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你不能過去……”幾個大將同時攔住呼赫,卻仍擋不住他從馬上翻下來,踉蹌撲向那灘血泊,膝蓋骨再也硬朗不起來。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從他跪下來,抱住我那一記和,他就抽了他那根尊貴的筋骨……


    他伸出粗壯的臂,悄悄地抱起那具柔軟的嬌軀,鮮紅的血染了手心,刺痛熾烈的心,無法呼吸。一陣陣的抽痛,痙攣,讓我感覺心快碎成碎片,艱難地喘息。那柔軟的身軀,癱在他懷中,閉著眼眸,靜靜的含笑,仿佛很滿足、很滿足……


    那抹嬌柔的笑,那鏗鏘不輸人的傲骨,即使這一刻,也未曾退下……


    女人,你笑了,那他呢?


    誰來告訴他,殺了最心愛的女人,要怎麽辦?他的雙手,染了最愛人的血。他的心,因這而破碎,他還能活嗎?


    雙手撐地,雙手撐天,卻惟獨撐不起這個女人。鮮血灑滿戰袍,湛藍的眸中一滴滴的淚便那般落下來,鐵骨錚錚,淩駕天地的他,終是要為那一抹柔情,一陣飄,逼的血未流,而淚卻灑滿彊場……


    手心中的馬蹄蓮,指尖的心痛淚,他一心的疼和悔,女人,你就不顧了嗎?便這般撒手,讓他活不下去?


    “女人!”他搖晃著我肩胛,伸出右手,探向太陽低沉沙啞地說:“本王替你摘了太陽,你來看!”


    手心的陽光囤積不散,刺入我的眼眸,一縷雙一縷。他將頭埋在我的頸子窩前,聲音一刻比一刻抖,“你不是想有本王的寶寶?你醒來……求你醒來,醒來給我生小可汗……隻要你肯醒來,我什麽都答應你……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


    真的,什麽都可以!隻要女人肯醒來,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肯做我的太陽……


    做我那一輪,永遠不滅的太陽!


    手心中,永遠承載我要的熾烈,哪怕在再寒冷的隆冬臘月,也能用灼熱作我的體溫,這樣的他,他的悔,他的痛,他的淚……我能閉上眼撒手去嗎?


    耳邊一聲聲,將我從黑暗中帶回。


    那早些麻痹的傷,在此刻覺得火辣辣的痛……痛,好痛……該死的痛襲來,我卻陡然間很想大笑……


    “哈哈哈……”有人替我笑了,而且笑的很調皮,很惡魔,這個毒醫小仙男,狹長的美眸清澈卻詭異,小嘴笑到兩邊歪,兩顆小酒窩越陷越深。白皙柔嫩掐一下滴水的水靈肌膚,笑的紅撲撲,修長的手從我脊背上挪開,一瓣瓣粉色花瓣從衣衫上飛出,吹過臉頰,吹進了墨發間……


    沉浸於悲傷欲絕中的呼赫,狼王,路青霖,落無雙還有丹蘇,同時被這笑聲驚到,以為他痛過極致……


    “好啦!”花骨朵揉了揉笑偏的下頜,“青青隻是暈過去了,又不是死了,你們幾個哦,哭個蝦米?”


    “……”


    “朵朵都不好意思說,一群白癡!”花骨朵用那瑣碎的花瓣,替我將脊背上的傷給敷上,血暫時不流了,傷的確是很重,不是有他的妙手回春,恐怕真回天乏術……“青青不想死,意識很堅決,閻王氣爆了拿她也沒辦法!我告訴你喏,原本閻王爺爺要納青青為妃的,我一去頓時嚇的尿褲子了……”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總歸,一句話,沒死,是真的沒死!因為,我在咳,伴著疼痛咳的一張媚惑的小臉幾盡扭曲……


    “咳咳……痛……”


    呼赫忙將我扶起,拍了拍胸脯窩,替我舒緩了氣。半響,我才睜開黝黑靈動的眼眸,眨著如扇的睫毛問他,“真的什麽都可以答應我?”


    呼赫狂暴將我抱住,那擁抱,如**一般,我的骨頭好似半鑲入了他精壯的身體中。好暖,好暖……我下意識環住他,真的好暖的太陽……呼赫,就是這的太陽,那般熾熱火紅,那樣的激烈環顧,即使偶爾責任我,曬疼我,可真的無法克製的對他心“怦”“怦”跳動……


    “女人,你嚇死本王了!”呼赫那低沉磁性的變得豐美時,再次傳入我耳中。感覺黑暗的那一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貫穿進去,連抓我的小鬼,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就是他這令人魂牽夢繞的聲音……


    “我不是還沒死?先回答,是不是什麽都可以答應?”


