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名劍客,被人逼的劍斷而敗,這代表著什麽?溫蘇蘇看著樓下臉色變得煞白的澤君,不由得想起了輸在相靄手下一招的天葵。而縱是天葵那樣樂天陽光的性格,在那一次之中都受了極大的打擊,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溫蘇蘇知道,他早已因為那一次的失敗而改變了。


    那次之後便是分道揚鑣,而現在再見麵天葵已然忘卻前塵,所以她根本無從去考證那一場失敗帶給天葵的究竟是什麽,但無論如何,在低穀之中不過有兩條路,一條奮勇向前,一條泥足深陷,而澤君究竟會選擇哪一條……溫蘇蘇不敢妄下結論。


    隻是現在,他看上去很不好。


    勾陳的出現可以說是十足十的高調,他一出手就斷了澤君的劍,這無疑是大大動搖了名劍會一方的軍心,原本還在僵持狀態的兩方人馬很快便分出了高下,不少名劍會弟子都被逼退回門口的位置,即使剛才占了上風的一些人,也不免因為澤君的失利而大失軍心,這讓澤君的臉色更白了三分,他這一敗,敗的不止是自己而已……


    “易青門主座下的高徒,又見麵了。”勾陳雖然勝得輕鬆,但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連語氣也是淡淡的,可越是如此,就更容易勾起名劍會眾人的火氣。他如秋水般的眸子慢慢劃過澤君的臉上,卻沒有怎麽停留,顯得那麽隨意,而溫蘇蘇也是這一刻才想起來,勾陳和澤君的恩怨,絕不是隻有這一次這麽簡單。


    連易青都曾經栽在過他們六妖的手裏,現在又怎麽會把澤君放在眼裏?


    想到這裏,溫蘇蘇的目光忍不住向嬴魚那些人的位置上看去,在看到那個比較陌生的玄武的時候停頓下來,上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一直忙著控製天魔珠之中的法陣。不曾與她有過正麵接觸,這一次她住在雲霄樓中幾天也未曾見過他的身影,不知道他手上是不是還握有那一顆天魔珠……


    既然已經清楚鬼夜宮同天魔之間的聯係,溫蘇蘇自然會想到這一點,她的目光接著移向燈火輝煌的樓頂,那裏那塊所謂的“雲霄玄晶”依然安安穩穩的呆在它應該呆的位置,但是這一次,溫蘇蘇看著它的眼神中卻掩飾不住的有些波濤洶湧。(..tw無彈窗廣告)天魔珠會出現的地方,和天魔大都脫不了幹係。且不說天魔自己握有的幾塊,到現在為止在她目前出現過的哪一次不是如此?那麽按照這個規律,這個雲霄樓難道也同樣是天魔的據點?但若是這樣,花千樹又怎麽會將這個地方介紹給自己做物品交易場所?這個疑惑讓才發現了線索的溫蘇蘇又重新皺起了眉。看來事情大概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簡單……


    “妖物,你竟還敢在這片地域出現……”澤君自勾陳這一句提醒,怎麽會還想不起來他是誰?這樣一來心中的怒氣更是被無限放大,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已經是咬牙切齒,但手中無劍,無論怎麽樣,氣勢已經先弱了幾分,所以勾陳對於他的怒火完全不放在眼裏,隻是依然故我的用他那種淡的無所謂的態度和他對話。


    “倒是忘了問候。尊師可還好?”


    隻一句話,就將澤君的臉色從煞白氣成了通紅。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釁,隻要是個稍微有血性的人,就不可能視而不見,更何況澤君本就年少氣盛,先是被勾陳一招斷劍。現在又被他當麵提起當日他們已是手下敗將的事實,澤君幾乎被氣的是渾身發抖,一時之間控製不住情緒,根本就將今日來此的目的給拋在了腦後。他一語不發的拂袖而去,讓跟著他前來原本氣勢洶洶的這些名劍會弟子各個皆是麵麵相覷。但他們的位分大概還沒有人能同澤君相比肩,所以在他率先離去之後,這些人也就都安靜的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了帶上澤君那已經斷成兩截的寶劍。


    來時的氣勢已經完全不見,名劍會的人撤的很快,甚至有些夾著尾巴逃走的狼狽,雲霄樓的危機總算是暫時度過,鬥篷人頭領在鄭重謝過勾陳的仗義出手之外,便很有經驗的安撫著樓裏其他的客人,結果不過是混亂過去的一個時辰之內,除了那些沉不住氣自己逃出去自投羅網的賭客,剩下的人都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似乎這一晚上的熱鬧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切又歸於平靜。


    但是躺在自己臥室床上的溫蘇蘇卻瞪大一雙眼睛毫無睡意,她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就這麽結束,依照易青的性子,既然出手了就必定是很有把握拿下這件事,現在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是曾經讓他大失麵子的仇人,他若不再卷土重來,溫蘇蘇三個字給他倒過來寫。雲霄樓已然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如果要自保的話最聰明的做法便是明日一早退房走人,但是……


