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繡言讓丫鬟沏了茶水她親自端過來,韓健拿起茶杯,摸到是熱茶也無心入口。他現在倒寧原喝點涼茶消消火,近來他忙於公事再加上身邊一些事翻然,心情有些煩躁。


    “主子莫非是嫌妾身這裏的茶水不好?”寧繡言臉色微微一沉好像著惱說道。可嘴上說著,身子卻還是靠過來,被韓健伸手一攬便到懷中。


    韓健道:“過幾日準備接你和舜兒,還有秀秀她進東王府。”


    寧繡言聞言又從韓健懷中起來道:“才不去呢。”


    “怎麽?”韓健有些驚訝,以往寧繡言最介意的是沒有名分,現在他主動提出來接寧繡言進府,寧繡言看起來也不怎麽高興,也並非是偽裝。


    寧繡言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看著韓健一笑道:“主子心裏記著妾身便好,在哪裏不都一樣?這裏處處都好,剛住的習慣了,若是進到東王府裏,處處還要受人掣肘,還不能與舜兒和郡主如姐妹一般共處,那還真不如留在這裏自由自在。”


    韓健微微點頭,寧繡言要的隻是一個名分,而不是進到東王府裏。可一旦有名分的話,就非要進東王府不可,韓健不是皇帝,不能將自己的內宅分為東宮西宮,就算他將來能做皇帝,可他的女人可都還是要住在皇宮裏。現在寧繡言是自己做主,這院子雖然小了些,可進到東王府的深宅大院裏,寧繡言能分到的地方更小,更沒了自在。


    “那回頭再說吧。”韓健歎口氣說了一句。


    寧繡言道:“主子不去安歇?記著主子的話,沒有去知會舜兒那丫頭,那丫頭近來黏人,怕是讓她知道主子過來的話非纏著主子不可。知道主子過來沒心情。”


    韓健一笑道:“你倒會替我考慮。”


    寧繡言抿嘴一笑道:“主子剛從別處惹了不快過來,但妾身瞧得出主子意興闌珊,若是連主子的心都不懂,那妾身也不配留在這裏了。”


    寧繡言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有些淒楚,她雖然現在一切都當是認命從來不去反抗什麽。但她心裏還是會有一些介懷。好在韓健對她也算禮重,就算過來也不拿東王的身份來壓她,令她感覺到與韓健相敬如賓夫妻的感覺。


    韓健不再多說什麽,看著寧繡言刺繡一會。便與寧繡言一起進房。進房之後也沒有床第之歡,而是簡單合衣就寢。


    到第二天起來,寧舜兒和楊秀秀才知道原來昨夜韓健在這裏過夜,楊秀秀自不會說什麽,可寧舜兒臉色就不太好。帶著幾分委屈看著寧繡言,好像在責怪寧繡言沒有叫她起來。


    “主子昨夜忙於公事,隻是過來睡一宿,刻意讓我不要打攪了你。看你的模樣,讓主子瞧見成何體統?”寧繡言把早就想好的說辭說出來。


    雖然是謊話,但她知道韓健肯定不會揭穿她。韓健在一邊隻是笑而不語,倒是一起坐下來一起吃過早飯才走。


    韓健沒有回東王府,而是讓人回去傳話說晚上會回去,其實他是避見韓鬆氏。在韓健看來韓鬆氏越來越迫近要反楊瑞的姿態,若是任由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韓鬆氏真的就會將他推上帝位,而將楊瑞趕下台。韓健心中矛盾,一個是養育自己長大的二娘,另一個則是他的女人,左右難以取舍。要責怪韓鬆氏的話,韓鬆氏做這一切還都是為了他,對他的忠誠度明顯要高於那個成天與他置氣的女皇。


    韓健剛到軍所衙門,便有一堆的戰報呈遞過來。


    東王府的情報體係很完備,而且有三套體係。一個是軍中體係,是有軍中將領及地方守將將情報傳到洛陽。這些情報不但東王府會得知,大多數也會呈遞到兵部。第二套體係則是大西柳負責的東王府獨有的情報體係,這套體係韓健構建了三年,如今在外的細作和探子足有兩三萬人。若是加上一些地方上安插的眼線,數量會更多,其中大多數人也非專業細作,他們隻是會將地方上得知的情報以“出賣”的方式告知於負責收攏情報之人,若是證實屬實的話再根據情報的緊要程度收取傭金,這樣也節省了東王府的開支。而不用養活那麽多人便能達到天下布滿眼線的目的。


