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楊來電告急:日軍就近的三個師團附十餘萬偽軍形成堵截包圍之勢,企圖將我圍殲於粵漢鐵路和長江之間,毛澤d心急如焚,一連數日幾乎都是站在地圖前渡過的。(..tw好看的小說)


    他剛才又吃力的拿起筆,對大別山的新四軍第五師李先n部去電:


    李部:6日電悉。


    ……目前中心環節是在江漢平原上積極行動,派出得力部隊直插武漢,與潘楊部留守部隊威脅兵力空虛之武漢,同時應攻占長江以北一切薄弱之據點,直接援助潘楊部,並爭取在長江以北搜集船隻。我們對你部在數日之內尚無積極行動,你們亦未嚴令督促,十分感覺焦急,為此問題,軍委多次指示未見具體答複,現在日軍第三師團、第十三師團、第六師團以及大量偽軍均向潘楊壓迫甚緊,潘楊有不能撤離長江以南之勢,務望嚴令各部積極殲敵,你們直接與潘楊部建立電台聯絡,並以全力貫注配合潘楊……毛澤d


    措辭是嚴厲的,一直以來,主席發給各根據地各部的電報軍醫中央或軍委的名義,唯獨給李先n這封電報則署名“毛澤d”,並且每封電報後麵必定重重的劃上四個粗重的“a”,這種情況是絕無僅有的,但也由此足見主席的決心和焦急。


    跟上,跟上。不要拉開距離!


    後麵跟著四萬餘追兵的是潘楊地中路齊宇部,身後兩個師團的壓力讓部隊不得不盡快向前疾馳,齊宇不停的催促著他的部隊,數萬雙腳板踏著江漢平原的紅土奮勇向前,他們現在唯一盼望的就是盡快趕到前方的長江渡口,隊伍中不時有人在問:“渡口還有多遠!”


    他們也不知道渡口等待他們地是什麽,但那裏是他們唯一的希望。.tw


    齊宇也不知道。


    台口。那裏是武漢以南最後一個合適地渡口,現在的情況。大量的偽軍已經在武漢方向壓了過來,身後便是兩個師團的追兵,在地圖上,台口和黃陵磯隔江相對,台口屬於湖北保康縣寺坪鎮,台口在一般的地圖上很難找到,在軍事地圖上也就是很小的一個點。不過在這裏長江寬約八百餘米,水流不算太急,因此齊宇選擇了在這裏再次搶渡長江。


    台口和長江邊上其他的小村莊一樣,實在是微不足道得緊,原本他也無意名留史冊,可是戰爭突然選擇了它,戰火使它在一夜之間成了整個中國最為關注地地點,而從台口流過的長江。也一度改變了自身清冽的色彩。


    一馬當先的挺縱二旅抵達台口,這裏的幾個偽警察、偽保長早就聞風而逃,就連老百姓也躲避這突如其來的戰禍去了,新一旅沒費多大的手腳,便控製了這個小村。一些戰士興奮得大喊起來:“沔陽啊沔陽!跨過這條長江,離你就不遠了啊!”


    但疲勞、幹渴、饑餓很快就像潮水一般襲擊了整個部隊。有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更有人癱倒在被太陽烤得灼熱得地上,但更多的人是在伸胳膊、展腿腳,舒張著哢吧哢吧作響地筋骨,有的人還下到江堤旁,將頭伸進水裏,清醒著頭腦。


    作為先譴隊的指揮官,二旅旅長崔嵩深知自己的責任,每到一處便是勘查地形,而後組織部隊逢山開路、逢水架橋。占領最有利的陣地。保障大部隊的順利通過,但在長江上架橋明顯是一件不可能地事情。江麵上水流湍急,而整個大部隊足有兩萬餘人,沒有大量的渡船是無法通過的,崔嵩立刻派人到沿江各地尋找船隻和各種漂浮器材。


    警衛員給崔嵩端來一碗從江裏舀來的水,崔嵩一仰脖子,幾口灌進肚裏,連叫了幾聲“痛快”,隨後舉起了望遠鏡。


    這長江沿岸為淺丘陵地帶,放眼望去,地勢比較平坦,視野開闊,唯對岸黃陵磯有一塊突出的高地,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製高點,崔嵩正想著渡河之後便把自己的指揮部設在那裏,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異樣的聲音,是什麽?


    崔嵩警惕的抖動著肩膀,確實有種聲音,沉沉的像地殼在緩慢地運動:“聽見什麽了嗎?”他問左右。


    參謀們都搖頭:“什麽聲音?什麽聲音也沒有!”


    崔嵩趴倒在地上,耳朵貼到地麵上。


    “不對!”


