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聽說了這個城市匪夷所思的雙數日期之後,所有人都表示了不可理喻,蕭琴仙的反應最快:“要是這麽算的話,那咱們根本就沒有13天的時間!現在是兩天合成一天過呢!”


    餘極也驚訝出聲:“13天要劈成兩半來算,那就是6天半!拋去今天,咱們還剩下5天半!”


    蕭琴仙的臉色再度蒼白起來:“如果按照一天死兩個人的速度,6天就能幹掉咱們12個人,最後的半天……”蕭琴仙打量著坐在角落裏的羅維,“大概是留給外地人的。”


    羅維不覺一陣冷笑,這個女人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不忘釋放惡意。


    “先吃飯吧,飯後有很多事情需要共同討論。”秦賜已經開始用餐了,還不忘提醒大家,“千萬不要沾這裏的酒,不知道是酒有問題,還是這個城市把人改變了,稍微沾一點酒就很可能令人醉倒。”


    “這個城市還真是醉人啊。”衛東吃著手中卷好了的春餅,手卻忍不住微微顫抖——誰也無法估計,今晚離開的會是哪個人。


    或許是因為有心事,大家都草草吃完了東西。


    秦賜看了看牧懌然,向大家道:“我想大家現在最關注的問題是:怎樣才能在規定時間內得到13公斤緋色之獸;今晚如果有人體內的獸產生了殺機,有什麽辦法可以防備,以免遭殺身之禍。”


    眾人的表情皆是讚成的,包括挑剔的蕭琴仙在內。


    牧懌然接下來說道:“如果換一個更為易懂的說法,第1個問題是,大家要想盡辦法從我們這個團體之外湊到13公斤獸,第2個問題是……”


    牧懌然的話還沒有說完,眾人就已經對此表示了驚訝,仔細思索之後,這又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沒有人願意以犧牲做代價付出自己體內的獸,再說,成員組中也並非人人體內都有獸。


    柯尋看了看身邊的牧懌然,不敢相信這麽猛的大實話會出自他的口。


    餘極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的那些客人,還好並沒有什麽人注意到這裏,便壓低了嗓音說:“還好我們有羅維,他能看到別人臉上有沒有獸記,這麽簡單的事情,怎麽咱們早先沒想到呢!咱們為什麽非要等著獸撕裂自己的身體?!咱們有羅維,還有秦醫生,咱們人多勢眾,完全可以挑角色入手。”


    餘極說著,簡直被自己的狠勁兒給嚇住了,又忍不住因為這個想法而興奮地戰栗起來:“大佬就是大佬,一出手就是穩準狠!”


    柯尋可不願意別人這樣曲解自己的大佬,於是便向大佬說:“懌然,你的想法是什麽?咱們能通過什麽辦法從周圍人的身上取獸,而且還要做到合法。”


    “還考慮什麽合法?咱們現在可是性命攸關的時候!”餘極有些焦急了,望著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色,對於死亡的懼怕一點一點占據了心頭。


    “我們現在位於一個有法律秩序的城市,這個餐廳的對麵就是警察局,沒人會縱容我們這樣胡作非為。”朱浩文說道。


    牧懌然看向秦賜:“我今天下午在你辦公室翻閱了一些資料,‘獸’作為某種財富資源,是被允許買賣的,有些家屬不同意將死者體內的獸賣給政’府,隻有一小部分是為了收藏,絕大多數是想等旺季賣出個好價錢。”


    秦賜聽著皺了皺眉:“哪本書裏還寫到了這個?”


    牧懌然淡淡一笑:“不是書裏的內容,而是一些雜誌封底配的廣告,關於緋色之獸的各種拍賣會的宣傳,以及品相特殊的獸被炒到了多高的天價,那些廣告裏都有說明。”


    “天啊,這簡直就是咱們那個世界的古董名畫啊!”蘇本心也忍不住感慨,“牧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們把手裏的兩隻獸出售……”


    眾人聽著都倒抽一口冷氣,但心裏又按捺不住激動,這激動多少有些邪惡。


    牧懌然的目光看向趙燕寶:“希望這個話題不會令你產生不悅。”


    趙燕寶:“池蕾已經釋懷,那隻獸就像個盛滿了負麵情緒的容器,我在有限的5天半裏收藏著它並沒有意義……如果真的能因此救下更多的人,池蕾的在天之靈也會同意。”


    趙燕寶看了看牧懌然:“那些資料裏有沒有寫,這些獸到底有什麽價值值得人們這樣去追逐?”


