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整個渤海國的國民內遷,是蘇廷夏幹出來的好事,韓健雖然心中持反對意見最後還是同意了。可在外遷居民時則遇到麻煩,河北一代的居民誰又願意遷徙到被他們認為是苦寒之地的遼東?


    現在渤海內遷的居民被壓迫,便開始造反,其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林恪原本是去地方上平息官軍對渤海內遷居民的劫掠,渤海移民不但不領情,現在反過頭將林恪當作是朝廷的走狗來打。林恪被圍的事韓健暫時不會去做過多的理會,倒是會讓林詹注意一些,別讓這些渤海國的國民在北方鬧出太多事來。現在隻是地方糾紛還是小事,若是鬧出民族矛盾來,將事態擴大,那也不是韓健所願意看到的。


    朝廷和東王府所注意的重點都在關中以及西涼舊地的鮮卑騎兵身上。等第二日北方更詳細的情報傳回來,楊瑞才知道原來是鬧了一出烏龍,林恪壓根沒有要反叛朝廷的意思,隻是因為情報滯後所產生的誤會。此時楊瑞也感覺到朝廷情報體係到了可有可無的地步,沒有真正有能力的人出來主持,像“林恪謀反”這樣的事還是會發生。


    等楊瑞把事情跟韓健商議過,韓健卻不想對此更多的插手。楊瑞原本就有個忠實的部下,便是易蝶,隻是易蝶現在也得不到楊瑞的信任,隻要楊瑞重新將《 易蝶委以重任,那朝廷在情報獲取方麵就算不會更進步,但至少也不會比以往差。對於韓健的不管不問,楊瑞也無可奈何,吵的多了,夫妻之間對對方的性格了解的更多,楊瑞也知道跟韓健置氣最後受傷的還是她自己。


    到正月初十。西涼舊地基本已為鮮卑人掠奪個遍。此時鮮卑人將目標放在朝廷設在西涼舊地的三處要隘之上,從地方上劫掠人口作為攻城的屏障,準備對這三座要隘展開進攻。


    朝廷沒有派出援軍,也令這三座要隘近乎置於鮮卑人的魔爪之下。才一天時間,到正月十一,前方已經傳來情報。說是鮮卑人已經攻陷了西涼的首府涼州。這結果也令朝中很多人意想不到。


    西涼的數千精兵居然隻鎮守了涼州一天。涼州被攻破,剩下兩座城池似乎也堅守不住,韓健之前已經派人送去了軍令,令西涼舊地的軍民撤回到陽關,伺機再圖反擊。就這樣,也等於是將西涼舊地的大片疆土拱手送給了鮮卑人。


    這也惹來朝中很多人的非議,一時間譴責東王府的聲音也多了起來。這令韓健無可奈何。


    韓健放棄西涼之地的駐守,是出於戰略上的考慮,撤回到陽關更易駐守。反正糧草都屯駐在陽關之內。本身也是利用陽關之險來駐守。隨後韓健也令韓崔氏加緊對於關中幾座重要城池的駐守,免得被鮮卑人趁機攻進關中。


    剛過春節,洛陽城內還是節日裏的喜慶氛圍。南齊的國使卻是在此時抵達了洛陽,這批使節是在蕭旃登基之後派來的,中途因為一些原因,這些使節曾被南齊所召回,後來才又重新派遣。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接待南齊使節的並非東王府。而是朝廷,楊瑞親自派人去接待。從中沒有讓韓健接手。


    這次南齊人過來主要是為商定邊界和議和之事,因為之前南齊曾派兵進攻豫州,曾也占據了魏朝的幾座城池,後來在南齊兵馬撤出之後,這些城池豫州方麵也沒有去接收。豫州方麵現在也算是內憂外困,鎮南侯黃仕琅畢竟非文官。對於地方上的治理經驗匱乏,而南王本人則被軟禁在洛陽,現在豫州內人心浮動,所有人都覺得要不是鮮卑人的突然入侵,也許朝廷和東王府早就派出兵馬將豫州給平了。徹底將北方平定。


    正月十三這一天,韓健很早便從宮裏出來。因為前線上軍機之事奏報的不多,鮮卑人暫且在攻取了西涼之地後在整軍,處於戰前風平浪靜的階段,韓健也能空暇一些。朝廷這時候也作出接待南齊使節的姿態來,與南齊人商定議和之事。


