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鬆此時挺納悶的。


    癩蛤蟆這個傻逼莫非也有雀蒙眼的毛病?


    從知道癩蛤蟆挑唆害死一個嬰孩、破壞了一個家庭卻沒有受到律法嚴懲後。


    他就決定用自己的手段來收拾這傻逼。


    他有什麽手段?


    變成鬼來嚇人!


    本著獅子搏兔亦盡全力的態度,雲鬆沒有因為要收拾的是個潑皮就小看對方,而是先跟蹤癩蛤蟆去判斷他的實力。


    這是三十六計之孫子兵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結果癩蛤蟆跟他起了衝突後竟然掏出攮子來自殘……


    這堅定了雲鬆為民除害的決心。


    又慫又壞的人是他的最愛。


    隨後他將打包的菜肴給窮六子家裏送去又變成落頭氏來到了潑皮之家。


    本來他準備先披頭散發用落頭氏給癩蛤蟆弄個開胃菜。


    結果癩蛤蟆進屋後忙著嘬雞骨頭一直沒往後看,所以沒能嚇著他而是嚇到了那刀疤臉。


    這時候癩蛤蟆決定回去睡覺,恰好已經回屋的小魚去了茅房,雲鬆便換了身份變成斬馬獝狂上了小魚的破床。


    這床上跳蚤臭蟲一大堆。


    被褥破爛肮髒沾染了大片黃澄澄的東西。


    那股刺鼻的石楠花味讓雲鬆無法呼吸。


    他忍著膈應上了床,本來以為癩蛤蟆進門就會發現不對勁。


    畢竟斬馬獝狂陰氣重,屋子裏的寒意很清晰。


    結果癩蛤蟆沒察覺到異常,他反而擠上了雲鬆的床。


    這把雲鬆整無奈了。


    他真的不想在這張床上多待一秒鍾,被單上褥子上的灰黃汙漬讓他怵目驚心。


    他很擔心自己在這床上躺過後會懷孕……


    還好小魚最終上廁所歸來,癩蛤蟆終於感覺到了極致的恐懼——他身上那虛弱的三把火突然搖曳的很厲害!


    意識到床上有大恐懼存在,癩蛤蟆當場就尿了……


    他很後悔自己以前的放縱,年少不知精珍貴,雞到用時方恨萎……


    如果他還是童子,那他的尿是能辟邪的!


    如果他不萎,那他的尿就不會流在自己的大腿上!


    現在他隻能竭盡全力的鼓起勇氣逃跑。


    但他剛一起身。


    一隻冰冷僵硬的大手握住他手臂將他重新拽倒。


    極度的恐懼占據他心頭。


    他頭一次知道,當人真的恐懼到極點的時候會渾身發麻、頭腦發木。


    甚至連慘叫聲都不能發出!


    小魚走進屋子回到床上,他模糊的看到了一個身影出現在自己床上。


    他自然知道這是剛剛開口問話的癩蛤蟆。


    看到癩蛤蟆主動出現在他床上,他心裏一喜趕緊躺了下去。


    然後往裏使勁擠。


    並且嗬氣如糞:“蛤蟆哥,你往裏點。”


    他身上的熱乎氣和噴出的口臭讓蛤蟆從極致的恐懼中得以脫離。


    可是他還是很恐懼,渾身抖動的厲害。


    小魚輕舒猿臂攬住他的腰低聲道:“哥,你別怕,我就蹭蹭……”


    “嗷嗷嗷嗷!”癩蛤蟆終於從恐懼帶來的僵直中解脫出來,張開嘴便發出慘叫。


    小魚急忙去捂住他的嘴叫道:“蛤蟆哥,是你自己心甘情願上我床的!”


    外麵響起雜亂腳步聲。


    刀子舉著一根火把帶著另一個潑皮聞聲而來。


    他們往床上一看,然後齊齊的倒吸一口涼氣。


    這口氣吸的可是夠猛。


    以至於火把上的焰火都被吸的往後倒。


    一個陰影從床上緩緩坐起。


    沒有人頭!


    兩個潑皮嚇到膽裂!


    他們轉身就跑。


    小魚坐起來解釋道:“刀子、二貓,你們聽我說,是蛤蟆哥自己願意的!”


    癩蛤蟆也想跑,可是他下床的路被小魚堵死了。


    他絕望的緩緩扭頭。


    無頭陰影緊緊貼在他身後。


    小魚終於也看到了斬馬獝狂。


    他當場也尿了!


    雲鬆膈應的抬腳踢出,上去將兩人踢飛在地!


    小魚落地抱著雙膝蜷縮著慘叫,癩蛤蟆在他的叫聲中鼓足勇氣往外跑。


    結果一起身腿軟。


    他當場又趴下了。


    於是他改成努力往外爬。


    雲鬆上去踩住他後背,將手中金劍貼著他額頭插入地下:


    “桀桀桀,癩蛤蟆,你要去哪裏?”


    癩蛤蟆涕淚橫流,他趴在地上拚命磕頭:“大仙大仙,放過小的,小的爛命一條!放過小的,別髒了大仙的手!”


    雲鬆獰笑道:“桀桀,髒了本座的手?那不會,本座不殺你,桀桀……”


    “多謝大仙饒命!小人以後給大仙立長生牌啊不,小人給您建一座廟!”癩蛤蟆趕緊順杆子往上爬。


    尋常人是蹭鼻子上臉,二流子能踩牛子上天。


    雲鬆繼續獰笑:“立廟?桀桀桀桀,本座屠得九萬人,什麽廟也洗不掉本座身上的孽!”


