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正三帶著旅團指揮部一幹將佐,剛剛衝到盧溝橋中間,擁擠橋頭爭先逃竄的日軍群中便落下一片迫擊炮炸彈,頓時倒下一片。


    河邊正三連忙停下腳步,回頭一看,隻見遠處黑壓壓一片中**隊,向盧溝橋橋頭壓來,當下不敢怠慢,連忙指派第一聯隊聯隊長牟田口廉大佐折返回去主持橋頭的阻擊戰,要求不惜一切代價,確保旅團部的絕對安全。


    誰都知道按照眼下的局麵,負責殿後絕對是有死無生的結局,牟田口廉雖然心中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領命而去,冒著中**隊源源不斷的炮火攻擊,迅速召集聯隊下屬各大隊和中隊長,利用三十七師原來構築的防線展開隊伍,迎頭痛擊尾隨追來的中**隊。


    河邊正三匆匆過河,剛剛喘了口氣,突然發現前麵距離橋頭四百餘米處,竟然還有一道中**隊構築的防線,不由心裏一沉。這個時候,河邊旅團的重火力武器幾乎喪失殆盡,隨身攜帶的彈藥也不再寬裕,仗如何還能打下去?


    回過頭,橋的另一邊,戰鬥異常的激烈,中**隊的炮彈如雨點一樣落到負責殿後阻擊的日軍官兵頭上,以往以強凜弱欺負中**隊的情形現在顛倒過來了,估計要不了多久,防線就會被攻破。


    不過不管怎麽樣,也要先攻擊一下當麵的敵人再說!河邊正三打定主意,就算全體玉碎,也要給當麵之敵以慘痛的打擊,讓他們明白河邊旅團的厲害。當下,他立即命令剛剛過河的旅團炮兵聯隊殘部,立即集中所有的迫擊炮和擲彈筒,向對麵的陣地轟擊。


    在四五十門迫擊炮和擲彈筒密集的發射聲中,對麵中**隊的陣地上,很快便傳來連串的爆炸聲。


    “兄弟們,快逃啊,鬼子來了!不想死的快逃啊!”


    夜色中,不知道誰淒厲地大喊一聲,對麵陣地上的中**隊突然放棄陣地,轉身就跑,密密麻麻逃潰的人群中,不時有人被飛舞的彈片擊中,倒地時發出聲聲哀號,看得河邊正三和身邊一群將佐目瞪口呆。


    “要是支那軍隊都是這種貨色就好了”駐屯旅團第二聯隊聯隊長萱鳥高大佐喃喃說道。


    還是河邊正三頭腦比較清楚:“這部支那軍隊應該是駐守盧溝橋東麵的冀北軍石友三部,該部由我大日本皇軍一手支持成立,曾經受帝國派駐教官的訓練,擁有一定的戰鬥力,至少不該一觸即潰。石友三我見過,尖嘴猴腮,後腦微凸,一看就知道有反骨。可能是香月司令他們有所動作,所以才會這樣,馬上傳達命令,不要亂開槍,若是找到活口,立即帶來見我,我估計石友三還有進一步的安排。”


    一群將佐紛紛點頭,立即把河邊正三的命令傳達下去。很快,前出的一個小隊日軍便帶回了一個冀北軍軍官來到河邊正三身邊。


    軍官點頭哈腰地陪著笑,從隨身攜帶的綠色行軍包裏拿出一份圖紙,雙手遞上:“河邊太君,在下孟威,曾在日本仙台大學留過學,一向傾慕帝國的繁榮富強,目前在冀北軍獨立旅程希賢旅長手下擔任營長。我們旅長讓我帶給太君一份行軍圖這兒,在永定河的上遊,我們冀北軍鋪設有一條浮橋,平日來往昌平、南口等地,我們都喜歡在那裏渡河,可以減少不少路程。目前北平周邊地區已經全被安家軍和二十九軍控製,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北,突破中央軍湯恩伯和衛立煌兩部的結合處,隻要到了居庸關,就會有皇軍接應了。”


    河邊正三接過行軍圖,仔細看了一遍,衝著露出卑微笑容的軍官露出個大拇指:“喲西,你的,良心大大地好。皇軍是不會虧待孟君的,孟君,能否請你帶路,引我們去浮橋啊?”


    孟威連忙九十度鞠躬:“願為皇軍效死力!”


    河邊正三欣賞地點點頭,揮揮手示意孟威帶路,很快隊伍便再次開動,沿著永定河向北麵進發


    盧溝橋頭的戰鬥依然十分激烈,失去重火力支持的日軍,隻能利用為數不多的迫擊炮和擲彈筒,與四麵追擊而來的三十七師官兵對抗。


    三十七師的陣地白天曾加固過,有幾段還特意挖掘了避彈洞,因此一時間日軍還能堅持。鬼子兵的槍法奇準,再加上機槍、步槍之間點與麵的配合,給三十七師將士以巨大的殺傷。


    這個時候,張大魁終於帶著模範營和團直屬各連殺到。眼見著三十七師的進攻受阻,張大魁連忙吩咐迫擊炮連,立即瞄準日軍的火力點,先把其輕重機槍的威脅打掉再說。很快,日軍的歪把子機槍紛紛啞火,壓製火力一下子沒了。


