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忽然皺了皺眉﹐又轉頭看了一眼平放在身邊的書﹐歪頭想了一陣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喃喃自語﹕對了﹐好像要施術者的血為媒介。她站了起來﹐翻箱倒櫃地找了一通﹐最後找到了一把剪刀。


    真要用血﹖水驀很難想象剪刀劃破玉雕般肌膚的感覺。


    嗯!一定要的﹐你放心﹐我說話一定算話。


    少女表現出固執的一麵﹐雖然眼中流露出明顯的懼色﹐但她還是坐了下來﹐左手拿著剪刀在右手拇指上輕輕一刺﹐一滴血珠頓時湧了出來。


    水驀看到了她的表情﹐知道她怕痛﹐心裏感到強烈的不安﹐仿佛自己犯了罪似的﹐神色間露出歉然之色。


    少女忍著痛急急忙忙把右手拇指放在圖騰白色的頂部﹐鮮紅的血珠沿著指邊滴落在碧玉圖騰上﹐並順著邊往下流。


    與此同時﹐她放下剪刀﹐把左手手掌貼住圖騰﹐按著書上所說默默施術。


    奇妙的一幕很快發生了﹐滴落的血液竟被碧玉圖騰吸收了﹐整個玉柱綻放出強烈的綠光﹐照亮了整個房間﹐連少女雪白的臉都變成了碧綠色。


    更奇妙的還在後麵﹐光芒在空中凝結﹐由散亂的霧狀漸漸變得一幅幅圖案或是符號﹐就像憑空出現了一幅畫滿符號和圖案的絲綢畫。


    雖然處於靈魂狀態﹐但水驀依然能察覺空間內充斥著奇妙的力量﹐連靈魂也被浮動的力量帶動﹐隨著絲綢在半空飄著。


    漸漸地﹐靈魂竟被飛舞的絲綢畫吸取﹐像一張貼紙般貼在其中一幅小圖中﹐小圖乍看上很簡單﹐隻有一隻倒舞的小鳥﹐下方還畫著幾條波浪的紋飾﹐正這幾條波浪紋飾像繩子一樣束縳了靈魂﹐並不斷將力量灌注入靈魂。


    水驀知道這次似乎可以成功了﹐心中一陣狂喜﹐雖然經曆有些奇特﹐但隻要活著就是最好的。


    大家小心了﹐海盜來了。


    聽到應該早已消失數百年的職業名辭﹐水驀不禁一愣﹐下意識地把目光移向屋門﹐正當他好奇地想出去看個究竟之時﹐少女突然一陣歡呼﹐他順著聲音望去﹐碧玉圖騰頂部的白色球狀體又射出一道強烈的白光。


    一片白茫茫﹐緊接著一切景像又變了﹐殘留的隻有最後的一句叫聲﹕


    悠悠小心﹐別出來!


    她不會有事吧﹖


    回到身軀後﹐水驀第一個念頭就個﹐心頭湧起一陣莫名的緊張﹐甚至來不及檢查自己的身軀和觀察周圍的世界。


    最後的那一聲驚呼絕不簡單﹐他能感受尖銳的聲音發自內心深處﹐少女的處境絕不像她那些房間一樣溫馨和協。


    海盜﹖這個世界還有海盜存在嗎﹖真是不可思議!


    對了﹐我忘了問她的姓名﹐還有她的住址﹐真是太失敗了!


    水驀一臉沮喪﹐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過了很久才收回心思﹐觀察周圍﹐赫然發現自己坐在垃圾堆裏﹐難怪醒來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還是幸運﹐居然沒有被毀屍﹐看來那個女人以為我死了!算了﹐大難不死必然後福﹐還是回家先洗個澡吧!可憐的情人節……


    水驀﹐沒事吧!怎麽一大早就搞得臉青唇白的﹐還有兩隻黑眼圈。對了﹐你昨天相親﹐不會一個晚上就……嘿嘿!同事揚赫一臉壞笑地拍著水驀肩頭。


    水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對他的怪笑恨得牙癢癢﹐差一點一拳打過去。為了昨夜發生了怪事﹐他幾乎一夜沒睡﹐腦海裏盡是經曆的片段﹐直到快天亮才淺淺地睡了一個小時。


