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二叔已經跑出去了。


    我一直以為,二叔就算打不過那五鬼,逃出服裝廠總是沒問題的。


    可當我看到二叔渾身是血、人事不省的樣子,我才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這時候的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看到二叔渾身是傷的樣子已經完全崩潰,也根本來不及去想木頭哪了,二叔的那幾個戰友哪了?


    我知道我不能這麽眼睜睜看著,不能任由二叔被他們給帶走、殺死!


    我一手抓著馮偉文的衣領,一手用刀頂著他的脖子,衝著五鬼叫喊,讓他們放了我二叔!馮偉文好歹是市裏那支大軍的頭頭,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就算五鬼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會棄之不管的吧?


    因為我太過激動,匕首甚至已經捅進馮偉文的脖子,鮮血也跟著流淌下來。


    我是沒殺過人,但我發誓,如果他們敢對我二叔做什麽,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馮偉文!


    程依依和錐子也站了起來,兩人把板兒哥抓在手裏,同樣用刀頂著他的脖子。


    兩個市裏的老大,還我二叔一個,應該足夠了吧!


    但我沒想到的是,當我做出這個動作以後,五鬼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笑什麽!”我怒吼著說:“我沒和你們開玩笑!”


    我一邊說,一邊把刀又刺進去一點,馮偉文也有點慌了,他知道我已經失去理智,衝著五鬼等人“嗚嗚”叫著,示意他們趕緊放了我二叔。


    五鬼卻不為所動。


    “年輕人,你以為我們會在乎他嗎?”


    “他算什麽東西,能讓我們就範?”


    “你殺,盡管殺,看我們的眼睛會不會眨一下。”


    “真是有毛病,拿個垃圾來威脅我們,你把我們五鬼兄弟當什麽了?”


    “這樣,咱們一起下手,看看哪邊死得比較快?”


    其中一個蒙麵黑衣人拿出刀子,直接就朝我二叔的脖子捅了下去。


    下手又快又狠,確實是不在乎馮偉文。


    “不!”


    我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但無論我怎麽叫,也無法阻止蒙麵黑衣人的動作。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卻發生了。


    本來已經人事不省的二叔,身子突然一躍而起,狠狠一拳揍在了蒙麵黑衣人的下巴上。


    蒙麵黑衣人猝不及防,這一拳挨得結結實實。


    二叔曾經跟我說過,打人的時候打下巴,能使腦部發生劇烈震蕩,很容易就把人打暈了。二叔言傳身教,這一拳使出全力,蒙麵黑衣人哼都沒哼一聲,當場昏厥過去,重重摔倒在地。


    另外四鬼見狀,哇哇叫著朝二叔撲去。


    我不知道二叔是怎麽醒過來的,但他既然動手,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當即衝了上去。錐子和程依依也是一樣,緊隨在我身後,要幫我二叔的忙。然而就在這時,嘩啦啦的聲音響起,四麵傳來一些響動,接著一支生猛的紅纓槍突然從樹上探出,狠狠紮在其中一個蒙麵黑衣人的肩膀。


    “噗!”


    直接紮了個對穿,而且這還沒有結束,一個人從樹上躍下,正是二叔的戰友金槍。接著,紅纓槍繼續前衝,蒙麵黑衣人被帶得步步倒退,“叮”的一聲紮在四五米外的一棵樹上,再也動彈不得。


    另外三鬼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樹上又砰砰砰跳下三個人來,分別是木頭、水牛和土匪!


    都是二叔的戰友。


    木頭迅速奔到一個蒙麵黑衣人身前,麵無表情的他二話不說,舉起自己碩大的拳頭就猛往下砸。


    砰砰砰、砰砰砰!


    接連數拳,蒙麵黑衣人直接被砸暈在地。


    水牛狀似蠻牛,直接舉起另外一個蒙麵黑衣人,“咣”的一聲狠狠摔在對麵的樹上。蒙麵黑衣人跌落在地,水牛又衝上去,再次將他高高舉起,“咣”的一聲狠狠摔在地上。


    如此三番五次,這個蒙麵黑衣人也昏迷過去。


    接著就是土匪,滿臉絡腮胡子的他沒怎麽費勁,直接從懷裏摸出一把自製的土槍,朝著最後一個蒙麵黑衣人的腿上射去。


    土槍因為是自製的,聲音特別的大,“砰”的一聲跟放禮花似的,一片鐵砂噴出,蒙麵黑衣人當即摔倒在地,捂著一片血跡的腿哀嚎慘叫起來。


    打完以後,土匪還吹了吹槍口,才把土槍塞回到懷裏了。


    至此,五鬼昏迷三個,重傷兩個,一個在樹上釘著,一個在地上滾著,各個痛苦不堪。


    我和錐子、程依依當然都傻眼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們本來想幫忙的。


    現在看來,顯然是不用了……


    我是真沒想到二叔的這幾個戰友都在周圍的樹上藏著,就等著埋伏五鬼了,所以才能一擊而中。


    可是,他們怎麽知道五鬼會來這裏?