    “本座不用你立廟,也不殺你,本座是來抓你去見一個女鬼,是那女鬼被你所害,是她哀求本座來抓你去九幽……”


    “不是不是,大仙!大仙您明鑒啊,您明察秋毫啊!”癩蛤蟆驚恐激動的打斷他的話,“那個城裏的小娘們不是我們殺害的!”


    “對,不是我們,是曹家大少殺的人!”小魚磕著頭幫腔說道,“我們就是把她給綁了,我們確實折磨她來,可那都是曹家大少指使的!”


    “什麽曹家大少,是曹家大狗逼!是曹金棟!曹金棟逼著我們去害那姑娘,真的大仙,我們絕不敢瞞您,這事冤有頭債有主,那個女鬼——不對,那女菩薩是狗逼曹金棟給害死的!”


    癩蛤蟆著急大叫。


    雲鬆聽的心裏暗驚。


    他說的‘女鬼’自然是投河而死的傻花,他是來給傻花主持公道。


    沒想到這群二流子幹過的害人事太多,不光害過傻花,還害過一個城裏的姑娘。


    聽著兩人的話他下意識想到了曹金棟拚命想找的錢包,想到了窮六子所說的‘錢包不翼而飛’這件事。


    這件事裏有大古怪!


    他便陰沉下臉準備嚇唬兩人,但又想到自己現在是無頭鬼,那陰沉下臉有個屁用?


    於是他直接揮劍劈在癩蛤蟆肩膀上。


    他本意是嚇唬癩蛤蟆,畢竟手中這把劍對人來說是黑色鈍劍。


    然而並非如此。


    金劍從癩蛤蟆左肩上劈過。


    癩蛤蟆左肩的陽火頓時熄滅,他的左臂一軟撐不住他下跪的身體,踉蹌一下撲倒在地。


    他再爬起來後左臂就跟廢棄一樣沒有了知覺,他搖晃身體,左臂像吊著根木棍似的亂晃。


    癩蛤蟆抱著左臂也發出嚎啕大哭:“仙人饒命,仙人,真的冤枉!這事是曹金棟啊,不關我們事,您收了神通、收了吧,我手啊,我這手……”


    看著他左手變得毫無知覺,小魚嚇得當場遺了。


    用不著雲鬆詢問,他三下五除二把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曹金棟大狗幣讓我們去綁了來銀河遊河的姑娘,然後叫我們用銀河水灌她、淹她,又埋進地裏嚇唬她,還用火燒她、用刀砍她……”


    “但我們那時候沒有殺她,我們交給曹金棟的時候她還活著,當時蛤蟆哥摸她奶來著,說她還有心跳,是不是蛤蟆哥?”


    癩蛤蟆絕望的用右手猛抽自己嘴巴子,道:“大仙,小人該死,小人管不住自己的賤手,小人、你放過小人,都是曹金棟指揮的!”


    “閉嘴!”雲鬆壓抑怒火打斷他的話。


    他以為這些人隻是二流子。


    他也有點接受王友德等人的說法,癩蛤蟆並不是真心想害死傻花孩子,隻是以傻花取樂,沒想到傻花當真了。


    所以他本來就是想嚇唬一下癩蛤蟆,讓他長點教訓。


    但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人性之惡。


    這些人的身體,真的是惡之花的沃土!


    他改變了想法。


    必須嚴懲這些人。


    不過這事要往後稍稍,因為癩蛤蟆兩人吐露出來的信息不太妙……


    他厲聲問道:“曹金棟讓你們怎麽折磨那姑娘的?給本座仔細說!把順序說清楚了!”


    小魚惶恐的說道:“先、先是刀砍她,又把她裝進棺材裏埋進、埋進土裏,挖出來後再灌水把她從昏迷中灌醒,然後放入水裏淹了、淹,最後用火燒、燒她……”


    刀砍為金傷,金克木。


    裝入棺材為木傷,木克土。


    埋入土裏是土傷,土克水。


    水淹為水傷,水克火。


    火燒為火傷,火克金……


    “曹金棟最後用刀殺死了那姑娘,是不是?”雲鬆冷靜的問道。


    他現在必須冷靜。


    如果一切是真的,那就代表曹金棟在煉鬼,煉出的鬼叫五絕奚。


    五絕奚中的奚是女奴的意思。


    五絕則指的是五行絕盡,以五行相克的法子去斷絕一個人的生機;也指的是絕前生、絕此生、絕來生、絕靈智、絕情緣。


    簡單解釋來說,五絕奚是一種沒了前生今世來生、沒了智商情商的女奴鬼。


    它們隻能聽從主人吩咐,主人說什麽它們都會去做,因為它們什麽都沒有了,徹底歸於主人。


    所以一旦被煉成這種鬼是非常可憐的。


    自然,煉五絕奚被認為是一種歹毒的大邪術,天地不容,正道門派更不容!


    《天目詭奇談》中大略的記述了這個方法,並且在介紹的最後用紅色筆寫了一句話:


    但有煉五絕奚者,道門弟子一旦得知,哪怕拚的身死道隕,也必須盡誅此獠!


    雲鬆是道門弟子。


    他要管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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