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飛聽到教官那聲沉著有力的回複時,他隻覺得天旋地轉。


    許士奇讓跑十圈就跑十圈,讓跑二十圈就再加十圈?!


    他麽他到底看(騎)上了一個什麽樣的男人?!權力大到通天?!


    陳飛訝然看著教官大聲嗬斥,讓大四甲班的通通跑快點,順便再加十圈。


    他似乎看到操場上奔跑的那群人齊齊趔趄了幾步,一操場不甘的憤怒,但也隻能隱忍著聽從命令,繼續跑。


    大四甲的教官顯然是軍部裏大風大浪過來的,見識對了,對隨隨便便的二十圈壓根不當回事。


    隻是轉頭的時候,朝許士奇淡淡的感慨了一句:“畢竟不是下麵部隊的那夥兒人,這一丁點大的地方,二十圈就忍不了了。”


    許士奇背手而立,幽幽看著操場:“你既然知道,就不該放鬆訓練。從歐亞出去後,他們要麵對的都是部隊的兵。”


    教官嗤了一口,目光搖搖看著操場,“心比天高,被部隊的揍一頓就知道自己有多弱了。”


    許士奇慢吞吞掃了他一眼,那教官一愣,慢慢收回自己那一身痞氣的站姿。


    許士奇朝操場掃了一眼:“你既然都知道……”


    那教官臉色瞬間一落,愣了愣,忙要解釋,卻被許士奇一眼掃過立刻閉嘴。


    “十圈對你來說不算什麽。”許士奇幽幽道。


    大四甲班的教官把手裏的皮鞭子隨手朝地上一扔,脫掉迷彩外套,無奈的歪了歪嘴,一閃身跑上了操場——罰十圈。


    所有人:“………………”


    能進歐亞的教官,都是退役下來的特種隊長,各個都有著非凡的實操水平。一個人鎮壓一個班的學員綽綽有餘,不管剛進來有多傲,保管最多半個月就全部服服帖帖老老實實。


    從來隻有教官訓學員,學員被罵成狗,什麽時候見過教官被訓?!


    一操場看熱鬧的學生這下徹底安靜了下來,沒人再敢胡亂議論,包圍圈以外的學生全部都邁著小碎步偷偷溜走,而湊近看熱鬧的全部悔成了狗。


    這看熱鬧的風險也太大了!教官都被訓,他們還能活著離開現場?!


    離許士奇最近的那撥學生安奈著氣息,努力假裝自己不存在,開始偷偷摸摸往後挪,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卻被許教授轉身掃了一眼。


    教授那一眼幽幽掃過,沒特意盯著誰,唯獨和丙班那班草對視了一眼。


    班草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得跪著滾蛋,他身後有人推了他一把,在他耳邊道:“自覺一點!不要連累整個班!”


    在軍校,一人犯錯全班受罰的事常有,大家都秉承著不招惹事不連累大家的原則,一人犯錯一人扛,否則轉頭就要被全班揍。


    班草知道這個規矩,老老實實站了出來,衣服也沒脫,直接滾上了操場,主動領罰。


    陳飛站在許士奇旁邊,隻覺得壓力巨大,他想著他還是不跑了,他一隻龍貓精,身小體弱的,回頭跑掛了也沒人照顧小白和愷撒。


    原本熱鬧的操場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寂靜了下來,連隻鳥都沒有,隻有落下枝頭的夕陽,映射這一操場心驚膽顫的學生。


    陳飛獨自站在許士奇旁邊,有一種跟著大人物巡視的高姿態感,他偷偷看了一眼教授,發現身旁人依舊淡定從容,似乎隻是在做一件及其普通尋常的事。


    帥啊!


    陳飛星星眼,開始偷偷對著許士奇犯花癡,他想不愧是他騎過的男人啊,這牛逼的氣場,霸氣的決斷!