    第三套情報係統韓健仍舊在構建中,人員數量也在逐漸增多,雖然這套情報體係獨立於第二套情報體係,但總的來說與第二套體係方式相當,隻是韓健用作防備。韓健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掛在一棵樹上,若是情報係統為人所破壞的話,他也能有備用方案。


    除了這三套固定的情報體係,韓健還可以通過李雲甚至是洛夫人去打探一些特別的消息,或者讓她們去驗證。情報體係多了,所獲得的情報跟著增多,韓健需要整理和取舍的地方也就很多,一些事容易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情報,有些是獲取有差,而更多的是因為時效性的緣故所造成的曲解。這些都要他來綜合考量。


    一上午的時間,韓健要整理的事不少,到中午之前還有軍事會議要開,現在鮮卑人正在短暫休兵之中,因為西涼舊地朝廷整個舍棄,隻是保留了陽關和主要關口的駐守兵馬,現在下一步鮮卑人就會以這些關口為目標。這是大多數的看法。


    而鮮卑人並不一定非要叩關而入,真正關中的屏障說是關口,但本身還是有不少的通路,鮮卑人騎兵來無影去無蹤,他們就算饒過關口殺入關中的話,關中守軍近乎也不敢正麵為戰,這樣的結果就是兵馬隻能駐守在城池或者關口之中,而眼睜睜看著鮮卑騎兵一路劫掠殘殺百姓,若要正麵為低的話,以關中守軍多數為步兵的陣容,怕也無法抗衡。


    眼下軍事會議的重點,是在如何鎮守關口和城池要隘之上。有之前鮮卑人攻破涼州的例子,所有人都以為鮮卑人會步步為營,一步步向關中穩紮穩打。而韓健心中更多擔心的還是關中的叛軍。


    說到底,鮮卑人之所以舍棄從北關入侵中原,而是選擇了從關中為突破口,就是因為關中叛軍與之聯絡遙相呼應。關中的叛軍數量不多。如今也基本退守一隅,可若是這股叛軍不能徹底消滅的話,那關中守軍就是兩麵為戰瞻前不能顧後。


    軍事會議結束之後,韓健簡單整理過。按照以往他應該進宮向楊瑞說明情況,再跟楊瑞商討一下關於接下來的軍事安排。


    等韓健出了軍所衙門,才發覺城中一片熱鬧歡騰。眼下離上元節還有一日,城中已經開始準備上元節的喜慶慶典。韓健走在路上也能感覺到百姓的一股安逸氛圍。


    突然前麵好像有什麽事發生,一群人聚在一起。還有不少的百姓在圍觀。侍衛道:“少公子,前方有些人堵路,怕是有什麽事發生,是否派人去驅散?”


    韓健微微搖頭道:‘不必了。我們繞路便可!”


    洛陽的街道也算是四通八達,韓健要進宮的話可以走的路不少。


    等韓健到了皇宮門口,正要進宮去,卻見寧原匆匆忙忙過來,見到韓健施禮。


    “寧尚書何事如此驚慌?”韓健看著麵色怪異的寧原問道。


    寧原苦笑一聲道:“東王還未聽聞?尚書台丞李隆在往皇宮的路上被人給殺了。當著那麽多百姓的麵,賊人也是膽大妄為!”


    韓健想了想,莫非之前堵路的原因就是李隆在路上被人殺?


    這個李隆韓健不太熟悉。但知道是林恪派係的人,在林恪為領尚書台大臣時,曾是林恪的左右手之一。但現在李隆僅僅是個尚書台丞,這官職就好像尚書台負責整理文案的文書一般,在上奏皇帝的奏折票擬中負責謄抄和記錄,並沒有參與意見的權力。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是因為政治鬥爭而被殺,很可能是因為私怨。但畢竟朝臣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所殺,還是在人流密集的地方,事情就有些特殊。