    隻是現在的我,已經來不及考慮這個問題了,因為我二叔沒事,還搞定了五鬼!


    我難以掩蓋心中的激動,瘋了似的朝二叔奔過去,問他怎麽樣了?


    看到他身上的血跡,我的心裏別提有多難過了。


    “沒事,一點小傷。”


    二叔輕鬆地說著,隨手把身上的飛刀都摘下來丟在地上,看上去還真的沒事,簡直神了!


    二叔的幾個戰友也都走過來,摸我的頭、拍我的肩,笑嗬嗬的誇我剛才幹得不錯,竟然把馮偉文給拿下來了,就是現場有點臭。土匪衝我豎大拇指,開心地說:“可以啊龍,這次讓我刮目相看,有你二叔年輕時的影子了!”


    “是啊,越來越能幹了!”水牛用力抱了一下我的肩膀,弄得我絲絲倒吸涼氣。


    “張龍要是去當幾天兵,成就恐怕還在咱們之上。”金槍也樂嗬嗬地說著。


    木頭冷冷地說:“那當然了,不看是誰教出來的?”


    “廢話,我們張家的種,哪個差了?”二叔一錘定音,自個掏出一個小藥瓶來,往身上的傷口灑著。


    看得出來,二叔和他的幾個戰友都挺開心,一個個眉飛色舞的,我也忍不住詢問他們,到底怎麽回事?


    二叔告訴我說,這五鬼是殺手門的叛徒,無惡不作、惡名昭彰,早早就上了國家的通緝榜,隻是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這次遇到也是巧合,他們幾個雖然已經退伍,但是碰到這種事也不能不管,所以就下手了。


    但是因為這五鬼出了名的狡猾,而且他們善於遠攻,耍得一手好飛刀,要想將他們一網打盡,非將他們引入埋伏圈不可。


    說來也巧,他們設下的埋伏圈,恰好就是我們埋伏馮偉文的地方。


    ――其實也不算巧,廠裏就這麽大個地方,要想埋伏個人,這裏確實是最好的選擇,說明我的思路和二叔他們是一樣的。


    二叔為了將他們引進埋伏圈內,以身飼虎故意挨了幾刀,當然用二叔的話說,這些傷跟撓癢癢似的,根本不值一提。


    至於什麽殺手門,二叔從頭到尾也沒細說,我也沒有多問,估計是個什麽邪惡的組織吧。


    就在這時,被釘在樹上的那個蒙麵黑衣人突然開口說道:“你們是‘飛龍’特種部隊的五行兄弟?”


    二叔轉過身去,衝他點了點頭,說沒錯,是我們!


    這個蒙麵黑衣人哈哈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這麽強呢。行吧,敗在你們五行兄弟手上,也是我們五鬼的福氣了!”


    五行兄弟?


    原來二叔他們幾個還有這種綽號。


    二叔沒再搭理他們,隻是擺了擺手,讓戰友們清理現場。


    幾個戰友一樣是專業的,立刻就把五鬼五花大綁起來。


    現在五鬼落網了,馮偉文和板兒哥也落網了,可以說我們已經取得了今晚最大的勝利。雖然新城區被毀了,服裝廠也被砸得差不多了,可是成功最終還是屬於我們。


    看到五鬼都栽了,馮偉文當然目瞪口呆。


    我走過去,將他嘴裏的草拔出來,說看到沒,你引以為傲的五鬼也不過如此嘛。


    這是馮偉文的原話,現在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都這時候了,馮偉文還嘴硬,冷哼著說:“那又怎樣?告訴你們,五鬼可是方少的人,你們得罪方少,還有好日子過嗎?”


    馮偉文口中的方少,當然就是方傑。


    二叔聽完,走過來扇了馮偉文一個巴掌,又蹲下身冷冷地說:“還方少呢?方家私藏國家的a級通緝犯,這是多大的罪過你知道嗎?老實告訴你吧,方家馬上也要完了!”


    馮偉文聽完,頓時一個哆嗦。


    而我卻是渾身舒爽不已,想到今晚這場戰鬥不僅搞定了馮偉文等人,還把方家也連根拔起……簡直想唱山歌!


    我抓著馮偉文,說二叔,我去讓那幫家夥停手!


    那群市裏的人還在瘋狂砸著廠子,雖然已經砸得差不多了,但是能留多少是多少吧。製服了馮偉文,終於可以進行這一步了。


    但二叔卻說不用。


    “為什麽?”


    “你自己看。”二叔用下巴指了指對麵。


    我也看了過去。


    那是廠區的大門口,大門已經破壞,誰都可以進來。


    看著大門口的情景,我的嘴都張成了“o”字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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