    看了揚赫一眼﹐他嘿嘿一笑﹐我當然不會讓大家失望﹐揚赫﹐我還幫你報了名參加下一次的相親會。


    揚赫眼光大放﹐捧著一堆文件笑嗬嗬地走了。


    另一名同事孟遼也伸出半個頭﹐笑著湊趣﹕看來你收獲不小﹐居然學會了投桃報李。


    水驀壞笑著說道﹕同誌相親會﹐你有興趣地話也可以去報名。


    啊――不要﹐打死我也不要。聲音未落﹐露出的頭又縮了回去。


    捉弄了同事﹐水驀稍微感到倦意減輕了些﹐又灌了兩杯濃濃地黑咖啡﹐然後開始做自己的事情﹐然而腦海中還是不斷出現昨天的場景﹐尤其是最後的那一聲尖叫﹐總是徘徊地腦中揮之不去。(..tw無彈窗廣告)


    怪事年年有﹐靈魂﹐圖騰﹐召魂術﹐甚麽和甚麽呀﹐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要是不親眼所見﹐看來我該去看點玄幻小說了。


    你說甚麽﹖孟遼又探出頭看著他﹐卻見水驀故意擠了擠眼睛。


    我說﹐你不去報名實在太浪費了﹐以你的姿色一定會受到明星般的待遇﹐怎麽樣﹖考慮考慮吧!又是一臉壞笑。


    去你的﹐我還沒輪落到那個地步。孟遼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水驀正想放聲大笑﹐忽然瞥見公司大門處走進來一堆人﹐正往會議室走去﹐交頭接耳地說著甚麽﹐神色凝重﹐似乎有甚麽大事發生。


    孟遼的頭又伸了過來﹐擠眉弄眼地道﹕看到了吧!大人物!


    誰呀﹖


    那個穿藍色衫衣﹐頭發有點白的那個。


    水驀再次望向人堆﹐果然發現有一名穿著藍色衫衣的中年男人﹐灰色的頭發﹐兩鬢有些斑白了﹐一身筆挺的西服﹐目光如炬﹐氣質不凡﹐走起路來更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一看就知道來頭不小。


    聯邦政府要員馬卡略博士﹐環境方麵首席顧問兼智囊﹐國際環境學會會長﹐七屇菊花獎獲得者……


    是他!水驀當然知道馬卡略這個名字以及後麵長長的頭銜﹐無論哪一個頭銜都足以驚動世界﹐是個站在塔尖的人物﹐與他這種剛剛畢業不久的環境學博士有著天淵之別。


    孟遼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小聲說﹕據我探聽的消息﹐我們公司正與聯邦政府談生意﹐好像是有關秘境大陸的。


    秘境大陸!水驀不禁動容。


    對於這個科技發達的世界﹐有一個角落顯得格格不入﹐充滿了神秘感﹐那就是南端的秘境大陸。那是一個科技絕緣的大陸﹐空間內磁場紊亂﹐所有的儀器都不能運作﹐哪怕隻是最簡單的機械﹐而且那裏的空氣似乎對金屬有特別的腐蝕力﹐因此飛機和大船都無法靠近秘境大陸的海岸﹐隻能坐上遠古的木製帆船才能到岸。


    對於環境學家﹐生物學家﹐藥學家來說﹐秘境大陸卻是一片樂土﹐那裏有最珍惜的動植物﹐許多都隻生存在那裏。


    為了保護那一片大陸﹐公元一九七八年﹐全球聯邦政府製定了《秘境大陸法例》﹐秘境大陸內禁止一切開發或相關的活動﹐大陸周邊由聯邦軍守護﹐進入秘境大陸者必須持有聯邦政府頒發的特別許可證﹐管製十分嚴格。


    吃驚了吧!孟遼得意揚揚地笑了笑﹐這可是天大的秘聞哦!我在想如果我公司接下了這單生意﹐我們這裏就有人可以登上秘境大陸了﹐那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機會啊!


