不是鬼,”男人淡淡道,“是人心。”


    7777一怔,同樣的話,它從宿主口中也聽說過一次。


    隻是杜雲停說這話,那是現實世界中真的受過了欺壓,見識了黑暗麵;可顧黎為什麽也說這話


    它心裏頭犯著嘀咕,卻沒有說出口。杜雲停眨眨眼,忽然扯了扯自己身上衣裳,笑得有些靦腆,“今天打擾顧先生了。不然我一個人,嚇得睡也睡不著。”


    才怪


    7777憤憤地想,這幾天你都睡得可香了


    杜雲停站起身,小聲道:“能不能借用下顧先生的浴室”


    顧黎手指在桌上微微一叩,說:“好。”


    杜雲停應一聲,轉身就往浴室裏去。顧黎跟了他幾天,知道他愛幹淨,隻用一縷神魂感知著青年的動靜,有一搭沒一搭輕敲桌麵。


    進了浴室的杜雲停把自己脫光光,先急匆匆找7777兌身體乳,快快快,我那一瓶還在我房間裏,先給我來一瓶新的應應急。


    7777:你要這個幹什麽


    它還沒理解,聽話地給宿主兌了,看著宿主糊牆一樣往自己身上抹,從脖子耳後一直抹到腳丫子,渾身香噴噴,洋溢著股帶著甜味兒的奶香。


    7777提醒:你還沒洗澡呢。


    杜雲停不急著洗澡,反倒伸手在架子上挑挑揀揀。係統沒搞懂他打算幹什麽,又說了一遍洗澡,就見杜雲停伸手,將一條浴巾拉下來了,在自己腰上係上。


    他調整了下位置,又往下拉了拉,露出自己後頭那一對凹陷的腰窩。他一直覺著這個地方漂亮,像是身上也長了一對會笑的梨渦。


    漂亮的地方一定要露出來,杜雲停抓著浴巾角,找好角度掖進去。


    7777:


    杜雲停終於滿意了。


    他把招魂幡拿出來,握在手裏。他之前研究了這個法寶,發現這法寶能馭鬼。


    隻是杜雲停自己是個普通人,這法寶更像是給天師用的,到了他手裏,也就能駕馭幾個沒什麽大傷害的小鬼。


    不過這對現下來說,已經夠用了。


    我記得,這東西可以招魂來著。


    是啊,7777說,可你


    可你打算現在招魂


    現在不招什麽時候招,杜雲停理直氣壯,不然我哪兒有理由去撲顧先生


    這會兒顧先生還不知道自己馬甲掉了個幹幹淨淨,不能隨意撲,我不能讓顧先生覺著我水性楊花。


    你是不水性楊花,你是浪上加浪7777不得不強調,這是法寶


    不是你用來搞農業的工具


    這你就不動了,杜慫慫教育,你心中有地,世間萬物皆是地。


    隻要你打定主意要被開墾,世間萬物都是工具。


    7777:


    杜雲停握緊招魂幡,賊興奮地小小搖了一下。這一下果然有了動靜,洗手間的鏡子慢慢蒙上一層白茫茫的霧氣,杜雲停抬頭望去,沒從霧氣裏看見自己的影子,反而看見了長而黑的頭發


    鏡子裏有個背對他的人,靜靜地在裏頭站著。它的長發垂下來,白衣上全是斑駁的褐色血漬,緩慢地轉過身來,露出一雙被挖掉了的眼睛。


    “您叫我”


    它慢慢的道,沒了眼珠的眼眶對上鏡子前站著的人,聽候他的號令。


    是個馭鬼師。


    它認出了對方手中的招魂幡,態度愈發恭敬,謹慎地垂著手等待對方的命令。沒想到這個把她召喚出來的人一轉剛才的興奮模樣,嗷的一聲叫,一摔門就衝出去了,瞧起來驚慌失措,跟隻受了驚的兔子一樣一竄三尺高,叫的聲嘶力竭:“有鬼顧先生,有鬼”


    被對方召喚出來的女鬼:“”


    它懵逼地在鏡子裏頭站著,鬼臉上寫滿茫然。


    這個馭鬼師怎麽回事


    明明就是他把自己叫出來的,怎麽跑的這麽快


    它在鏡子裏愣了好一會兒,想了想,開始手腳並用,試圖從裏頭爬出來。剛剛鑽出半個身子,忽然有一股極強的威壓襲來,女鬼被這強大的威懾力壓迫的瑟瑟發抖,抬起頭,才發現門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了人。