    陳飛心裏冒著粉紅色的泡泡,甜得不行。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操場上突然冒出一個衝刺的身影,那身影飛速跑完了最後兩圈,緊接著,朝著許士奇、陳飛這邊奔跑了過來。


    “站住!”大四甲班的教官一邊跑一邊指著他:“誰允許你過去的!?”


    教官的命令沒有得到回應,那人依舊朝著陳飛這邊衝過來,帶著一身的怨氣和憤怒。


    陳飛愣了愣,一眼認出那人是邵殷,立刻對許士奇道:“他…………”


    許教授淡定的抬手,示意他:“我知道。帶愷撒和小白讓開一些。”


    陳飛不知道許士奇要幹什麽,但還是推開了幾步,退到塔芮身邊。


    塔芮一張臉都快憋青了,偷偷拽了拽陳飛的衣服,用蚊子叫一般的聲音問他道:“他是你…………什麽人?”


    陳飛轉頭,指了指那個打小報告的特務狗,對塔芮道:“道格的親爹。”


    塔芮差點給刀哥跪了。


    而此刻,邵殷已衝到許士奇麵前,刹住腳步。他一身一臉的汗,滿麵漲紅,看著許士奇,憤怒的大喊:“這是我的一個人的錯!!你要罰罰我一個人就行了!憑什麽連教官都罰!”


    邵殷大喘著氣,後背弓著,下巴上滴著汗水,大約已隱忍到了極限,見麵前陌生麵孔新來的教授一個字不答,一轉頭就朝著陳飛,憤怒地抬手指著,大喊:“不就因為他麽?!”


    陳飛皺眉,他很奇怪邵殷一個軍校出來的為什麽脾氣這麽大,然而沒等他想明白,愕然間,他竟然看到許士奇抬腿就給了邵殷一腳。


    許教授站立的姿勢從來又挺又直,兩手插兜,那一腳下去的時候長腿繃直,眉頭都不挑一下,腳尖發力一瞪,結結實實朝著邵殷的小腹踹了一腳。


    周圍的學生倒抽一口涼氣,都是平常訓練的人,不會不明白那一腳的力道。


    邵殷結結實實挨了那一下,當即捂著肚子跪了下去,把一操場罰跑的學生全引了過來。


    大四甲的教官立刻大聲嗬斥,讓那些人不要多管閑事,自己跑自己的,管閑事就再跑二十圈。


    這裏畢竟是軍校,不是普通的大學,絕對服從命令是他們剛入校時學的第一課。教官的嗬斥最終還是起了作用,除了一人朝著邵殷這邊跑過來,其他人繼續罰跑。


    跑過來的那人身高體壯,幾乎有兩米高,體型壯碩,跑過來的腳步又穩又沉,大氣都不喘一個。


    那人似乎很冷靜,也不像邵殷那般大喊大嚷,他先是把邵殷從地上扶起來,接著才兩步走到許士奇麵前,隔著一段距離,居高臨下,冷聲道:“如果懲罰是因為邵殷一開始的挑釁,那剛剛那一腳,是他該受的。”


    陳飛在後麵看著,心裏突突直跳。許士奇在那大高個麵前實在顯得瘦弱,且那男生很沉穩,一點也不焦躁蠻橫,氣場又足。


    許士奇卻隻是淡然掃了麵前的大高個兒一眼,回道:“歐亞果然很放縱你們。”


    大高個眉峰一挑:“我以為,教授在發泄自己私人不滿的情緒,沒有立場站在歐亞的角度如此訓斥我。”說完還掃了陳飛一眼。


    許士奇卻突然冷冷一笑:“你們的立場,就是利用動物的信任,達成你們挑釁的目的?!”