    水驀對秘境大陸的確有些向往﹐但想到自己剛進公司﹐資曆太淺﹐這種機會不可能輪到自己﹐因此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他覺得奇怪﹐聯邦政府自己就擁有最優秀的環境學者﹐即使有甚麽問題也應該找外麵的公司處理。


    秘境大陸﹐大概要四五十歲才有機會去吧!現在還是乖乖地做好現在的事吧。


    拖著極度疲勞的身軀幹了一天﹐水驀好不容撐到了下午四點﹐同事都在觀望著會議室的大門﹐那裏已經進行了一整天的談判﹐連吃飯都是叫人送進去的﹐辦公室內平靜的氣氛內透著一絲緊張﹐隻有睡眼惺忪的他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天空還下著雨﹐雨勢雖然不大﹐卻浠浠瀝瀝一直不停﹐細碎的雨粉飄在身上並不沒有太大的感覺。天色又陰又沉﹐昏黃的街燈已經亮了﹐與同樣環境昨天相比﹐此刻再也沒有人去感受雨中的浪漫﹐潮濕的空氣讓人感覺很不舒服﹐行人都沒有耐性呆下去﹐各個健步如飛逃開了。


    水驀抬頭望了望細雨紛飛的天空﹐眼角忽然瞥見遠處依稀可辨的駿龍大廈﹐猛地想起昨日那場相親會。


    受害者不會隻有我一個﹐隻是我比較幸運﹐遇上了那個胡塗少女﹐憑空把我的魂召了去﹐不知其它人怎麽樣了﹖


    想著想著﹐他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駿龍大廈的樓下﹐二樓香雪小築依然亮著燈﹐靠近海邊的玻璃坐著一雙雙情侶﹐看上去仍是那樣的溫馨。


    水驀突然感到一陣恐慌﹐如果這間咖啡館與那個女人有關﹐自己的出現也許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先生!您不是昨天那位嗎﹖


    耳邊的聲音突然顫動了水驀的神經﹐他像隻受傷的兔子般橫跨了一大步﹐然後才不安地轉頭望過去﹐發現昨天接待他的那名男侍應正看著自己﹐溫和的笑容中看不出一點陰謀的痕跡﹐怎麽看都不像敵人﹐心情又放鬆了些。


    您又來光顧嗎﹖


    路過﹐路過而已﹐你上班嗎﹖水驀尷尬地笑了笑﹐正擔心被人發現﹐居然還真的被人發現了。


    是啊!我是兼職的﹐放學就來了﹐如果您不上去我先走了。侍應微微欠身﹐帶著一臉的笑容走入了大廈﹐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笑容立時化成了毒蛇般的猙獰﹐眼中的寒光更是足以殺人。


    水驀當然看不見﹐默默地凝望著香雪小築的玻璃窗﹐很快就離開了﹐雖然四周平安﹐但他卻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使他無法而停留下去。


    身影背後﹐玻璃窗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嘴角的牽動著絲絲獰笑﹐銳利的目光像鏈子一樣緊緊鎖在水驀的背上﹐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居然還能活﹐算你命大﹐下一次可就沒這麽幸運了﹐會長是不會放過你的。


    陽威﹐你怎麽了﹖在那裏看啥呢﹖漂亮女侍應帶著微笑走了過來。


    陽威又換上一幅溫和的笑臉﹐問道﹕昨天相親會的名單還在嗎﹖


    在啊!有甚麽事﹖


    沒甚麽﹐有位客人把東西掉在店裏了﹐我想查一查那位客人的住址﹐下班後也好送過去。


    你真是個好人﹐那份名單細表應該在經理那裏。女侍應露出了讚賞的目光﹐卻不知道麵前這張溫和的笑臉下藏著一顆歹毒的心。


    知道了﹐謝謝妳。陽威微微一笑﹐又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外﹐雖然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了﹐但他似乎仍能看到即將發生的一幕﹐恐怖的一幕。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水驀把身子重重摔在了沙發上﹐頭枕著柔軟的沙發扶手﹐昨天的經驗為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奇妙的圖騰﹐邪惡的力量﹐都是普通人無法理解的東西。


    世事奇妙﹐說不定和尚道士的那些鬼畫符也能成真﹐哈哈!他拿著身邊的公文包﹐從包裏拿出了一本小說﹐扯開塑料包裝後便翻起來。


    靠!冥界鬼界﹐還然仙界﹐現在的人還真能吹……不過吹得還挺過癮的!


