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縱被阻截在長江南岸的情報很快就隨著當麵日偽軍的電報上報到橫山勇處,這位司令官閣下大喜過望,當即在武漢召開了記者招待會。


    中將閣下伸著兩隻幹枯的手指,指著記者們:“皇軍勝利在望,戎機在握,皇軍將繼鄂西大捷之後,再度取得剿滅潘楊共匪的總體戰勝利,徹底、幹淨、完全的殲滅他們,勝利指日可待!用不了幾天了,現在潘楊隻能背水一戰,英勇無敵的皇軍會給他公平決戰的機會的!”


    接著,中將司令官又對著台下一片嘩然的記者們說道:“本司令官說話是算數的,屆時歡迎諸位來報道!”


    是夜,按耐不住興奮中將派出了夜航飛機前去台口渡口展開心理戰,一夜之間,頭頂上隻聽見日軍戰機嗡嗡飛過,半空中紛紛揚揚盡是日軍夜航飛機上撒下來的傳單。


    “背水一戰?”


    撿起一張傳單,潘楊毫不在意的塞在了警衛員的手中:


    “多撿點,都是好紙,背麵能寫字,還能卷煙卷,實在不行了還能刮屁股,總比土坷垃好使!”


    “鬼子總是喜歡打自己的如意算盤,要知道打仗可不是一廂情願的事情!老子又不是韓信,決不搞什麽背水一戰!”


    來到渡口的潘楊看著滿身硝煙的崔嵩,用十分不屑地口吻說著。“什麽置之死地而後生,置之亡地而後存?那都是狗屁,我們是**隊伍,我們的戰士都是有覺悟的戰士,為了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為了**的勝利,用不著置之死地也會奮力作戰。你崔嵩說說,你二旅強渡長江的時候。那些戰士有沒有怕死的,有沒有退縮的?”


    “現在我們要把鬼子置之死地,看他怎麽圖存!”


    “完全正確,用絕望逼迫自己地士兵廝殺,這是封建主子帶兵的方法,我們不僅不想被敵人逼上絕路,還要將鬼子置之死地!”齊宇在潘楊地身邊站著。用望遠鏡觀察著北岸的情勢,現在挺縱的“三巨頭”又重新站到了一起,整個挺縱,除了陳欽的第四旅之外,其餘部隊都已經匯聚到了這裏!


    潘楊接著說道:“我看這個橫山勇指揮作戰,最愛嚼爛舌頭自己吃――――自己糊弄自己。你看這些個鬼子漢奸在對麵擺的是什麽陣勢?難道不是一字死蛇陣嗎?他這麽一字排開,首尾不能相救,完全是一副討打的樣子!”


    孫波從口袋裏掏出煙。這是在城陵磯不多的戰利品之一,他給潘楊遞上一枝煙之後,站起身來,右手向下猛砍,斬釘截鐵地說:“就打他狗日的一字死蛇陣,就算他是常山的那條蛇。老子也要斬斷它!”


    環顧著四周那一張張堅毅的麵孔,潘楊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冷峻:“從現在開始,不管白天黑夜,也不管敵人的飛機大炮,挺縱從司令員以下隻知道一個字,那就是進攻!從這裏殺出一條血路!”


    “殺出一條血路!”


    軍情似火,天黑透了,潘楊站在了長江邊上,迎著江麵上撲麵而來的夜風,望著江麵上若隱若現身影。對岸。戰場上地火光映紅了他的臉龐,北岸那邊火光衝天。炮聲隆隆,連綿十餘公裏的江岸,幾乎村村都被放了一把大火,房子、草垛都在燃燒,緊接著,是剛剛收割完的稻田,大大小小的樹木全被砍倒,架起了拒馬。


    看樣子鬼子是準備用這些偽軍拚死堵截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接近深夜十二點,夏夜短暫,再過不到五個小時,天就會亮了,天亮之後日軍戰機必定前來助戰,在日軍空中優勢下強渡長江,付出地無疑便是戰士的鮮血和生命!


    “不行,加快速度渡江,今天日間崔嵩的辦法很好,戰士們大多會水,武裝泅渡八百米的江麵並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潘楊把牙齒一咬,當即決定全軍武裝泅渡!


    “司令員,這樣做太危險了,全軍泅渡,那重裝備怎麽辦?我們的這些好容易才繳獲到的物資怎麽辦?”


    “不管了,輕重機槍、迫擊炮可以裝船運,彈藥物資撿緊要的運,其他的全都扔了,炮兵將炮彈全部打光,然後炸了推到江裏!”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作出這樣類似的決定,但潘楊還是沉吟了半響,要知道這些繳獲而來地火炮和物資,都是戰士們用生命和鮮血換來地,作出這樣的決定,無疑是需要勇氣地。以前大手大腳,那是因為有史迪威這個靠山在背後,可以名正言順的獲得美援物資的補給,現在史迪威走了,就隻能靠自己了,紮根鄂中以來,部隊從隻有不到二十門火炮,到現在擁有百餘門山野重炮,這容易嗎?


    “司令員,這使不得啊!”


    身邊孫波和齊宇兩人一聽潘楊如此說,登時像是刀子在割肉一般,大聲勸阻著,但這個時候潘楊已經拿定了主意!


    “執行命令吧!