    “並沒有明寫,人們隻說這些緋色之獸是整個心城的象征,因此就是彌足珍貴的。”牧懌然的表情有些許的揶揄,“即使在我們那個世界,人們花高價所追逐的,是否就真的物有所值呢。”


    “你具體打算怎麽辦?”這次問話的是柯尋,“把咱們手裏的兩隻獸想辦法高價賣出去,再用這些錢買重量更重的獸?”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或者咱們還可以找到更直接的獸類交易市場,直接以獸換獸。”牧懌然也認為這不是個令人舒服的話題,但又不得不繼續進行下去。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的獸的價值,並不是以重量來決定的?”柯尋問。


    “對,重量大的相對於要珍貴一些,但如果遇上品相奇特的,買家就不那麽看重重量了。”牧懌然並不願意將自己商業化的一麵展現給柯尋,此刻純屬不得已而為之,“總之,有附屬品的獸非常難得,相信也會比較值錢。”


    “什麽叫有附屬品的獸?”衛東沒聽明白。


    牧懌然進一步解釋:“比如智淳那隻獸的蝸牛殼,再比如曾經捆’綁池蕾那隻獸的繩子,這樣的獸如果連帶附屬品成套拍賣,都會比較昂貴。”


    眾人漸漸聽明白了,餘極因為興奮出了一腦門兒的汗:“對啊,那個老警察讓咱們找的是13公斤的獸,他隻要求了重量,並沒有要求別的!咱們可以用品相奇特的獸去換取比較普通的更重的獸!如果買賣做得精,說不定能把13公斤都換來呢!”


    “如果大家覺得可行,那咱們明天就去找找相關的交易所。”秦賜問大家。


    所有人都沒有異議。


    “可是,今天晚上怎麽辦啊?”衛東心裏害怕,不全是為了自己,更多是為夥伴們著急,“你們這些額頭上有紅色痕跡的,萬一今晚再出事兒……按照畫的規則,每一晚都會……”


    “對,這就是剛才說到的第2個問題,怎樣防備今晚的獸,這個問題目前來講是最難解的,因為我們所知的獸,應該是各自的心魔,這個東西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戰勝的。”秦賜還是將目光轉向了牧懌然,“不知道小牧有沒有想到對應之策?”


    “目前能做的,也就是想盡辦法去了解獸的形成,進一步找到獸的弱點。”牧懌然並沒有針對這個想到更好的解決之道,“今天想到一個線索,那就是關於池蕾生前曾經提到的三島由紀夫的《緋色之獸》的扉頁,裏麵提到‘緋色之獸’選自《啟示錄》第十七章。——不知道這個出處是否能給我們更多的提示。”


    柯尋問:“誰知道《啟示錄》第十七章說的什麽?”


    蘇本心:“大淫.婦。”


    “……”


    “也有的翻譯是,大淫.婦與朱紅色獸。”蘇本心進一步說。


    柯尋雙手捧著冷了的檸檬水杯:“有什麽象征意義嗎?”


    “這裏麵有一些當時歐洲宗派和政治的東西,裏麵具體的劃分我也不大懂,但應該和咱們的主題沒什麽關係。這個女人的額頭上有‘奧秘哉!大巴比倫’的字樣,含義是撒旦的‘巴比倫大城’。”蘇本心知道說多了隻會讓大家更摸不著頭腦,因此盡量長話短說。


    “巴比倫?是那個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巴比倫嗎?”餘極插言問道。


    “不,撒旦建造的魔鬼之城叫做巴比倫大城,與那個文明古國沒有關係。”


    柯尋突然又問:“你剛才說,那個女人的額頭上?”


    “對那些對當時宗教來講極為反叛的話,就寫在女人的額頭上。”蘇本心突然明白了柯尋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女人額頭上的字和這個城市裏人們額頭上的紅色痕跡……”


    全都在額頭上出現,這一處雷同應該不單單是巧合。


    “除了女人之外,剛才不是也提到什麽朱紅色獸了嗎?那獸到底是什麽樣子?和咱們要找的獸有什麽關係嗎?”衛東忍不住問道。


    “那獸有七頭十角。”這次回答的居然是牧懌然。


    “謔,牧老大也知道啊。”衛東把衝著蘇本心的臉轉向了牧懌然,感覺自己人知道這些更踏實。


    牧懌然道:“獸的樣子與當時西歐帝國的幾位王和教派有關,這些具體曆史我認為和當前關係不大,重要的是那獸的來曆和行跡。”


    蘇本心饒有興致地望著牧懌然,期待對方說下去。


    其他人也都盯著牧懌然,仿佛盯著某所學院裏的萬人迷教授……柯尋再次體會到了熟悉的與有榮焉。


    “關於獸,我隻能複述《啟示錄》裏麵的話:你所看見的獸,先前有,如今沒有,將要從無底坑裏上來,又要歸於沉淪。凡住在地上、名字從創世以來沒有記在生命冊上的,見先前有、如今沒有、以後再有的獸,就必希奇。”牧懌然為了令諸位都聽清楚,語速較以往慢很多。


    柯尋衛東秦賜朱浩文羅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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