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慕司玨的突然造訪,顧南煙確實是高興地。


    就在她以為自己在慕司玨的心中還有幾分份量的時候,卻聽到慕司玨淡淡道:


    “我來找你,讓你見識下我的聰明。”


    顧南煙的笑容頓在臉上,她驚訝地看著他。


    這種話,是慕司玨能說出來的嗎?


    一旁的瞳溟哈哈大笑,“冥主,你這是,自尊心受傷了嗎?”


    慕司玨麵無表情睨他一眼。


    顧南煙很感興趣道:“你想怎麽證明?”


    慕司玨走進屋,然後伸手將瞳溟推出去,反手設了一個結界。


    瞳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登堂入室,把他隔絕在外。


    過了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拚命想要打開結界。


    “慕司玨,你什麽意思!”瞳溟氣急敗壞道:“這是我的臥室,你進我的臥室想幹嘛!”


    “有點吵。”


    慕司玨說著,直接施了一個滅音術。


    這下子,瞳溟的聲音也聽不到了。


    在顧南煙驚訝的目光中,他淡然道:“在哪裏說方便?”


    顧南煙扶額,無奈道:“這是瞳溟的房間。”


    “我知道。”


    “你把他趕出了,這合適嗎?”


    “隻是暫時的,等我們聊完,我就會放他回來。”


    說著,他直接往裏走。


    “等下,”顧南煙拉住他往偏殿走:“進我房間說話吧。”


    “你的房間?”


    慕司玨停下腳步,有些奇怪地看著顧南煙。


    “你們真是道侶?”


    顧南煙看出來,慕司玨說這句話的時候,並不是吃醋,就是單純的好奇。


    因為在他目前的觀念裏,一個女人的房間,竟然是在男人的臥室裏。


    這樣親密的關係,足以說明他們是道侶關係。


    顧南煙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所以立即道:“我和瞳溟不是道侶,就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朋友的關係?”慕司玨還是感到很奇怪。


    顧南煙有些煩躁道:“總之我住在這裏是有原因的。瞳溟的臥室太大,而且他又認床,所以我隻能在這裏。”


    “我,不能離開瞳溟十米以上,這是規定。”


    “魔王喜歡你?”慕司玨又問了一句。


    “沒有!”顧南煙賭氣道:“冥主,你問太多了。你不是說你來是為了證明你如何聰明的嗎?那你猜啊!”


    “你為什麽生氣?”


    慕司玨的問題一個接一個,跟個好奇寶寶似的。


    顧南煙瞪他一眼,不想回答他這些幼稚的問題。


    她直接走過去坐到桌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著解氣。


    慕司玨也慢慢走到她身邊坐下。


    “我覺得有些奇怪,”他自顧自說道:“你和魔王進入大廳的第一眼,我就對你有種熟悉又親切的感覺,就像神主說的那樣。”


    “在來之前,我還去問過龍王和靜幽王,他們的感覺也和我一樣的。”


    顧南煙訝然,青蓮的影響這麽大嗎?


    她還以為玄靈神主對她感到親切,是因為兩人同為青蓮之主。


    結果,其他神蓮的主人,也對她有這種感覺嗎?


    慕司玨手指輕敲桌麵,這是他思考時慣有的動作。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顧南煙:“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時間之法。”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從後世來到這裏的人,而且還是那個時候的青蓮之主,對不對。”


    他的語氣很是篤定,已經認準顧南煙就是後世之人。


    顧南煙沉默著,沒有立刻回答他。


    慕司玨耐心道:“你放心,時間之法隻有我會,也隻有我能看到,他們都不會知道的。”


    顧南煙笑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明你聰明的猜測嗎?”


    慕司玨搖頭:“那個說法是我說給魔王聽的,我真正的目的,是想來單獨和你聊聊。”


    “你,是不是知道如何控製黑蓮?”


    這次,慕司玨的語氣不再篤定,反而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


    顧南煙看著慕司玨。


    這張臉,還是她喜歡的樣子,隻不過沒有後世麵對他時的柔情。


    不過,她還是舍不得拒絕他的。


    顧南煙嫣然一笑,“慕司玨,我收回之前的話。你果然,還是很聰明的。這一點,我很喜歡。”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慕司玨瞳孔微縮。


    他是冥主,這世間活得最久的人。


    人人懼怕他,憧憬他。


    但是,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說過喜歡他。


    喜歡,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這一刻的慕司玨,突然很想知道。


    “我們,”他語氣艱澀道:“在後世是什麽關係?”


    顧南煙愣住。


    後世的慕司玨的屬於她,他愛她甚過生命。


    關於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懷疑過。


    可是這個時代的慕司玨,對她卻是陌生的。


    她應該要怎麽和他說呢?


    要說實話嗎?


    要先把人定下來嗎?


    養成係,似乎也非常不錯呢。


    可是,這麽單純的慕司玨,距離未來遇到她的時間,還有那麽長。


    她好像不應該讓他帶著這無盡的思念,熬過那麽漫長的歲月吧?


    “慕司玨,”顧南煙湊近他的耳邊,輕聲低語:“在後世,我們是道侶關係啊。我對你的態度,你看不出來嗎?”


    慕司玨瞳孔劇烈一縮,臉上出現了罕見的空白。


    好一會之後,他才顫抖著唇,看著顧南煙,想說什麽,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顧南煙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裏像是被針紮似的,密密麻麻疼起來。


    算了,算了。


    本來想私心一下的,結果還是太愛這個男人。


    她舍不得,讓慕司玨守著對她的思念,煎熬那麽多年。


    “逗你的。”顧南煙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慕司玨,你真不經逗。”


    慕司玨喉結滾動,聲音喑啞:“這不好笑。”


    “對不起。”顧南煙誠心道歉:“誰叫你現在一副禁欲的樣子,我真的忍不住。”


    “禁欲是什麽?”慕司玨疑惑。


    “沒什麽?”


    “你還有什麽什麽想對我說的嗎?”顧南煙問道。


    慕司玨想了好久,才道:“回到之前的問題,你是不是知道控製黑蓮的方法?”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不知道,那便當我今日沒來過。若知道,還望你能告知。”


    “如果我不說呢?”


    慕司玨呼吸一窒,“為何不說?你沒看到這天下,已經千瘡百孔,快崩塌了嗎?”


    是啊,為什麽不說呢?


    一股強烈的悲傷湧上顧南煙的心頭。


    她想,她也許知道,所謂的黑蓮考驗,是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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