錐子蹲在板兒哥身後,繼續用刀頂著他的脖子。


    板兒哥也在等著馮偉文的回答。


    馮偉文沉默了一陣,說道:“你有毛病是嗎,隨便找個兄弟給你送過去不就行了,給我打什麽電話?”


    板兒哥叫苦連天地說:“別啊老馮,我好歹是個大哥,拉屎沒帶紙這事傳出去多丟人啊,你就行行好給我送一趟吧,千萬別告訴其他人啊……”


    板兒哥好歹是在市裏能和馮偉文平起平坐的大哥。


    這種麵子還是要給一下的。


    馮偉文有些嫌棄地說:“行了,你在哪裏,我一會兒就過去。”


    板兒哥報過具體位置以後,掛了電話。


    “兄弟,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現在能把刀子拿開了嗎……”


    “少廢話。”


    錐子罵了一聲,拿出繩子就往板兒哥的身上纏,板兒哥哀嚎著說:“別這樣啊,我屁股還沒擦,褲子也沒係……”


    錐子根本不管那套,仍舊把板兒哥捆了個結結實實,還抓了把草塞到他嘴巴裏,接著就扔到角落裏了。


    這動作,果然是專業的。


    原地,隻留下了一把黑傘,和一泡……嗯,翔。


    我和錐子、程依依三人分別尋找掩體藏好,盡量營造出天羅地網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馮偉文果然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邊走還邊叫著:“板兒哥,你在哪裏?”


    無人回答。


    我們幾個都屏住了氣息。


    倒不是怕馮偉文察覺,而是現場真的太臭。


    馮偉文注意到了那把黑傘,繼續往這邊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叫。


    終於走進了我們的埋伏圈中。


    就是現在!


    我們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抓了這家夥一晚上都沒有抓到,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抓住。我和程依依各從一棵樹後鑽出,猶如幽靈一般朝著馮偉文撲了上去,我們兩人手裏各拿著一柄匕首,這是我們防身的東西,她有一把,我也有一把,輕易不會拿出來的。


    看到我們兩個突然現身,馮偉文頓時大吃一驚,同時也明白自己是上了當。


    放在平時,他肯定不會把我們兩個放在眼裏,但是現在他受了傷,而且還是重傷,趙虎那一斧子幾乎砍去他半條命。這種情況下,他肯定不會和我們硬拚,腳步立刻往後疾退,想要離開這裏去搬救兵。


    但也沒什麽用,馮偉文剛退兩步,旁邊的樹後又竄出一個人來,錐子手持匕首往他身上猛紮,同時也攔住了他的退路。


    馮偉文大吃一驚,知道自己已無退路,勉強閃身躲開錐子的匕首,又朝我和程依依撲了過來,他還是覺得我倆要弱一點,可以從我們這裏突圍出去。但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們,我倆要是連重傷的他都製服不了,那也真的不用出來混了。


    而且他還沒拿家夥。


    我和程依依一左一右,同時朝著馮偉文撲去,持刀往他身上又劃又捅,馮偉文勉強避了幾下,終究還是沒有撐住,被我和程依依分別在身上剌了一刀。


    本就是殘破之軀的馮偉文再也扛不住了,“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我和程依依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我倆都知道對付他可太難了,一晚上了才有這麽一次。我倆一起撲上去,死死將他按住,同時召喚錐子快來綁他。錐子也走過來,摸出繩子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誰知道錐子是幹什麽的,反正身上從來不缺這些東西。


    錐子綁完,還嘖嘖地說:“你倆真可以啊,每隔一段時間不見,就感覺你倆的實力增強不少。不過也是,我要有那麽強的二叔,我的實力也能進步不少。”


    錐子有這番感慨也是正常的,我們第一次和他交手的時候完全沒有抵抗之力,被他輕輕鬆鬆一刀就捅倒了。當然也要感謝他,就是因為那次,我和程依依的感情才升溫的。


    再後來就是寫字樓裏的混戰了,那時候我已經學了一點格鬥技巧,並且能夠運用到現實生活中了。


    接著就是現在,看到我和程依依這麽利索地撂倒馮偉文,錐子也在嘖嘖稱讚,自然對我二叔更敬仰了,猜到這都是我二叔教的。


    馮偉文則在罵罵咧咧,說我們這是找死,還說我二叔都跑了,我哪來的膽子留在這裏?


    之前二叔走的時候,衝我說了一句快跑,馮偉文以為我已經跑了,以為整個廠區都是空殼子了,萬沒想到我在這裏埋伏了他。但我根本沒搭理他,直接塞了把草在他嘴裏,接著又把板兒哥也拖了出來,有了這兩個大哥,足以製止服裝廠裏的混亂了。


    程依依把頭扭過去,滿臉嫌棄地說:“你們快把他褲子穿上,真是惡心死了!”