    韓健與寧原前後到了燁安閣。楊瑞此時正在燁安閣裏看一些地方奏報過來的奏本。韓健之前也看過,都是恭賀新年的一些奏本,還有地方上呈遞上來貢品的禮單,韓健還知道其中有部分禮單被韓鬆氏給扣了下來。


    “夫君今日來的還挺早呢。”楊瑞說了一句。卻發覺一個很礙眼的家夥跟在韓健身後。她這一聲“夫君”也被寧原聽了去。


    寧原顯得很尷尬,趕緊繞過韓健上前行禮。楊瑞態度則很不友善,她從來都對寧原有意見,這畢竟是韓健一手提拔起來的,當初寧原是輔佐楊餘的,也就是叛臣。現在很多當時的楊餘舊黨都當寧原馬首是瞻,偏偏寧原還將女兒和孫女都送到韓健身邊,這些都是楊瑞所不能容忍的。


    “寧尚書著急前來所為何事?”楊瑞語氣不善問道。


    “回陛下,尚書台丞李隆……在往皇宮來的路上被人刺殺。”寧原小心翼翼道。


    “李隆?”楊瑞想了想,才想起來到底是誰,林恪當政的時候李隆雖然地位尊崇,但那時候楊瑞基本不問政事,這名字她還倒熟悉,但具體是誰她還真要想想。


    “他為何要來皇宮?”楊瑞問道,“朕並未召見,也未得知他有事要奏稟。”


    “這個……”寧原看了韓健一眼,“老臣不知。”


    寧原看韓健這一眼就好像有特別的含義在裏麵,楊瑞蹙眉望著韓健,問道:“東王你知道?”


    “臣不知。”韓健心說這寧原多半是心裏藏著什麽秘密,大約是知道什麽不當著他的麵說。


    楊瑞將手上的奏本放下道:“那算了吧。死了就死了,著廷尉府去查清此事緣由,給京城百姓一個交待。若是再有什麽人路上被人殺了,記得到宮裏來通知朕。”


    寧原這下一愣,聽楊瑞話中的意思,要死也不會僅僅是李隆一人。他還是領命道:“老臣遵旨!”


    楊瑞擺擺手道:“寧尚書若是沒別的事就退下,朕與東王還有話說。若是有事的話便也先到外麵等著。”


    寧原緊忙道:“老臣別無他事,這就出宮。”說完匆忙退下,怕是打攪了韓健和楊瑞說什麽悄悄話一般。


    等人走了,楊瑞有些不滿道:“人來也不提醒一聲,讓妾身在臣子麵前丟臉很好嗎?”


    韓健知道楊瑞是因為剛才那一聲“夫君”感覺到羞慚,韓健坐下來道:“你我本就是夫妻,難道寧尚書他不知道?”


    楊瑞白了韓健一眼,隨便翻弄一下眼前的奏本道:“各地過來的上書基本都看過,報喜不報憂,聽聞去年山東一代蝗災嚴重,地方上卻無絲毫提及。”


    韓健道:“這種事心知肚明便可,難道不都是欺上瞞下?”


    楊瑞笑道:“看來夫君你倒是頗有見地,當初於妾身當政之時,應該是沒少欺上瞞下吧?”


    韓健不理會這種話,楊瑞見韓健不理,有些氣惱,繼而問道:“李隆的事,到底怎的?他一個小小的尚書台丞,不成得罪了什麽人非要置他死地?”


    韓健道:“所料不差的話,應該與他進宮的原因有關。讓人查明他近來與什麽人走的近,或者能查出端倪。”


    “早說。”楊瑞一歎道,“寧老兒都走了,若是他在便讓他轉告廷尉府,妾身看來這事他有些知情不報。說到底尚書台丞也是聽命於他的,若是他有什麽事不方便進宮來通稟,找個人來也說不定。”


    韓健聽楊瑞話中的意思,是李隆和寧原勾結在一起。但以韓健所知,李隆一向是林恪的人。


    楊瑞覺得事情與寧原有關,而韓健則覺得應該是林恪地方上為人襲擊的延續。


    韓健沒有發表意見,李隆死的很突然,原本在朝中就不起眼的人,原本誰也不會去在意一個尚書台丞的生死,現在人真死在洛陽的街道裏,還被那麽多百姓看到,百姓出現惶恐事小,若是有些人借此大做文章來煽動百姓的話就有些不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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