    中間兩次有南齊人向東王府投遞拜帖,意思也很明顯,南齊更希望的是跟東王府建立良好的關係,而不是與朝廷。但韓健避忌與楊瑞的關係,再加上他也承諾過會逐漸還政給楊瑞,所以對於南齊人的示好是視而不見。反倒是韓鬆氏,有私下會見南齊使節的願望,但韓鬆氏刻意沒有對韓健說,而是派出親信之人去與南齊人聯絡。


    韓鬆氏是想借著南齊人給朝廷施壓,給楊瑞施壓,韓健故作不知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東王府現在怎麽說也是魏朝的臣子,不能與外國使節有什麽“不法勾當”。但就算韓鬆氏作出一些事來,朝廷那邊的人也不敢有太多意見,這涉及到韓健的意見,若韓健就是想以東王府的名義來與南齊人接洽,而將朝廷置之不理,朝廷那邊也沒辦法。


    因為這件事,楊瑞在這一天與韓健會麵時甚至連話都不多說幾句,當著一些大臣的麵,楊瑞隻是隨口問了一句南齊使節的事,在得知南齊使節已經安頓好之後,她幹脆再就沒提過。楊瑞不提韓健也不提,就這樣夫妻二人還是和睦如初,朝臣就算察覺到一些端倪,也知道這是楊瑞跟韓鬆氏私下裏的矛盾,好像還沒蔓延到韓健和楊瑞二人的關係中去。


    等韓健回府,韓鬆氏卻不在府上,韓健知道韓鬆氏是私下去會見南齊使節了。


    這次韓鬆氏把事情做的也算是“明目張膽”,韓鬆氏會見南齊使節的地點幹脆就在國驛館,正大光明的見。作為東王沒有去相見,而郡王妃卻去了,這意思很耐人尋味,至於韓鬆氏主要去商議的是什麽外人不得而知,所涉及的也無非是東王府與南齊之間的關係。這等於是跳過了朝廷的層麵而將朝廷視若無物。


    “相公若是覺得不太好,那妾身……回頭跟二娘說說?”楊蓯兒見韓健臉繃著,自然猜到韓健是因為韓鬆氏去見南齊使節之事而心煩,用試探的口吻道。


    “不必了。”韓健道,“連我說二娘都不會聽。蓯兒你還是省省口舌吧。”


    楊蓯兒微微吐舌頭,繼續逗弄著孩子。反正她在東王府裏也無事,現在她也樂得清靜,很多事能不理就不理。加上現在顧欣兒懷孕不能經常出來走動,楊蓯兒從府院裏出來的時候更多,但還是沒有多少與人溝通的機會。整個東王府還是顯得有些冷清。


    韓健當晚沒有在東王府裏過夜。而是去了易蝶處。


    易蝶就算不當自己是東王府的人,但她還是當自己是韓健的女人,當初韓健給她開出的條件便是要安分守己。韓健到易蝶處,廚房裏丫鬟還在準備飯食,而易蝶則剛沐浴完在看一些情報。本身易蝶已經為朝廷所棄用,她所負責的事情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涉及軍機。


    “看什麽?都是些沒用的東西,要是你覺得無用武之地,不如直接到東王府裏來。為東王府效力!”韓健進到屋內,對易蝶說道。


    易蝶臉上露出一些慍色,好像對韓健的話很不以為然,但她不敢發作出來,仍舊過來好像一個偏妃一樣過來為韓健解下大氅。


    韓健提前一個時辰已經派人過來通知了他會過來,所以易蝶也作好了準備他會來,易蝶現在完全是“朝九晚五”的生活,按照韓健的命令。她必須在天黑之前就要回給她安置的小院裏來,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能離開。而真正做情報工作的。每天休息的時間很少,更是不定時,這也是她為何會被棄用的原因之一。


    “在東王心中,奴婢也不過隻是一個玩物而已。既如此,何必還要對奴婢加以戲弄?”易蝶的回話雖然恭敬,但也帶著一些不滿。當作是對韓健剛才說讓她為東王府效命的一種“回敬”。


    韓健沒好氣看著別處,卻是拿起易蝶放在桌上的一些情報看過。易蝶既然打定心思生要當朝廷的人,死要當朝廷的鬼,他再說別的無用,現在易蝶倒是對於他的“霸占”習以為常了。就好像當初的楊秀秀一樣,至少在這件事上易蝶沒有什麽抗拒。


