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慈恩堂外,溫老爹的腳步微頓,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滿是複雜之色,一雙似是能看透人心的黑眸,急快的掠過一抹深意,讓得他整個人的背影顯現出幾分蒼涼,幾分孤寂。


    從溫紹軒生辰宴那天開始,鐵衛副統領何望就直接受命於溫老爹,負責守護慈恩堂的安全為其一,限製慈恩堂所有人的出入,包括老夫人在內為其二,雖不知溫老爹為何要作此安排,但何望隻需要聽命即可,別的倒是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


    “屬下參見相爺。”何望單膝跪地,拱手向溫老爹行禮,在他身後的數十鐵衛亦是如此。


    “都起來吧。”老夫人的事情早晚都要解決,溫老爹已是下定了決心,這一次無論老夫人做什麽他都不會再妥協,再心軟了。


    倘若繼續由著老夫人的性子來,早晚有一天她會成為別人的棋子,成為攻擊相府的武器,屆時身為溫氏一族現任家主的溫老爹又如何對得起溫氏一族的列祖列宗。


    他隻願老夫人能徹底的醒悟過來,並且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否則今日就將是他們母子最後一次見麵了。


    隻要她能真心悔過,溫老爹相信不管是溫夫人還是他的兒女,都會重新接納於她,不然她就真的是眾叛親離,再也沒有辦法回頭。


    “是。”


    “你們守衛在此,老夫人是何態度?”與數百黑衣人大戰的那一天,前院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但後院的響動卻是極大,以慈恩堂所處的位置,溫老爹倒是一點都不相信他的母親會什麽動靜都沒有聽到。


    當時情況危機,護在慈恩堂的鐵衛自然而然也限製了慈恩堂所有人的行動,然,依著溫老爹對老夫人的了解,他的母親是斷然坐不住的。


    事實也正如溫老爹所預料的那樣,老夫人的確沒能坐得住,甚至拿出相府老夫人的架勢來,逼著鐵衛讓她出去。


    若非守在外麵的是鐵衛副統領何望,又若非何望把當時的情況說得太過於嚇人,而不管是老夫人還是馬姨娘柳姨娘,又或是溫雪瑩和溫紫菱都太看重自己的性命,也太怕死了,隻怕除了溫老爹之外,將再無一人能夠阻止老夫人的蠻橫行為。


    當然,那時的老夫人心裏也明白,她才剛剛得罪了自己的兒子,溫老爹也正好晾著她,如果她再鬧出什麽事情,不但討不到任何的好處,反而還會讓得她的處境越來越糟糕。


    是以,老夫人領著兩個姨娘和兩個庶女又退了回去,反正慈恩堂外有鐵衛守著,她們也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相較於走出慈恩堂,老夫人更偏向於怎麽籠絡兒子的心,讓得溫老爹不再生她的氣,也不再計較那日祠堂發生之事。


    “回相爺的話,除了大公子生辰那日,老夫人聽到外麵的響動,想要強行走出慈恩堂之外,最近幾天都沒有什麽動靜。”何望微微低垂著頭,語氣平緩而恭敬的道。


    從相府分家之時起,他便是知道相府的天要變了。


    蠻橫霸道了那麽多年的老夫人,也是時候收斂收斂性子,不然她還真以為相府姓吳,而不是姓溫了。


    “裏麵那些女人有何動靜?”


    何望聞言麵色一僵,嘴角微微抽搐,對於相爺口中的那些女人,他該怎麽理解?


    慈恩堂裏除了老夫人之外,就還有馬姨娘柳姨娘,大小姐和二小姐,相爺的問話那麽模糊,這指的究竟是那兩個姨娘,還是那兩個庶出的小姐?


    有那麽一瞬間,何望迷茫了。


    相府鐵衛不同於相府的看家護衛,同樣都是簽了賣身契的,相府的護衛可以聽從於相府的任何一位主子,雖說嫡庶有別,是個人都明白嫡為尊,庶為卑,但護衛的職責要求他們,隻要是相府的主子,無論是嫡出還是庶出,隻要招呼到他們,那麽他們就要聽從命令。


    然,相府的鐵衛則是非常不同,偌大的相府之中,唯有嫡出一脈的才能調動他們,他們也隻聽從嫡出主子的指令。


    換言之,整個相府能調動他們的,除了溫老爹這個相府之主,溫夫人那個相府當家主母,也就唯有溫紹軒宓妃他們兄妹四個了,其餘人的指令,鐵衛都可以直接忽略不計。


    縱然老夫人是溫老爹的生母,也曾經是相府的當家主母,但從她卸下當家主母之職時,也就失去了對相府鐵衛的調動能力。


    故,溫老爹派了副統領何望親自守衛慈恩堂,就是為了防止老夫人鬧出別的事情,好在老夫人多少心中還有顧慮,不然她也不會如此的安靜。


    “罷了,你且繼續守在這裏,本相自己進去看看。”垂眸掃了眼滿臉糾結之色的何望,溫老爹搖了遙頭,雙手負在身後,大步走了進去。


    在他身後,左邊跟著的鐵衛統領刑編,右邊跟著的相府大總管林鬆,以及林鬆的妻子鬱嬤嬤。


    刑編就不用說了,他不但是溫老爹的貼身暗衛,亦是溫老爹的絕對心腹,熟知溫老爹的某些性情。大總管林鬆以及他的妻子鬱嬤嬤,乃是老相爺收養在身邊並且暗中培養,在溫老爹七歲之時就指派到他身邊伺候的。


    因此,林鬆也好,鬱嬤嬤也罷,都是對溫老爹極為忠心,且極得溫老爹信任的人。


    “回相爺的話,老夫人自那日後什麽動靜都沒有,不曾踏出過院門一步,反倒是馬姨娘和柳姨娘借著老夫人的名頭,拿著銀子明裏暗裏打探府中的消息。”


    “有這事?”溫老爹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何望。


    “屬下愚笨,之前沒能聽懂相爺話中指的是誰,還請相爺責罰。”說著,何望又單膝跪了下去,一張冷硬的臉憋得通紅。


    “起來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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