    板兒哥衝著我們使勁點頭。


    板兒哥知道我們想幹什麽,待會兒拖著他到廠房裏麵,如果還是這副尊榮,那可真是丟死人了。


    我看了錐子一眼。


    “又是我?!”錐子滿臉的不情願。


    “你還想不想拜我二叔為師了?”


    “今天真是倒了大黴……”


    錐子一邊抱怨,一邊去給板兒哥穿褲子。錐子長這麽大,估計都沒幹過這事,板兒哥也是一樣,兩人都露出了屈辱的表情。給板兒哥穿好褲子,錐子便把他提了起來,對我們說走吧。


    但我想起一個事來,又把馮偉文嘴巴裏的草拔出來,問他:“你能聯係上五鬼不?”


    雖然我覺得五鬼不一定能追上我二叔,但終究還是有點不放心,想借馮偉文的口問問五鬼怎麽樣了。


    馮偉文搖了搖頭,說:“聯係不上,他們是方傑的人,並不聽我指揮。”


    方傑的人?


    我的心裏往下一沉,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個名字還是不大舒服,因為方傑真的是個很難對付的人。當然,不是說他這個人有多厲害,而是他背後的家世令人頭大。


    看到我的表情,馮偉文以為我怕了,立刻得意地說:“張龍,你們真不是方少的對手,看你引以為傲的二叔,都被方少的人給嚇跑了,你們到底哪來的膽子和方少作對?真的,我建議你們乖乖認輸,然後去給方少認個錯、道個歉,事情或許還有扭轉的餘地!”


    “我認你媽錯!”


    我狠狠一巴掌拍在馮偉文的臉上,把他裝逼的金絲眼鏡都打掉了。


    其實我心裏還是有些畏懼方傑的,但我知道趙虎不會認輸,趙虎對方傑的恨,不比對葉良的少。讓趙虎對方傑低頭,那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的。我這番話,也是替趙虎說的,決定也是替趙虎下的。


    打完馮偉文後,馮偉文更加憤怒,再次對我破口大罵。我想到滿目瘡痍的新城區,想到被破壞的龍虎酒吧,又想到一片狼藉的服裝廠,想到二叔的心血已經糟蹋不少,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踢起了他的肚子。


    人心似鐵假似鐵,別看馮偉文表麵挺硬,被人痛毆也是會慘叫的。


    而且我專往他身上脆弱的地方踢,比如肋骨啊、胳肢窩啊、下體啊什麽的。


    馮偉文的慘叫聲幾乎響徹整個服裝廠,但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巴不得他把人都吸引過來,這樣我就能“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但是現場畢竟太亂,到處都是打砸的聲音,馮偉文這點慘叫聲反而不算什麽。最後,沒有把馮偉文的人吸引過來,卻隱隱走來幾個黑影,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什麽殺手門的五鬼!


    看到這幾個人現身,我的臉都綠了,這才叫喝涼水都塞牙,碰到他們真是死路一條!


    我趕緊往馮偉文嘴裏塞了把草,接著又把他拖到草叢裏麵藏好,程依依和錐子也是一樣,把板兒哥也拖進了草叢中,我們都知道這幾個人不好惹。


    五鬼漸漸走近,還和之前一樣打扮,黑衣黑褲子還蒙著麵。


    “剛才是這傳來聲音吧?”


    “是啊,就是這裏。”


    “怪了,怎麽過來一個人都沒有?”


    “好臭,是不是有人在這拉屎?”


    五鬼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我的腦子卻是嗡嗡直響,眼前天旋地轉,幾乎昏倒過去。


    因為我清楚地看到,五鬼手裏還拖著一個人,正是我二叔!


    二叔身上中了好幾把飛刀,肩膀上有,腿上也有,到處血跡斑斑,人也昏迷過去,人事不省……


    “臭死了,快離開這吧。”


    “對了,這個張宏飛怎麽處理?”


    “他以前當過兵,還知道咱們的身份,估計是哪個特種大隊退了役的,肯定不能留他,否則咱們要暴露了。”


    “好,那咱們找個遠點的地方殺他,別讓他以前供職的部門找上來了……”


    五鬼七嘴八舌地說著,就要拖著我二叔離開這裏。


    而我也終於看不下去了,我知道我不是五鬼的對手,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二叔被他們給帶走啊!


    “站住!”


    我暴喝一聲,從草叢裏麵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同時,我還把馮偉文也抓了起來,用刀頂住他的脖子,衝五鬼哆哆嗦嗦地說:“放……放了我二叔,不然我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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