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言白留下了裏約的性命,他的那個金屬夥伴卻是被毫不留情地除去了。裏約花了好幾分鍾才發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隻見他露出比自己死去還要悲痛的神色:“薩亞……”


    持有靈是通靈者的夥伴,一個合適的持有靈往往會陪伴通靈者終生,兩者之間彼此心意相通,因為唯有這樣,才能進行最大程度的憑依。而金屬巨人薩亞是裏約費了很大心血才找到的持有靈,為了得到這個強大持有靈的認同,他做出了很大努力。而現在,強大的薩亞就這樣被消滅了,而他呢,一個沒有持有靈的通靈者……好大人會怎麽看?


    想到這裏,裏約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剛才到底幹了什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隻是他再也沒有勇氣去看麻倉好的臉色,而是徑直跪倒在地,深深垂著頭:“好大人……請原諒我。”


    麻倉好沒說話,盯著他的頭頂片刻,忽然轉向另一個當事人:“白,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言白一愣,聽見好繼續說道:“請你代我去看望一下葉,為裏約的魯莽行為道歉。”兩人對視了幾秒鍾,言白沉默轉身朝營地外麵走去。


    直到看見言白的身影消失了,麻倉好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隻見他走到跪倒在地的裏約麵前笑眯眯道:“裏約,你知道我們的隊伍裏沒有弱者。”


    裏約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還是不敢相信。抬起頭,他想為自己的生命做出最後一搏:“好大人,請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我一定會找到新的持有靈,繼續輔佐好大人登上通靈王的寶座!好大人!請再給我一個機會!”


    麻倉好臉上的笑容宛如一個麵具一樣毫無意義,眼底一片冷漠岑寂,他移開眼神,向其他手下掃視:“你現在就可以輔佐我,裏約。”


    好抬起手,打了個響指:“火靈。”


    當慘叫聲傳來的時候,言白已經穿過了營地旁邊的樹林。聽見聲音他回過頭,越過樹林的頂端看見了渾身燃燒的火紅色巨人頂天立地。那聲慘叫應該是之前和他戰鬥的那個黑發少年的。


    言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他應該早點意識到的,好不會手下留情,在那個裏約擅自去攻擊麻倉葉的時候,就決定了他的結局。唯一有變化的話隻有他到底是被麻倉好殺死,還是被自己殺死。


    “喂,你是從那邊過來的吧。”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言白的思緒。他抬起眼,看見三個人穿著機車服,身後分別跟著三個形態各異的靈體。


    這三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頭發五顏六色,嘴唇和鼻翼上打著亮晶晶的銀環,劉海長到鼻梁,把眼睛厚厚遮住,站立的姿態歪歪扭扭,就好像剛喝醉還沒清醒一樣。他們見言白不吭聲,有些惱火,加大音量:“我說,你沒聽到我說話嗎?”為首的那個人大聲嚷嚷道,他身後跟著的是一個下半身人身上半身蛇頭的靈體。


    言白打量了幾眼另外兩隻靈體,對眼前三人的實力有了大概的認識,點了點頭。


    問話的人回頭和他的同伴交流了一下眼神,重新扭過頭來,露出獰笑:“太好了,你果然是麻倉好的手下,我還擔心我會殺錯人呢。”說著他向前踏了一步,準備進行憑依。另外兩人也是差不多的動作。


    言白卻在這個時候說話了:“你們為什麽要殺好的手下?”


    被他打斷,三人在同一時間露出不爽的表情,聽到是這個問題就更加憤怒了:“你還有臉問?!你們的好大人到底做了什麽,你還不清楚嗎?他簡直就是個個怪物!四處招攬手下,隻有是拒絕他的人,都會被他殺死!我們的大哥就是這樣被他用那個東西活生生燒死的!”他們一起抬起手,越過言白,直指樹林後的火靈,還同時留下了眼淚。


    這本是有些搞笑的一幕,言白卻笑不出來。他側頭看了眼火靈,垂下眼,妖力在手邊聚集。


    五分鍾之後,三具焦黑的屍體倒在地上,言白踩碎腳下的蛇頭,收回黑色的火焰。這種火焰是以他的妖力為燃料燃燒的,如果他不收回隻會永無止境地燃燒下去。


    盯著屍體怔怔出神了一會兒,言白幹脆飛上天空,朝麻倉葉此時所在的方位趕去。


    空中的速度比地麵上行走的確快上許多,沒過一會兒,言白就在一座城鎮的東南角位置發現了那個和麻倉好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年。和好不同的是,他頭發較短,往上翹起,穿著敞開的襯衣,寬鬆的褲子和木屐,眼下愁眉苦臉地抱著頭,臉上的表情生動誇張比好真實得多。在他身邊還有兩個少女,一個黃色頭發上綁著紅色頭巾,脖子上掛著一串長長的念珠,雙手環胸滿臉不爽,而另一個少女……