    大高個一愣,捂著腹部站在一旁的邵殷也愣住,許士奇卻沒再看他們,隻是側身彎腰拍了拍大頭狗的腦袋。


    道格原本皺鼻露齒凶視許士奇麵前的男生,然而被安撫著拍拍腦袋後,便收起嘴巴,搖了搖尾巴,乖乖坐下。


    “如果隻是在利用動物,我會親自向軍部提請,收回你們飼養的資格。聯邦需要人才,需要動物,但歐亞不需要不服從命令的自私者。你們的教官和教授顯然太放縱對你們的管束,如果有一天,你的鷹、他的哈士奇齊齊死在戰場上,也是在為你們的自私買單。”


    許士奇說完轉身,朝陳飛看了一眼,示意他跟著,沒再看著那個大高個,最後隻說了一句:“或者,你自己怕死,現在就從歐亞滾出去。”


    陳飛顧不上和塔芮打招呼,牽著道格拎著便攜箱跟著許士奇,穿過圍觀的人群離開。


    陳飛跟著許士奇,不知道他要帶他去哪兒,但他感覺的出來,許教授心情並不太好。


    走了十分鍾,陳飛終於忍不住,牽著道格追上去,小心問道:“博士……哦不,教授,你怎麽在這兒?我們要去哪兒?”


    許士奇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隻是轉頭看著陳飛,回道:“去看看那隻哈士奇。”


    許士奇說的那隻哈士奇,自然就是被道格咬傷的那隻陰陽眼。


    陰陽眼名叫小陽,同樣是一隻公哈士奇,體型比道格稍微小一點,據說有一點其他狗的混血,並不是純種的哈士奇。


    小陽受傷後被隔離在歐亞的醫院,脖子縫了七八針,流了很多血,是許士奇親自做的手術,手術後一直處於麻醉睡眠狀態。


    陳飛看到的時候,小陽還在沉睡,側臥的肚皮起起伏伏,脖子上的毛全被剃光,露出猙獰的傷口。


    道格看到小陽有些激動,似乎是看到了敵對方,很想上去再咬一口,被許士奇拍了拍,才老實坐了下來。


    陳飛看了看小陽脖子上的傷口,聽到哈士奇睡夢中嘴裏發出嗚嗚的叫聲,問道:“他在叫?”


    “麻醉過後,傷口會疼。”許士奇解釋道。


    陳飛一聽,有些同情這隻哈士奇,同時又很討厭那個邵殷。許士奇說的沒錯,這些人根本就是在利用動物達成自己挑釁的目的。


    他伸手摸了摸小陽的長嘴,又摸了摸它的軟耳朵,幫它順了順毛,嘴裏喃喃道:“我摸摸你,你以後記得不要挑釁道格,也不要追我的愷撒小白咬。學聰明點,你主人那傻逼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讓你吃屎你就吃麽?”頓了頓,“哦,你本來就吃屎。”


    許士奇在一旁看著陳飛,突然扯唇笑了一下,幽幽看著陳飛。


    陳飛一邊摸著小陽順毛,一邊轉頭看許士奇,瞪眼:“笑什麽?我說的不對麽?狗本來就吃屎啊!”說完還幽幽望了望天花板,心想龍貓其實也吃的,二次消化,他當年吃的可開心了。


    可惜人不吃,教授這個人類,一定沒有體驗過吃屎的樂趣。


    _∠)_


    許士奇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說剛剛那些話的時候,一臉羨慕。”羨慕狗可以吃屎。


    陳飛立刻替自己辯解:“你看錯了,並沒有!”


    陳飛摸著小陽,他不討厭大狗,說來說去,和當初的咕咕喵一樣,都是主人的錯。麟易討人嫌,邵殷也讓人覺得討厭。


    麻醉一過,睡夢中的小陽漸漸蘇醒,感受到溫熱的手掌撫摸著自己,嘴裏發出可憐的哼哼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陳飛輕輕拍他的腦袋:“現在知道撒嬌了,快點好起來,好起來了請你吃道格的便便。”


