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二月二日上午,王一萍跑來我辦公室,說是校長找我,要我去一下。我來到了校長室,見夏和陳兩個校長,還有鄧書記,他們都已在這裏等著。


    已經領教了我厲害的夏振川,開始時盡量把話說得很委婉,生怕我發火。當他慢慢地兜到要我檢查一下時,我也盡量的克製。


    我一方麵反駁他,另一方麵又表示:“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要我作什麽檢查?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是叫你作檢查,你沒有聽清,是講我們這次值周檢查的情況。”他慌忙改口,耍起他的那割小聰明來。


    “這次遲到的原因,是因為自行車破胎,並且在8點多鍾已經到了學校閱覽室,這有什麽理由打我曠工兩個小時?”我再次聲明,並向他質問。


    “我們已經叫了吳小勇來,他已經跟我們講了,說句你不要生氣的話,他根本就說不清那天是多少號,還說是25號還是多少號。”鄧書記在這時,卻陰陽怪氣,嘻嘻笑地插進來說。


    “這不是很明白了嗎?他至少知道有這麽一回事。我那次的自行車破胎,到現在有一個月之久,他當然不會記得是哪天。在那個時候,我也不可能跟人家這樣說:29號是個難忘的日子,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拿我來說,現在我也不會記得那是十月二十九日這一天。”我見她帶有離間和詭秘的樣子,便立即給予反駁。


    “當時你去補了自行車胎,就要把發票開來,隻有這樣才能說明問題。”夏振川又特意小題大做地說。


    “你這樣講是可笑的,你想想,有誰在補了自行胎後,還會去問人家開什麽發票?”我見他連這都要去鑽空子,實在是可笑和無知。


    “你當時這樣的情況,就應該直接跟值日的人說清楚。”鄧書記沒有再去挑剔,覺得這是我在方式上沒有處理好。


    “我已經跟組長華老師講了,根本沒有這樣的必要。”我認為組長是自己的直接上級,直接跟組長講也應該是可以的。


    “你跟組長講沒有用,這樣的事情隻有跟執勤值日的人講。王一萍說看到你從外麵來,是不是你到了辦公室以後,又去了外麵買早點吃?”夏振川又來了個鬼點子。


    “如果她講我來得晚,也會有這個可能。”我不否認有這方麵的可能。


    “這怎麽可能?你修車子的時候,有那麽久的時間,不會去吃東西,還要到後來去吃?”他似乎找到了什麽突破口,得寸進尺地說。


    “你這樣說未免太不講道理了,事情隔了這麽久,去沒去對我來說,也確實不大記得。當然,我也是有比較晚去的時候,而且這也是你自己講的。”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夏一時啞口無言。


    後來,鄧書記有事出去了,夏振川又狡猾地跟我說:“梁老師已經跟學校寫了一份報告,要不你也寫一份,主要是事情發生的經過。”他拿出了梁的那份報告,在我的麵前晃了晃。


    “既然你要我寫,那就要把他的報告給我看看。”我向他提出。


    “那不行。”夏振川不肯。


    “你要我寫報告,他的措辭怎樣我也怎樣,他寫多少我就也寫多少。你不給我看,我就認為他的措辭強烈,那我也強烈,”我向他表示。


    我從校長室回到辦公室後,便把情況寫了一份草稿。正好圖書管理員吳小勇來了,我把報告給了他看。


    吳小勇,南昌大學本科畢業,分配來校不久,學校沒有安排他當老師,他此時正準備報考研究生。


    吳小勇看過我寫的材料後,麵露難色地說:“校長已經找了我,我已經作了證,校長當時威逼我說:‘小勇啊,你管這樣的閑事呀?你考研究生的報告還在我手裏。’”


    小勇在這件事上,有些後顧之憂,眉頭緊鎖,顯得心事重重。


    “要麽,我在報告上就隻寫你在場算了。你覺得不好出麵證明,我就不要求你證明了。”我見狀隻好這樣說。


    吳小勇沉默了一陣子,好像想到了什麽,忽然跑了出去。過了不久,又見他轉了回來。


    “剛才我去了一下教務處,問梁老師寫報告的事,他對我說沒有寫報告這回事,那是夏振川亂講的。並講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他跟你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小勇告訴我說。


    “不會吧,難道這裏另有奧妙?”情況怎麽會是這樣,我覺得很是奇怪。


    “既然情況是這樣,我看你也就不要交材料了。這件事我已經卷進來了,明天考研究生,他可能會卡我。”


    “如果校長不再問我,我就不交。因為這是他叫我寫的,如果我不交,他還會以為我不敢交。”我免為其難地答應。


    “吳小勇不了解情況,這份報告還是應該交。”這時,華老師插進來說。


    “你好會寫東西是吧?這個報告不能交,這是學校想整你的黑材料,明天到時候好害你。這些人在*的時候,就是這樣做的。”敖老師卻責備我,並一再叮囑我不要上當。


    我有些猶豫,下午第一節課後,在夏振川派人的催促下,我帶著報告,來到了校長室。


    “校長呀,你說梁寫了一個報告,要我也寫一個,我寫是寫了,問題是不是他寫了沒寫,據說他並沒有寫。”我對夏校長說。


    “他是寫了,我上午不是給你看了嗎?”他還反問我。


    “沒有,你隻是在我麵前晃了一下。”我聲明說。


    “是真的寫了,我不會騙你的,我總不能把內容給你看。你也隻要寫一下情況,要趕快交來。”他強調說。


    我當即給了他,他仔細看了看我的報告。上麵雖然措辭強烈,但他沒有做什麽表示。


    材料交上去了,我接著去上第二節課,可心裏總覺得七上八下的,似乎主動權已經不在自己手裏,處境十分被動,好像等待的將是學校對我的處理了。


    怎麽辦呢,現在我隻有硬著頭皮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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