    呼赫點了點頭,而我卻開不了口。


    我無法要求他一個可汗為我放棄一切,我也聽懂了那些大將口中的利害的關係。於是,我找了個台階問他,“可不可以不打中原?”


    他頓住,旋即點頭!


    我想,我現在要求他,將他對麵那些大將全部殺光,他也絕不會皺眉。即使掉進十八層地獄,我的呼赫,也會為我奮不顧身……


    可像他這般的帝王之才,草原之神,我如何能讓他拋下一切,成為人人唾棄的無能懦夫?成為將領口中的孬種?讓他一世的英名毀於一旦?我不能……揉了揉他皺緊的眉頭,我笑著開口,“可不可以給我一個,你不打中原的條件?”


    “可以!”他鏗鏘有力地回道。


    “那若是讓罪魁禍首,引發大戰的青鸞王玄冰夜,對呼赫民眾上下公開道歉,並到呼赫為人質兩年可不可以?”


    呼赫抱著我,瞥向對麵陣營中那幾位戰功顯赫的大將軍,“可汗夫人問你們,若讓青鸞王公開道歉,並去我呼赫做人質兩年,來撫平民怒行不行?”


    眾位將軍商討了一番,既然可汗意如此,也不失為兩全之策……


    況且這中原打下,恐怕很吃力。


    有狼有兵,還有個絆腳石夫人擋路,可汗不禁能盡全力,還有可能倒戈……


    為了呼赫的天還在,眾將軍商討半響,點頭同意和解:“回可汗,屬下一致認為。若青鸞王肯答應,我們可撤兵中原……”


    聽罷,我忍不住仰頭笑道:“第一次覺得,受傷這麽幸福!果真是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哈哈……啊,痛……”我一時放肆的笑出,頓時牽動了傷口,那血又止不住地開始向下流,花骨朵的葬花瓣都無法封住……


    “青兒----”呼赫臉色忽然白,眾人的心又吊到嗓子眼……


    戰場上,又陷入一陣慌亂……


    彈丸之地上,頓是雷鳴電閃。


    青鸞中艾家軍啊,全部跪倒地上扣頭大喊,“請艾將軍保重!”


    半響,青鸞的軍全跪倒求天……


    呼赫那邊,掙紮半響,幾位將軍也下了馬。可汗都跪倒夫人身前,那他們還有何立場威風凜凜?雙手握拳,叩首相求,“請夫人保重!”


    一場殊死大戰,本該拉起雷鳴戰鼓,死傷慘重……卻為了這場變故,而演變成這般的場麵……一群狼嘶吼著,跪趴的上,狼王都跪,他們為何不跪?即使這個女人,是拐他們王的罪魁禍首,可若是未來王妃,豈不是得洪福齊天?


    兩軍陣營,士兵統統跪倒……


    青鸞旗高,呼赫旗高,都不抵那“艾”家旗高……


    狼嘶吼伴奏,天雷聲轟隆,若真此刻死,那我也是全天下第一個有此殊榮的女子,恐是比那武則天更是有麵子……


    隻是,我還不想死!


    閉著眼眸,連連呼痛,花骨朵撚著碎花瓣沾有毒蠍的液,對我進行傷口處理……可奈何傷的太傷,我還忍不住叫痛,冷汗從頭頂嘩嘩地流……


    狼王在一邊盤旋而坐,像個老太爺般斜視著我……


    一頭波瀾的卷發被風一吹,像是一幅風景畫般迷人。性感的薄唇蠕了蠕,黑眸不解地轉動,伸手拖起我下頜,對我的喊叫很是不滿……


    “你又不死了?”狼王略是失望問我。


    聽罷,我心這個寒哪!我不死了,這滿場隻有他一個不開心!這冷血動物,狼王你不是人,真的不是人!我邊咬住貝齒,邊從牙縫中叫,他聽了,捋了捋下頜的胡茬,綠眸陰鷙地剜著我……


    “真吵!”他伸出厚實的大掌捂住我的嘴,順帶冷哼,“你還是死了吧!”人類的死,不是很好玩?死了,到了新的地方,他也好跟著去見識見識……


    “唔……唔……”


    “把她給我!”狼王實在忍無可忍,一把將我搶入懷中。那長長的臂,如樹藤般圈住我,狠拍了下我脊背……


    “啊----”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崛起,狼王,我艾青青誰也不服,我隻服你!我死你一滴眼淚不流,我活你還催我死,你真是……這輩子都難成人……