    水驀一邊翻著小說﹐一邊嘟囔著﹐絲毫沒有察覺到臥室的窗戶被打開了﹐一個人影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背後﹐陰狠的目光仿佛刀子一樣刺在他的身上﹐一隻鬼爪的手緩緩地伸向腦殼。


    怎麽這麽冷﹖水驀忽然感覺陰風陣陣﹐冷得縮了一下身子﹐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堪堪掃至那隻手之前﹐眼前突然一片白蒙蒙。


    砰的一聲﹐臥室傳來了窗戶碰擊的巨大聲響﹐水驀打了一個寒噤﹐頭又移向臥室的方向﹐身子剛想動﹐那絲綢一樣的圖畫又出現了他身邊﹐瞬間便滲入身軀﹐硬生生把靈魂抽出了出來。


    又是她﹖


    水驀吃了一驚﹐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突然閃出一道白光。


    身軀背後﹐透著陰冷氣息的身影默默地站著﹐一對幽深的眸子中閃動著攝人的厲芒﹐聲音仿佛從地獄深處發出﹐整個屋子氣氛都變得森然冰冷﹐可惜沒有人能聽到看到﹐因為沙發上隻有一個失去靈魂的身軀。


    又召魂之光!該死的東西﹐為甚麽一直和我作對﹖難道……有人察覺到我的目的﹖


    他抬眼望向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淒冷的夜幕被風雨占據﹐烈風吹得街上的大樹枝搖葉擺﹐發出嘩嘩的響聲﹐與沉重的風嘯聲伴在一起﹐如同鬼泣狼嘯﹐聽得人心裏發悚﹐再加上潮濕的空氣以及漆黑的環境﹐更顯得陰森恐怖。


    不知不覺中﹐他的手按在了身軀的額頭上……


    怎麽又是你﹖看到突然出現的身影﹐原本滿懷期待的表情頓時換成了失望與無奈﹐少女一臉的不高興﹐噘著俏嘴咕咕噥噥道﹕真倒黴﹐又沒有成功﹐甚麽時候我才能召來真的死靈呢﹖


    小姐﹐我們又見麵了。水驀像是老朋友般笑著打招呼。


    我明明是召喚死靈﹐你怎麽跑來了﹖真掃興。少女嘴噘得都快碰到俏鼻子上了。


    因為我們有緣唄!水驀調笑般朝她擠了擠眼睛﹐羞得少女飛紅了雙頰﹐狠狠瞪了他一眼。


    誰跟你有緣﹐不要臉――啊!你怎麽……怎麽能坐在我床上﹖少女突然驚得跳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穩穩坐在床上的水驀。


    水驀本也沒在意﹐低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不再虛浮在地麵﹐而是實實在在地坐在了床上﹐倍感驚愕﹐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嘿!我居然是實體了﹐難道你把我的身體也召來了﹖不會有甚麽企圖吧﹖


    少女白了他一眼﹐嗔道﹕這怎麽可能﹐又不是變魔術!哪能說召來就召來。


    妳這東西和變魔術有甚麽區別﹖既然能把魂召來﹐說不定也能把人召來。水驀輕輕一哂。


    少女沒理他的胡攪蠻纏﹐細心打量著化虛為實的靈魂﹐嘴裏自語自語地嘟囔道﹕難道因為我練錯了甚麽﹖不會啊﹐我今天甚麽也沒做﹐莫非是最後的的那個血儀式﹖滿腹胡疑的她再次上下打量水驀﹐身軀的真實怠越來越強了﹐就像是真實的身軀站在麵前一樣。


    水驀聽得一頭霧水﹐嚷道﹕喂!我說小姐﹐妳能不能說點我聽得懂的東西﹐亂七八糟這一大堆是甚麽呀﹖但看著少女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滿意的答案﹐至少現在不行﹐這個少女根本不清楚自己在修練甚麽。


    實體化的靈魂﹐也沒甚麽不好啊!