    “嗚嗚……”小陽嘴裏發出可憐的哼哼聲,不像之前那般囂張猙獰,完全像個討人可憐的毛絨寵物狗。


    狗這種動物,陳飛知道,和他們龍貓不同,狗被人類馴化多年,天生便親近人類,是人類的朋友,血液裏就有對人類臣服親近的基因。


    它們喜歡人類,親近人類,願意無條件為人類貢獻,隻要看到主人,哪怕剩下最後一點力氣,都願意對主人搖搖尾巴。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陳飛對小陽討厭不起來,反而很同情這隻大狗。


    他摸摸小陽,還把道格喊過來,拉過道格的一隻爪子,點了點小陽的鼻尖,道:“好了,現在我作證,你們兩隻正式和好,以後就是一起蠢一起吃屎一起聞pp的好夥伴了,不許再打架。”


    道格被自己的智商死死限製著,什麽都不懂,見自己的爪子被捏著碰另外一隻狗,就傻傻的伸著腿,一臉逗比不明了的表情。


    小陽躺著,睜著眼睛,喉嚨裏嗚嗚地叫著,舌頭伸出來,舔了舔道格的爪子。


    道格一臉“臥槽被舔了”的震驚樣,活像失去了貞/操。


    許士奇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看陳飛給小陽順毛,又拉著道格認朋友,最後還放出小白和愷撒,介紹給小陽認識。


    教授那原本從容冷漠的眼中此刻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沒有出聲,也沒有伸手阻攔。


    三天後。


    邵殷蹲在大三一間宿舍樓的門口,沒敢進去,就這麽瞪眼看著。


    他看到一隻純白毛的龍貓安安靜靜窩在地毯上,一隻陰陽眼的哈士奇正拿爪爪輕輕拍著龍貓的後背。


    一臉“臥槽,好軟”的癡醉樣。


    邵殷幽怨地瞪眼看著,嘴裏叼著一根草,手裏拿著個肉罐罐頭,想要吸引大狗的注意力。然而哈士奇理都不理一眼,隻是目不轉睛看著眼前的小毛團子。


    邵殷此刻已經沒氣了,實在氣不起來,他被下了一個月的禁身令,不允許靠近學校裏的動物,小陽都不可以。


    但問題是,現在不是他靠近不靠近的問題,而是有沒有動物理睬他的問題!


    其他動物也就算了,他的小陽也不知道這幾天是不是吃錯了屎,現在徹徹底底淪為了龍貓的爪下之臣,活像一輩子沒摸過軟毛一樣,一刻不停圍著那純白轉。


    這也就算了,誰讓哈士奇智商不夠,摸到軟毛就要跪舔!


    可問題是,小陽現在和那大頭狗好得跟什麽似的,兩隻狗幾乎形影不離!


    要麽,相互聞p股,要麽,一起打個滾,要麽,一狗一隻龍貓,那大頭狗和銀毛龍貓打滾玩兒,小陽就圍著純白團團轉,純白跳到哪兒小陽就跟到哪兒。那純白嘴裏啃草杆子,小陽那逗比也叼著杆子啃啃。


    氣的邵殷恨不得拿肉砸它,你是狗啊!!有肉不吃啃什麽草!


    邵殷可憐巴巴蹲在宿舍門口,守著,不一會兒,他身後有人拿手指點了點他。


    轉頭,陳飛站在他身後:“讓讓。”


    邵殷蹲著,挪開腳步,幽怨地抬脖子看著他。


    陳飛穿著歐亞的訓練製服,頭發剃短了,嘴裏叼著冰棍走進門,轉身看了他一眼:“想你家狗狗麽?”


    邵殷:“…………想。”


    陳飛咬了一口冰棍:“哦,想啊,那你就拿眼睛看看吧。”


    邵殷:“把小陽還給我。”


    陳飛咦了一聲,眨眨眼,居高臨下看他:“我沒攔著小陽啊,它不肯走,我也沒辦法。”看了看邵殷腳邊的肉罐頭:“小陽不吃啊?哦,也對,小陽現在跟著小白改吃素了。”


    邵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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