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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謝知縣眼睛精光一閃,隨即微微眯眼斂去了嚴重的精光。他笑著對謝懷瑾點了點頭。


    “這個還用你特意囑咐?父親可是那般不知輕重的人,又或者,你不相信為父?”謝知縣眯著眼看謝懷瑾。


    “並不是,我、我……”謝懷瑾的臉上就現出些羞愧的神色來,一麵囁喏地道。


    謝知縣見謝懷瑾難堪,突然就笑了起來。


    “我知道,是曉棠在你心裏的分量太重了。”謝知縣的語氣中並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有些戲謔。


    謝懷瑾的臉就漲紅了。


    “罷了,你去後麵看你娘去吧。這些話,不必告訴你娘。萬一你娘一個不小心,你可就難跟曉棠交代了。”謝知縣見謝懷瑾如此窘迫,笑了笑,就打發了謝懷瑾下去。


    等謝懷瑾走了,屋內再無別人,謝知縣慢慢地收了臉上的笑容,眯了眼睛沉思起來。


    “紀家這門親,還是要結的。”謝知縣自言自語。


    ……


    韓震在紀家住下來,除了往紀家的清溪莊上和祖墳上去了一趟之後,竟不再出門。他每天在紀家,就是跟紀二老爺、紀三老爺、紀曉棠清談,或是在如意園中走上一走,竟像是身上無事一身輕,極為自在。


    韓震還見了紀老太太,送了些上好的補品給紀老太太做見麵禮。麵的紀老太太,韓震行的是我晚輩禮,他還陪著紀老太太閑聊了半天。


    紀老太太不喜熱鬧,紀老太爺過世之後,她更極少見外客。就是見了,也不過寒暄幾句就罷了。可她竟跟韓震很談得來。


    這當然不是兩人性情相投,或者紀老太太突然善言談了,而是因為韓震太會說話了。


    韓震竟然這麽會同老人家相處,且極富耐心。


    紀曉棠當時在場,不禁又對韓震刮目相看。她沒有想到,韓震還有這樣的一麵。


    事後。紀老太太當著紀二老爺等人的麵。就極口誇讚韓震,說這個年輕人既有禮貌,又有才學。是她所見過的最優秀的男子。


    除了自己娘家的親戚外,紀老太太很少誇人,像這樣極力推崇一個人,就更是少有了。


    這天。韓震與紀家諸人正坐在花廳中乘涼閑談,就有小丫頭跑來稟報。說是前麵來了客人。


    “是府城的祁千戶祁大人。”


    祁佑年來了。


    “這是催我的人來了,嗬嗬。”韓震就笑道。祁佑年是來見韓震的。


    紀曉棠聽見,絲毫並不吃驚。韓震身份特殊,就算是出京暗訪不驚動地方。但是護衛方麵卻不會因此鬆懈。祁佑年作為任安府衛所的領兵千戶,且是威武侯府的小侯爺,知道韓震的行蹤。並來相見護衛,很在情理之中。


    因為祁佑年是來見韓震的。韓震又坐在花廳中並不打算挪動,紀三老爺就親自到前麵,將祁佑年迎到了花廳中。


    祁佑年進了花廳,看見坐在上麵的韓震,忙撩錦袍就拜。


    韓震看著祁佑年,笑的十分親切。等祁佑年拜了下去,韓震忙起身,拉著祁佑年的手,將祁佑年扶了起來。


    “阿佑不必多禮,多日不見,阿佑似乎又長高了。”韓震跟祁佑年帶著兄長對幼弟的熟稔和親切。


    兩人這一見麵,紀曉棠就看出來,這兩人不僅很熟,而且關係匪淺。


    怪不得韓震上次在穆家寨遇刺,會是當時僅為百戶的祁佑年帶人料理。


    “四哥風采依舊,小弟十分想念。”祁佑年也笑著道。


    韓震就拉著祁佑年入座,一麵笑著跟祁佑年說話。


    “長寧很想念你,知道我出京來,問我是不是會路過任安,還要我答應她,就算是本不從任安路過,也要往任安替她看看你。……長寧還讓我捎一封信給你……”韓震這樣說著,臉上就露出些戲虐的神色來,“阿佑,為兄為你當了一次信使,你該如何感謝為兄?”