    崔嵩躍身而起,又舉起了手中地望遠鏡,仔細的向四方搜索著,突然,視野裏出現了一幅奇異地景象,先是飛揚的塵土出現在望遠鏡裏,接著是浩浩蕩蕩的隊伍,步兵、炮兵、汽車、馬車……


    “狗日的,小鬼子從北岸堵過來了!”崔嵩脫口驚呼。


    形勢嚴峻,應該立刻把先譴隊渡過江去,占領製高點,像釘子一樣釘在北岸阻擊圍堵過來的敵人,可是找船的分隊回來,隻找回了兩條隻能承載幾十人的中型木船。


    “不管了,渡河,將裝具放在船上,其餘人貼在船幫上泅渡過河,會水的戰士盡量多去一點,用繩索、背包帶綁上!”崔嵩這個時候果斷的下達了命令,趁敵人立足未穩,而且看上去這股敵人應該是偽軍,在最短的時間內送一支部隊過河,哪怕一個排、一個連都好,隻要能建立一個橋頭堡,就能掩護後續部隊渡河!


    對岸的敵人也發現了南岸的部隊,行進中的我軍隊伍立刻散開形成了戰鬥狀態,奔跑著撲向江岸,接著,大炮,機槍都開火了。


    二旅先譴隊利用兩條木船和幾隻用輪胎、門板臨時紮成的筏子開始強渡,通水性的戰士依附在船幫上,更有水性好的幹脆扶著門板就開始泅渡長江。


    炮彈、子彈雖然越來越密集,但偽軍的戰鬥熱情明顯不高,隻不過是在日軍督戰軍官的威逼下,才向江邊緩緩攻來,子彈也多是向半空中發射著,在這個當口裏先譴隊靠上了江岸,但這時,天上出現了日軍的飛機。


    清冽的長江渾濁了,一縷縷殷紅的鮮血匯入這條母親河。


    渡過河的二旅三團一營冒著炮火的轟擊和日軍飛機的俯衝轟炸掃射,閃電般撲向偽軍散兵線,敵人這時不知道來了多少共軍,立刻棄村而逃,跑出一裏多地之後,才在日軍軍官們的軍刀下清醒過來,掉轉頭又開始進攻,但這個時候,一營已經站穩了腳跟,一營長高山一麵指揮作戰,一邊分出兵力將江岸邊的木船搜集起來,交給能操船的戰士,讓他們回過頭去接應大部隊。渡河之前,崔嵩給高山下的是一條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守住橋頭堡,盡一切可能搜集渡河工具!


    船,意味著什麽,從崔嵩到每一個戰士都非常明白,前麵有阻敵,後麵有追兵,大部隊幾萬人馬輜重隨後就到,沒有船就意味著束手待斃。


    這個時候陳欽的右路軍已經開赴九宮山內打遊擊可以不論,但孫波的左路軍馬上就要到來,跟隨在他們後麵的縱隊指揮部、直屬部隊馬上就要趕到,就連司令員潘楊也會來到這裏,如果因為無船可用,那整個挺縱將被日軍給一勺子燴了,船,已經成為關係著挺縱主力生死存亡的重要物件……


    渡江、一切為了渡江,炮彈炸起的水柱劈頭蓋臉的打過來,但戰士們毫不畏懼,將槍支彈藥放在船上,然後就跳下水泅渡,一排戰士被水衝走了,立刻又有戰士跟了上去。


    敵人對挺縱渡江意義的認識並不遜於挺縱指戰員自己,渡河、反渡河,找船、反找船,原本波光粼粼的長江頓時血肉橫飛、硝煙彌漫。


    經過殊死的戰鬥,直到日頭偏西,二旅強渡過江的人馬已經基本強渡過江,而製造的木筏和搜集來的船隻已經可以讓一個團同時渡江了,如果采用二旅的渡江方式的話,那渡江的過程還可以加快!


    兩岸的戰鬥都十分激烈,已經渡江的二旅和足足有他們兩倍以上的偽軍展開了拚死搏殺,而南岸,則和輪番轟炸的日軍飛機進行著搏鬥,輕機槍手們都自動出列,以戰友的血肉之軀為支架,集中火力進行防空,木筏被飛機炸爛,那就再紮,船被炸翻,那就重新翻過來。


    天擦黑的時候,飛機終於飛走了,長江暗紅的水麵上終於呈現出一種有條不紊的渡江狀態,而江流中,犧牲戰士的屍體則順流而去……


    江北岸是偽軍定國軍的一個不滿編的師和日軍從各個據點裏搜羅出來的守備部隊,這些部隊一字擺開,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堵住了通往鄂中的道路,現在日軍意識到不能阻止挺縱繼續渡河的時候,就抱定了阻擊挺縱於北岸,迫使挺縱背水一戰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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