    不,準確來說,應當不是人。


    人不會有這樣濃重的陰氣,比她不知要強大多少倍光是待在此處,女鬼便已感受到了魂飛魄散的危機。她把伸出去的頭顱重新收回來,不敢直接抬頭,隻用餘光掃著這倆人。


    剛剛那馭鬼師這會兒靠在那威壓來源的身上,軟的就跟沒骨頭一樣,活脫脫是牛皮糖、粘人精,幾乎要吊上男人手臂。看那模樣,倒像是被嚇狠了,眼睛裏頭都泛起了一層晶亮的水光,眼眶紅了一圈,可憐的很。


    他扒緊了男人胳膊,就從後麵露出一顆頭,閉著眼不敢看,仍舊哽咽,“顧先生,我怕。”


    女鬼:“”


    7777:“”


    不是,就是你叫出來的你怕個什麽勁


    女鬼不服,女鬼委屈。它生前最恨的就是這種綠茶,憤憤地就要抬頭戳穿這個人的真麵目,誰知它還沒把頭抬起來呢,就又被男人的威壓壓迫著死死按了回去,“不許抬。”


    憑什麽


    顧黎淡淡道:“他害怕。”


    “”


    怕個鬼,剛興奮地搓手把它叫出來的難道是別人嗎


    他哪點兒怕


    女鬼的目光裏登時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猶如看見了個被白蓮花迷惑的鋼鐵直男。


    杜白花眼淚汪汪,頭埋在顧先生身後頭,聲音細若蚊蠅,“走了嗎”


    顧黎說:“走了。”


    他看了眼女鬼。女鬼驟然一驚,連忙轉身,默不作聲順著鏡子又爬了回去。杜雲停終於把頭露出來了,先睜開一隻眼怯生生打量,等發現眼前確實沒鬼了,這才驟得鬆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他臉不紅心不跳地和顧先生扯謊,“剛剛我洗完澡,就想在那兒洗把臉,一抬頭就看見它站在鏡子裏”


    顧黎的雙眼微微眯起來,沉默地打量他一會兒,半晌後才應道:“嗯。”


    那是個縛地鬼,應該在樓上,不應該在這兒。有顧黎在這房間裏,這些小鬼本該跑的遠遠的,有多遠躲開多遠。


    但他並不曾戳穿,隻應了聲,聽著青年小心翼翼和他說:“顧先生”


    方才跑出來跑的匆忙,生人隻圍著浴巾。白花花的皮肉晃眼得很,沒什麽壯碩的肌肉,但身體的線條流暢漂亮,透著股奶糖一樣的甜味兒。


    “顧先生”


    小生人又喊,怯生生的,“我有點怕。我今天晚上,能和你睡一張床嗎”


    那頭的女鬼順著鏡子,仍舊爬回到它平日裏所待的房間裏去。它仍然想著方才所感受到的威壓,那威壓如此強大,它在陰間走過,連千年的大惡鬼都不會有這樣強的陰氣。


    那已經不能算是陰氣了。那是陰濤,陰浪。那樣的大人物拿捏起它,就跟拿著隻螞蟻一樣。


    它猛地打了個哆嗦,在心裏揣測著究竟會是哪位大人。忽然間,它心頭一動,想起了之前聽過的傳聞。


    大墓動了。


    裏頭睡著的那位曾翻轉血池、令萬鬼陷落的大人


    醒了。


    顧黎不記得自己究竟在棺槨之中睡了多久,他隻隱約知道,自己當初本該是要成親的。


    可與誰什麽時候


    卻都無甚印象。


    他醒來時,一百零八抬聘禮就與他一同埋葬於墓穴之中,火紅的轎子還在,上頭紮著紅花,簾幕掀開。聘禮箱中千般財寶,萬種稀珍,足以晃花人眼,東海尋來的夜明珠,上等的錦緞絲綢,各色足金的擺件器物,白玉觀音,江南織娘繡了整整三年的萬福萬壽圖