    韓震一說到長寧,祁佑年臉上就微微變色,一麵就飛快地掃了紀曉棠一眼。


    紀曉棠本來還沒太在意,可見了祁佑年的神色,突然就非常想知道,長寧究竟是誰。


    “四哥不要耍我。”祁佑年並沒有跟著韓震入座,而是無奈地道,“我不過一介武夫,常年在外,與長寧……不過幼年時見過一麵。她隻怕都不知道我是誰,談什麽掛念、書信。萬萬不敢。”


    “你呀,你呀,當著四哥還害羞不成。”韓震卻又笑道,“這次回京,你不是見了她,且相談甚歡。長寧回家之後,可沒少說起過你。嗬嗬,用不了多久,為兄就要向你道喜了。”


    “萬萬當不得四哥這樣的玩笑。”祁佑年正色道。


    韓震見祁佑年如此,又微微一笑,仿佛是在說少年人害羞不老實,口是心非,卻也就將長寧的話題暫且放下了。


    祁佑年似乎就鬆了一口氣,又跟紀二老爺和紀曉棠見禮。


    跟紀曉棠說話的時候,祁佑年的語氣和神態中就帶了十分的小心,一直偷偷打量紀曉棠的臉色。


    大家略做寒暄,祁佑年也坐了下來。


    祁佑年交給韓震一個折子,他是來接韓震的,韓震該回京了。


    韓震並沒有回避紀家諸人,而是當眾就拆開了折子觀看。看了一般,韓震微微皺眉,卻並沒有別的表示,等他將折子看完,就收了起來,臉上神色並無明顯的變化。


    “本來還打算多住上些日子,看來是住不成了。”韓震慢慢地說道。


    紀曉棠等人雖心中好奇,但卻並不好出口詢問。韓震卻並沒有隱瞞紀家人的意思。


    “京中出了事。”韓震就解釋,“打發去南麵賑災的出了大案子。這些膽大包天的蛀蟲!”


    韓震解釋的很簡單,並沒有詳細地說。


    然而紀家在場諸人卻都心頭一震。


    往南麵賑災的出了大案子,蛀蟲。那還能是什麽案子,恐怕真的是有人貪墨了賑災的銀子,而且被告發了出來。這確實是大事,也怪不得京中會讓韓震快些回去。


    “事情已經出來了,再急,今天也無法啟程。且等明天啊,阿佑也略歇一歇。不在這一天。”韓震就道。


    祁佑年自然答應。


    眾人又說了一會話。祁佑年就先告辭離開,他這次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許多的兵丁。因為韓震不能立刻就走。所以他要去將兵丁安置好。


    “稍後就會回來。”祁佑年臨走的時候說道,又偷偷看了一眼紀曉棠,才匆匆地走了。


    祁佑年走了,韓震也站起身。卻不往園子外麵去,而是信步往裏麵走。


    “聽聞紀大人家有藏書閣。不乏古本珍本,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見一見。我求《謀戰》一書多年不得,紀大人這裏若有,正好借來一觀。”韓震笑著道。他這話雖是看著紀二老爺說的,眼角的餘光卻掃向紀曉棠。


    韓震的話意有所指,紀曉棠自然聽出來了。


    謀戰一書。早就被紀曉棠給了祁佑年。而紀家有這本書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外人知道。將書給了祁佑年也從未向任何人說起過。


    知道這本書和這件事的,隻有紀曉棠、紀二老爺、紀三老爺和祁佑年。


    紀家人不會跟韓震說這件事,那麽就隻有祁佑年。


    祁佑年倒是什麽事都不瞞著韓震!


    然而,這件事,真的是祁佑年告訴韓震的嗎?


    紀曉棠微微垂下眼簾,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都陪著韓震往藏書閣走,紀曉棠卻站著沒動。


    韓震走了幾步,發現紀曉棠沒有跟上來,就站住腳轉回頭來,意思是讓紀曉棠也跟著一起去。


    紀曉棠垂著眼簾,似乎根本就沒看到。


    韓震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有開口。而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似乎沒有領會他的意思,也沒有說話。


    最終,是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陪著韓震去了藏書閣,紀曉棠等人走的遠了,這才慢慢地往如意園外走。


    ……


    祁佑年再次返回紀府,第一個就見到了紀曉棠。


    “曉棠……”祁佑年跟紀曉棠說話,還帶著十足的小心。“四哥……長寧……”


