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溪知道小桃子愛作怪,所以趕緊製止她:


    “快別玩了,酸到了你是小事,不要糟蹋了人家的桔子。要是人家來抓你,我可是不管。”


    小桃子擺手:


    “大小姐不用擔心,這個果子太密實了,按規矩是要剪掉一些的,我折一枝,還是幫了他們忙那。”


    她和大小姐張美溪是一樣的裝束,騎馬褲就是方便,跳高攀樹都很靈活。所以還在東看西看,研究著糟蹋那顆桔子樹。


    “現在果子是不能吃,還有一個做調料的用途那。”


    小桃子笑嘻嘻的解釋。


    張老太爺是帶著他們幾個坐飛機過來,周大少爺的保安隊一百名隊員,是兩天之前就開了汽車過來的。


    現在看見主人家到了,都紛紛上來敬禮請安,用飛快的速度搭建了一座行軍帳篷。


    山風太大,張美溪扶著張老太爺坐進行軍帳篷裏。


    周大少爺拿了一張地圖指點給老太爺看:


    “海寧多水,這裏的山地,方圓才不過一百二十裏,按老輩兒的經驗,二十裏的山林才能養活一隻虎。也就是說這裏最多也不會超過十隻虎,按他們打聽出來的消息,附近的山民已經抓去了幾隻,所以打虎倒是容易,關鍵是要找的到。”


    老虎不成群,是一種獨居的動物。山林的王者,主食是鹿和袍子之類的食草動物。大概方圓二十公裏的山林,一千隻以上的袍鹿之類,才能供養出一隻老虎來。


    老虎並不是隨處可見,張美溪出發前早就已經知道了。而且因為對原始山林的要求太高,一百年後,野生的老虎幾乎都消失了。


    現在要想虎皮和虎骨還都容易,中國幅員遼闊,年產虎皮大概有三千件左右。老張家曆年來也收藏了幾件。老太爺經常喝虎骨酒。


    張美溪倒是想保護野生動物,隻是現在連人都還顧不過來,所以還得等機會。


    周三少爺接著介紹說:


    “海寧這邊最有名的其實是海潮。錢塘江大潮,江天一線傳浩蕩,雷霆萬馬驚呼嘯。說的就是這裏了。”


    張老太爺嗬嗬笑:


    “好,咱們過兩天。也去看看潮。”


    過兩天去看潮,這兩天顯然還是要打虎。老虎不好找,周大少爺早已經請教了附近的山民獵人,並且請了他們做向導。


    一百保安隊員分成二十隊,分頭尋找。老虎雖然厲害,但是在德國大威力步槍麵前,簡直就如兔子一般了。


    對講機雖然還沒有配置出來,保安隊員都人手一隻長哨子,十枚信號彈,聲音和信號彈的暗語也早溝通好了。


    張美溪陪著張老太爺在行軍帳裏聊天說笑,本來以為老虎不好找,過來一趟就是看風景。張美溪還說:


    “等風小點了,就抬著竹子滑竿兒山上轉一圈兒。”


    正說的熱鬧那,一個保安跑進來說:


    “有信兒了。剛放的,往北桐鄉那邊兒。”


    周大少爺立刻一躍而起,說了一聲走,就大踏步的出去了。


    張老太爺哈哈笑:


    “還是年輕人腿腳利落,咱們這那裏是出來打獵,也就是看打獵的。”


    本來也不會親自上陣,周三少爺躊躇了片刻,終於還是挨著老太爺坐下了,給他添茶水。


    周大少爺在山林裏騎著一種特製的德國自行車,所以速度特別快。三個小時之後,收獲了一隻巨型猛虎回來。


    老虎是肚子中了槍,抬回來的時候還有一口氣兒,大腿兒一抽一抽的。足足的有三四百斤。周三少爺用身子擋住張美溪,怕嚇到她。


    張老太爺極高興,背了一首古詞: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親射虎。看周郎。”


    哈哈大笑幾聲,吩咐剝皮煮肉。


    周大少爺也跟著笑:


    “老太爺先喝一碗虎血吧。”


    這個時候早有幾個利落的隊員端了幾碗虎血過來,每隻碗裏隻有半碗,又開了一壇子老孔府白幹,倒進碗裏湊成滿溢的一碗紅漿。


    血腥凶殘,野獸般凶猛。


    張老太爺端起一碗喝了,周大少爺和周三少爺也端了喝,張美溪後退幾步,站的遠了一些。倒是小桃子湊上去,也吃了一碗。


    保安隊員們都是按照軍隊的製式培訓,所以埋鍋造飯幹脆利落。先剝開了虎皮,然後骨肉大卸成幾百塊,架起大鐵鍋,大鐵架子,煮湯燒烤,肉香撲鼻。


    周三少爺說:


    “這樣的肉香,會招來猛獸吧?”


    周大少爺哈哈大笑:


    “那裏還有比咱們平安保安隊兒更猛的?”


    張美溪又想哄他爺爺開心,以免老人家的注意力總在給她招婿上麵。另一麵又覺得殺了這隻老虎,太過罪過。


    她心裏糾結,周三少爺弄了鐵簽子烤虎肉。桃子弄了虎肉橘皮湯兒,她都堅持不吃。


    張老太爺笑:


    “你們不吃這個,也正常,實在太過粗糙腥臊。”


    虎肉並不算是珍饈佳肴,真正貴重的地方在於虎皮和虎骨。


    吃飽喝足,天色已晚,周大少爺安排了輪班守夜,大家都分頭在搭建好的軍帳裏安歇了。第二天,天蒙蒙亮,張美溪還在睡夢之中。就聽見外麵一片喧嘩。


    桃子笑著走進來說:


    “大小姐,外麵抓了一隻小虎羔。”


    張美溪走出去看,周大少爺站在場地中央,一圈的保安隊員圍著。他笑著遣散眾人,伸出一隻手向張美溪招手,示意她過來。


    另一隻手抓著一隻巨大的虎羔脖子後的皮毛,腦袋滾圓跟貓很像,額頭是個小王字,正在呲牙咧嘴,使勁瞪著四條腿兒。這樣掙紮下來,力氣極大。周大少爺卻輕鬆自在,抓的牢牢的。


    “這個大概是昨天打死的老虎家的,今天找了過來。”


    小桃子立刻拍手笑:


    “昨天的虎肉太老,大小姐一口都沒有吃,這一隻正好,趕緊殺了給大小姐做湯。”


    天真的語氣裏是血淋淋的殺意。


    張美溪趕緊擺手:


    “我肯定不會吃的,這麽小,太可憐了,你把它放了吧。”


    周大少爺笑:


    “大妹妹善心,隻是這個不好聽你的,這隻小虎羔子,放回去自己也活不了。不如你先當隻貓養著,等大了再放。”


    美溪小姐要養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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