    可顧黎卻不知自己究竟該與何人成婚。轎中無人,那一紙婚書被埋在黃土下,多少年來,早已化了個幹幹淨淨。


    他後來才知,他入鬼道之時,究竟鬧出了多大的動靜。


    奈何水漲,往生橋塌,滿界沸騰。


    血池翻轉,餓鬼道開,自此之後整整一百五十年,人間毫無天日。


    鬼界本當是新鬼王出,在那之後戰戰兢兢近千年,卻不料他沉沉睡去,始終不曾從棺槨之中蘇醒。


    他陽壽盡時,是即將成親的。禮堂已布置好,他身著大紅錦袍,手中還握著一截斷了的紅綢。


    有小鬼看見了,為討其歡心,便率先搶著與他張羅,為這位新鬼王娶親


    說是娶親,不過是借著這新鬼王的由頭,將犯了貪孽汙了大墓的生人硬生生拖進陰世間來,隻要不能讓新鬼王睜眼,便當是不滿意,由餓鬼道萬千惡鬼分食,魂魄吞個幹幹淨淨。


    人間貪欲永無止境。大墓一日立在那裏,一日便有人妄想著進去,於其中謀得潑天富貴,自此餘生不愁、恣意妄為。隻是世間哪兒有那麽多白來的好處,這些滿懷貪欲的人,無一不是落入了惡鬼的嘴。他們中的大多數還背負著人命,甚至連婚堂都無法進,迎親的轎子過奈何橋時,血池中伸出來索命的手便能把生魂拖進去,教他們永生不得見天日。


    少數兩個剛剛踏進婚堂的門,一心生怯意悔意,便也被餓鬼道吞噬。


    青年尚且是第一個。


    也是他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他忽的從棺槨之中睜開眼,冥冥似是有感覺,飄飄入了禮堂,果然見紅綢綁著生人與牌位,生人垂著頭,瞧不清楚麵容,正在與那牌位互拜。


    “夫妻對拜”


    小鬼拉長了聲音,眼睛卻瞧著生人,已然急切不已。顧黎心頭一動,竟然湧上了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激動,想也不想站在了那生人對麵,低頭去看他的臉。


    他瞧清楚了,那是一張清秀的臉。因為害怕,上頭印著斑駁的淚痕,已然被嚇哭了。


    這一回,那眼淚卻跟燙著了顧黎一樣。他伸手把那兩滴水輕輕擦了,都沒看到餓鬼道眾鬼詫異的神色。


    它們還是第一回見新鬼王,在這之後齊齊拜倒,不敢仰望。那些顧黎都不曾注意,他隻看著眼前人,像是瞧著失落的珍寶。


    他不知是什麽時候失去的。可如今,他將這珍寶找回來了。


    鬼不需要洗漱,不會沾塵。顧黎為防止小生人起疑心,仍舊去了次浴室,從中出來時,大燈已經滅了。隻剩盞床頭燈,瑩瑩的。


    青年坐在暖黃的燈下,映襯的皮膚像玉一樣,有瑩然的光。他仍舊佩戴著血玉,用一根紅繩串了,就繞在脖子上,說:“顧先生,快來休息。”


    顧黎上了床,床上隻有一床被子。他躺進去,手腳不可避免地碰到青年的手腳。


    即使將周身溫度提的熱了些,顧黎仍然是涼的,不過這涼更接近於普通人體寒的涼,而非鬼怪令人膽顫的涼意。相比之下,青年的氣息熱騰騰,滿帶著青春獨有的蓬勃意味,微微貼著他,像是感覺到什麽,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


    “顧先生的手好涼”他說,把兩隻手都握住男人的手,“怎麽這麽涼”


    他手不大,兩個加起來也就能完全包住顧黎的一隻手,給男人搓著。顧黎眉頭微微一蹙,心頭著實一動,可想著青年這樣的親近並不是對著當初與他拜堂的自己,又好像冷了下去。


    他其實明白人鬼殊途這四個字。青年會害怕他,不敢靠近他,都沒什麽奇怪的。生人都是如此,對死亡和亡魂充滿畏懼,他所見到的無一不是這樣。


    隻是小生人,到底是與他結了婚約的。即使明白,也讓顧黎不舒服。


    顧黎將手抽回來,聲音有些冷,“陸先生是自己一個人”


    青年好像愣了愣,旋即說:“不是。”


    臥槽,這是浪過頭了,顧先生醋了


    杜雲停委屈,都是同一個人有什麽好吃醋的


    7777幽幽糾正:不是同一個人。


    一個是人,一個是鬼。


    男人眉頭鬆開點,杜雲停趕緊順毛摸,接著道:“我已經結婚了。”


    同你。


    這話很好地平息了下顧黎的脾氣,他神色柔和了些,血玉鍍著層幽幽的光。杜雲停趁著這時候猛烈地吹了一波彩虹屁,“我的愛人對我很好。雖然他平常不怎麽出現”