    祁佑年想要向紀曉棠解釋,然而紀曉棠卻什麽都沒有問,而且神色淡淡的,這樣祁佑年的心裏越發不安,想要解釋的話幾乎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阿佑,這些事你不必告訴我的。”紀曉棠看了祁佑年一眼,隨即轉過身去。“你跟你的四哥,自然更加親近些。你有很多親近的人,也不必要一一都告訴給我知道。”


    祁佑年就有些怔住了。


    果然是韓震的那些話,讓紀曉棠誤會了!然而,以紀曉棠的性子,如果僅僅是那些話,應該不會就這麽別扭。而且,紀曉棠的態度、說話,隱隱對他頗有抱怨。


    是又發生了什麽別他不知道的事嗎?


    祁佑年百思不得其解。


    “曉棠,長寧,並不像四哥說的那樣。不是他方才提起,我都不記得上次回京的時候曾經見過長寧。……我來去匆匆,給姐姐奔喪之外,根本顧不得別的事。”不論怎樣,祁佑年還是將他要解釋的話說了出來,哪怕這樣做有些唐突,哪怕紀曉棠不肯聽他說。


    “阿佑,我送你的那本書……”紀曉棠本來背衝著祁佑年,這個時候才慢慢轉回身來。她根本就沒問誰是長寧。


    “書我一直都隨著帶著。”祁佑年見紀曉棠問起那本謀戰來,忙伸手向胸前,取出一卷書來,正是紀曉棠為他抄錄的那本謀戰。“古本不宜隨身攜帶,我已經妥善放了起來。這一本,一直沒有離身。”


    祁佑年這麽說著,幾乎是下意識地摩挲著書的封麵。


    書是新書,看上去就知道是常被拿在手中翻看的,然而卻保存的極好,顯見得看書的人十分小心、珍惜。


    “曉棠,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祁佑年問。


    “沒有。”紀曉棠想了想,就答道。


    可紀曉棠的神情似乎與她說出口的話並不相符。祁佑年想問是真的嗎,然而終究沒有問出口。


    “阿佑,我問你一件事。你能說就說,如果不能說,我也不怪你。”紀曉棠略頓了頓,就壓低了聲音問道。


    “什麽事?”


    “韓震他上次來清遠,是不是曾經化妝私訪?”


    “他肩上擔著要緊的差事,告訴我的不過十之五六。至於化妝暗訪,肯定是有的。曉棠,你為什麽這麽問?”


    “我懷疑我曾經見過他,在清溪山上。”紀曉棠就道。


    祁佑年沒有說話。


    紀曉棠看祁佑年的神色,也就沒有再問。


    紀曉棠也沒有問祁佑年,韓震肩上擔著的到底是什麽要緊的差事。


    “曉棠,你最近出入要多加小心。”兩個人沉默了一會,祁佑年就囑咐紀曉棠,“今年大旱,治安情況不如往年。如果秋收不能緩解,問題會更加嚴重。”


    “我知道。”紀曉棠點頭,“外祖一家還都好嗎?”


    “他們很好,這次出來的急,沒有替你帶信。”祁佑年就道。


    “無妨,知道大家都好就行了。”紀曉棠點頭,“等你回去,幫我娘帶一封信就是了。”


    “好。”祁佑年痛快地答應了。


    就有小丫頭過來,說是韓震叫祁佑年過去。祁佑年隻好跟紀曉棠告辭,往客院去見韓震。


    紀曉棠回到自己屋中,坐下來思索了片刻,就起身到了窗下的書案前。繡兒忙準備了了宣紙和筆墨,紀曉棠提起筆,在宣紙上塗抹了一番。


    錦兒來送茶,一眼就瞥見紀曉棠的畫。


    “姑娘,怎麽畫了個獵戶?他是誰?”


    “我也想知道。”紀曉棠這樣說著,看著自己筆下的肖像,對自己心中的猜測更確定了幾分。


    “如此這般,倒是不用去找他證實了。”紀曉棠自言自語道。


    午後,天氣異常悶熱,紀曉棠讓丫頭們將前後窗都打開,依舊一絲涼意也無。紀曉棠無奈,隻好帶著丫頭們往如意園中來乘涼。


    走到如意園門口,就見紀二老爺的小廝正守在那裏。


    “三姑娘,客人在園子裏。”小廝上前來行禮,恭恭敬敬地道。


    “客人在園中哪一處?”紀曉棠就問。


    “在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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