    為了策應大部隊渡江,潘楊決定立即向當麵的偽軍發動攻擊,這次的進攻,潘楊投入了已經渡過江去的兩個旅,也就是作為先譴隊的二旅和剛剛渡江完畢的一二八師三八三旅。


    昏暗的油燈閃爍不定,江邊的小窩棚裏,潘楊盤腿端坐著,看著戰士們矯健的身影一個接一個的躍入水中。


    參謀進來報告:“日軍先頭部隊已經與我後衛部隊接火,現後衛部隊已經建立阻擊陣地。”


    火苗在這一刻忽的跳動了一下。顯得格外地詭異。


    眾人全都望向了潘楊,而這時的潘楊頭也不抬,緩緩的說道:“前堵後追,真把老子當楚霸王了?可惜了,這裏不是垓下,前麵的也不是烏江,老子更不是楚霸王!”


    “命令後衛的新一旅。按照縱深配備兵力,依次阻擊。依托有利地形,無論如何給我頂到三個小時,三小時之後,三旅掩護他們渡江!告訴張萬福,他張萬福不渡江,三旅最後一個戰士不上船,我潘楊就在這長江江堤上等著。”


    “是!”


    這樣一說。窩棚裏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孫波連忙打斷道:“老潘,你要指揮全軍,必須先過河,你安全了,戰士們才能放心,而崔嵩的二旅是老齊地部隊,你要指揮這次進攻。你也一起過河,這裏就交給我老孫了!”


    潘楊抬起頭掃了一眼,歪著腦袋對身後的蔡京華說:“老蔡,咱們這些年了,你說說,這掩護全軍地活。隻要有我這個正的在,什麽時候輪到過副司令?”


    蔡京華一直都默不作聲低著腦袋往手中的衝鋒槍彈夾裏壓著子彈,身上兩個子彈帶,一個掛在胸前,一個斜掛在腰際,子彈帶上斜斜的插著一把擦的鋥亮的手槍,聽到潘楊問他,這才抬起頭來,甕聲甕氣的答道:“小孫,這種事情。是咱們部隊地老傳統。不記得在江西了嗎?這種時候就別扯**淡了,快去指揮部隊吧!”說完又低下頭去。繼續往一個新彈夾裏壓著子彈。


    “等一等!”指揮員們抬腳剛要走,潘楊突然提高了嗓音,嚴肅的囑咐道:“要記住,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要想衝出一條血路,就要猛,就要勇,明白了嗎?”


    “明白了,狹路相逢勇者勝!”


    “對,就是這麽一句!”


    各旅旅長將潘楊的話一級一級的向下傳達,一直下達到每一個戰士,江岸上頓時振奮了起來。


    “司令員親自給我們殿後。”


    “保衛司令員!”


    “狹路相逢勇者勝!”


    “前進!”


    信號彈一顆接一顆地升上了天空,沿著江岸排成了一排的炮群昂起了頭,這是它們的謝幕表演……


    “開火!”


    地動山搖,風狂雨猛,火山噴發……


    用這些形容這一次猛烈的炮擊並不為過,炮兵們都知道自己最親密的夥伴將要麵臨的命運,這一刻,從炮膛裏發射出去地再不僅僅是炮彈,同時還包含著炮兵們的滿腔怒火,大地在顫動著,無數發炮彈急速射出,火光映紅了南岸接近地麵的上空,巨大的難以分辨的轟鳴聲響徹了整個大地,無數炮彈夾帶著一聲聲的尖嘯劃破天空,由遠而近,接著便是連綿不斷的爆炸聲,漸漸的爆炸聲變成了一個聲響――――轟嗡嗡!


    正在堵截陣地上活動著手腳的偽軍士兵們被突如其來的炮火驚得目瞪口呆,接下來便是抱頭鼠竄,此時地偽軍陣地上,炮彈如同雨點一般地落下,爆炸時候的巨響和摧毀力讓人感到惶恐,裸露在外地那些障礙物很快就被密集的炮火一掃而空,偽軍士兵們不知到何處藏身,日軍軍官們圖勞的吆喝著,但旋即他們自己也選擇了逃命,更多的人被炸得血肉橫飛,殘肢斷臂連同著陣地上的亂七八糟的物件滿天飛舞,很快的,在前沿炮兵觀察哨的引導下,炮群開始火力延伸,衝鋒號漫山遍野的響起,曳光彈劃破天空。


    漆黑的夜空中,戰士們口中的怒吼仿佛壓倒了炮彈的爆炸聲,每一支步槍都上好了刺刀,每一個手榴彈都被擰開了蓋子,戰士們潮水一般的湧向偽軍的陣地……


    沒有人還擊,沒有人敢於還擊,在這樣的氣勢下,原本就士氣低劣的偽軍完全無法達成他們主子的意圖,一擁而上的戰士們排著密集的散兵隊形隨著炮兵的彈幕衝鋒,團長、營長、連長,就像普通士兵一樣,端起了步槍,在戰士們前方開路,用刺刀和敵人近戰,打下了一個村莊,又猛撲向另一個村莊,消滅了一個敵人,又趕上另一個敵人,遇到敵人就打,消滅了再往前衝,哪裏有敵人就往哪裏去,哪裏有槍聲就往哪裏跑……


    廣告:我有金剛體,更有金剛神,縱入鬼道幾輪回,亦有金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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