    基本上就看不見。


    “但是每次危急關頭都會保護我。”


    幫我趕趕鬼什麽的。


    “也會常常和我交流”


    動不動還會攢個大火球


    “會給我送禮物。”


    每天都送,基本上早上醒來,他都能在床頭櫃上發現新的東西。


    這一度讓杜慫慫的心情異常複雜,感覺跟嫖費一樣。最讓他心虛的是,他根本沒有付出對應的勞動就收了費用。


    他其實也想好好開個幾回花的。


    顧黎緊擰著的眉毛終於徹底鬆開了,淡淡聽著小生人的評述。杜雲停吹過一波,趕忙又表忠心,“我的愛人對我很重要,我想長長久久地和他在一起。”


    長長久久。


    這四個字徹底討了顧黎的歡心,鬼王嘴角平直的弧度微微一改,又重新斂回去,道:“睡覺。”


    杜雲停:“”


    真好哄。


    他笑眯眯的,說:“顧先生,晚安。”


    鬼王這會兒還在吃自己的醋,沒回應。


    片刻後,杜雲停在自己的夢中夢到了。仍舊是那間禮堂,他坐在紅帷帳裏,鬼夫君冰涼的手摸著他的臉。他仍舊看不到人,隻能看到一團沉沉的黑霧,黑霧中有人形。


    “嗯,”鬼夫君說,“晚安。”


    燈光沒有滅,顧黎微微傾過身,將人抱在了自己的臂彎裏頭。


    外頭有什麽在砸著窗,一聲接著一聲,哐當作響。一雙黃色的眼睛透過窗戶朝裏頭看,顧黎動動手指,窗簾便被放了下來,把那些窺探的目光都攔截在外麵。


    懷裏的小生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呼吸有些不穩,拽緊了他的衣角。


    “夫君”


    他喃喃叫了聲,在顧黎的懷裏翻個身。顧黎手臂有些僵硬,拍拍他的後背,手牢牢捂住了他的耳朵。


    第二天醒來,是個晴天。


    女同事一大早就起了,因為害怕一個人呆著,早早地下樓吃早飯。她吃的隻剩了個盤子底,才看見青年和昨天認識的男人一道從電梯上下來,女同事遠遠地看見他們,衝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們坐過來。


    杜雲停拿了盤子,簡單選了幾樣食物,坐到她對麵。


    顧黎坐在他身邊。


    “今天說要走了,”女同事剛剛和領隊聊完天,給杜雲停通報最新進展,“警察那邊查了監控,把咱們的嫌疑都排除掉了。出了這事,也沒人想在這兒繼續玩了,剛剛公司說租大巴把我們送到車站。”


    杜雲停沒感覺到意外,公司給他們休假,讓他們出來搞團建,那是為了給福利的,不是為了擔這種生死責任的。


    他說:“什麽時候走”


    “他們商量的是下午三點的班車。”女同事說,又看看顧黎,神色有點惋惜,“真是可惜,昨天和這位先生聊了聊,還想著大家做個朋友不知道您是哪裏人”


    顧黎盤子裏的食物也不多,他吃的更少,菜隻是稍微沾了沾嘴唇。


    “山海市人。”


    女同事有點兒驚喜,“也是山海市的那可不巧了我們公司就在山海市,同一個地方的,以後還能再多和您學學”


    她說著話,聲音卻忽然停了。杜雲停一扭頭,也明白對方為什麽停止了話題,楊達也起床了,正穿過大堂走進門來。


    女同事愣愣地盯著楊達,表情有點怪異。杜雲停以為她是注意到了楊達身上的變化,畢竟那種變化不小,楊達的臉都像整容失敗了一樣僵了起來。


    誰知女同事並沒說他臉的事,隻輕聲道:“昨天晚上我睡不著的時候,想了想。”


    她牙齒咬了咬嘴唇。


    “我早上問過服務員了,酒店房間裏是沒有筆仙盤的。那個東西,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


    “當初,第一個提出來要玩這個的”


    “就是楊達。”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嚶嚶嚶嚶好怕


    被叫出的女鬼:


    你把老娘叫出來的你怕啥


    不出意外,這應該是倒數第二個世界。


    下一個開古代,然後就是現實世界啦


    然後下一篇還是想開靈異題材的,寫那篇鬼都想抱我大腿,沙雕靈異文小甜餅


    嗨呀,其實我有點舍不得慫慫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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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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