    溫蘇蘇的直覺在告訴她,不能走。


    這一夜,過的實在是有些慢了。


    天才蒙蒙亮,溫蘇蘇預料的果然不錯,樓中剩下的住客大都已經在這時起了,然後擠在前台紛紛要求退房。昨夜發生那樣的事情,絕對應該算是雲霄樓的招待不周,所以他們今日未賭一局就要急著離開,鬥篷人們也沒有什麽理由能夠硬把客人留下來,所以這些極有生意頭腦的工作人員幹脆大方起來,隻要是想走的人絲毫不為難的就放人,隻是在送走客人時不忘提醒他們,雲霄樓隨時歡迎他們的再次光臨。


    這言語中透露出來的自信……就是有十足的把握雲霄樓絕不會在這次衝擊中落敗了。溫蘇蘇在走廊上看了一會兒,就離開自己的房間向樓上走去,天字第一號房的房門依然緊閉,但溫蘇蘇就是敢肯定,花千樹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離開這裏。


    而事實證明,她的直覺又一次靈驗了。


    “溫小姐,這麽早。”雖然說著這話,但他明顯起的更早,溫蘇蘇推門進來的時候花千樹早已經穿戴整齊神情愜意的倚在床邊喝茶,而這個時候,天不過才剛亮而已。


    “花千樹,雲霄樓的主人究竟是誰?”溫蘇蘇直視著他的眼睛,甚是直接的問出了這句話,那語氣就像是花千樹一定會回答她一樣的篤定。


    而她這樣的態度,果然引得花千樹抬眸仔細看了她一眼。“溫小姐為何這麽問?此間主人是誰,我又如何知道?我隻不過和溫小姐一樣是這裏的賭客之一罷了。”


    “當真?”溫蘇蘇依然看著他。


    “信與不信,選擇權在溫小姐自己。”花千樹笑著為她也倒了杯茶,“一大早來找我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溫小姐還真是勤奮。既如此,我也不防多問溫小姐一句吧,如今你身邊的護花使者隻剩下了兩位,而且他人的歸隊仍遲遲見不到蹤影,我想溫小姐應該還沒忘記我曾經說過的話吧?如果沒有這些人的幫助,你今後的路線會很難走。”


    “隻是很難走,不是不能走。”溫蘇蘇對於他的好心提醒,隻是回複了這樣十個字,然後鄭重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多謝你的提醒。”


    “也罷,如果溫小姐自己已經有了計較,那麽我言盡於此。”花千樹見溫蘇蘇神色堅決,也不再多廢話浪費口水,很自然的就接受了她的想法,到真有些像他曾經說過的意思,這遊戲究竟該怎麽玩,全憑溫蘇蘇她一個人做主。“那麽溫小姐其中一個主線任務已經擱置,另一個主線任務,又究竟進展如何了?”


    “既然是搜集任務,當然要有一點耐心,”溫蘇蘇雖然是這麽說,但其實對東方齊所留下來的那第三個盒子一點眉目都沒有,但一點她卻是下意識的不想讓花千樹知道,所以隻是簡單的一語帶過,“我倒是還想問問你,現在取得離字印石的任務已經暫時不能完成,難道下一個主線任務就卡在這裏,不會再出現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就要有些麻煩了。


    “當然不是,主線任務的放出並非是按照溫小姐前置任務的完成程度來決定的,而是根據遊戲的進程,自然而然的出現在溫小姐應該得知的時候,不必著急,算算時間,下一個任務也該是快了。”


    “既然這樣,那我知道了。”花千樹的這個消息讓溫蘇蘇立刻鬆了一口氣,而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後,她忽然覺得和花千樹絲毫沒有什麽可以再談的,甚至連站在這裏都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她又閑扯了幾句起身就要告辭離開,卻在踏出房門之前,被花千樹的一句話又留住了腳步。


    “溫小姐,對於這整個遊戲的主線,你是否已經有了些眉目了?”


    不明白花千樹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的溫蘇蘇愣住,然後回過頭來茫然的反問,“難道不是搜集九印石,然後打敗天魔之首,重新封印魔隙麽?”這麽有勇者範兒的任務線路,她從來都沒有再仔細想過其中的細節,所以在花千樹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才會這麽吃驚。


    “果真是如此麽?”花千樹嘴邊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後慵懶的擺擺手,不再繼續這個奇怪的話題,他指了指溫蘇蘇就要打開的房門,然後用一種很親切的語氣囑咐她,“再多說一句,溫小姐若是也想要離開的話,就要盡快,離開雲霄樓往北去,會觸發一個主線任務,但若選擇繼續留在這裏,則會觸發另外一個任務,而我個人認為……留在這裏的風險會更大一些。”


    最後這句話讓溫蘇蘇徹底呆滯,花千樹竟然會透露這樣的內幕消息給她……這個世界是不是都不正常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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