    雙色眸一動,一陣陰風掃過來,颯颯的吹痛肩頭,火辣辣的感覺頓時灼的我想往起竄,可他卻野蠻地按住我的肩,不準我逃離他的雙腿……


    他的嘴微開,舌尖向外一蜷,體內的狼王之火地灼燒我的傷處。箭刺入時的疼,和這個比簡直小巫見大巫……那濃烈的火焰,狠狠燒灼我傷口,我尖叫,我打他,我恨不得咬舌自盡以求個解脫……


    本以為他這是火上澆油,卻孰料,他的火那麽一燒,漸漸由巨痛減輕,便好似鳳凰流星雨磐,重生時換了層新皮……眾人的眼睜睜看著火焰燒灼後,那層老皮的傷口漸漸複合,疤痕漸漸的變淡,隨後新皮一小層結在背上……


    即使很薄,很薄,卻奇跡般的讓人開了眼界……狼王一把將我箍過去,綠眸幾乎貼近般的凝視,確信這火焰治好我小半的傷,之後才野蠻鉗住我肩胛命令我:“不準再吵!煩----”


    “……”


    “痛?”他輕撫了上,喃喃問我。


    “不痛了,隻要你不打我的話!”我翻了翻眼皮,生怕他再拍我一頓,忙欲閃開。狼王卻一把將我禁錮入懷,鏗鏘道:“我抱----”


    “你打我……”我控訴他,在他懷中不保險,搞不好他狠拍我兩巴掌,我便一命嗚呼。真的,很怕,這個暴力之徒!


    “不打,抱抱!”全都是要抱我,剛剛輪流都抱了,隻有他沒抱,心中不甘。卷發撩在我纖嫩的頸邊,奇異地癢癢的。


    傷口開始發癢,許是新皮的緣故。


    我不敢知動,怕破了那層新皮,唯有任他抱……一抬頭,他雙色的眸正死盯著我,像幽小狼崽一般地幽著我……


    見勢,我“噗嗤”便笑出聲。


    見我牽動傷口,狼王一巴掌又拍下來,打中我鼻梁……


    我扁了扁嘴,求助地看向他們。真的,很可憐,剛剛我的氣勢,全被這狼人給壓製了下來。怎可動不動就打我?我不滿瞪他,“你拍蒼蠅呢?”


    “你是蒼蠅嗎?”他問,蒼蠅那麽大,不怕死和他一般的怪物。他的火噴出,傷了不少元氣,這東西再不肯愛惜,他就送其去死!他那高大的身軀,幽著嬌小的我,便好似我是他懷中的寶寶,真的半點不誇張……


    “你……不要打我!”


    “打你,咋的?”他跟我反嗆聲!


    “是不能怎的,我跟你沒完!”我恨恨瞪向他,男人打女人不對,該憐香惜玉,可這匹狼他總歸不懂……


    他低頭張嘴,露出鋒利潔白的牙齒,一口咬住我肩胛,在我舊傷未愈時,又給人增了道新傷。清晰的牙印烙上肩,我不顧一切推開他,到呼赫懷中,“呼赫,你抱我!”我撒嬌般叫他抱,不叫野蠻狼人打,我這身子,往日被他如何折騰都行,可今兒從鬼門關走一遭,我經不起再折騰了……


    狼王雙手攥起,狠狠地攥起!


    看著呼赫抱我,他很不滿,非常的不滿,想撲上前和他決鬥……


    用男人的方式,撲倒,互咬,撕扯,以鮮血祭奠……那濃濃的zhan有欲,從他陰森的綠眸中一點點地迸發……


    “過河拆橋!”無比標準的話,從他的牙縫中迸出。


    “不愧是禽獸!”落無雙暼了暼狼王,略負怒氣。把他女人當成沙包打,這狼人還真是禽獸一隻!


    “確實很禽獸!”丹蘇也忍不住斥之,男人打女人不對,而且還是常常打。“他”不心疼,他卻心疼……


    “不是一般的禽獸!”呼赫輕拍我,哄著我,暖著我,驅除我的緊張……這一箭,射在我身上,怕是比刺在他心上更令他悔恨……生怕懷中的我會碎掉,他的動作比往常輕柔,像一片大羽翼般包容……


    “禽獸中的禽獸!”路青霖沉穩地斥之,看樣,成人之途還很遙遠。這狼人根本不懂什麽叫“淚”,什麽叫“傷心”,什麽叫“心動”,他隻有最原始的“zhan有”,等於原始的“半人半獸”……