    算了﹐懶得說了。水驀正想叫她送自己回去﹐腦海中突然蹦出昨天最後聽到了那句話﹐好奇心作崇下忍不住問了出口﹕對了﹐昨天臨走的時候好像聽到有人喊海盜﹐到底是怎麽回事﹖


    少女第一反應是張了張嘴﹐但似乎想到了甚麽﹐又把嘴閉上了﹐噘著俏嘴低下頭輕輕地道﹕我不知道﹐爸爸不讓說。


    水驀一聽就知道她言不由衷﹐隻是萍水相逢﹐現在也隻不過是第二次相見﹐沒有任何理由強迫這個少女做任何事情﹐何況怎麽說她也算是救命恩人﹐若不是她糊裏胡塗地把自己的靈魂召來了﹐一切大該都結束了。


    突然的沉默降臨在房間﹐溫馨的氣氛雖然不變﹐但多少夾雜了些尷尬。


    半晌﹐水驀打破了僵局﹐含笑看著她問﹕既然沒事就送我回去吧﹐不過在我離開之前能讓我知道妳的名字嗎﹖怎麽說我也算是入幕之賓。說著他調笑般眨了眨眼。


    不要臉!少女噗哧一笑﹐嬌嗔著白了他一眼﹕我叫琴悠悠﹐古琴的琴﹐悠閑的悠。


    琴聲悠悠﹐你老爸還真有詩意。


    那是當然!提起父親﹐琴悠悠立即露出自豪的表情﹐你呢﹖


    水驀﹐泉水的水﹐驀然回首的驀。


    水驀……琴悠悠連念了幾遍﹐忽然嫣然一笑﹐你老爸也不差啊。


    彼此彼此。兩人相視一笑﹐剛才的尷尬在這一笑間消失了﹐關係似乎又拉近了不少。


    房間又傳來一聲大喝﹐仔細巡察﹐小心海盜的偷襲﹐別大意了。


    琴悠悠愣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謊言被拆穿了﹐羞愧地低下了頭﹐臉色也刷的紅了起來﹐像熟透的蘋果般可愛動人。


    你還是離開吧!我不會再召你了﹐打擾你的生活很抱歉。


    沒等水驀響應﹐房間突然被撞飛了﹐狠狠地砸在了雪白的牆壁﹐碎木屑揚揚灑灑飛得到處都是﹐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一個瘦削的身影突然衝了進來﹐眼角瞥見驚呆的琴悠悠﹐突然綻放出強烈的光芒﹐身子如老鼠般飛快地衝向琴悠悠﹐嘴裏尖笑著﹕琴悠悠﹐你老子的寶貝女兒﹐抓了妳﹐看他還敢不敢拒絕我們的要求。


    琴悠悠嚇得花容失色﹐身子僵了片刻突然下意識地閃身躲到了水驀身後。


    水驀著實嚇了一跳﹐原本還在猜測海盜是不是別有意思﹐現在看來﹐海盜還真有些名符其實﹐單是眼前男人的形象就與那些為非作歹的海盜一模一樣﹐好在他從小就喜歡看武俠小說﹐骨子裏多少有些俠義感﹐想到身後有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等著他出手相救﹐眼睛突然一瞪﹐大聲喝道﹕幹甚麽的﹖


    給我滾開!。男子凶神惡煞地瞪了他一眼﹐手心突然飛出一根細長的竹刺﹐如箭飛逝﹐速度快地驚人﹐一眨眼的工夫就盯在水驀的眼睛上。


    水驀大叫一聲﹐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可竹刺竟從腦袋鑽了過去﹐掠琴悠悠的頭皮﹐最後竟然刺入牆體不見了﹐劫後餘生﹐他這時才想起來自己是個靈魂﹐雖然不知道殺死靈魂需要甚麽辦法﹐但普通的攻擊絕對不會有任何意義。