    “明日南齊使節要進宮向陛下進貢,你作為慎刑司的布庫使,記得到宮裏保護陛下的安危。”韓健道。


    易蝶蹙眉,宮中侍衛眾多,而南齊人進宮又不能帶刀劍,何來保護一說?但在一想,似乎這是韓健讓她跟楊瑞多見見麵的意思,楊瑞現在將她棄用,是因不確定她心中到底是心向著朝廷還是東王府,楊瑞很清楚女人的心態,在楊瑞現在近乎可以肯定易蝶是為韓健所“霸占”之後,她就算曾經很相信易蝶對她的忠誠,但她自己站在女人的立場上,覺得易蝶也不能全心全意在為朝廷做事。以她自己的立場都不能做到,又談何能確保易蝶能做到?


    但易蝶到目前為止,是真正做到“公私分明”的,就算是默認了自己是韓健女人的事實,但也絲毫沒改為朝廷效命的信念。也許沒有為朝廷效命這個信念的支持,她寧可去死也不會屈從於韓健,其實這也是韓健提出條件對她的“脅迫”。


    因為易蝶心裏上對韓健的抗拒,就算韓健過來與易蝶魚水之歡,也不能有更多感情上的交流,很多事都是強迫和被強迫的關係,雖然在身體上不是被強迫,但在心理上是如此。易蝶隻是好像一個奉命做事的屬下一樣,韓健讓她做什麽她便做什麽,令韓健也好生沒有趣味。


    很快韓健便懈怠下來,這時候丫鬟才敢將晚飯送過來。韓健吃了幾口,突然便不想在易蝶處留宿。


    “自己起來進食,若是沒什麽事的話,這幾天本王也不會過來。”韓健對仍舊躺在床榻上用被子蓋住身體的易蝶說了一句,連飯都沒多吃幾口便出門而去。


    等韓健出來,卻感覺自己好像是罪人一樣。曾經的易蝶是那般的“風華絕代”,令黃烈對她是多麽的流連忘返,但因她想徹底征服她,卻令現在的易蝶便好像是失去魂魄。


    本來易蝶所住的地方就是曾經寧繡言和楊秀秀的居所,韓健從東王府裏出來,想到韓鬆氏為了與楊瑞置氣還在與南齊使節會麵,他便不想再回東王府,而是往寧繡言處。


    寧繡言原本就沒準備韓健會來,早早便與楊秀秀和寧舜兒吃過晚飯,正準備安歇,才從丫鬟心急火燎的奏報中得知韓健過來了。


    “主子也是的,既然來也不提前通知一下,也好讓妾身早做準備。”寧繡言親自迎出來,但此時韓健已經進到院子裏。此時韓健的臉色有些陰冷,讓寧繡言感覺韓健心中是帶著一股火氣而來,她原本還想問什麽,但想到事情可能與她父親寧原有關,話到嘴邊也不敢出口了。


    “沒事。”韓健說了一句,進到廳裏,隻有兩個丫鬟伺候在一邊,寧舜兒和楊秀秀都不在,應該是回房去了。倒是有刺繡的架子在一邊,應該是寧繡言晚上不想睡的太早,而準備在晚飯之後刺繡來打發時間。


    “主子過來,妾身這就讓人去知會郡主和舜兒。”寧繡言道。


    韓健微微搖頭道:“若是她們已經安歇,便不必了。有你一人作陪便好。”


    寧繡言臉上欣慰一笑,剛才還在擔心韓健是為寧家的事過來,現在見韓健神色中對她很親和,便知道是她自己多慮了。


    “瞧主子說的,莫非是主子在別處惹來不快才來,當妾身這裏是替代者?”寧繡言畢竟心思慧黠,很快便猜到韓健是因為女人的事而有些不快。


    韓健坐下來,隨便拿起桌上的茶水便喝了兩口,道:“真還被你猜對了。剛從你們原來的院子過來。”


    “主子也是的,要喝茶讓丫頭們去準備,這是……妾身剛喝過的。”寧繡言好像是有些惱,心中卻是有些羞喜的,韓健過來也完全當她是自己人一樣,連喝杯茶都不問是新茶還是舊茶或者是誰喝過的或者是怕有毒,這也說明韓健在這裏可以放下俗事紛擾。


    “太累了。隻是想來與你說說話。”韓健歎口氣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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