    “禽獸不如!”花骨朵清脆地罵他,“狼王你禽獸不如,敢打青青,看我的銀針……”不待他銀針出手,狼王一拳打過來,頓時兩行鼻血噴出……“為什麽隻打我?”花骨朵委屈地扁扁嘴叫鬧……


    狼王的巴掌又拍過去,花骨朵被拍飛之----


    從地上爬起身,花骨朵故意逗我笑地雙手抹眼角,“好嘛,禽獸動手不動嘴,朵朵我怕了你了……”


    看這熱鬧,我忍不住憋住笑,心底樂開了花……


    明知朵朵長大成熟了,卻為了永遠做我的開心果扮小可憐。我好笑之餘,也不免感動,他們個個對我是百般的好……


    這場仗,以我一人的傷,抵那麽多條人命,值了!暫時化解了這場撕殺,隻不過是以“玄冰夜公開道歉和2年人質”交換的條件……


    呼赫騎上戰馬,抖開袖口,迎著西北風看向我,臨撤兵前他說:“本王的軍駐紮城外十裏外,青鸞王何時妥協,我呼赫軍何時撤兵!另外叫軒轅,逐鹿和赫蓮停止對我呼赫軍作戰,終止其他戰場的突襲!”停止一切戰事,轉為庭外和解,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呼赫硬頭皮允下的承諾……他必得承受不小的壓力……


    “駕----”他揮鞭轉戰,率兵出城。


    在他背後,我大喊:“呼赫,我要你的寶寶!”


    “早點傷好,早點把那幾個生出來!過來,跟本王造人!”那時,他必是準備好十八抬大轎,迎娶呼赫的女主人,草原國母……


    “回去不要自責!”


    他並未作聲,快馬加鞭而去……


    “不要勉強!”


    “本王會替你撐住這片地!”風中傳來他豪氣萬丈的話語,回音一遍遍。為了我,他能撐住一切,包括這片天!終於,我負傷而歸,可卻帶了一片安寧。當日便回了將軍府,收整好了一切召喚好了原艾家軍殘部,將群狼安置於偏院中,取自“狼軍”,收編入艾家軍先鋒旗下……那日,順道叫相爺給逐鹿的慕容蕭何捎去了口信,叫他速速趕來,跪我床頭,信守承諾為我取樂……


    東,西,北三邊不通,戰事仍在延續。捎去的信一律沒有音信!怕是赫蓮,軒轅和鷹野,我還得跑一趟,隻是傷的不輕,回去連睡三天三夜,起身時還是火辣辣的痛……


    早晨時,天稍悶熱,我口渴的很。相相爺去宮中探母,無雙和花骨朵去山上給我采藥,狼王帶群狼晨練,丹蘇八成替我熬藥……不見丫環們,我唯有忍痛下榻,剛端起茶杯,想喝口涼茶,門外忽然傳來那殘酷陰森,卻故作親切輕佻的話,“愛卿……”


    見一襲修身紫色長衫,腰間像黑血石般的豹皮帶,襟前貴族別針總透著殺機,還有手腕叮當作響金環,漂亮的小臉包藏隱禍,好似個笑麵虎般靠近的玄冰夜,我一驚,茶杯摔落案上碎成幾片……


    他今兒是俏皮亮相,青春的打扮,漂亮的臉粉嫩嫩水靈靈的,好看的讓人想捏一把。而青綠色頭發絲懶懶紮成個辮子,在右肩上一根根飄飛……


    “你……”見他靠近,我忙倒退。


    背上很痛,房中隻我一個,我又懷胎大肚五,危險的氣息愈明顯地環繞。那日的噩夢,我記得清晰,“小秀……”我忙叫丫環……


    玄冰夜伸出右臂,一把箍住我腰,將我後仰的身子撈入懷中。在我頭頂,輕吹著氣,嘲弄地開口:“愛卿,你真是朕的寶貝,不止退了呼赫,還準備讓朕去呼赫露露臉。哈哈,朕真是越來越愛你了……”


    聽他的話,渾身冷颼颼的竄風……


    我用力推他,他卻箍我箍的更緊,像要折斷我的腰,“愛卿和愛妃隻差一個字,是不是有差不多的福利?”他的頭伏在我頸邊,可手掌卻挪到我傷口處,五根手指,像五根銀勾,勾破了我那層新皮……


    然後,他猝然將我壓在床榻上,手指狠刺入我傷口中,帶著鮮紅的血,卷了卷舌舔入唇中品嚐,“愛卿,你的血可真甜……”


    我痛的麵部扭曲,連喊的力氣都沒。隻覺得像被挖了心一般,從牙縫中迸出警告的三個字:“玄、冰、夜!”你最好,不要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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