    言白瞳孔一縮,那分明是他在夏目家鄉參加夏日祭那晚碰見的女孩,名字是叫下川秋?因為她長相酷似千年之前的麻倉秋葉,讓言白印象很深。


    而這個時候,下川秋也在冥冥之中有所感覺,下意識地抬起頭,就看見了天空上居高臨下盯著他們的黑衣青年,她情不自禁地大叫一聲,引起了另外兩人的注意。


    恐山安娜還在不爽麻倉葉背著自己“勾三搭四”,也不管未婚夫如何口幹舌燥的解釋,還是冷著臉不說話,這要放在平時她絕對會伸出神右手抬手就給麻倉葉一巴掌,現在因為那個“小狐狸精”還在旁邊看著,隻能按捺下來生悶氣,聽到下川秋的大叫,隨意地抬頭看了眼就低下了頭,壓根沒放在心上。


    而麻倉葉的反應就要大的多。他本來也隻是好奇向來安靜的秋怎麽忽然如此失態,結果抬起頭之後就不由自主張大嘴巴,揉了揉眼睛。麻倉葉有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在他小的時候,大概四五歲吧,有段時間他總是夢見一個人。夢中是月圓之夜,月光溫柔明亮,像水銀一樣閃爍著光芒,照耀在古老庭院的一棵櫻花樹上。那顆櫻花樹很大很大,粉色的樹冠如雲似霧在月光下發出夢幻般的柔光,他自己站在走廊簷下看了片刻後慢慢走到樹下,抬起頭,隻見一襲黑色長袖從樹枝上垂下,粉白色的櫻花瓣打著旋飄下,落在袖子上。風輕輕吹過,更多的櫻花瓣飄落,一縷黑色的長發順著袖子滑下。麻倉葉抬起頭,看見了一張俊美的臉……


    現在那張臉的主人真的出現在他眼前了!


    麻倉葉忍不住再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因為天空上的黑衣青年落了下來,落地悄無聲息,像一片黑色的羽毛蕩下,此時正站在葉的麵前,麵無表情低頭望著自己,漆黑的眼裏隱似有流光劃過:“麻倉葉?”


    “哎?”葉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張著嘴。


    “好讓我傳達他的歉意,對之前他手下襲擊你們的事。他已經懲罰了那個手下了。”不得不說言白對麻倉葉還是有些失望的,他現在的實力不要說離麻倉好了,離麻倉葉王還有段距離。他身邊的那個黃頭發的小姑娘倒是挺不錯的,現在正毫不示弱地瞪著言白,冷冷反問:“麻倉好派你來的?”


    言白點點頭。


    “很好。”小姑娘冷笑起來,渾身上下氣勢淩厲得驚人,從雙手環胸變成叉腰,“那你回去告訴他,能成為通靈王的隻有葉!也隻有葉才能成為我恐山安娜的丈夫。”


    本來聽到前半句,言白還是想反駁一下的,比如好的實力碾壓葉還是沒問題的,結果聽到後麵一句,就頓時卡殼了。前後連在一起的意思是……


    好終於也會主動追小女孩了?


    言白頓時就用和先前不同的眼神看待恐山安娜了,唔,靈力在這個年紀上來說算不錯的了,在自己麵前毫不示弱,胸很平不過年紀還小還有很大發展空間,而且說不定好就喜歡平的?就是這個性格,好原來喜歡強勢的女性啊。可是當年的麻倉秋葉也是這一類型的,葉王可是非常厭惡她。


    “你這是什麽眼神啊!”安娜隻感覺青年的眼神讓自己渾身都不舒服,這種審視的眼神到底是怎麽回事,真是太讓人惱火了。


    葉一個激靈,終於回過神來。他回神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拉住安娜的手,讓她別衝動,結果反而被火大的安娜甩了一巴掌:“別碰我!你勾引其他女人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葉滿臉無奈,頂著左半張臉的紅手印,摸著後腦勺向黑衣青年苦笑:“啊,請你轉告好他的道歉我收到了。隻是決賽的時候我不會手下留情,一定會阻止他的!”


    言白收回打量安娜的視線,朝葉頷首:“好的。”說完他就準備轉身離開了,回去告訴好,如果真的想娶麵前的黃發小姑娘要做好天天挨巴掌的準備。


    結果他還沒轉身,就被人喊住了,下川秋在葉奇怪和安娜敵視的目光中上前一步:“那個,能和我單獨談談嗎?”


    言白望著她那張酷似麻倉秋葉的臉,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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