    日軍裝備的三八式步槍有幾個缺點,其中之一便是射速不快,盡管五發的裝彈量已經不少,但在黑壓壓衝上來的中**隊麵前,他們根本就沒有裝彈時間,隻能呐喊著跳起來,端起刺刀,與中**隊展開血腥的肉搏戰。


    張大魁冷靜地觀察戰場,發現大概有四五百日軍,一邊打著冷槍,一邊撤向盧溝橋對岸,張大魁揣測這部分日軍應該是其指揮中樞所在,當下立即命令,不要管混戰中的日軍,隻管追擊逃遁之敵。


    撤過橋的日軍在留下引路的旅團部參謀的指引下,立即加速逃離戰場,張大魁帶著模範營官兵緊追不舍,這時李君也帶著一團三個營官兵,衝出宛平城東門,趕到交火地點。和張大魁一樣,李君看了看河對岸天空緩緩下降的照明彈,也沒有選擇停下消滅敵人,而是衝上橋頭,加入到追擊的行列。


    二戰中前期參戰的日本兵,均要受過最少十一個月的軍訓,這一年軍訓的前五個月是新兵集訓,訓煉課目包括隊列、刺殺、打靶及拉煉。這期間,最少要有一次在嚴冬條件下的五天野營拉煉,訓煉士兵嚴寒耐力及夜間應戰能力。接下來的兩個月是常規單兵綜合素質訓煉,強調小隊、中隊一級作戰協調。在這期間,每天必須有三十公裏以上行軍耐力訓煉,由教官掌握其中強行軍比例,但不得低於每日五公裏強行軍。再下來一個月是大隊級作戰訓煉,此時的新兵打靶成績已趨穩定,基本要求是應在四百米打出十槍80環的成績。新兵從這個月開始接受野戰射擊訓煉,遊泳訓練及強化刺殺訓練,除此之外,另有每天40公裏行軍。再下來兩個月搞大隊、聯隊級作戰協同,高級技戰術動作及火線機動,經此訓煉,日本普通士兵除具有出色的單兵技能,而大多能對更大的戰局有很清醒的認識,這就是為什麽日軍常常能在失去指揮官的條件下保持其戰力的原因。


    故此,鬼子兵持續作戰行軍能力在每日五十公裏左右,若是加上有限舟車輔助,其戰役機動能力平均可達每日一百公裏以上,強行軍每日可達到八十公裏以上,並能於當日再戰鬥六小時,這樣的戰鬥可以持續約一個月。這是個什麽概念呢?一般**部隊持續行軍能力在每日三十五至四十五公裏左右,強行軍一天也可達到六十公裏左右,再快了就會造成大幅減員,簡而言之,日軍機動能力相對普通**一直有明顯的優勢,這就導致了**在大多數情況被動受攻的態勢。


    當然,現在正在逃亡的鬼子遇到了經受比自己訓練更為嚴格,跑路比自己更多的安家軍王牌獨立師,自然有苦頭吃了。很快,帶著聯隊部逃亡的第一聯隊聯隊長牟田口廉大佐發現情況不對,中**隊竟然越追越近,連忙命令一個小隊的日軍留下阻敵,然後繼續逃跑。


    建製已經不齊的三十多個鬼子湊近商量一下,就向道路兩邊散開,準備趁著夜色給追兵來一記狠的,盡量延遲追兵的速度。


    不想,張大魁早就通過不斷升空指明後續部隊追擊方向的照明彈照射下,發現了鬼子的異常,當即停下腳步,讓迫擊炮連一通猛轟,再讓槍法好的戰士進行精準的點射,很快便將殿後的日軍肅清,然後再次追了上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看著剛剛與追兵拉開的距離,又一次縮短,牟田口廉大佐皺起了眉頭。他一邊跑,一邊回過頭觀望,發現追兵大概在後麵六百餘米的地方,他想了想幹脆停下腳步:“諸君,如果我們繼續聚在一起,難免被支那軍隊殲滅,還不如趁著夜色,四散撤離。這裏是冀北軍石友三的地盤,他們對皇軍態度非常好,對支那自己的軍隊,卻無比警惕。因此,隻要我們躲過追兵的眼線,就可以安全轉進,然後自行前往渡河地點集合即可。”


    “哈伊!”


    原本幾乎所有的鬼子都陷入絕望的境地,聽到牟田口廉這麽一說,大喜過望,齊齊應是。說到底,鬼子也是怕死的,以前之所以不怕,那是因為對自己軍隊實力的自信,可是自開戰以來,日軍頻頻遭遇挫折,原先對中**隊的輕視一掃而空


    緊趕慢趕中的張大魁,發現殘餘日軍忽然分兵而逃,隱入西麵、北麵的黑暗之中,擔任封堵任務的石友三部竟然沒有任何動靜,不由大為驚奇,疑惑叢生,等了十幾分鍾仍然沒有聽到任何交戰的聲響,轉念一想,破口大罵:


    “我**的石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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