    想不到變成靈魂還有這種好處﹐真是意外的收獲啊!不過這樣也好﹐反止身體不會受傷﹐跑到這裏做個英雄也不錯。


    就在這一剎間﹐剛才還嚇得半死的他突然變成了英雄﹐神采飛揚﹐一臉傲氣﹐乍看上去就像一個得勝歸來的將軍。


    男子被水驀的狀態嚇著了﹐前衝的身子也赫然停下﹐微黃的臉上露出驚愕之色﹐隨後謹慎地退了兩步﹐手指的縫隙中出現了四根細長竹刺。


    嘿嘿!想殺我﹖沒那麽容易﹐要撒野你跑錯地方了――悠悠小姐﹐站在我身後﹐別跑開了﹐這小子我來應付。在興奮激素的刺激下﹐水驀揚起了脖子﹐挺起了胸膛。


    他雖然不是個愛打架的﹐但麵對人生第一次英勇救美的機會﹐又處於不敗之地﹐內心多少有些澎湃﹐仿佛能感到血液在沸騰﹐手心在出汗﹐當然﹐這些隻是他的幻想而已。


    一開始可謂是拳勢如雨﹐水驀拳頭不斷地往敵手身上揮去﹐速度之快﹐攻勢之猛﹐連他自己都有些好奇﹕原來我這麽能打。


    其實這不過是他的自我陶醉罷了﹐這種景像在對手看來還破綻百出﹐如果換了其它人﹐隨手一根竹刺就能要了他的命﹐可偏偏對手是水驀﹐靈魂狀態的實體﹐隻是無論攻擊到哪個部份﹐身子都像是鐵打似的﹐不但沒有受傷﹐就連一聲慘叫都沒有﹐麵對一個毫無騰算的戰鬥﹐除了撤退的確也沒有其它的辦法。


    最終﹐他隻能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縮在牆角的琴悠悠﹐然後飛快地奔出了房間。


    大功告成﹐哈哈﹐快跑吧!――喂﹐怎麽樣﹐帥吧﹖水驀這一輩子都沒這麽痛快過﹐從少的俠客願望在這一刻得到最大的滿足﹐心裏別提多暢快了﹐第一次覺得變成現在這種形態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望著被毀的房門﹐他突然一愣﹐前方竟是一片碧藍﹐藍得那樣清澈。


    海﹖


    他想起了海盜﹐有海盜的地方理應有海﹐眼前與香月市港灣的海麵沒有甚麽不同﹐然而從昨天被召到這裏﹐他一直都在這小小的空間內﹐溫馨的臥房給他一種朦朧的感覺﹐似夢似幻﹐隻有看到這片藍色﹐他有了真實感﹐確信自己在真實的世界裏。


    喂……他邀功似的回頭一笑﹐可惜被英雄所救的少女不識趣的嚇暈了過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真是浪費啊!不知不覺中﹐水驀開始對這個柔弱俏麗而又帶點任性的少女有了更多的好感﹐當然﹐奇特的邂逅方式也令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走到牆角﹐蹲下想把琴悠悠抱起來﹐背後突然來一聲滾雷般的大喝。


    別動﹐不然我活劈了你。


    水驀微微一愣﹐回頭望向門口﹐赫然發現一個身影衝了進來﹐衝在最前的是一名光頭壯漢﹐呲牙咧嘴地看著他﹐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第一感就像電影裏的黑社會分子﹐讓人心寒神栗。


    你是誰﹖


    該死的海盜﹐你跑不掉了。


    光頭壯漢雖然惡形惡像﹐卻似乎對他的位置有些顧忌﹐不敢太靠近﹐全身像鐵塊一樣的肌肉﹐用壯健的身子擋住了他離開的線路。


    海盜﹖一聽這話﹐水驀知道自己和對方都會錯了意﹐同時也說明對方與琴悠悠是一夥﹐應該沒有任何威脅性﹐神色很快就是放鬆下來。然而正當他想辯駁之時﹐門外又衝進來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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